隐隐约约,脑子出现了玫瑰灰裙摆。
苏深雪思索间,犹他颂香开口了,这语气……
是那种“喂,小家伙,别再整天愁眉苦脸的了,我带你去逛公园”的语气。
这种语气可以理解为哄人。
实打实在哄人。
“那……要不要听伦敦名人们的糗事?”没等对方答应,犹他颂香就自顾自说起,“阿森纳主帅温格外号‘教授’,光从这个外号你就能想象这个人物形象,但就是这样一名拥有学者般翩翩风度的先生却多次被拍到在公共场合摔倒,球员通道摔倒、入球庆祝摔倒、跑道摔倒、甚至于他在坐地铁时也摔倒过,据说,讨厌温格的人要私底下为他制作一册‘教授摔倒大全’”
“说起温格,怎么少得了他的死对头曼联主帅弗格森,弗格森可是大名鼎鼎的弗爵爷,和英女王是老友,这位先生爱嚼口香糖是出了名的,有一次,他口里正嚼着的口香糖掉地上,看了一下,没人注意到他,捡起口香糖,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把口香糖放回嘴里,可不巧,弗爵爷捡口香糖时恰好被场下摄像镜头捕捉到了。”
说的人是绞尽脑汁。
但听的人不为所动。
要知道,犹他家长子素来没什么耐心。
语气即使是一点点不耐烦,但询问时嗓音还是温柔的:“不觉得有趣吗?”
女性嗓音回:“不是。”
那声“不是”不大不小,和苏深雪脑子里想的吻合。
是桑柔的声音。
沉默。
总是没什么耐心的犹他家长子还在尝试:
“那我再和你讲一段,勒夫,德国国家足球队主帅勒夫因喜欢抠鼻,球迷送给他一个‘抠鼻勒夫’绰号,一旦国家队有重大比赛,比赛前记者们都可以提前准备好手稿,‘看呐,紧张的比赛过程让勒夫先生又不顾及形象,现在你们明白了那么英俊潇洒的一位男士为什么不见大牌广告商上门了吧,如果他能改掉在大庭广众抠鼻这个习惯应该会好点’。”
“自从勒夫当上德国国家队主帅后,德国队赛后几分钟都会成为全球球迷的关注焦点,这个时候这么少得了解说员们,法语西班牙语解说员对着麦克风‘等等,勒夫朝着C罗走了过去,噢,千万不要,哪位能上前提醒C罗,勒夫刚抠过鼻,但没人愿意上前提醒,人们巴不得勒夫和克里斯蒂.罗纳尔多完成握手仪式,最好,能握上十分钟,在人们的期盼下,勒夫和C罗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值得一提地是,勒夫先生上月在同块场地上和梅西握过手,用他刚抠完鼻的手。”
沉默。
那沉默让苏深雪都想把整道屏风踹了个稀巴烂,旋风式卷到桑柔面前。
冲桑柔大喊:“不觉得有趣吗?多有趣?我觉得非常特别的有趣,最有趣地是,那给你讲了这些的男人!”
知道吗?这男人……这个男人只给我讲了睡前故事。知道吗?这个男人给我讲的睡前故事比这个还要无趣一千倍一万倍。
请……请给点回应好吗。
他……他在尝试给你温暖。
从小到大没获得温暖的人,却在尝试着,给你他不明白不了解的东西。
苏深雪一颗心,生生疼。
“还是很无趣吗?”听听,这一次,犹他家长子连不耐烦都没有了。
“不是的,首相先生,您说的……您说的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不知道。”桑柔说。
好了,颂香。够了,颂香。
颂香,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你应该提出你要回家了,你应该和她说,说不定女王陛下不小心知晓这件事情,现在在家里等着你。
当然,这之前,谢谢还是要表达的。
“谢谢你,桑柔。”以十分客观的语气。
还有,还有,颂香,不要对她笑。
“深雪,我需要你再说一句‘不要在很瘦眼睛很大的女孩面前笑’,深雪,我需要你在这句话面前加上我的名字。”言犹在耳。
是他让她说的,不是她逼他说的。
颂香,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此刻,苏深雪知道了,那个雨后的夜晚,她迷迷糊糊听到的那些话并非来自于梦境。
“深雪,她现在成为何塞路一号的实习生。”
原来,犹他颂香口中说的“她”是指桑柔。
苏深雪还理解了,为什么送咖啡的实习生会代替首相先生挡下那块玻璃。
苏深雪没等来犹他颂香向桑柔提出告别。
浅色屏风映出房里那两人的剪影。
她靠在床上,他坐在床前。
“鲍比.约翰逊你认识吧?曾经很长时间担任伦敦市长。”犹他颂香说。
“是的,首相先生,我去年啃了很多行政资料。”
好了,颂香,你已经够傻了。
别再做那些傻气的事情,就当为我。
你妻子在外面,她在听着你哄别的女孩子。
也不能说他没哄过她,但那都是为了哄她和他上床。
颂香,别做你不擅长的事情,你要是再继续下去的话,我以后不会说“我爱你”了。
然而,不管她的心怎么叫嚣。
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犹他颂香开始讲。
讲伦敦奥运会,伦敦市长鲍比.约翰逊为了向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展现伦敦人的神勇,想借着高空索道从三百二十米高处降落在维多利亚公园。
“结果,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说到这里,犹他颂香买了个关子。
“他受伤了吗?”
“不是。”
“那他掉到湖里去了吗?”
“也不是,”顿了顿,无比幸灾乐祸的语气,“下降过程中,他被卡在索道上,据说,他的助手买到地是冒牌设备。”
终于,桑柔轻轻笑出声。
那声轻笑让苏深雪的脚步再也没有勇气朝前迈。
离开时,那两人还在讨论伦敦市长被吊在高空上的事情,犹他颂香说最滑稽地是,索道下,聚集了上百名前来和市长打招呼的伦敦市民。
桑柔笑得更大声。
苏深雪没回郊外度假区,何晶晶不让,时间晚不安全,她也不能回何塞宫,因在无任何报备下私自离开等于无故缺席工作岗位,她必然会遭到惩罚。
最后,她只能回到何塞路一号。
犹他颂香比苏深雪晚回来半小时。
像以往一样侧卧睡,以耳朵去接收她所熟悉的,他的相关步骤。
完成一切步骤,他在她床前站了小会。
苏深雪没让犹他颂香的脚步从她床前移开。
像袋鼠一般挂在他身上。
“颂香,我做了噩梦。”
“怎么来了?”他回应她。
“颂香,别走。”
片刻。
“要不要我让杰尼给你送一杯热牛奶?”
摇头。
一夜无梦。
老师,“苏深雪,你要看住我,牢牢看住我”的这项任务越来越艰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深雪宝宝~明天有我骄阳宝宝的高光时刻~首相今天不是峦帼的宝宝,你们也是峦帼的宝宝~
第83章 半座巴别塔
次日,犹他颂香给苏深雪做了早餐。
早餐是做了, 人却不见了。
“首相先生今天比往常早二十分钟上班。”管家告诉她。
点头, 没再问。
苏深雪需要在上午十点之前回郊外度假庄园。
八点二十分,车开出何塞路一号家属停车场。
坐在车上,木然看着街道熟悉的景物,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也不知道车开到哪里, 苏深雪和何晶晶说:“带我去陆骄阳那里。”
“女王必须在十点之前回到庄园。”何晶晶无动于衷, 车子继续往前开。
看着自己的鞋。
苏深雪说:“何晶晶,如果你想看到这个国家的女王病情迟迟没有起色的消息,就别听我的话。”
那些医生总是说,女王的病情在好转。
可他们不晓得的是:那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越来越空洞;他们更不知道,没有人的时候,那双眼睛可以长时间盯着一个方向出神,直到眼眶满上泪水,一眨, 像断线珍珠, 她连擦都懒得擦,直到它们自己停止。
有眼泪起码还是好的, 可有时,一颗眼泪也没有。
苏深雪觉得,一颗眼泪也没有比眼泪不停往下掉更为可怕。
颂香,你为什么就不曾注意到那双总是望着你,望向你的眼睛在逐渐发生变化呢?
那双眼睛的主人是你妻子。
车子往陆骄阳住处方向。
但很不巧, 陆骄阳住处房门紧闭,对了,密西西比州小青年说了,来之前得先给他电话。
没事,她可以等他。
于是乎,密西西比州小青年的回顾录里又可以多出一则:年轻时,一位美丽的女王曾经在我的出租屋外等过我。
臭美,说得好像她钟情于他似的。
苏深雪笑了笑。
九点半,陆骄阳还是没有出现,何晶晶已经上来催了两次,这次苏深雪固执得很,说今天怎么也得见到陆骄阳。
“我怎么也得见到他!”她和何晶晶说,她还警告何晶晶不许用那种看小可怜般的目光看她,她不是小可怜,她和何晶晶炫耀,“我也有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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