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平:“……”
“为你请的老师说你近期看案例很不感兴趣,”顾维安说,“你现在立刻给我滚去看书,下次再让我知道你这样,小心你一身皮。”
顾清平终于察觉到欲求不满男人释放出的低气压,顿时手扶轮椅,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蹭蹭蹭地逃之夭夭。
白栀陪安平玩了一会,才慢悠悠地去洗澡。
她泡的格外用心,护理完毕后,又喷上顾维安曾赞扬过的那款甜美香水。
正准备香喷喷地去找顾维安时,白栀又犹豫了。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刻意了?
又是护理又是香水,会不会暴露出她其实也想得到顾维安的心态?
他会不会拿这件事情嘲讽她?
这样想着,白栀决定先去找个地方通通风——
让香水味儿没那么浓的时候,再回自己房间。
然后,等着顾维安来找她。
白栀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仍旧有点惧怕,她记得顾维安在书房中藏有一瓶好酒,思前想后,她决定喝点酒壮壮胆。
很快翻出来酒瓶,她拿了玻璃酒杯,倒了小半杯。
一口下去,白栀眼睛顿时亮起来。
好喝!
她又开开心心地倒了满杯,心满意足地喝完,打着小酒嗝,偷偷摸摸地把酒瓶和杯子放回原处。
正准备去阳台透气的时候,白栀察觉到酒劲儿微微上头了。
头晕晕乎乎,有些站不稳。
好不容易支撑着走到书房附近,脚下软绵绵的,她不得不靠墙缓一缓。
这酒真的好上头哦,顾维安在书房中藏这种酒究竟是想搞什么。
虽然手脚没什么起立,但白栀意识仍旧是清醒的。
刚刚缓了没有两分钟,她听见顾维安的声音:“栀子?你在这里吗?”
不等白栀回答,他便推开门。
久等小兔崽子不至的顾维安,刚进书房,就看到了极其漂亮的醉美人图。
白栀倚着墙,身体微微弯斜,旁侧的灯光暖黄而静谧,在她光洁的腿上留下油画般的质感,以及无数细细碎碎、从灯罩孔中流落出的光斑。
没有他参与的四年中,她逐渐蜕变成与先前不同的模样。
顾维安伸手去扶,白栀一手搭在他胳膊上,隔着衬衫抚摸他小臂上,试探着去寻他血管所在的位置。
她身上有淡淡的甜味,混合着酒香。
微醺的白栀一把抓住顾维安的领带,严肃脸,认真地告诉他:“我希望你能听我的。”
顾维安不和小醉鬼计较,任由她将自己的领带揉皱:“好,都听你的。”
白栀嘟囔:“我要求可是很高的,比东京塔和天空树加起来都要高。”
顾维安笑了:“你怎么不说比珠穆朗玛和喜马拉雅加起来还高?”
白栀没有松开手,仍旧自顾自地碎碎念:“虽然现在我答应了,但是你也要按照基本法来行动。”
顾维安捧住她的脸,要她看自己,不许她目光落在旁处:“什么基本法?”
“比如说,我说需要停止的时候必须要停下,”白栀与他约定,“你要尊重我的个人意愿,这种东西应当是愉悦的,千万不要让我留下心理阴影。”
她一口气说完,缓了缓,继续:“不能太过分,要有节制,要懂得可持续发展,不能竭泽而渔。”
上面还不够,白栀仍旧在补充:“还有,现在你不可以太野蛮,要温柔温柔再温柔——啊!你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白栀一声惊叫,她的背部抵靠着坚硬的墙,而顾维安捞起她两条腿分开,大手压在膝弯处。
她身体骤然腾空,不得不搂住他的脖颈。
然而顾维安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含笑叮嘱她:“不想摔下去的话,手抱紧,腿也夹紧。”
身体失去支撑点的白栀不得不按照他的叮嘱做,像个树袋熊抱着他。
局势顿时反转。
方才还咄咄逼人的白栀,如今骤然成了被他欺压的那个。
好不容易稍稍适应,白栀批评:“你也太狡猾了吧?阴险,心机。”
顾维安右手下移。
担心自己跌落的白栀叫了一声,眼睛圆圆,怒目而视:“你该不会是想摔我吧?”
顾维安用行动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隔着裙子,他打了屁屁一巴掌,没怎么用力气,仍旧叫白栀吸了口冷气。
“今晚究竟是谁心机?”顾维安低头,看她因憋着怒气而泛红的脸,低声问,“故意喝了这些酒,你是想让自己的身体盛满酒精、用水灌醉我?”
白栀试图掩盖自己偷喝酒的事实:“因为见到爸爸妈妈比较高兴,我才会喝酒的。”
顾维安轻轻嗅,甜香味和酒的气息交杂在一起,如笼住他心神的大网。
他酒量并不算差,可如今却有了几分醉意微醺。
“嗯,的确开心,”顾维安示意她抱紧自己,低头,在她唇瓣附近轻轻磨蹭,问,“可以吗?”
“什么?”
“现在我可以亲你吗?”
恍惚间,白栀忆起了两人清醒状态下初次接吻的时候。
顾维安也是这样礼貌地问她。
“对不起,栀子,”顾维安那时候握着一本书,视线却始终在她身上,他问,“我能亲你一下吗?抱歉,我有点忍不住。”
一个尚未得到回应的请求,他做了两次道歉。
当初的白栀没有回答,而是闭上眼睛,朝顾维安方向凑了凑。
因为电影中有讲。
“女孩子闭上眼睛就是要你亲她啦。”
现在,那种呼吸过度的感觉又上来了。
心率加快,血液流动速度提升。
内啡肽荷尔蒙噼里啪啦地产生,在身体里面唱着歌快速流动。
满到几乎要溢出来。
白栀言简意骇:“可以。”
在正式亲吻前,顾维安手指细细划过她无数微小血管上的肌肤,最终,将她抵在这一方狭窄的、灯光昏黄的角落中。
他慢条斯理地掀开柔软的裙摆:“栀子,今晚我再教你一课,不过这次不做口算题,改做填空题。”
第46章 香 梅开二度
白栀的记忆算不上顶尖, 与普罗大众一般,只有格外深刻的事情,能够令她铭记在心。
比如说, 和顾维安第一次见面,他总共只说了那么几句话, 与她交谈和视线交错的时间甚至不足两分钟。
但对于白栀而言,那似乎要比一整个世纪仍旧漫长。
那天的阳光,公园中的风,落在他肩膀上的叶子。
一路甜到喉间的糖果, 悠悠青草香, 云雀的鸣唱。
她都记得。
再比如说,那天, 白栀趁着醉酒而得逞的那个初吻。
顾维安的手和臂膀是热的,似乎可以隔着衬衫烫伤了她。白栀搂住他时的胳膊都在颤抖,心跳声剧烈而猛然,犹如重重击落的鼓点。她分不清那声音来源自自己还是顾维安,生涩的亲吻其实没什么感觉,更多的还是她一颗不安的心。
少女情丝大抵如此,藏在深深浅浅的悸动和心跳中。
或者说, 现在。
裙子的质地如顾维安赞赏的一般手感细腻,然而她尤胜于裙子。
书房中的灯被彻底关掉, 而另一处的灯亮了。
顾维安调低灯光亮度, 刚切换到暖色调,就被白栀指挥着切换回去。
她不要雾蒙蒙的光, 只要真实。
顾维安顿了一下,问她:“不怕?”
白栀说:“我堂堂七尺女儿,难道还会怕这种事情吗?”
白栀的酒劲儿还没下头, 脸颊和鼻尖都是红色的。此刻目不转睛地看着顾维安,两条腿在床边晃晃悠悠地荡了荡。柔软的裙摆将两条腿盖住。
她细微的呼吸,感到胸腔处微微的缺氧感。果然,无论说的再怎么若无其事,事实上,仍旧是慌乱的。
眼看着顾维安走过来,白栀又强硬地补充一句:“你要记得我方才说的那些话,否则,否则就没有下次了。”
顾维安笑:“我明白。”
白栀看到了房顶漂亮的图案,膝盖触碰到肩膀,她微微仰脸,睫毛颤颤,却仍旧努力睁眼去看灯光,直看到灯光微微摇晃,似是被她目光吓到闪躲。但不过一分钟,白栀醒悟过来,如今闪躲的不是灯光,而是她。
顾维安在她脸颊上落下一个吻,进行安抚。
指腹擦过脸颊,柔软的耳垂被捏到发红,手指插入发间,尝试着触碰。
他身上的气息很好闻,白栀闭上眼睛,有些留恋不舍。
既盼着他的吻时间再长久一些,又期待早点结束,真是矛盾的心理。
真丝柔软如流云清水,而他似烙铁,如刚从烈焰中刚锻造出的刀。
顾维安的手盖在她眼睛上,但白栀不愿,她就是如此,不管是好是坏,是痛苦亦或者愉悦,都必须要亲眼看到。
顾维安拗不过她,在某些事情上,他总会展现出和他年纪相符合的迁就与容让。
于是当白栀用力咬住他肩上的肉时,他也没有阻止,只是低哼一声,问她:“难受么?”
白栀没有回答,她眼睛前似乎有一层薄薄的雾,遮住视线。只听见顾维安一声叹息,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瞧你这样,让人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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