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
撒拉卜的吻从他的颈侧到了他的喉结,他抬起下巴,闭着眼睛喘了口气。
而他的另一只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后面紧紧地抓住了撒拉卜的衣服。
看起来像是推拒,却和撒拉卜贴的更近。
忽然撒拉卜拿出了一对宝石耳钉。
鸽血红的颜色在灯光下格外耀眼。
撒拉卜拍下这对耳钉的时候,单宿就在旁边看着,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想着撒拉卜可能喜欢这些璀璨的宝石,就像童话书里的恶龙喜欢各种闪闪发光的东西。
他还特别大方的让撒拉卜喜欢什么就拍什么。
但撒拉卜这个时候拿出这对耳钉是什么意思。
撒拉卜吻上他的嘴角,凑到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脸上顿时比那对鸽血红的耳钉还要红。
什……什么东西!
这不是耳钉吗!
耳钉怎么能……怎么能穿在那种地方!
不疼吗!
不会感染吗!
随即他瞳孔震动,更加用力地抓着撒拉卜的衣服,也不知道他是想推开撒拉卜,还是想和对方贴的更近。
什么叫和他的皮肤很衬!
撒拉卜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紧紧地抿着唇,在无限攀升的热意中浑身都开始发红。
撒拉卜这个混蛋!
不要脸!
下.流!
单宿的脑子里闪过各种杂乱的声音。
忽然他整个人一顿,停止了脑中的思绪。
撒拉卜这个混蛋怎么懂这么多。
对方都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
说不定体验过的东西比他吃过的饭还多,享受过的快乐比他这辈子的命还长。
单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忽然觉得撒拉卜脏了。
他红了眼睛,一时间委屈和难过比愤怒还要浓郁。
但他又强制性让自己冷静下来,不想让自己表现出任何异样,好像显得他很在意这件事。
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况且他有钱有势,长得也不差。
他没有是他不想,又不是他不愿意。
不要显得他好像很廉价。
单宿说服了自己,脸上又恢复了高傲的表情。
这时撒拉卜掰过他的下巴想要吻上他的唇。
他别过头,拒绝了撒拉卜的吻。
虽然他不在意,但他依旧可以拒绝。
撒拉卜眸色一暗,强势地掰过单宿的脸,看着单宿微红的眼睛,它神态缓和下来,轻吻着单宿的嘴角和下巴。
“你不喜欢就不弄了。”
听到撒拉卜温柔的声音,单宿心口一紧,顿时涌上一股酸涩。
刚刚那些故作不在意的委屈立马更加汹涌的涌了上来。
他看着撒拉卜的眼睛,想问又问不出口。
其实他真的不在意。
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
心绪涌动的单宿忽然想到撒拉卜那条结了蜘蛛网的裤衩子。
想到撒拉卜虽然存在的时间长,但说不定撒拉卜一直在地狱劳改,根本就没吃饱过。
要不然撒拉卜也不会一上来就说饿。
这么一想,单宿心里好受了很多。
他还是挺会安慰自己的。
那他就暂时原谅撒拉卜的肮脏吧。
单宿轻声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泛红的眼睛。
听到单宿脑海里杂乱的声音,撒拉卜一瞬间被气笑了。
它勾起单宿的下巴,盯着单宿的眼睛说:“吾以前一直是原型。”
原型的它根本不需要体会人类的七情六欲。
也根本不需要“费力”才能吃饱。
还有地狱的蜘蛛不是寻常蜘蛛。
它也没有在地狱劳改。
地狱很大。
在它的地盘它是老大。
它也不是孤寡老人。
只是它一睡就是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没有养“宠物”的爱好而已。
单宿对上撒拉卜的眼睛问:“你的原型是什么。”
那个两米多高的样子是撒拉卜的化身,也是真身。
但西方恶魔的原型通常是一些动物。
想到这里,他眼睛一亮。
“是羊吗,还是狗……”
他没说完,撒拉卜已经掐着他的下巴吻了上来,用力搅动着他的舌尖,让他连同唾液把所有的声音都咽了回去。
单宿的脸上迅速漫上一层红晕,瞪大的眼睛也逐渐也在撒拉卜强势的吻中变得迷离。
“既然你没有拒绝,我就当你同意戴上吾给你挑选的……”
撒拉卜低哑的声音在单宿的耳边响起。
单宿抓着撒拉卜的手一紧,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
他用力发出几声呜呜声,却被撒拉卜的吻吞得一点都不剩。
而撒拉卜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摆伸了进去。
他猛地一颤。
撒拉卜掐在他腰上的手却向后用力一摁,他踉跄着扑进撒拉卜的怀里,和撒拉卜紧紧地贴在一起。
单宿眉头紧皱地站在镜子前穿衣服。
每动一下,他都能感觉到皮肤被布料摩擦的刺痛。
“今天还要陪你去公司吗。”
撒拉卜靠着门框,眼神慵懒地看着穿衣服的单宿。
“怎么,现在就觉得烦了?”单宿不高兴地回头。
看到撒拉卜耳朵上的耳钉,他脸一红,又不自在地收回视线。
最后这对东西还是没有钉上单宿的身体。
毕竟他早就说了,他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而撒拉卜也不会真的不顾他的意愿,随意轻佻的对待他的身体。
只是他还是被撒拉卜狠狠地咬了几口,还嘬破了皮。
以前撒拉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只会强来。
但现在撒拉卜慢条斯理的动作变多了,好像从简单粗暴的“进食”行为变得缠.绵了很多。
就像他们真的在水.乳.交.融。
这样想着,镜子里的单宿,眼里带上了不自知的温柔。
他出神地看着前方,没有看见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站在门口的撒拉卜却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此刻的单宿。
除了撒拉卜,没人知道此刻的单宿有多平和、多性感、多柔和。
而它看着单宿的眼神,专注中有着与单宿同样的温柔。
来到一楼,气氛有些怪异。
看到单宿和撒拉卜出现,单先生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淡,也没了之前对撒拉卜的殷勤。
单宿扫了眼坐在餐桌上的单元,大概知道了是什么事情。
果不其然,他刚坐在椅子上,单先生就开口道:“我想说一件事。”
单宿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
“经过我和董事会的考虑,决定让小元以特助的身份进公司实习。”
“我不同意。”他面不改色地开口。
单先生的声音卡了一下,随即眉头紧皱地看着单宿说:“这是集团内部共同做出的决定。”
“我也有参与董事会的资格,我怎么不知道这项决定。”
单宿坐在椅子上,眼神从对面一家三口脸上扫过。
单先生顿时无话可说,单太太也皱起了眉。
唯有单元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还要多亏了单老爷子未离世之前留下的壮举。
大概是知道了单先生这个人是没什么出息了,所以在单宿刚满一岁的时候,单老爷子就把一部分股份划给了单宿,广而告之的把希望放在了单宿身上。
而单宿确实没有辜负单老爷子的期望,这么多年,在“继承人”的这件事上,他一直都做得很好。
可谁知道他居然不是单家的亲生儿子呢。
不过现在就算单老爷子真的知道了这件事,看一眼越来越不像样的单先生,估计也会考虑要不要把产业留给单宿这个“外人”。
当然,单老爷子会不会真的这样想单宿不知道,反正单宿是这样认为的。
他觉得单家就该是他的,也只有他才有能力把单家变得更好。
毕竟如果单元不冒出来,谁在意是不是亲生的事情。
单太太一脸雍容华贵地笑了笑,轻声说:“可你没有单家的血脉,当初单老爷子的遗嘱在你身上可以不做数。”
“那又怎样。”单宿盯着单太太说:“你们能承担得起舆论的指责,还有股票下跌的代价吗。”
要怪就怪单先生太没出息了。
这么多年里里外外,单宿做的远比单先生要多。
他才是那个为集团付出心血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不甘心。
他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凭什么唾手可得的东西说没就没了。
单宿也懒得再和他们做表面功夫。
他看向单先生,冷笑一声:“你不要忘了,当时是你让我复职的,既然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你就该知道后果。”
说完,他又看向单太太和单元。
“你们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就直说了,现在想要从我手上拿走单家的东西,你们就要做好脱一层皮的准备。”
他这么多年的儿子不是白当的。
单氏里里外外起码有三分之一是他的人。
当时停职没有让他翻不了身,现在他就不会再给一次将他打压的机会。
单宿抬起了下巴,眼神阴鸷狠厉。
“单家的一切都是我的。”
说完这句话,单宿暗暗有些自得。
他现在的气场已经强到把所有人都压制住了。
撒拉卜只觉得好笑。
现在的单宿完全就是一个大反派。
它一只手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单宿暗暗得意的脸,眼里含着笑意。
只不过是一个可爱的反派。
而单元完全没有任何进入集团的机会。
即便单先生给单元开个后门, 可凭单元的资历也只能从基层做起,或者是一个毫无实权的虚职。
单元怎么可能接受。
要他在单宿的手底下听单宿差遣,这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而单氏集团不属于小公司, 即便算是家族企业, 可发展到如今这个规模,已经不能是某一方说了算了。
单宿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 也是他努力了将近十年的成果。
他从大学就开始边学习边实习, 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位置, 所以单元凭什么能这么轻松的进去。
就这样,单元作为真太子, 进集团的路完全被堵死了。
而单宿越意气风发,单元越难受。
时间一长, 单先生和单太太也意识到了单宿的不可控。
再这样下去,搞不好单先生这个皇帝也要被踹下位了。
终于,在某一天夜黑风高的晚上,单氏一家人开始坐在书房里暗地里谋划该怎么把单宿拉下马。
“他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有什么好犹豫的。”
单太太完全不理解单先生的优柔寡断。
无论是单老爷子的遗嘱还是单宿继承人的身份,都基于他是单氏血脉的前提下。
可现在已经证明他和单家没有关系, 把他赶出去完全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单太太吹了吹自己新做的指甲,丝毫不在意这二十多年的母子之情。
可能比起这份感情, 她更在意这次的美甲做的不太合她心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身为一个“母亲”, 单太太远比表现的还要冷漠。
甚至单太太也不是很关心谁当继承人,换句话说,她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是谁。
因为也不知道单家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五代单传,传到单先生这一代, 生了个儿子就绝精了。
所以不管怎么传,单家的还是单家的,完全不影响她单家太太的地位。
只是这个继承人必须是亲生的才能名正言顺。
如果单元没有找回来的话,大概单宿就是那个亲生孩子,也是唯一的继承人,至于血缘上是不是亲生的,谁在乎呢。
可单元找过来了,既然真相已经戳破,那亲生的就只能是单元了。
单太太自然要站在自己“亲生儿子”的那一边。
单先生皱着眉头说:“我知道,可总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要不然外面的舆论不好应付。”
搞不好还会成为单氏的丑闻。
总之,他们不能做冷漠无情的那一方。
即便要把单宿赶走,也要占据道德高地,不能落人话柄。
而且最近大师也让他暂时按兵不动,说夜观天象,近期不利于他做出行动,最好是暗暗蛰伏等待下手的机会。
单先生觉得大师说得对,要是做得太过分影响他修行怎么办,他们修行之人可是很讲究因果的。
而且单宿除了没有单家血脉,也没有做过对不起单家的事,他也不好直接下手。
其实是还没来得及。
在单先生不知道的地方,单宿早就暗戳戳的谋划着把单先生踹了上位了。
“只要有一个借口就可以吗。”单元突然出声。
单先生和单太太齐齐向单元看了过去。
“你有办法?”单太太问。
单元看着单先生说:“只要有借口就可以吗。”
无论是什么借口都可以吗。
他那张清俊白净的脸蒙在晦暗的阴影中,浑身都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场。
单先生停顿片刻,想了想,看着他说:“对。”
什么借口都可以。
“好。”
只说了这一句,单元就不再说话了。
而他的眼里带着阴冷刺骨的恨意。
他深知他没有时间再暗暗谋划,他也没有暗中蛰伏的机会,更没有人能帮他。
一切都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去了。
在单宿眼里,他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他所有的卑微与愤怒都暴露在单宿的面前,可单宿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冷淡,好像他所有激烈的情绪都无足轻重,对单宿无法造成任何影响。
就像上次单宿打他那一耳光时不耐烦的眼神。
在单宿眼里,他什么也不是。
唯一让单宿值得在意的是,打他脏了单宿的手套,还有浪费了单宿的时间。
他所有的自卑与愤怒都在层层累积中变成怨恨。
现在看到单宿的每一眼,都像有根刺在扎他。
那种痛苦令他感到生理性的作呕。
他无数次在夜半三更醒来,不明白他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日子,他为什么还要生活在别人的俯视下。
他已经离开了那个垃圾桶,变成了人上人!
为什么,他还要容忍单宿来羞辱他!
单宿说在别人嘲笑他的时候,他就应该把垃圾桶扣在那个人的头上。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这件事。
看着在阴影中眼神充满扭曲的单元,单先生和单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在干嘛。
——不知道,可能是要变身了吧。
拿着一盆水果的撒拉卜漫不经心地瞥了昏暗的书房一眼。
其实就算他们在里面开着灯密谋也没关系。
毕竟这个点没人会闲着去偷听。
撒拉卜把樱桃丢进嘴里,赤着被挠了的上身走进单宿的房间。
而透过门缝,趴在床上的单宿正带着半身红痕睡的香甜。
单宿站在镜子前换衣服,发现撒拉卜侧躺在床上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他眉一皱,有些不高兴地问:“你不跟我一起去上班了吗。”
撒拉卜懒洋洋地说:“嗯,吾累了。”
单宿气不打一处来。
撒拉卜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有什么好累的!
单宿越想心里越不高兴。
自己每天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养家,对方不体谅他就算了,还要气他。
他都不指望撒拉卜都能给他端茶倒水的伺候他了,就每天陪他去上个班怎么了。
这么一想,单宿突然有些理解那种在外面忙了一天的妻子,带着一身疲惫回来看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废物老公什么也不干时的心情了。
更别提晚上他还要在床上满足对方。
更气了。
“你累什么累,我白天忙,晚上还要忙,我都没说累!”
单宿生气地系着领带,看着自己喉结上的吻痕,他更是烦躁地皱起了眉。
遮不住。
烦死了。
“你想让吾陪你去?”
听到撒拉卜的话,单宿动作一顿,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不自在。
他轻咳一声,抬了抬下巴,语气不太自然地说:“谁想了,我可没想。”
单宿先进行否认,然后再透过镜子看一眼撒拉卜,再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佯装不在意地说:“我只是看不惯你每天什么也不干,想给你找点事做罢了。”
说完,他再轻咳一声,小声地补一句:“我可没说想让你陪我去,是你自己说的,我什么都没想,你自己说了要陪我上班,和我没关系……”
单宿小声的嘟嘟囔囔。
他没说一句想让撒拉卜陪他上班的事,却句句都在提想让撒拉卜陪他上班。
可他嘟囔了好一会儿,也透过镜子看了撒拉卜好几眼,最后他都快把镜子里的撒拉卜盯穿了,撒拉卜也没回应他一句要陪他上班的话。
他用力系紧领带,恼羞成怒地说:“不去就不去,我本来也没想让你陪我去!”
“碍手碍脚的,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什么忙也帮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