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麸的人最后都结婚了(莉莉艾特)

“听了歌来的，好奇小哥哥长什么样呀？”
“要是外形出众的话，粉起来更带劲哦。”
这些评论像细小的针，轻轻戳破了一点膨胀的喜悦泡沫。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圆润的脸颊和肚子。
他知道自己不算好看，甚至因为长期不规律的生活和压力，体重飙升，皮肤也差。以前他不在乎，觉得声音能赚钱就行，反正又不露脸。可现在，他站在了一个比以往更高的起点上，看到了更广阔的风景，也听到了更多样的声音。
他想抓住这次机会，想变得更好，想配得上那首《风絮》带来的关注，配得上连景那句“你的声音有独一无二的特质”的评价，配得上队友们的恭喜和期待。
他想……让那些因为歌声而来的人，不会因为他的外表而失望。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迅速扎根疯长。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了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健康减肥”、“减脂餐食谱”、“新手运动入门”……
网页弹出来的信息五花八门，看得他眼花缭乱。什么生酮饮食、轻断食、HIIT训练……一个个名词陌生又吓人。他皱着脸，觉得比看懂乐谱难多了。
正纠结着，手机“叮”了一声，是连景发来的私信。
【景：下周开始，每晚加练一小时，针对你气息持久力的问题。】
【景：新的训练计划发你了。】
还是那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吻。
卫莱看着那条消息，忽然心念一动。连景他……好像什么都懂一点？那他懂不懂这个？
他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删删改改，最后心一横，发了过去。
【卫莱：好的，景哥。】
【卫莱：那个……景哥，你知不知道……怎么减肥比较健康有效啊？就是……不容易反弹的那种……】
发完他就后悔了，恨不得立刻撤回。问这个干嘛！连景肯定觉得他不务正业！会不会又骂他心思没放在正道上？
他紧张地盯着屏幕，心跳如鼓。
那边沉默了几分钟。
就在卫莱快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淹没时，连景的消息回了过来，言简意赅，却让卫莱猛地睁大了眼睛。
【景：知道。】
【景：明天开始，你的健康餐我让人一起做了，你把地址发给我，我让人每天送到你门口。】
【景：先吃一周看看。配合早晚各半小时的简单有氧，计划晚点发你。】
卫莱彻底愣住了。
他……他没听错吧？连景不仅要管他唱歌，现在连他吃饭减肥都要管了？还……还包饭？
这已经不是“关照”的范畴了吧？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猛地冲上心头，撞得他鼻尖发酸，眼眶发热。他张着嘴，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连景的下一条消息又跳了出来，依旧是那股子公事公办的调调，却莫名驱散了卫莱那点不知所措。
【景：别想太多。嗓子是乐器，身体是根本。保护好根本，才能唱得更好更久。】
【景：想要变得更好是好事。按我说的做。】
卫莱看着那几行字，手指微微颤抖着，慢慢地，郑重地敲下一个字：
【莱不是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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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门铃真的响了。
卫莱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确认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门外放着一个保温袋，里面是分装好的三份餐食，看起来清爽又精致，旁边还贴着一张打印的便签，写着简单的热量和营养成分。
他提着袋子回到屋里，打开一看：午餐是杂粮饭，清蒸鸡胸肉，白灼西兰花和胡萝卜。份量适中，搭配得赏心悦目。
他拍了一张照片，犹豫再三，发给了连景。
【莱不是菜：收到了，景哥。[图片]】
【莱不是菜：谢谢景哥。】
这次连景回得很快。
【景：嗯。吃完反馈口感。晚上七点，准时上线练气息。】
卫莱看着那份还冒着热气的健康餐，又看了看连景的消息，忽然觉得，那条“变得更好”的路，似乎没有那么孤单和艰难了。
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杂粮饭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味道很清淡，和他以往重油重盐的外卖截然不同。
但他却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因为这里面，藏着一种叫做“希望”的味道。

日历一页页翻过，卫莱的生活被前所未有的规律所填充。
每天清晨，不再是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赶去打工，而是在闹钟响起前就自然醒来，换上那身已经有些旧但洗得干净的运动服，跟着连景发来的入门有氧视频，在逼仄的出租屋里完成半小时的挥汗如雨。一开始简直是酷刑，每一个动作都伴随着肌肉的酸痛和粗重的喘息，但他咬着牙，想着连景那句“身体是根本”，想着榜单上那个排名，硬是坚持了下来。
中午和晚上，门口会准时出现那个熟悉的保温袋。
连景找的营养师搭配的餐食一如既往的清淡健康，分量精准。卫莱从一开始的味同嚼蜡，到渐渐能品出食物本身的味道，甚至偶尔会觉得水煮鸡胸肉也挺香。体重秤上的数字缓慢却坚定地下降，虽然离健康体重还差得远，但他能感觉到以前的衣服稍微宽松了些，爬楼梯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喘得厉害。
最重要的依旧是每晚雷打不动的歌唱训练。连景的要求丝毫没有因为厅战结束而放松，反而更加严苛。气息、共鸣、情感表达……抠得比以往更细。卫莱有时也会觉得疲惫，觉得连景是不是太狠了点，但每次稍有松懈，看到连景那双透过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清冷审视的眼睛，那点抱怨就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连景是为他好。
这种感觉，具体而细微，渗透到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他依赖，也让他心底某种陌生的情愫悄然滋生，但他不敢深想。
变化是潜移默化，却又实实在在发生的。
最先察觉到的是粉丝。
在一次日常的六人厅直播中，轮到卫莱唱一首需要一定爆发力的副歌部分。以往他唱到这里，总会下意识地收紧喉咙，声音显得有些虚浮吃力。但这一次，他声音意外地稳住了，甚至带上了一点以往没有的、微沙的质感，将那句歌词的情感诠释得格外到位。
他唱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公屏上静默了一瞬，随即弹幕猛地爆炸开来。
【！！！我听到了什么！莱莱刚才那句！】【卧槽气息好稳！进步也太大了吧！】【有点东西啊卫莱！这声音质感绝了！】【崽崽是不是偷偷加练了！妈妈哭了！】【和刚进厅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养成系的快乐谁懂啊！】
卫莱看着飞快滚动的夸奖，脸颊微微发烫，心里却像炸开了一小朵烟花，噼里啪啦地闪着喜悦的光。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连景的麦位图标，那边安安静静，没有任何表示。但他却莫名觉得，连景一定也听到了。
早上6点锻炼结束后，简单地吃着早饭。他习惯性地打开手机去翻看自己的粉丝群和动态评论区。
【莱莱最近唱歌真的好听了很多！是找到方法了吗？】【感觉声音更通透更有力量了！宝贝继续加油！】【虽然看不到脸，但感觉莱莱整个人状态都变好了！是不是有喜事？】【楼上的姐妹，我猜是爱情的力……（被捂住嘴拖走）】【不管是什么力量！莱莱加油！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一条条温暖的评论冲刷着他的视野。不再是以前那种单纯舔颜或者凑CP热闹的言论，更多的是对他声音、对他进步的关注和肯定。
这种被“看见”努力的感觉，比收到昂贵的礼物更让他心动。
他鼓起勇气，拍了一张窗外晨曦微光的照片，配上一段文字，发了条动态：
“谢谢大家。还在努力学习和练习中，会继续加油的。希望能用更好的声音回报你们的喜欢。[太阳]”
动态发出去没多久，点赞和评论就飞速增长。
【早啊莱莱！一起加油！】【宝贝起好早！要好好吃饭哦！】【这语气…感觉莱莱越来越沉稳了耶！】【声音粉表示非常满足！期待下次直播！】
他甚至看到几个熟悉的ID，是之前在他获得单曲第十名时来鼓励过他的“音粉”。
一种扎实的、暖融融的成就感包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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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临睡前，卫莱照例点开【雅音厅不是牙医听】。
他刚点进去，就看到里面正聊得热火朝天。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全体成员快看快看！我新到的限量版手办！[图片][图片][图片]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恩的认可.gif）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哇！好帅！（恩的认可.gif）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禁止盗图。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这玩意儿能干啥？摆着看？有这钱不如整点好吃的（抠鼻）。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才不是钱多多你是猪吗？天天就知道吃!！你不懂，这是信仰！信仰！（怒吼）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小猫扇扇子.gif）
苏摹不摸鱼（苏摹）：挺精致的。不过萧萧，你这个月生活费还够吗？
张小乐不小（张小乐）：啧啧啧，年轻人就是冲动。@萧萧不是笑笑下个月吃土别找我借钱。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乐哥！！！你怎么这样！不过，没关系，我还有恩哥（小猫笑嘻.gif）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小猫摸头.gif）
卫莱看着他们斗嘴，忍不住笑了一下。以前他很少在这种闲聊里插话，总觉得融不进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现在，他手指动了动，发了条消息。
莱不是菜（卫莱）：这个手办……是那个新番的男主吗？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莱莱！你懂我！就是他！就是他！你也看吗？！
莱不是菜：看过一点……挺感人的。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总算有人懂我了！！@莱不是菜下次一起看追番！我给你安利!（星星眼）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小年轻的世界太难懂了~（猫猫抽烟）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莱哥今天直播唱得真好!（猫猫鼓掌）
苏摹不摸鱼（苏摹）：（点赞）
张小乐不小（张小乐）：那是，也不看是谁一手操练出来的。@景厅主，功不可没啊。
突然被艾特的连景居然罕见地出现了。
景（连景）：嗯。
景（连景）：他自己肯练。
虽然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卫莱的心跳漏了一拍，手指悬在屏幕上方，不知道该怎么回。
这时，连景又发了一条，似乎是回应之前的话题，又似乎是单独对卫莱说的。
景（连景）：早点休息。明天加练一首新歌，难度不小。
莱不是菜（卫莱）：……好的景哥。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景哥你偏心！你怎么不催我休息！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就是，还偷偷给莱莱开小灶加练新歌！
张小乐不小（张小乐）：@萧萧不是笑笑@才不是钱多多，你俩要是有人家卫莱一半努力，景哥也能把你们当宝贝疙瘩。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哇哦~宝贝疙瘩~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哇哦~宝贝疙瘩~
苏摹不摸鱼（苏摹）：[吃瓜.jpg]
群里瞬间被起哄的表情包刷屏。
卫莱看着屏幕上“宝贝疙瘩”四个字，脸上轰地一下烧了起来，幸好没人看见。他手忙脚乱地想打字澄清，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能发了一串省略号。
莱不是菜（卫莱）：……
连景没有再出现。
但卫莱看着那一片热闹的起哄，心里却没有了以往的不安和想要逃离的感觉，反而泛起一丝极细微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甜。
他放下手机，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明天还要加练新歌呢。
得好好睡才行。

第43章 日常
训练结束后的深夜，卫莱瘫在电脑椅上，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连景的指导越来越严格，但也越来越细致，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气息的控制比一周前有了微妙的进步。这种实实在在的、靠汗水换来的进步，让他心里有种奇异的充实感，虽然身体累得像条狗。
电脑右下角的小企鹅图标疯狂闪烁，是那个小群【雅音厅不是牙医听】。
卫莱点开，消息刷得飞快。
【雅音厅不是牙医听】（8）。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分享链接：震惊！东北猛男深夜竟对室友做出这种事……]
卫莱点开图片，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一米八七的帅气男生抱着一个长发帅哥大腿的照片。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全体成员快看！像不像潘科上次抱着萧萧喊妈妈的样子？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钱哥你完了[菜刀][菜刀]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小猫举刀][小猫举刀]!!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小猫举刀][小猫举刀]!!
苏摹不摸鱼（苏摹）：……钱哥，你的低音炮形象还要不要了？
张小乐不小（张小乐）：哈哈哈哈哈哈保存了保存了，下次厅内活动当背景图哈哈哈~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怕啥，咱走的又不是偶像路线，是搞笑男路线@潘科不是潘子对吧~妈妈的宝宝？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小猫怒吼.gif]
卫莱看着屏幕上插科打诨的对话，忍不住咧嘴笑了。放在刚进厅那会儿，他肯定觉得这群人幼稚又无聊，一心只想着怎么从他们中间找个合适的“麦麸”对象。但现在，他好像有点习惯了这种吵闹又温暖的氛围。
他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犹豫了一下，发了个表情包出去。
莱不是菜（卫莱）：[暗中观察.jpg]
群里瞬间更热闹了。
潘科不是潘子（潘可）：哇！莱莱哥！你训练完了？景哥今天又怎么折磨你了？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莱莱快来评评理！钱哥是不是很过分！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小卫莱来了？正好，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
莱不是菜（卫莱）：……刚结束。景哥说我还需要加强胸腔共鸣的练习。[生无可恋.jpg]
苏摹不摸鱼（苏摹）：共鸣确实难，我当初也练了好久。景哥要求高，但他说你有天赋。
卫莱看到“天赋”两个字，心跳漏了一拍。连景从来没当面跟他说过这个。他抿了抿唇，心里有点微妙的开心。
莱不是菜（卫莱）：真的吗？苏摹哥你别安慰我了……
张小乐是乐乐（张小乐）：苏摹从不说假话。卫莱你进步真的很大，粉丝都夸你呢。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就是，上次厅战你那段和声可以啊，虽然比不上哥的磁性低音，但也够用了。[点烟得意.jpg]
萧萧不是笑笑（谢萧萧）：钱哥你要点脸！卫莱别理他，他那是嫉妒你声音比他受小姑娘欢迎！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小猫同意.gif）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就是就是！
群里又开始新一轮的斗嘴。卫莱看着屏幕，手指灵活地跟着吐槽，发着从粉丝那里存来的搞笑表情包，偶尔分享一点自己今天遇到的奇葩事，比如楼下便利店新来的收银员非要问他是不是声优，或者练习时隔壁装修的电钻声完美卡上了他的节拍。
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很自然地接上他们的话，甚至还能偶尔抛出一个梗引得大家刷屏“哈哈哈”。他好像……真的在慢慢融入进去。
正当钱佑才又在吹嘘自己当年如何用声音迷倒万千少女时，一个熟悉的、几乎从不在这个群出现的头像突然冒了出来。
景（连景）：？
只有一个冰冷的问号。
刷屏般的消息瞬间卡壳。
才不是钱多多（钱佑才）：……
潘科不是潘子（潘科）：……景哥？
萧萧不是笑笑（萧萧）：……景哥您怎么来了？[瑟瑟发抖.jpg]
恩恩不是思思（江旭恩）:景哥好。
苏摹不摸鱼（苏摹）：……景哥好。
张小乐是乐乐（张小乐）：老连你吓死个人！窥屏多久了？
卫莱的心脏也跟着那一个问号咯噔一下，下意识坐直了身体，仿佛连景就在屏幕后面看着他一样。他飞快地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确认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才稍微松了口气。
景（连景）：刚忙完。太吵。
连景的回话一如既往的简洁，带着他特有的那种冷淡气场，哪怕只是在文字群里，也瞬间让热闹的气氛降了温，但又奇异地没有让人感到不适，反而像是一种……另类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