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的信息素(孜然不自然zy)

林溪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睁开眼睛，看着陈默，声音沙哑：“你说什么？”
“他没去别的城市。”陈默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他怕你不想见他，就没告诉你，在离你新家不远的地方租了个房子，每天都在你家楼下转一圈，看看你窗户亮不亮，确定你没事才走。前几天他还问我，你有没有按时吃饭，有没有感冒……”
林溪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中，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以为沈砚已经走了，以为他们再也不会有交集，可没想到，沈砚一直在他身边，却从来没打扰过他。他想起前几天晚上，他在阳台看到楼下有个熟悉的身影，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现在才知道，那是沈砚。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明明知道，我不想见他……”
“他就是怕你受委屈。”陈默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说，只要能看着你好好的，他就满足了。他还说，要是你以后遇到什么事，不管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他都会立刻过来。”
林溪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进枕头里。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沈砚总是这样，用他自己的方式关心他，却从来不知道，这样的关心，对他来说，是更深的折磨。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苏念急急忙忙地跑进来，看到林溪，眼圈立刻红了：“溪溪，你怎么样？医生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溪睁开眼睛，声音很轻，“就是有点累。”
陈默站起身，对苏念说：“那我先回去了，有事你再给我打电话。”说完，他看了林溪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走了。
苏念坐在床边，握着林溪的手，轻声说：“溪溪，陈默跟你说沈砚的事了吧？其实我早就知道，只是没告诉你，怕你难过。”
林溪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苏念，我好矛盾……我明明恨他，恨他撒谎，恨他伤害我，可看到他这样，我又觉得心疼……”
“我知道。”苏念拍了拍他的背，语气带着心疼，“感情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你要是想见他，就见一面，把话说清楚；要是不想见，就当不知道，好好养身体。”
林溪没说话，只是看着天花板。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输液管里药液滴落的声音，“滴答，滴答”，像在敲打着他的心弦。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天早上，林溪醒来时，发现苏念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轻轻动了动手指，想让苏念躺到沙发上休息，却不小心碰到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是温热的，上面还贴着一张便签，字迹很熟悉，是沈砚的。
便签上写着：“溪溪，我听说你住院了，给你熬了点小米粥，养胃。你要是不想见我，我就不进去了，粥你一定要喝。小蓝我托陈默帮你照看了，它很乖，你别担心。”
林溪拿起保温桶，打开盖子，小米粥的香气扑面而来，还冒着热气。他用勺子舀了一口，粥熬得很烂，还加了点冰糖，是他喜欢的味道。以前他生病的时候，沈砚也总给他熬小米粥，说“小米粥养胃，比吃药好”。
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他看着便签上的字，手指轻轻拂过，好像能摸到沈砚写字时的温度。他知道，沈砚一定是很早就起来熬粥，然后偷偷放在病房门口，不敢进来见他。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门口徘徊，是沈砚。他穿着黑色的外套，头发上还沾着雪粒，显然是刚从外面过来。他看到林溪醒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变得紧张，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林溪的心跳猛地加快，他想让沈砚进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和沉默。苏念被他们的动静吵醒，看到门口的沈砚，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林溪身边，低声说：“我去给你买点水果。”说完，就拿着钱包走了，还特意把门留了一条缝。
病房里只剩下林溪和沈砚两个人。沈砚犹豫了很久，才慢慢走进来，站在离病床不远的地方，声音沙哑地问：“溪溪，你……你好点了吗？”
“好多了。”林溪的声音很轻，不敢看沈砚的眼睛，只能低头看着手里的保温桶。
“粥……你喝了吗？”沈砚又问，眼神里满是期待。
“喝了，很好喝。”林溪点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沈砚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可很快又消失了，他看着林溪，眼神里满是愧疚：“溪溪，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以前没有撒谎，没有伤害你，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别说了。”林溪打断他，声音有些颤抖，“都过去了。”
“过不去。”沈砚走到病床边，蹲下身，看着林溪的眼睛，眼神里满是认真，“溪溪，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欠你的太多，我这辈子都还不清。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你，看着你好好的，我就满足了。”
林溪看着沈砚的眼睛，那里面满是红血丝，眼底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显然是这段时间没休息好。他想起陈默说的话，想起沈砚每天在他楼下徘徊的身影，心里的坚冰好像慢慢融化了一点。可他一想起许蔓的朋友圈，想起沈砚的谎言，心里的刺又开始疼了。
“沈砚，你别这样。”林溪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这样，让我很为难……我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我不想再被过去的事情困扰了。”
“我知道，我知道。”沈砚急忙说，语气里满是慌乱，“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只是想在你需要的时候，能帮你一把。你要是不想见我，我以后就不来看你了，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林溪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知道，沈砚是真心关心他，可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就在这时，林溪的手机响了，是出版社打来的，催他交绘本的初稿。他接起电话，跟编辑说了几句，挂了电话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的画具都在家里，现在住院，根本没办法画画。
沈砚看到他的样子，立刻说：“溪溪，你别急，我去你家把画具给你拿来。你告诉我你家的钥匙放在哪里，我去拿。”
“不用了，我让苏念帮我拿吧。”林溪摇摇头，不想麻烦沈砚。
“苏念去买水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沈砚说，语气里满是急切，“你告诉我钥匙在哪里，我很快就回来，不会乱碰你的东西。”
林溪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告诉了沈砚，钥匙放在门口的地毯下面。沈砚听到后，立刻站起来，说：“我马上就回来。”说完，就急急忙忙地走了，还特意把门轻轻关上。
林溪看着沈砚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沈砚，该怎么面对这段已经结束的感情。
沈砚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林溪的画具和笔记本电脑。他把画具和电脑放在床头柜上，还特意把电脑打开，连上网，说：“溪溪，你要是想画画，就用电脑画，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谢谢你。”林溪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感激。
沈砚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坐在病房的椅子上，看着林溪。他没有打扰林溪，只是安静地坐着，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林溪打开电脑，开始画绘本的初稿。他画的是一只小猫，和小蓝很像，小猫在雪地里找妈妈，遇到了很多困难，却从来没有放弃。画着画着，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想起了他和沈砚的感情——他们就像这只小猫，在感情的路上遇到了很多困难，却最终还是分开了。
眼泪滴在电脑屏幕上，晕开了画里的雪花。沈砚看到他哭了，急忙递过一张纸巾，声音带着心疼：“溪溪，要是累了，就别画了，休息一会儿吧。”
林溪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关掉了电脑。他靠在枕头上，看着沈砚，突然问：“沈砚，你为什么不找个女朋友？”
沈砚愣住了，他看着林溪，眼神里满是认真：“因为我心里只有你，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林溪的心脏猛地一跳，眼泪又掉了下来。他知道，沈砚说的是真的，可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

第29章 新年-孤独-裂痕-告别
林溪在医院住了两天，沈砚每天都会准时来送粥，有时是小米粥，有时是南瓜粥，都是林溪喜欢的口味。他从不多待，放下粥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要么帮林溪整理画具，要么安静地看着林溪画画，等林溪喝完粥，他再把保温桶洗干净带走，全程话很少，却把所有细节都照顾得妥帖。
苏念看在眼里，私下里跟林溪说：“溪溪，你看他这股劲儿，要是当初早点这么坦诚，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林溪只是沉默，手里的画笔在纸上顿了顿，画出的小猫眼睛，莫名多了几分委屈。
出院那天，林溪刚收拾好东西，就看到沈砚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是去年冬天沈砚给林溪买的，林溪搬家时落在了旧房子里，没想到沈砚还留着。“外面雪大，你穿这个，暖和。”沈砚把羽绒服递过来，指尖不小心碰到林溪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空气里瞬间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苏念见状，连忙打圆场：“我去叫车，你们俩先下去等着。”说完就快步走了，留下林溪和沈砚在病房里。林溪看着那件羽绒服，灰色的面料，袖口绣着小小的“溪”字，是沈砚特意让店家绣的。他想起去年冬天，沈砚把这件衣服裹在他身上，笑着说“裹成小粽子才不会冻着”，心里像被温水泡过，又酸又软。
“谢谢。”林溪接过羽绒服，小声说。沈砚的眼睛亮了亮，连忙帮他把衣服穿上，手指轻轻拽了拽领口，确保保暖，动作自然得像他们从未分开过。可这份自然，反而让林溪更难受——有些习惯刻在骨子里，哪怕分开了，也还是会下意识地为对方着想。
下楼的时候，沈砚想帮林溪提行李箱，林溪却躲开了：“我自己来就行。”沈砚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暗了暗，却没再坚持，只是跟在林溪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亦步亦趋。
到了小区楼下，苏念叫的车刚好到。林溪刚想上车，沈砚突然开口：“溪溪，新年快到了，要是……要是你不介意，我想给你和小蓝做顿年夜饭。”
林溪的脚步顿住了。新年，这个词像一根针，扎醒了他——去年新年，他们在天台挂了灯笼，沈砚做了一大桌菜，小蓝蹲在桌子旁，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喂肉，那时的热闹，和现在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用了。”林溪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和苏念约好了一起过年。”说完，他就钻进了车里，甚至没敢回头看沈砚的表情。
车开出去很远，林溪从后视镜里看到沈砚还站在原地，雪花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像一尊孤零零的雪人。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拿出手机，想给沈砚发一条“路上小心”，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删掉了。
回到家，小蓝立刻扑了过来，蹭着林溪的腿，发出委屈的“喵呜”声。林溪抱起小蓝，摸了摸它的头，低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小蓝蹭了蹭他的下巴，像是在安慰他。
接下来的日子，林溪忙着赶绘本的稿子，想把所有时间都填满，可越是忙碌，越是容易想起沈砚。尤其是到了晚上，他画累了，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总会想起以前——以前这个时候，沈砚会端来一杯热牛奶，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画，偶尔还会调侃他“画的小猫跟小蓝一样胖”。
新年越来越近，小区里挂起了红灯笼，家家户户都传来欢声笑语，只有林溪的家里，安静得能听到钟表的滴答声。苏念因为要回老家过年，提前几天就走了，临走前还特意给林溪准备了很多吃的，说“要是想沈砚了，就给他打个电话，别一个人憋着”。
除夕夜那天，林溪做了一碗面条，端到客厅，刚想吃，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心里一动，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一看——是沈砚。他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桶，身上落满了雪，显然是刚从外面过来。
林溪的心跳猛地加快，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打开了门。“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我给你带了年夜饭。”沈砚把保温桶递过来，眼神里满是期待，“我做了你喜欢的糖醋排骨、可乐鸡翅，还有你最爱喝的番茄汤，都是热的，你赶紧尝尝。”
林溪接过保温桶，打开盖子，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他看着沈砚，头发上还沾着雪粒，脸上冻得通红，却还是笑着说：“快进去吧，外面冷。”
林溪侧身让沈砚进来，关上门，把保温桶放在茶几上。沈砚走进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些难受：“苏念回老家了？”
“嗯。”林溪点点头，没敢看他的眼睛。
沈砚没再说话，只是把保温桶里的菜一一拿出来，摆了满满一桌子。“快吃吧，菜要凉了。”他把筷子递给林溪，声音很轻。
林溪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和以前沈砚做的一模一样。眼泪掉在碗里，他却没擦，只是一口一口地吃着，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思念，都咽进肚子里。
沈砚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偶尔给他夹一块菜。小蓝蹲在桌子旁，蹭着沈砚的腿，发出开心的“喵呜”声。
吃完饭，林溪收拾碗筷，沈砚想帮忙，却被林溪拦住了：“你坐着吧，我自己来。”沈砚没再坚持，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林溪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酸楚——他多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一直持续下去，他们能像以前一样，一起做饭，一起吃饭，一起过新年。
林溪收拾完碗筷，坐在沈砚身边，两人都没说话，只是看着电视里的春晚，气氛很安静，却不尴尬。过了很久，沈砚突然开口：“溪溪，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林溪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出版社打来的，说绘本的初稿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让他尽快改好发过去。林溪接完电话，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他的电脑在书房，可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离开沈砚。
沈砚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你去改吧，我在这里等你，等你改完，我们一起守岁。”
林溪点点头，起身走进书房。他坐在电脑前，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脑子里全是沈砚的身影。他想起沈砚在医院里的守护，想起沈砚在雪地里等他的样子，想起沈砚做的年夜饭，心里的坚冰好像慢慢融化了。
他改完稿子，已经快到零点了。他走出书房，看到沈砚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个红包。林溪走过去，轻轻拿起红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溪溪，新年快乐。这是我给你的红包，里面的钱不多，却是我的一点心意。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我不求你立刻原谅我，只求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慢慢弥补你。”
林溪看着纸条，眼泪又掉了下来。他轻轻推了推沈砚，沈砚醒了过来，看到林溪手里的红包，脸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我本来想等零点的时候给你的，没想到睡着了。”
“沈砚，”林溪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复杂，“我们……能不能试着重新开始？”
沈砚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林溪，眼神里满是惊喜：“溪溪，你……你说真的？”
林溪点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我知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问题，可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沈砚猛地抱住林溪，声音带着哽咽：“溪溪，谢谢你，谢谢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撒谎，再也不会伤害你，我会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林溪靠在沈砚的怀里，感受着熟悉的温暖，眼泪掉得更凶了。他知道，重新开始不容易，可他愿意相信沈砚，愿意相信他们的感情，能像天台的番茄苗一样，在经历风雨后，重新焕发生机。
零点的钟声敲响了，窗外响起了烟花的声音，绚烂的烟花照亮了夜空。沈砚抱着林溪，在他耳边轻声说：“溪溪，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