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又感觉语气不是很正常,有些太生硬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太逊了吧,他这是在干什么?卿淼感觉自己真的快要被郗烬忱勾引到了,不由得放空思维分析郗烬忱刚刚的那句话。
——邀请的语气怎么听都很正常,但他总感觉那句话带着很明显的抱怨成分,像是故意要惹迟聿驷不愉快才说出来的一样,基本上可以幻视那些恋爱期间没有安全感才闹脾气的——卿淼眼皮抽了抽,感觉自己有点疯了,他是怎么把郗烬忱和那类人联系到一起的。
“嗯…对你很感兴趣?”郗烬忱轻笑,不同于卿淼还时不时在意一下门口那些人的存在,他直接把那些人完全无视了,好像房间里只有他和卿淼两个人一样,旁若无人地蹭了蹭他的大腿,“怎么,现在只有你在我面前,我难道还会去说其他人吗?”
卿淼被勾引到了,心道:他这是不是在内涵迟聿驷来了却不出现?
那话都这么说了,迟聿驷真不出现的话就不要怪他欺夺有夫之男了,其实卿淼也有一颗开放的心,郗烬忱真要在这里发生什么也不是不可以,在众人面前把这可恨的家伙按在桌子上这样那样想一想就有点刺激,横竖放弃任务也能强制脱离,不过就是死亡线上走一遭再倾家荡产变成乞丐从头来过,但总之他也没吃什么亏……
不对,爽一把就变成乞丐还要去死,怎么想他都好亏啊!
卿淼没忍住捏了捏,稍微提高了点音量:“迟队长,迟聿驷,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摸其他地方了……?”
钟鸣曜转头问:“这是挑衅吗?”
“这是挑衅吧。”陈二毛转头说。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地开始大眼瞪小眼,喝完茶连杯子也一块洗了的林锦楠从走廊走过来,对于这一幕皱眉问:“所以,你们要站这里看到什么时候?”
“林小姐,”梁修淮温和笑道,“人类的本质就是八卦一下再八卦一下,既然里面没有关门,那意思就是看多久都是可以的。”
废话,他们在门口站着,里面离这么远怎么关门,陈三元有点想说话,还有点想爆粗口,但失恋的感觉太过痛苦,他沉默了几下,又继续沉默了沉默。
林锦楠对郗烬忱会被怎样没有任何兴趣,但和卿淼相处久了,为了二字神人的名誉着想,她一手一个扯着陈二毛和钟鸣曜的后领,把不情不愿的两个人直接拽了出来。
没理会钟鸣曜控诉的小眼神和陈二毛说明一切的属于少年人的脸红,她刚腾出手想要关门,“砰!” 的一声,一道蓝光闪过,门在他们面前被重重合上。
紧接着,卿淼被一股无形的力道丢了出来,在地上滚了半圈才勉强停住。
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卿淼佯装镇定地从地上站起身,掸了掸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装模作样地扶了下眼镜,才煞有其事道:“事先说明,我反击了。”
陈二毛犹疑问:“被队长boss一击必杀的反击…?”
卿淼:“……”
“不是我吹队长,”钟鸣曜正色脸,“卿淼博士,你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关上门一秒都不到吧你这就出来了,我是说所以没关系的我们还有下一个,你喜欢什么样的看看三元这小子也不是不……嗷!”
陈三元踹了他一脚,梁修淮拍拍卿淼的肩:“没关系,学弟,单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卿淼忍了又忍,虽然不知道刚刚情急之下开启系统丢出去的是个什么东西,但看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应该是个负面道具,但至少——
“我真的反击了!”他面无表情地重复。
有一瞬间, 郗烬忱莫名有些不太想开口说话。
卿淼的身影瞬息间就从眼前消失不见,身下的支撑冷不丁被抽离,他整个人便随之跌落到冷硬的椅子上, 反应快速地稳住自己才没有摔到一旁。
不断淌水的地方在下坠后遭受重击,郗烬忱被激得脊背一颤,攥紧扶手, 还未等缓过神,一道阴影已经掩着光笼罩而下。
迟聿驷站在那里,皱着眉好一会儿, 半晌才从嘴里蹦出来四个字:“玩得开心?”
他周身的气压太低, 脸色也不太好看。像是感知到熟悉的预警,团子在衣服下不安地动来动去,郗烬忱下意识揉了揉它, 思考起自己一天的行为,没有立刻去回他的这句问话。
无法解释原因,关上门后,和迟聿驷对上目光的第一秒就有点不受控地要掉眼泪。眼眶无端发烫, 胸膛涌起难以表述的情绪, 像是被某种存在扭曲了性格和想法,内心对这段没有定义的关系突然产生极大的惶恐与不安, 让他下意识想要逃避迟聿驷望过来的视线。
这感觉太过奇怪。
郗烬忱向来不是这样的敏感性格,也不会对自己与他人任何形式的相处关系产生不满, 人总是需要点自由的,不管任何方面,他向来把自己放在其中最自由的那一位置之上。
就像面前的迟聿驷,他本该是个安全的例外,被异能夺走情感的男人状似冷漠, 十分淡然,并且对一切事物都波澜不惊。
可此刻却有点不对,郗烬忱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异样。
那双冰蓝色眸瞳深处似有暗潮翻涌,呼吸也比平时重了半分,看起来某种复杂的情绪将他裹挟,却又被硬生生压制下去。
他好像是在愤怒。
迟聿驷掀起眼皮:“我现在在你面前。”
观察着郗烬忱的表情,过了一会,他又气沉丹田,言简意赅地补充道:“只有我。”
——你喜欢队长还是喜欢卿淼博士?
——现在只有你在我面前,我难道还会去说其他人吗?
那现在只有我站在你面前,你喜欢谁?
郗烬忱瞳孔微微收缩,无辜为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而感到不安,迟聿驷会问这个问题吗?
未及细想,面前的黑发男人便已然失去等待的耐心,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径直向他脸侧散落的发辫抓去。
但怎么可能呢。
迟聿驷竟然在吃醋?
一向肆意的人开始害怕,而冷漠的人燃烧着无声的怒意,这世界在关上门后仿佛突然颠倒,他想起卿淼身上种种难以解释的特殊手段,一时间竟然忘记躲开。
“为什么不回答?”迟聿驷继续问。
他的语气夹带着冰和冷,像是在质问,不过是以什么立场。郗烬忱莫名有些想笑:“迟聿驷……你是在问我吗?”
“我说,如果——”
“如果我说是你的话,那你的回答呢?”
“我?”
迟聿驷想说什么,那千头万绪却连不成句子的感觉猛然袭来,他的确从来没说过自己的想法。
他想寻常去爱却做不到,他想松开手也做不到,像是一个手里捏着打火机面对一仓库易燃易爆品的人,唯一可能只剩把手上的火源甩出去,他想这不能称之为爱。
可是他不擅长这个,也根本不会,他唯一会做的就是点燃引线,然后站在那里看一切都焚尽成灰。
从第一次将刀架在对方脖子上开始,他就要把这个人毁了,他试图自控,索性又放弃了,对方情愿之不情愿,但真是有言必应。
迟聿驷索性收紧指节,猛地将人拽着发辫拉近,辫尾的粉丝皮筋在动作间崩断,逼得郗烬忱被迫顺着他的力道仰头。
他的脖子上还戴着环扣项圈,看起来像是被谁标记的所有物,单纯坐在那里就透着下流,比墙角海报上的性感尤物还要勾人。
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卿淼离开前做了什么手脚的原因,没听到迟聿驷的回答,又被情绪影响,郗烬忱声音比平时要低上不少,抵住对方往背心下探的手臂推拒:“…我不太想做。”
“那你要和谁?”迟聿驷扫过他的坐姿,眸色沉得骇人,冷嗤道,“卿淼吗?”
“……谁都可以吧。”郗烬忱轻笑一声,把自己辫子从他手心拽出来,又非常刻意地补充了一句,“只要不是你。”
在这种诡异的状态下,郗烬忱无端心想,只要迟聿驷这时候随便说点他愿意听的话,他都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全部交出去,想在哪里都可以,在队员面前也无所谓,反正他一向也不在乎这个。
但显然他们两一个在生气一个在赌气,思绪和脑回路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情绪在先前由共命异能吞噬,这段时间随着郗烬忱腹中新生命的孕育,失去的情感渐渐已经被在日常接触中返还。
没想到彻底打开情绪阈值后只有怒气值在不断积攒,迟聿驷被这句话气到冷笑。
他感觉自己头上的颜色像是道光,抬手一把扣住郗烬忱的后颈,将人揽起身狠狠按向桌面。
“郗烬忱,是我满足不了你,还是你天生就这样欠*?”
左手揉捏着怀中人劲瘦的腰窝,右手向下探去,搁放在他饱满的身体之上。
那里隐约能感觉到隔着两层布料都犹自透出的,潮热而湿润的触感。
郗烬忱的身体随他的称呼猛地一抖,随后又因动作更加无力地软化下来。
他眼前发蒙,身体燥热,大脑也昏昏沉沉的,像有一把火在身体中烧起来,迅速蔓延到了全身。
胸膛随之痛痒起来,泥泞又开始淌水了。
迟聿驷垂下眼眸看他。冷漠和现在状态下的他毫无干系,满脑子只想把身下还在微弱阻拦自己的人弄到崩溃,让他哭着喊自己的名字——他此刻整个人都很不爽。
从刚刚关上门与郗烬忱面对面开始,他就一股气不上不下地憋到了现在,只在中途听到郗烬忱说喜欢他以后曾有过短暂的好转。
而在刚才,迟聿驷发现这家伙原来根本没有意识到陪他度过之前和往后所有难-耐与晴潮的只能是自己、并在回忆起郗烬忱竟然还当众和卿淼亲密接触的时候,几乎愤怒得失去了控制。
身下人还在徒劳地挣扎,迟聿驷几乎是用撕的,将人压在会议室的桌上,把他被揉得皱成一团的黑背心撕扯着推到脖颈。
银紫色的头发已经完全散乱,粉色的发圈摇摇欲坠地挂在发尾,身体因发热烫得灼手,郗烬忱眼里浮着一层雾,脸颊也通红,嘴里喘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着求人将自己毫不客气地对待。
团子趴在腹部快速眨动着蓝色的玻璃眼珠,在迟聿驷即将拎起它前一溜烟跑到一旁。
郗烬忱的手指抖得几乎使不上力气,却还固执地尝试着扭动身体、转动手臂,想要把像钢钳般紧攥着他手腕压在头顶的有力手掌给挣脱开来。
他猛地抬腿踹向对方腹部,却被迟聿驷早有预料般一把扣住膝弯。黑发男人就着这个姿势向前一压,将他的四肢彻底压制,掌心顺势缓缓摩挲而上。
那地方早已一塌糊涂,水色在灯光下----,迟聿驷俯下身,将指腹碾过郗烬忱的唇瓣,自顾自冷笑了声:“明明很欢迎我。”
郗烬忱像条桌面上任人宰割的鱼,被刨开衣鳞玩弄唇嘴。他将眉头凝在一起表示不满,可惜现下被弄得眼角带泪,躺在桌面只能起到反向作用。
迟聿驷又扳过他的脸,吻从眼睫开始,细细挨过鼻梁,最后停在颤抖的唇上,呼吸交缠间,咬着他的耳垂低语,让他好好看着他是怎么*-的,不要再想别的男人。
郗烬忱还在受那股情绪影响,失焦的瞳孔里映出对方冷冽的眉眼,被搅碎的理智勉强拼凑出一句:“我们…算…什么关系”
“关系就是——你是我的。”
“我…哈……当然知道…”郗烬忱在颠簸中笑,“问题是…你呢……?”
硬骨早已经被迟聿驷早无数次的暴行中折软,不知从何而来的微弱抗拒也飞速被快意覆盖,郗烬忱很快沉溺在他的节奏之下,就算没等到迟聿驷的回答便已主动起来。
像是认主一般,当迟聿驷掐住腿侧时,身体早已先于意识做出反应。
郗烬忱喘息着,手臂不知何时缠上对方的肩膀,将自己毫无保留地展露开来。
那条灵活的舌咬住目的地反复舔舐,郗烬忱喉间溢出细碎的呜咽,腰肢不自觉地拱起,不知足地又将自己往那里再贴近了点。
迟聿驷却停下来,缓慢地抬起冰蓝色的眸瞳,看着他失焦的瞳孔和泛着水光的唇,不知道想到什么,直起身贴到他耳畔低语了一句。
话音未落,怀里人的身体便猛地剧烈颤抖起来,抓着他的肩膀往他怀里贴去,手指在衣料表面抓出几道折痕,又失神脱力地瘫软在桌面。
他看起来很不好受,眸瞳泛着涟漪水光,眼尾红的像是涂抹胭色,嘴唇微张着,能看到殷红的舌尖在鲨鱼齿里若隐若现,全身到处都痉挛得不像话,被欺负得过于可怜兮兮,只会迷蒙地眨着眼睛看人。
-----------------------,又随即晕开深色的痕迹。
迟聿驷随手捏住这人最脆弱的地方,垂眸凝视他黏在一起的睫毛。
他甚至没来得及说完最后一个字,郗烬忱就毫无预兆地直接吹了。
涣散地看着眼前的人,银紫色头发的男人急喘地呼吸着,觉得自己好似融成迟聿驷掌心里一捧温顺的雪。
他的喉咙有些哽咽,却又觉得这样的感觉让人难以言说,好像一百颗心脏埋在眼眶里同时震动,最后像蝙蝠一样挥着翅膀仓皇逃离。
如果他在心里流泪的话,就像现在这样、像以往亲密接触时的无数次那样流泪的话,最后都会汇聚到那最难言的一点,顺着对方冰凉而修长的手指慢慢流淌,成为一滩潮湿而绵密的水流。
他勾起唇,唇瓣动了动,笑意碎成无意义的甜腻气喘,却在下一秒天旋地转,被迟聿驷掐着腰翻了个身。
后颈随即传来尖锐的刺痛,迟聿驷紧跟着压了上来,揽着郗烬忱的腰让他自己撑着自己,嗓音低沉道:“不要多想。”
郗烬忱的手臂早已脱力。
窄瘦的腰肢胡乱在会议桌旁来回滑动,肋骨被硌得生疼,他只能强撑着支撑住自己,口中断断续续溢出难以遏制的气喘。
破碎的音节混着杂音在会议室回荡,郗烬忱身体发软,随着时间推移几乎要倒在桌面,喘息也被无意识地咬在唇齿。
他意识涣散,有些受不住地想要逃离,迟聿驷却没给他丝毫喘息的机会。
腰身被单手扣住,郗烬忱的脊背不得不紧贴住他的胸膛,心脏也与柔软一同在胸膛疯狂地跳动。
前一天的齿痕还没有消退,郗烬忱在迟聿驷毫不怜惜的冷酷做派下被迫又添上新痕。
后者的做法不及此前的暴虐,却远比之前的所有还要令他难以承受,当额头终于抵上冰冷的桌面时,几声支离的哭腔终于不受控地被逼出来。
呼吸也带着细微的颤声,郗烬忱用鲨鱼齿咬住下唇,闭着眼睛,妄图止住即将蹦出的眼泪与泣音。
他现在就宛如-------------------------------------
迟聿驷猜到他的想法,伸出手掐着身下人的下颌,强硬地将手指抵入他的齿间。
郗烬忱的声音一向又低又黏,似是介于痛感和快意之间,夹杂着热情的腔调,宛如是在进行邀请,从不像小电影里的其他人那样尖细高昂得能掀翻房顶,却比任何催--Y都更管用致命,哪怕只是哑着嗓子在耳畔喘上一声,就足以调动身旁人所有的兴致。
意思是迟聿驷喜欢听。
郗烬忱侧脸贴着桌面,眼睫低垂,眸中雾气蒙蒙。他乖顺地启唇,任凭迟聿驷的指节在口腔里肆意搅弄,舌尖偶尔无意识地缠上去,又很快被抵着上颚按回原处。
湿漉漉的喘顺着嘴角蜿蜒而下,在桌面溅开透明的水痕。反抗无果后他整个人都软得不像话,桀骜眉眼也乖顺得像是被玩坏的精致玩偶。
迟聿驷垂下眼帘看他,喉结滚动,缓缓倾身靠近,凑上去和他脸对着脸,被已经没有力气的人虚虚环住脖颈,抬起头覆上唇瓣。
这个吻单纯印在唇瓣,连舌齿都未曾撬开,郗烬忱紫色的眸瞳闪动,退了点距离,抬起手捂着迟聿驷的嘴巴不让他说话。
是真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指节还在因为余韵发颤,迟聿驷眉头稍皱,配合的没有开口。
“……”
“你不是……最喜欢接吻?”
哪怕气息不稳,郗烬忱还是要勾起唇笑,带着点分不太清的肆意和得意,又摸了摸还在痉挛的腹部,把自己埋进他的怀里。
团子凑过来,快速瞅了眼迟聿驷,才小心翼翼地用小触手去勾郗烬忱盖住小腹的手指。
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戳动,迟聿驷保持着那个姿势好一会儿,莫名想到刚刚郗烬忱没问出来的,那句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事实上,哪怕明知对方不管什么时候都可以认真地听他讲话,有些话迟聿驷到现在也还是没能说出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