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胎动一般。
这一刹那的妄念叫他痴迷不已,严弋深深地吸着混杂着些许甜腥的馥郁香气,恨不得将自己塞进去,但在谢瑾宁隐忍的小口吸气声中,他还是退了出来。
他起身下床,打开衣柜,熟悉地找到位置取了枚药罐出来。
看着在那大掌中显得格外小的瓷罐,和他身下凶神恶煞的紫红狼尾,谢瑾宁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往后缩了缩,“不要了吧。”
男人眉眼间的痛色化为奇异光彩,“不行。”
一想到又要弄很久他才会出来,谢瑾宁手腕发酸,叫苦不迭,忙扯过被子把自己蒙住,“我困了我要睡了。”
如擂心跳中,身子兀地一轻,他被连带着被子一起抱起,防御被轻易扯开,露出那张红扑扑的湿软小脸。
“上完药再睡。”
“诶?”谢瑾宁一呆,“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严弋一挑眉,又覆了上去。
“别,别咬,要破了,呜……”
“腿别夹这么紧,乖。”
“你个骗子!”谢瑾宁含着的泪被撞落,扑簌簌掉进被单,洇开一片湿痕,“说、说好的,上药完就让我睡呢,哪有用,用这里上的?”
回应他的,只有男人的低声闷笑。
“现在见识到了。”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谢瑾宁盯着窗纸上的日晕看了会儿,撑起身子。
棉被滑落时不免擦过,他轻轻嘶声,伴随着这股微弱的刺激,主动捧着让人吃与最后受不住求饶的零碎片段齐齐浮上脑海。
谢瑾宁眼珠呆呆地转了转,呜咽一声,白净面皮霎时漫上大块粉霞。
他眉梢间的春欲还未褪尽,眼波流转间更是俏丽姣妍,连唇瓣都泛着莹润水光,似被精心滋润过的玉面海棠,让人挪不开眼。
严弋推门而入,被这等美色晃了眼,见他清醒,三两下走到床前,低头又瞧见中衣间隐隐透出的鲜妍姝色。
他喉头一滚,顶着谢瑾宁的怒视帮他披上外衣,“醒了多久,怎的不叫我?”
谢瑾宁瞪他,指着喉咙“啊啊”两声,发出的嗓音微弱沙哑,可怜的紧。
哄着人翻来覆去弄了大半夜的罪魁祸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声道:“你昨夜出了太多水,知你不喜夜溲,便没给你补充太多,是我的错,先喝些润润吧。”
听完,谢瑾宁羞得恨不得钻进被子里,耳尖都红透了,他一巴掌拍开严弋探他额温的手,做出口型,“我自己喝。”
他吨吨吨喝掉三杯,才觉得嗓子好些了,待喝完粥,原本平坦的小腹更是鼓起了些弧度,将堆砌的布料撑得光滑。
舌尖还残存着鲜美滋味,在美食下,谢瑾宁暂且忘了脾气,他满足地眯起眸子,呼出口热息,才后知后觉男人落在腹间的灼热视线。
他瞬间炸了毛,将被子一扯挡住,“你看什么看。”
也不知严弋哪来的这个毛病,越来越喜欢将染料弄到他身上就算了,还偏要让其流入神阙,等糊满了,又惋惜地说些什么“太浅”“装不下”“一晃就出来了”的浑话,听得他头昏脑胀的。
小腹隐隐发起热来,……,谢瑾宁掩在被间的双腿不自觉蹭了蹭。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脊背一僵。
“严!弋!”
被一枕头砸了个结结实实的严弋伸出双臂,“小心,别摔下床了。”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最后以谢瑾宁体力不支坐在床上大喘气结束。
这么一闹,他的四肢倒是热了起来,看了眼半跪在床前,顶着个鸡窝头认错的严弋,他下巴一扬,“让你折腾我,服不服?”
一截玉白脖颈在天光下更是白得透亮,严弋磨了磨发起痒来的犬齿,低低道:“服……心服口服。”
他捉住谢瑾宁的手腕,亲了亲凸起的骨节,“手酸么?”
谢瑾宁看他一眼,瞧见他那英俊眉宇间不加掩饰的愉悦笑意,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他哪里这么柔弱,就打了几下而已,哪里会酸,再说了……
昨夜全程都是严弋带着他动,除了腰腹有些酸胀以外,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连腿心都没那么烫了,滑滑的,应该是敷了药。
谢瑾宁没抽回手,“不酸。”
于是吻从手腕移至小臂,肘弯,肩头,隔着衣衫的触碰,也叫谢瑾宁脸红心跳。
弓起的宽阔肩背缓缓挺直,阴影混合着些清苦的霸道气息将他笼罩,眼看男人的头颅离他的脸越来越近,谢瑾宁放慢了吐息,在双脚连被子一同扯向床沿,猛地与他面对面时屏住了。
“闭上眼。”
羽睫一颤,谢瑾宁下意识闭上,唇瓣微微张合。
一息,两息……
却没等来想象中的触碰。
“什么呀?”
谢瑾宁秀眉微蹙,嘟囔着悄悄掀开一只眼皮,视线中,男人正勾着唇角,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你又逗我!”谢瑾宁杏眸瞪圆,抄起手边的枕头又要砸过去,下一瞬,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晃过,顷刻之间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脑袋情不自禁跟着男人指尖垂落的物体移动,左摇一下右摇一下的,像极了被狗尾巴草逗弄的狸奴,谢瑾宁用力眨了眨眼,才看清严弋手里的是什么——
是一根缠着枚半月形玉佩的红绳。
谢瑾宁眼神一亮,接过玉佩后便放在掌心,翻来覆去的看。
白玉中带着淡淡的绿,成色并不算太好,但整体温润清丽,雕工精巧,恰到好处的丝缕绿色如藤蔓般,与同心纹交缠融合。
玉玦旁,还穿着只打磨得光滑的狼牙。
“这是……”
严弋从自己的衣襟中扯出一根相同的红绳,与谢瑾宁手心这块放在一处,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刻有同心纹饰的圆。而这枚玉佩旁,也穿着只狼牙。
“中秋之礼。”他轻轻刮过谢瑾宁的鼻尖,“也是……定情信物。”
任谁都能看出这两枚玉佩是一对,狼牙亦是。
红绳很长,饰物放入衣襟后便能完美掩饰,除非将其拉至胸下,否则并不会叫人轻易看出,十分隐蔽。
谢瑾宁的眼眶渐渐红了,“你什么时候买的呀,这个玉应该,不便宜吧?”
他在谢家时什么好玉没佩戴过,这等品质的玉连他的院门都入不了,更别说他那一盒子价值倾城的配饰,就连他之前赠予姐妹二人的玉佩,也足以买下此等的数十枚。
但如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他眼前着块,蕴含着满满心意的玉了。
“不贵,为你买什么,都算不得贵。”严弋生怕他哭,将谢瑾宁半拥入怀中轻拍背脊,直到哄得他笑出声来,才小心问,“阿宁,你,愿意接受这份礼物么?”
回应他的是谢瑾宁撩起的长发和弯下的颈,“还不快些给我带上。”
谢瑾宁被他拥着,身心俱暖,他垂眸拨弄玉佩,指腹摩挲着其间的纹路,越看越心喜,忍不住笑出声来。
定情信物,那也得他送严弋一个吧,谢瑾宁正在仔细思量着送严弋什么东西,只听他道:“阿宁,我有一事想和你商讨。”
“嗯?”
“我仔细想了想,河田村毕竟资源有限,这些月里,能猎得的猛兽之类也日益减少,只靠打猎为生并不是个长久之计。”严弋沉声,“所以我准备出村寻些新的活计,多攒些钱,早日让你过上以前的日子。”
谢瑾宁抬眸望他,他一脸肃容,显然是早有打算,到口边的疑惑便被他吞了回去。
昨日花销不小,如今药材方才发芽,离成熟尚且还有几月,更别说运出镇上卖钱,而他的束脩和与邓悯鸿一同医治伤病的诊费只够四人的日常花销,除非又碰上那几次捡漏的大好事,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要稍稍勒紧裤腰过。
但是,如果严弋出了村,本就不算多的相处时间不就更少了。
但他也是为了挣钱补贴家用啊……
见他犹豫,严弋又道:“放心,我并不会走得太远,每晚依旧要回来休息的。”
“只是午间那顿饭怕是送不得了。”他亲亲谢瑾宁的眉心,言语间满是不舍,“就要委屈阿宁了。”
“你去吧。”谢瑾宁弯弯眼,“竹堂对面支起的摊子也很香呢,田大娘说了好多回要让我尝尝,这下就有机会吃了。”
“我会多带些好吃的回来。”
“好呀,那你也要注意安全,万事小心。”
“……”严弋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嗓子哑了,“遵命。”
两人静静相拥,享受这难得的温存时光,不知多时,静谧却被院外的逐渐嘈杂的动静打破。
“河田村严弋何在?”
送走许桉后,谢瑾宁站在门边,缓慢地舒了口气。
低垂长睫在眼下形成道小扇般的密影,掩住了他眸底的情绪,叫人看不分明,但那蹙起的眉头与抿紧的唇角无一不显露着他的不宁。
许桉此番前来,一是为查探他是否安全回村,二是……
郑珂出事了。
而与他曾有过直接争执的二人,照例也应接受问询。
比起逮捕田老二那回,许桉的态度甚至称得上一句温和,但被当做嫌犯询问一通,任谁心里都不会多好受。
谢瑾宁的大脑还有些晕眩,他抬手避开严弋的搀扶,靠住门沿。
严弋的手臂僵在半空:“不是我。”
这句话,方才他说了无数次,口吻皆是冷漠,大有“我不想过多解释,左右你也没证据,爱信不信”的意思,但这会儿……
多少带着些委屈。
头顶毛刺刺的头发看着都没那么硬了。
“我知道。”谢瑾宁有气无力地乜他一眼,郑家商队遭遇劫匪之时,严弋还在他房中呢,除非他习了什么分身之术,否则怎么可能出现在几百里外的镇上。
“我是在想,照许大哥所言,在郑家离镇前趁着夜色出行的商队不在少数,劫匪为何偏偏只盯上了他们?”
好在郑家只丢了一车布,损失并不大,不过,在混乱中,郑珂所乘坐的马车遭到破坏的程度最重,他从马车上跌落,又摔断了条腿。
而许桉也说过,不一定是劫匪……
得知此消息时,谢瑾宁默了好一会儿,第一反应竟是在想郑珂本就受伤颇重,这下更有得躺了。
收敛面上的委屈后,严弋原本压下的凶戾就浮了出来,他双手抱胸,冷哧一声,“该。”
“你啊——”
谢瑾宁也不知该说他什么好,用力推推他结实的手臂,“快去劈柴,待会儿爹跟师父从药田回来要用呢。”
“遵命。”
趁谢瑾宁没反应过来时,严弋俯身咬住他的下唇磨了磨,将那原本就红润得像是染了口脂的唇肉咬得更加靡艳,如熟透了的浆果。
“唔!”谢瑾宁被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痛得激起泪花,什么郑珂许桉全给忘了,他眼眶湿红,惊怒交加地推开严弋,气急之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门还没关呢!”
手腕被男人扣住,狎昵地磨蹭着他小臂处的嫩肉,严弋低头,迅速地在他掌心偷了个香,“都走了,没人看到。”
谢瑾宁被他呼出的热气熏得发痒,没好气地抽回手,“快点劈完柴回你家去,我还有事要忙,别来烦我。”
“砰”一下,房门被关上了。
脾气变大了。
严弋摸了摸差点被撞到的鼻子,低低笑笑,转身时,却换上了另一幅表情。
他不疾不徐走到柴棚前,拿起木桩上的斧头向上一抛,锋利的斧身在空中旋转,又稳稳落回他掌心。
望着院外空无一人的街道,他缓缓开口:
“看够了么?”
谢瑾宁说忙,是真的有事要忙,眼看后日就是中秋了,他给学子许了三日假期,不过节假前后的任务就更重了。
今日他要整理从镇上买回的一批新书,从中摘选出适合教授的片段,要批改学生的功课,还要温习医术。
真忙起来了,谢瑾宁恨不得将自己掰成几瓣用。
抽空吃了个午饭,一吃完他又钻进了房中,连谢农午后端进来的点心都来不及吃,等忙完前两样,天色渐沉。
谢瑾宁推开房门,望着天边伸了个懒腰。
霞光亲昵地为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橘红细纱,微风掠过发梢,将少年眼尾晕开的绯色揉进那映着漫天流霞的眸中。
暮色四合,炊烟袅袅。
谢农掀开伙房帘,朝谢瑾宁笑笑,又抱了捆柴进去。
正握着勺在锅中搅动的麦色胳膊在视线中一闪而过。
一上午的功夫,柴棚已被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填满大半,粗略估计,是谢家十日的用量。
“又不是不回来,一口气劈这么多做什么。”
谢瑾宁咕哝着,柴棚旁严弋常做木工的区域中,散落在一旁的几段淡黄木料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上回做东西的废料,碗口粗细,巴掌大小,做不得什么大物件,但做些小玩意绰绰有余。
唇角翘起小小的弧度。
转眼到了中秋前日。
难得今年能过一个不错的中秋,河田村家家户户都激动不已,如火如荼地准备着明日祭月要用之物。
做月饼要用的面粉、油脂、馅料,提前蒸好糯米糕,打好桂花酒,有院子的全家出动,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没院子的将屋中的铜炉烛台擦了又擦……
严弋不在,叫谢农和邓悯鸿两人忙,他在一旁闲着什么都不干也不像样子,在谢农的再三推拒下,谢瑾宁还是坚持,被分了些不轻不重的活。
没想到上午便有村民陆陆续续上门寒暄送礼,见他在忙,也跟着帮忙,从他手中抢活,四舍五入谢瑾宁还是闲了下来。
怕他们无聊,众人在院中做活,谢瑾宁就在一旁讲他看过的戏本子。
他讲得绘声绘色,院中忙碌之人也听得如痴如醉,时光流逝得飞快,一天下来,他活没怎么干,口倒是干了,跑了数次茅房,实在是累了,趁着暮色溜进了房中。
屋内弥漫着淡淡桂花香,桌上的瓷瓶中,插着李永安和牛晓雅几个孩子送来的折枝桂花。
谢瑾宁挑燃烛火,从床下取出一个小木盒,用纱布将十指缠得严严实实后,拿出刻到一半的木头继续刻。
院外人影晃动,热火朝天,屋内安静得只有烛芯的噼啪,和刻刀推削木屑的簌簌声。
从前三心二意,在学府里连半柱香都坐不住的谢瑾宁,如今无论是读起书来,施针,还是雕刻,都十分专注恬静。
等他手中的小木人渐渐成型,窗外已彻底暗了下去。
谢瑾宁放下砂纸,活动着绷得太久的指节,拉扯与酸痛感从筋络飞速蔓延至肩颈,他无暇顾及,轻轻吹开小人身上的木屑后,他抚了抚小人的脑袋,蒙在烛光中的玉白小脸终于浮出了笑意。
“终于雕好了。”
从整体来看,他手中的小木人依稀能看出是个背着把弓箭的男子,细看五官混沌不明,只能勉强分清眼鼻嘴的位置。
至于什么像不像的……
咳,谢瑾宁自己都夸不出口。
但这是他做得最好的一个,小木盒中“残骸遍地”,前几个不是断胳膊少腿,就是表皮坑坑洼洼,四处开裂。
时间有限,又是初次,能做出这等模样,谢瑾宁已经觉得非常不错了。
确定好要给严弋送什么东西后,这些天,为了给他一个惊喜,谢瑾宁都是偷偷刻的。
起初他不知技巧,一刀下去把木料弄坏了不说,自己的手指也被搓出了道血口,还好不深,严弋提起时,被他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给糊弄了过去。
后来他就学会了在雕刻前先用纱布缠住手指,挫木头时也足够小心,只是慢了些,好在没让自己再受伤过。
谢瑾宁看了又看,是越看越觉得满意,指腹擦过小人空荡荡的左胸处时,他眼波一转,又拿起了刻刀。
唇角的笑意漾上眉梢,谢瑾宁用布包好,将其重新放回木箱中。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明日严弋收到这份礼物时候的反应了。
一定会喜欢吧,这可是他第一次做的木雕。
要是不喜欢……谢瑾宁皱了皱鼻头,哼,他敢不喜欢吗。
“叩叩。”
敲门声响起。
“瑾宁啊,你饿了不,来吃点糯米粑,你李婶儿送来的,刚出锅,还暄乎着呢。”
腹腔适时地叫了声,刻了快两个时辰,谢瑾宁晚间吃的全给消化了,他摸摸空荡荡的肚子,“诶,来了!”
用完了糕点,洗漱后上了床,谢瑾宁等了又等,严弋还没回来,他打了个哈欠,实在等不住了,缩进被子,在严弋残留的气息中睡了过去。
不知多了多久,窗棂轻动,带着一身清冽水汽的男人翻窗而入。
他身形高大健壮,动作却矫捷,落地时无声无息,床上的少年却仍发出了声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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