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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攻了死对头(孤山负雪)


江临抬手拍了拍江疏桐的肩,赞许到,“此志甚好。”
后来,皑皑白雪中,他与江临一前一后走出后山,临近山口时,江临忽然转过头,“阿疏。”
“弟子在。”
“你可曾想过,日后如何?”
“好好修炼,为莲雾为师尊。”
“我是说……”江疏桐看不见的地方,江临眯起眼,眸中寒光微动,“待你功成名就,足以立足仙门百家之上时。”
早已蒙尘的记忆忽然重见天日,江疏桐脑中白了一瞬,下意识竟有些慌乱。
垂落在一侧的指尖猛然收起,江疏桐拳头紧握,抬眸对上谢无恙的视线,“谢公子是在挑拨离间?”
哪怕江疏桐面上极力维持平静,谢无恙依旧从中瞧出了几分怒意。
谢无恙眉心一挑,话不饶人,直指要害,“挑拨离间?你与你师尊情谊甚笃,岂是我区区一外人能够挑拨的?”
“还是说……”谢无恙眯眸勾唇,“江掌门也觉得,我此话为真?”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江疏桐抿了抿唇,敛眸掩盖住眸中情绪,“莲雾门内禁止外人擅闯,谢公子几次三番来我祠堂,属实不妥。还请速速离去。”
谢无恙罔若未闻,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江疏桐握紧的拳头上,“既如此,我也不好叨扰。待到江掌门继任那日,我定会光明正大,与君一叙。”
说罢,谢无恙忽视掉江疏桐越发难堪的神色,利落转身,还贴心地将祠堂的门带了下。
昏暗的烛光像是蒙了曾雾,将屋内屋外隔绝,界限分明。
头顶的皎月不知何时被云雾遮盖,少年的身影落在地上,团成小小一团。
谢无恙走了没两步,忽觉无趣,索性足尖一点跃上右侧树干,侧身躺了下来。
此处风景甚好,可将整座山门一览无余,但谢无恙目光落在前方,却无心于此。
他忽然就不知道自己来此处,究竟所图为何了。
他身如浮萍,前半生为了复仇争权夺势,最后落得个臭名昭著,得不偿失。
如今重生,云晚舟对他这般上心,无非是还将他当成徒弟而已,他又为何为了这偷来的几日,吃力不讨好,冒险潜入莲雾?
谢无恙叹了口气,从腰间掏出了那块玉,在黑暗中细细摸索。
盘错复杂的花纹在指腹下逐渐成型,谢无恙动作一顿,心中冒出一股诡异的熟悉之感。
响指声落,指尖窜起一道灵火,谢无恙倏而坐直身子。
玉佩上的图案清晰映入眼帘。
白玉雕花,环环相扣。
白玉雕花乃常见图样,但每块玉的图案都各有千秋,所含意义也概不相同。
谢无恙蹙了蹙眉,将自己数十年的记忆寻了一遍,都尚未找出此图案的来源。
也不知是不是原身记忆干扰之顾,自重生以来,谢无恙时而觉得自己忘却了许多事。
就好像他叱咤修真界前,除了杀戮,也曾与一些人有过因缘际会、牵连挂念。
玉佩被灵力挂在了头顶的树枝上,谢无恙抬手晃了两下,皱了皱眉,眸中划过探究之意。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
上辈子死在云晚舟手中,便是谢无恙早已料到的结局。
那他还魂复生,又是因何?
有些念头,一但开了头,万千思绪便纷至沓来。
谢无恙心中烦躁,索性不愿再细想,闭目凝神。
风声渐起,归于平静。
意识模糊间,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谢无恙心狠手辣,无相山庄满门被灭啊!!”
“我莲雾门死伤惨重,损失弟子不计其数,若是不将他千刀万剐,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利刃出鞘的破风声响起,不知是谁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谢无恙顿感不妙。
仙门百家皆恨他入骨,饮血啖肉尚不能解,此情此景此话,绝非是说给普通仙门弟子听的,而是……
五百年前的魔尊——谢无恙。
人濒死境,庄周梦蝶。
神魂散尽,借尸还魂。
云晚舟的弟子、魇石被盗,苍穹山所发生的一切倏而变得模糊不堪。
谢无恙遍体生寒,如坠冰窟。
一片嗡然间,有人踏步而来,清香入鼻,伴随着一道如渗霜雪的嗓音,“无相山庄一事尚未查明,谢无恙罪不至此。”
谢无恙呼吸一滞,思绪刹时清明。
立刻有人出生反驳:“试问修真界上上下下,有这般修为,且行事狠辣的,除了谢无恙还有何人?云仙尊如此袒护,莫不是想为这魔头开脱?”
亦有人道:“哪怕此事与谢无恙无关,我仙门百家此战死伤弟子便可不算了吗?”
此话说得冠冕堂皇,绝口不提魔界死在此战中的老弱妇孺。
谢无恙心中冷笑,恨不得诈尸坐起,撕烂这群伪君子的嘴脸。
云晚舟道,“魔界亦有伤亡。”
“那些邪门歪道怎可与我仙门修士相比?!”
“云仙尊竟如此是非不分,枉我们如此信任于你!”
“云晚舟,莫非你是魔族派来的奸细不成?”
一众修士七嘴八舌,嚷声不断,满堂哗然。
修真界大战时,他们将云晚舟奉为座上宾,敬他畏他,如今只是一点风头,又纷纷让他陷于众矢之的,恶言频出。
谢无恙听过太多指责的话了,名声臭到了一定程度,反而做到了耳不能闻。
可不知为何,耳边的话却像是针尖似的扎在谢无恙心头。
谢无恙应该幸灾乐祸的,应该得意洋洋地站在云晚舟面前,讽刺他为了所谓的正道行至此处,最后却落得个万人指摘的下场。
这世间本无公正,唯有强者可存。
可他心中偏偏又郁气难舒,似悲似怜,焦躁不安。
他想站起来,想用却邪指着这群人的脑袋,质问他们孰是孰非,孰正孰邪。
问一问云晚舟,竭力至此,可曾后悔?
指责声不绝于耳,云晚舟黑眸深如寒潭,一言不发。
仿佛这群人议论之人非他。
直到不知是谁怒到了极致,竟是直接拔剑相向,“我们敬你是仙尊,若是回头,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谢无恙心中哂笑。
他们当然会选择既往不咎。
他这个魔头已经伏诛,如今不过是尸身一具,哪怕云晚舟不制止,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将魔头的尸体千刀万剐,出出气而已。
何苦为了一时之气,再将云晚舟得罪彻底?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就有人开始朝反向发声。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云仙尊性情高尚,对于掘墓鞭尸这种事定是不齿的。既然谢无恙已经伏诛,不妨就各退一步,将他的尸身封印于缚魂阵中,永世不入轮回……”说着,那人的声音低了低,小心翼翼地询问周围人的意见,“如此可好?”
有人冷笑一声,“这魔头作恶多端,死后必然会入无间地狱,堕入畜生道,我们困他神魂,岂非是在帮他免受恶果?”
“可、可是……”
“事后再定。”云晚舟开口。
“事后待定,事后待定也行……”话到一半,这人才倏然回神,拔高了音调,“你说什么?事后再定?!谢无恙罪有应得,何来的事后?云仙尊莫不是在说笑?!”
此话一出,立刻又引起了在场人的不满。

这帮人气势高昂,一句接一句。
“谢无恙看似风光,但修真界谁人不知,他在成为魔尊前,也不过是一条街头乱窜的野狗?我瞧着他就是命中带煞,克死……啊!!”
一声尖叫,戛然而止。
说话的人冷汗淋漓地望着横叉在两腿间的碎雪,瞳孔睁得溜圆。
惊恐的目光落向云晚舟,唇瓣哆嗦得不成样,“云……云晚舟,你难不成要为了这魔头……叛出仙门?”
此话一出,像是打通了人群的任督二脉。
“虽说当初是云晚舟手刃了谢无恙,但也不能如此行事吧?”
“苍穹山奉他为上上宾,他的修为又凌驾众人之上,如今谢无恙一死,莫非他想学那谢无恙,也想试试做尊主的滋味?”
“不能吧……”有人瞥了云晚舟一眼,压低声音,“云晚舟不是一直无门无派,不问世事吗?若非当初……”
“你懂什么?曾经也许无所求,如今可不一定,毕竟——利欲熏心……”
谢无恙生平最恨拐弯抹角,阴阳怪气,如今更甚。
他听这些人七嘴八舌地叨叨了半晌,动也不能动,万分焦躁。
无奈之下,谢无恙闭耳凝神,分析了下当前的处境。
他刚醒时,注意力被周围人的言语尽数吸引,以为借尸还魂不过梦一场,可细想之下,却并非如此。
谢无恙记得在苍穹山时,云晚舟院中的那棵桃树,记得那块帝王天木。
记得福之桃腰间的铃铛,也记得剑痴徐平生、师姐柳语琴。
甚至于所读书中的字迹,云晚舟玉佩的纹路,都一清二楚。
如若是梦,真的可以这般事无巨细吗?
云晚舟的声音迟迟未响。
发泄也好,污蔑也好,众人一通议论后,得不到当事人的回应,声音逐渐有了停歇之意。
云晚舟掌心微动,碎雪飞回鞘中。
云仙尊薄唇紧抿,眉目间霜雪未化,黑眸微动,落在修真界臭名昭著的魔尊身上。
平静的,调侃的,愤恨的,疲倦的……
都随着葬圣墓的那一剑,化为乌有。
大乘期的威压顷刻落下。
众人惊惧的目光中,云晚舟步步向前,走向了魔界尊主的尸身。
一片静默中,谢无恙听到了云晚舟微微沙哑的嗓音,“我要带他走。”
周遭议论又起,谢无恙却只听到了一片哗然。
声音像是蒙了一层雾,近在咫尺,却好似天涯。
终消散。
谢无恙胸膛剧烈起伏,猛得提上一口气,一骨碌坐起身。
风吹叶动,烛火摇曳。
谢无恙抬手搓了搓脸,从额头上摸到一把冷汗。
耳畔又响起云晚舟最后的话,谢无恙按住胸膛,企图压下狂跳的心脏。
滚烫的血液却并非他能压制的。
谢无恙的目光落在头顶的玉佩上,抬手想要拽下,却顿在了半空。
谢无恙……
世间当真有同名同姓,却又外貌相同的两个人吗?
云晚舟说要带他走,想带走的……
又究竟是谁?
明明曾经厌恶至极的人,如今回想起来,谢无恙却依旧能从两人为数不多吗的接触中找到千般好。
在众人拼命想要将他碎尸万段时,这个人想着的,依旧是劝他回头。
谢无恙烦躁地蹙起眉心,指尖一弹。
树梢晃动两下,白绳应声而断,雕花白玉恰好落在谢无恙的腰腹上。
身为三大仙门之一,莲雾门的掌门继任大典自然是极受众人关注的。
除了各大仙门外,不少云游散修也不请自来,想要一睹莲雾新掌门的风采。
乌寒枫到的时候,仙门百家已经到了一半有余,就连无相山庄也已经就坐,与江临相谈甚欢。
江临面色似乎比平时红润些许,精气神也好了不少。
“当真是英雄出少年,我记得上回见疏桐时,他还只有这么高,”无相掌门在自己胸膛处比划了下,“如今竟已是莲雾掌门了。”
江临一言不发,抿了口茶。
无相掌门年轻时,也是个英气勃发、相貌堂堂的世家公子,如今岁月蹉跎,只能依稀从那张脸上辨别出曾经的痕迹。
瞧着小辈人才辈出,不由感慨良多。
嘴边的话络绎不绝,也不知是哪句话惹得江临不高兴,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中茶盏,“笑话,真以为掌门之位是这般好当的?”
无相掌门敛了笑意,望着江临蹙了蹙眉,“凡是历练为先,疏桐尚且年轻,磨练磨练也是应当。只是梳桐素来稳重,再加之长老与江兄提点,定然能带领莲雾立足修真界。”
“他分明……”
“我瞧着是江老掌门自己心中酸楚,在这怨天尤人吧?”乌寒枫踏步而来,神色轻蔑。
江临当即沉下了脸。
乌寒枫嗤笑一声,目若无人地在无相掌门对面坐下,徐平生紧跟其后,站于身侧。
乌寒枫一来,剑拔弩张的气氛紧跟着到达了高峰。
修真界谁人不知,乌寒枫与江临素来不对付。
江临做掌门时,乌寒枫还是苍穹山的大弟子。
两个人一个长一个幼,再加上乌寒枫仙师穹桡仙尊与江临乃是旧时,本当不会有什么恩怨。
可偏偏年轻时的乌寒枫恃才傲物,某次仙门大比时,灵剑硬生生砍翻了江临手中的茶盏,让他在众仙家面前丢了好大的面子。
江临本就不喜他,再后来穹桡仙尊仙逝,乌寒枫当上了掌门,前后两辈平起平坐,彻底戳到了江临那眼高于顶的自尊。
一来一往,相看两厌,竟是斗了数年。
两个人隔空对视,火花四射,谁也不让。
无相掌门低头沏茶,大有不问世事之意。
直到远处传来一道少年嗓音。
谢无恙一身劲装,脚踩黒靴,腰间的玉佩与他的气势尤其不符,颇为惹眼。
“掌门师伯恕罪,弟子来迟。”谢无恙拱手作揖。
乌寒枫望着他,点了点头,“无妨。”
谢无恙站直了身子,目光意有所指地落在了江临身上,“弟子与师尊云仙尊已有月余未见,本想着此番前来可以与师尊见上一面,未曾想弟子寻遍莲雾门,也,没打探出师尊的去向,因此来迟了。”
谢无恙这番话的含义,乌寒枫心知肚明,挑眉做了个顺水人情,“哦?我记得你师尊先前还给你留下过传音符,也寻不到吗?”
谢无恙道:“说来也怪,师尊留下的符咒不知何时竟失了效用,寻无可寻。”
说着,谢无恙话音一转,问江临:“不知江……老掌门可知我师尊的下落?”
江临风轻云淡摇头,“不知。”
“可是月余前,我与师尊下山历练途经莲雾时,分明是江老掌门邀约我师尊上山做客,怎么如今不知道了呢?”谢无恙脸不红心不跳,将事实改编得彻底。
魇石失窃在修真界无异于轩然大波,若是堂堂莲雾门被爆出与魔族勾结,百年基业都将毁于一旦。
谢无恙手中握着江临的把柄,他笃定,江临定然不会将密室一事公之于众。
果不其然,听到谢无恙的话,江临抿了口茶,叹息道,“谢小仙友有所不知,云仙尊早于数日前就离开了莲雾门,至于去往何处,仙尊也未曾告知江某,江某属实不知。”
谢无恙抿了抿唇,眸中寒光一闪。
江临这老东西一贯会装模作样,若非他昨日在弟子庭院见到了云晚舟,恐怕真会信了他的鬼话。
那处庭院施了结界,肉眼无法看出,哪怕他设计让人发现,也未必能将云晚舟救出来。
更何况……
若是被有心之人扣上了潜入莲雾意图不轨的帽子,他与云晚舟八张嘴也解释不清。
谢无恙心中将江临从头到尾骂了一遍,偏生面上还要和颜悦色,故作尊敬,“多谢江老掌门告知。”
说罢,谢无恙垂眸掩住眸中情绪,老老实实退到乌寒枫身后。
一张符纸悄无声息地贴在谢无恙右臂,徐平生食指并拢,连上符咒上的传音术法,“谢师弟。”
谢无恙右手指尖动了动,示意自己听到了。
“我与师尊今日集结弟子时,发现谢师弟不在房中,师尊勃然大怒,发了好一顿脾气,未曾想谢师弟竟是提前到了莲雾门……”徐平生的声音顿了顿,“谢师弟是为了云仙尊吧?可曾见到?”
见到是见到了。谢无恙心里嘀咕。只是云晚舟脾气倔得很,无论如何也不愿跟自己走。
眸光瞥见乌寒枫,谢无恙顿时心生一计,“师兄可知莲雾门的弟子宿舍在何处?”
徐平生道:“自然知道。”
“我昨夜误打误,闯入了弟子宿舍旁的庭院,然后发现……”谢无恙故作神秘,“那院落有结界。”
“结界?!”徐平生转头望向他,神色诧异。
“千真万确。师兄也知道我,虽说近日来我到了金丹,可毕竟根基不稳,那结界又是个厉害的,我尝试了数次,竟无法撼动分毫。我怀疑,里面要么藏着魇石,要么关着我师尊。”
徐平生若有所思。
片刻后,徐平生收了谢无恙胳膊上的符纸,留下一句“我知晓了”,转头凑到了乌寒枫面前。
师徒二人谈论一番后,乌寒枫似乎吩咐了些什么,没过多久,徐平生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处。
直到徐平生从视线中消失,乌寒枫烦躁地拧了下眉心,目光审视般落在了谢无恙身上。
徐平生回来时,继任大典已经开始。
江疏桐手握灵器,站在人群中央,好不威风。
数千人道贺声中,谢无恙却只是站在原地,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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