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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魔错把审判官当食物后(吻蝴蝶)


这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墓碑,照片是一男一女。秦淮的眉眼和那位女性相似,神情却和照片上的男性一样冷淡平静。
很明显,这是秦淮的父母。
段可想要悲伤,但他做不到。情绪不由现在的他控制,他只感觉到一股猛烈到势不可挡的、冲散了一切其他意识的焦灼从下腹部升起来,让他的尖牙又痒又痛。
段可很熟悉这种感觉,他这是饿得马上要死了。
于是他预见到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心里一慌,却完全阻止不了。
他朝秦淮的手心狠狠咬了下去。
咬得真的很深,一定会留疤的程度,对于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说简直是酷刑。
但秦淮只是淡淡啧了一声,蹙了蹙眉,把段可的小尖牙从自己鲜血淋漓的手心里扒出来,想把他直直摔到地上。
但秦淮的手举到半空,突然顿住了。
他把段可球放下了。少年脸色并不太好,却在看清对方的时候微微一怔。
……哭这么惨?
家室原因,秦淮从小就见识过很多魔物,但从没见过哪个魔物爱哭的。
他额角血管跳了跳,脸上神情有点微妙。秦淮擦了擦自己手上的、鲜红和透明水液混合的诡异液体,把段可球拎起来,抖了抖。
温暖明亮的阳光从顶上透下来,照在段可球上,可以看清他身上一层薄薄的绒毛。这个形态本来就像史莱姆一样软,这样看起来,更显得他毫无攻击性了。
段可球:“人,我好饿。”
段可球:“呜呜。”
凉凉的水液顺着秦淮的手掌滑到手肘,少年的表情一片空白。他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某种未被记载的新物种而不是魔物,世界上怎么会有魔物是一个呜呜叫的哭包。
巴掌都不到的小黑球扑腾着自己短短的前肢,胡乱擦着脸。
眼泪把他整个球都沾湿了,他把“人”和“饿”这两个词颠来倒去地念了好几遍。组织语言对他来说似乎有点困难,但能勉强表达意思。
秦淮看着这东西不反抗、只知道喊饿的样子,莫名想起前两天妈妈喂的流浪猫。
那只猫吃到猫粮的时候就是这幅样子,好吃得哇哇大叫,像是下一秒就要饿得昏过去似的。
秦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把一只咬人的魔物和猫类比,但他确实做了。
这几天他实在是太疲惫,没有力气为一只袭击他的魔物生气,也没有兴趣。他没什么情绪地问他:“你喝血?”
段可球心想自己好像不只是喝血,因为他是个魅魔。
但他现在还难以表达这么长的一段话,组织了几秒语言之后,丝滑地放弃了。段可连续嗯嗯了几声,表示自己确实很爱喝血,希望秦淮喂他。
秦淮:。
还挺乖的。
父母的死、上层的催促让秦淮很麻木,他难得被这个小东西挑起了一点点情绪波动。这一点情绪起伏,让秦淮久违地感觉到,自己可能还算半个活物。
于是他拎着段可,走进花园中央的别墅里。
年纪很轻的少年抽了几张纸巾,把软趴趴的球擦干净,放在了精致繁复的沙发上,轻轻拍了下。
段可球四周看了看,这个房间里似乎有很多监控,但都被罩上了黑布,齐刷刷对向这边的摄像头看上去很阴森。
视线又回到少年身上。秦淮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面无表情地给自己手臂上割了一道。鲜血伴随着浓郁的香味,瞬间喷涌而出。
秦淮脸上的软润还没有完全长开,穿搭也依据着母亲的审美显得幼稚。但他的脸上已经是和父亲如出一辙的成熟,不见稚气。
一手拎着段可放在自己的伤口上,“吃吧。”
段可球立刻舔舐起来,甚至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少年的手臂一直端得很稳,亲眼看着小球一点一点鼓了起来。小球吃得太急,甚至呛了几次,秦淮只能把他拎起来手动刹车,有点生硬地哄他慢点吃。
段可球吃饱了,在沙发上打了几个滚,昏昏欲睡,尾巴都翘起来。
秦淮却毫不留情地把他拎起来,无视段可“我要睡觉”的抗议,把他放在窗台上,对着段可的屁股拍了一下。
“你走吧。”秦淮说。
段可:“好痛!”
他很不满地回头看了少年一眼,露出小尖牙以示自己的不高兴,秦淮却就这样转身走掉了。
段可愣愣地趴在窗台上,心里空空的。
过了两秒,秦淮突然又折返回来了。段可伸着手臂要抱,秦淮却无视了,把球藏进窗台的花盆里,低声说:“不许出来。”
段可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听话地哦了一声,用两片叶子挡住自己。
他蜷缩在花盆里,只有一双豆豆眼冒出花盆边缘,警惕地看着门口。
门被推开了,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类在门口出现。段可知道他们,他前几天一直在被这些人追,但他飞得很快,所以没有被抓到。
为首的那个长官看了看秦淮满手的血,皱着眉想进房间。秦淮把他拦住了,段可球感觉那个人的视线在往自己这边靠,就嗖地一下蜷缩起来。
他认真地用爪子抱着自己的尾巴,防止它不听话地从花盆里面伸出去。
门外的交谈声模模糊糊传过来。
“你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最迟明天,必须动身过去……你的父母也希望你这样做。”
“请不要污蔑上级,你父母的牺牲是神圣的……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不是有意的安排,出发前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比起为首那人的话,秦淮的回答都很简短,像是一个字也懒得多说。
他的声音还透着一种稚嫩,语气却过于成熟了。花盆里的段可只能听见他的声音,却莫名可以想象到秦淮一本正经的表情。
好凶啊,这个人。
段可球见过很多凶巴巴的人类,却莫名觉得那个喂他的人是最不讨厌的一个。他低头摸了摸自己鼓鼓的肚子,真心实意地觉得这个人味道很好,自己还没有吃够。
要找他当我的饲主!段可理直气壮地想。
“知道了,我过几天就会过去。”秦淮说,“请您离开。”
长官说:“不要挡住监控。你家里随时会有报复的魔物找上门来,上级是为了保障你的安全……喂!!”
他的话没能说完,大门关上了。
段可球的听力很好,能听清楚很远的、门外的声音。对方似乎是僵了好久才离开,因为脚步声不是立刻响起来的。他们还低声说了几句话。
虽然段可还没学会这部分人话,但他觉得这可能是不太好听的话,于是默默提醒自己不要学。
秦淮的脚步声也响起来了,并且越来越远。
过了几分钟,段可球谨慎地拨开绿叶,从花盆里探头。他迷茫地转头看了几圈,发现这个人就这样往楼上去了,甚至忘了把他从花盆里面拿出来。
段可球纳闷地在花盆里揪着叶子,他把叶子都揪光了,那个人也没有过来。
球有点生气,晃晃悠悠从花盆里飞出去。他看见那几个士兵刚刚搬进来的、放在大厅里的东西,秦淮好像完全没有管它们。
这些东西他见过,是人类可以吃的东西。
前几天一直试图抓走他的士兵,就会蹲在地上喝这个。他们管这个叫营养液。
段可球抱着比他还大的营养液,吭哧吭哧飞上楼。
到达秦淮房间的时候,他发现少年已经闭上眼睛,丝毫不在乎楼下还有个魔物的样子。
这个人连睡姿都很规矩。
段可爬上他的床,却惊叹了一声,被软到不可思议的床单蛊惑,先自己享受无比地滚了滚,又滚到秦淮怀里蹭来蹭去。
秦淮本来没打算管,在段可想往他衣领里钻的时候忍无可忍了,把球拎了出去,用被子捆起来,以可丽饼皮一样的包法。
段可逆来顺受,软乎乎地享受被窝。
享受完后,段可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在秦淮的肚子上跳了跳。
他确认了,这个人现在很饿,至少三天没进食了。
怪不得他的血吃起来有股苦涩味!果然是没吃饱饭没力气喂自己吧!
不称职!需要调教!
段可球气哼哼的,扭开了盖子,试图把营养液怼到秦淮嘴里去。
秦淮盯着眼下的乌青,无可奈何一眼叹了口气。他睁开眼睛,推拒了一下。
“别闹。”不凶,是息事宁人的语气。
段可又怼,秦淮再次拒绝。
他这次直接把段可手里的营养液拿了过来,拧上盖子,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
这个人,很挑食!
段可球累了,气喘吁吁地在床边休息,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挑食鬼。
他想了一下,豆豆眼又瞬间一亮,呼呲呼呲往楼下飞。
……这东西到底要做什么。
秦淮现在活人微死,没有力气再管了。他蹙眉躺在枕头上,像是恨不得就这样一头睡死过去。
七八岁大的小孩完全没有睡意,有点迟疑地睁眼。
他没情绪地看着天花板,感觉四肢的力气被抽干了一样,视线模模糊糊的。
即便是刚得知父母死讯的时候,他也没什么想法。但现在,他好像确实觉得有一点没意思。
那把被他无意识带上来的水果刀放在床头上,秦淮侧脸,安静地看着它。
没过多久,楼下“轰”!的一声巨响传来。
秦淮没空看刀了,腾地坐起来,头发都因为急促的动作乱掉,显得有点狼狈。他鼻尖微微动了动,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烧焦的味道。
……那东西在干什么??
秦淮觉得自己确实是糊涂了,连一只魔物都救。他现在估计是要把这房子给毁了,是来报仇的。
秦淮心里懊恼不已,这栋房子是父母最后留下来的东西了,现在也要被自己毁掉了吗。
秦淮阴桀着脸,往楼下走。
焦味是从厨房里传出来的,还带着一股黑黑的浓烟。
秦淮走进去,听见很软很急促的咳嗽声。看着那口烧穿底的锅的时候,秦淮表情空白了一瞬,立刻把瘫在地上的黑色饼饼拎起来,放到水下面快速冲洗。
段可本身就是黑的,水也变黑了,就跟它掉色了一样。
被洗干净的段可瘫软在秦淮的手心上,无意识地蹭了两下。秦淮把他翻来覆去看了看,确认没有烧伤,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我,做饭。”段可比划两下,“锅爆炸了。”
段可说话的时候发音很勉强,像是在很努力地模仿着。秦淮顿了顿,问他:“你多大了?”
段可没理解,歪着脑袋。
秦淮于是换了个魔物能听懂的说法,“你诞生几天了?记得吗。”
段可掰着手指数了两下,认真举着两只手。秦淮数了一下,八根手指。
……还是个婴幼儿。
八天前,正好就是大战发生的时候。
这个小东西诞生在这么可怕的地方,是怎么把自己养得这么胆小软糯的,秦淮简直搞不懂。
年纪这么小,怪不得能笨到这个程度,也怪不得一点坏心眼也没有。
心里极端无语,但又确实暗暗地鲜活起来。那种缺失了很久的情绪重新蔓延,从他的胸腔,慢慢散到整个四肢。
秦淮想了一下,走出厨房。他拿起营养液吸了一瓶。
因为饥饿而有点不听使唤的四肢恢复了点知觉,他没那么虚弱了。
秦淮拧紧瓶盖,随口问:“你是想炒鸡蛋吗?”
地上刚刚散落了烧糊的蛋壳。段可球疯狂点头,“鸡蛋好吃。”
秦淮叹了口气,扭头走进厨房。
他想不通,这个本来打算了结自己的日子,为什么会忽然开始做起饭来。这是捡了个祖宗么。
“你喜欢鸡蛋吗?”段可突然问。
秦淮其实一般,但还是点了头。他问段可怎么了。
段可说:“是你要吃。所以要你喜欢。”
秦淮的脚步顿住了。他指了指自己,声音有点隐隐的闷,“你想给我做饭?”
段可甩甩尾巴,点头。
秦淮许久没说话,段可却闻到他越来越香的味道,咕嘟吞了口口水。
秦淮看笑了,朝他伸手。段可猛地闭上眼睛,却感觉自己的脑门被轻轻戳了下。
“你听话点。”秦淮轻轻弹了下段可的脑瓜,哄他一样,“乖一点,知道了么。”
段可点头,他最会乖了。毕竟魅魔就是没什么攻击力,天生要被人类养的。
于是小球趴在了少年的肩膀上,当一个软乎乎的挂件,得到了魔生的第一只流心荷包蛋。
段可很高兴,他本来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魔生的靠山,准备享受一辈子投喂,心安理得地霸占了少年的枕头两天。
但两天后,他新捡来的饲主就被那些士兵硬闯进来,打晕带走了。

段可的意识被困在小球里,安静地旁观着这段遥远的记忆。
意识模糊不清,眼前的画面也有些不太连贯。
虽然明知道这是被自己遗忘的过往,但这段记忆脱离段可大脑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段可有些缺乏代入感,会觉得自己像是在看电影,无法把这些过往和幼年的自己完全联系起来。
但当记忆转到密林里、秦淮被迫进行军事演练的那块地界时,段可才终于切切实实地有了一种,曾经被遗忘的记忆终于又找回的实感。
关于幼年期的事情,他几乎全忘记了,从有意识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来到了A市流浪。
但段可始终隐隐记得,自己生过一场很严重的病。他被一个冷冰冰、不爱说话的人捡走了,照顾了一段时间。
当段可感觉到自己死死扒着秦淮后颈不松手,跟考拉抱树一样被秦淮带着、向一个山洞走去的时候,他才终于确认了。
……养了他几个月的那个人,就是秦淮。
段可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他哭的时候好像不少,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被秦淮在床上逼哭的。这种心酸难过到想哭的时候,其实算是少数。
可惜的是,记忆里的段可球完全察觉不到另一个自己的心情。
他刚从梦妖手里被秦淮抢下来,但还是被梦妖吃掉了大半法力和自己的媚术。段可现在还感觉不到身体已经完全亏空的事实,只觉得身子发虚、心跳很快,所有力气都用来扒在身边人身上了。
“长官,还好你刚才捡到我了……不然我就要被吃掉啦。”
男人身上淡淡的汗味混合着森林里特有的草汁味,形成了一种奇特的感觉,伴着秦淮有些偏高的体温,热烘烘地笼罩下来。
段可球抱着秦淮,在他的工装背心上蹭了蹭,觉得自己像在一块烤的喷香的大蛋糕上打滚。
虽然段可能感觉到这个人现在情绪不佳,甚至可以说很差。
但段可一闻到这个味道就认出来了,这是自己十几年前就赖上的人,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哪怕在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极其恶劣的情况下,这个人类的味道,还是远远胜过了段可这些年闻过的所有食物。
段可努力忍住自己即将流出来的口水,用额头狠狠抵了下秦淮后颈,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不能当偷偷咬人的坏蛋魅魔。
秦淮简单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段可刚才的话。
他站在山脚下,打量上面的洞窟。年轻的士兵腹部和肩膀上全是和魔物搏斗被划出来的、很深的伤口,嘴唇都因为失血而有点发青,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反应力。
秦淮暗暗计算了一下最简易快速的攀登路线,开始徒手爬坡。
他带着军用迷彩手套,动作利落得惊人。这么剧烈的行动竟然也完全没有影响到这个人的呼吸半分,段可莫名觉得自己怎么比他还累,眼皮沉的都不行了。
段可抱着尾巴,安静地扒在秦淮身后,暖融融的阳光也没有让他开心起来,圆圆的豆豆眼变成了微微下垂的豆豆眼。
……他跟小时候比起来,变了好多啊。
记忆里的少年并不是这样冷冰冰的。
被段可钻被窝钻衣领的时候会恼羞成怒,被士兵找上门的时候也会不高兴。吃到难吃的营养液,甚至也会像小孩子一样皱着脸,在段可面前露出很鲜活的情绪来。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虽然脸更棱角分明了、味道也更好闻了,却一幅不记得也不在意自己的样子。段可球想了想,这个人现在像军校训练室里面冷冰冰的机器,只会遵循程序,不会对自己有反应了似的。
段可想着想着,不再叽叽喳喳了。
他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更难受了,有点烫。还是像个树袋熊一样抓着秦淮的后脖子,尾巴却垂了下来,琥珀色的圆圆眸子都暗淡了。
过了几分钟,秦淮攀上了那个洞穴,很快很熟练地用手上的仪器检查。
确认没有魔物后,秦淮才伸手,把后脖子上的小东西拎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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