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红黑( plasmonn)

“这傻货。”
科斯塔库塔嘲笑：“放烟花怎么敢在人群里动手？”
“他这一放，莱蒂齐亚·莫拉蒂（现米兰市长）大半年不是白干，”比利脖颈里的奖牌闪闪发光，“我们等下还指望她颁奖呢。”
他感慨：“一个莫拉蒂给AC米兰颁奖，爽！”
莱恩也感慨。
他拍拍对方肩膀，说：“比利，你真坏呀。”
“坏就坏咯。”
科斯塔库塔无所谓：“我就这个脾气。”
他从内斯塔手心顺走一把樱桃，“德米也许还是想出去看看，就在这个夏天，你知道的，他很喜欢旅游。”
莱恩从科斯塔库塔手里掏出樱桃，他扔进嘴里，咂巴两口。
“想离开家出去闯荡是正常的，”莱恩说，“我可能下赛季也出去看看……对了，德米和安德烈亚相处的怎么样？安德烈亚学到德米的本领没有？”
比利答：“臭味相投。”
莱恩：“…你真该回去重修一下语言。”
“实话好不好？”
科斯塔库塔懒懒道：“他们两个人不像踢球的，倒像是古罗马的吟游诗人，每到一个地方，就要吟唱一句‘残忍的神不管眼泪、就像草地喝不够水浆’*，你说怪不怪？”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vaffanculo（去他妈的）’！”
莱恩哈哈大笑。
他随意地靠在大巴车的栏杆上，夜风吹起他额前的金发，脖颈间闪着光的幸运星项链若隐若现，在那一瞬，连空气都充满自由的气息。
在他身后，是无数冲他伸出手的球迷。
他看起来真像英俊的古罗马神祇。
“如果一定要走——”
比利突然说：“别走太久，好不好？”
他半开玩笑道：“大家都很爱你，保罗和我都没几年能踢，有你在，大家都很有安全感。”
莱恩看着他，轻轻点头。
他弯起眼睛：“我去去就回。”
此时此刻，有高处的球迷点燃烟花，莱恩顺着声音仰起头看向夜空，烟花在漆黑的空中绽放，最终化为米兰的队徽。
人们齐齐呐喊：
“我们AC米兰——”
“是双冠王！！！”
2002/03赛季结束后，莱恩挎着小包跟鲁伊一起踏上去葡萄牙的飞机，他们本来想去看看C罗，但考虑到这会抓不到人，于是后者去家乡阿马多拉，前者则去北葡城市波尔图。
落地当天下午，他出现在波尔图门卫处。
“这个给若泽·穆里尼奥。”莱恩摘掉自己的墨镜，“我是莱恩·贝克汉姆，米兰主席。”
名气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尽管不明白莱恩递给他的东西是什么，但保安还是老实接下，并表示自己会转交给穆里尼奥本人，见一切安排妥当，莱恩果断干脆地选择转身离开。
毛豆：【你不见他吗？】
【有缘自会相见。】
莱恩说：【我迟早有一天会撞见若泽——】
【然后把他踢到火冒三丈。】
毛豆：……
【对了。】
毛豆问：【你给他送了什么东西？】
莱恩神秘一笑，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
半路想起东西没拿的若泽·穆里尼奥驱车回到俱乐部，他把车停在门口，而后摁了两下喇叭。
“先生，是您啊！”
门卫走出来：“您的朋友给您送了礼物。”
穆里尼奥降下车窗，对此略显纳闷，他接过礼物，问是谁送的。
门卫答：“莱恩·贝克汉姆。”
穆里尼奥忽然想起两年前的那封信，他把车开进俱乐部停好，而后直接坐在车里拆礼物，这是个方方正正的正方形盒子，穆鸟打开盒子，发现里面装着一只鸟。
穆里尼奥：？
他拿起鸟，结果似乎是不小心误触了什么开关，一阵劲爆的音乐过后，身穿西装、头戴王冠手持重剑的鸟儿传来声响——
“穆里尼奥！”
“波尔图巨龙之王！”
穆里尼奥当即笑起来。
他低头看盒子，发现里面还有一张折起来的便利贴，他拿起一看，发现上面写着：【恭喜您斩获三冠王。——您的最忠实粉丝 Ryan Beckham】
五秒后。
车里传来波尔图冠军教练的大笑。
【当然不可能送同款。】
回到米兰后，莱恩躺在公寓沙发里把玩着正版“愤怒小鸟”，笑眯眯道：【这可是独一无二的东西，我连本人都舍不得送。】
【对了系统，我这赛季的奖励还没到吗？】
毛豆答复：【马上到，因为复兴系统来了一次，所以主系统要重新计算。】
莱恩戳着小鸟王冠，忽然想起一事。
他在大大的沙发里翻了个身，垂下手在地面上摸起手机，而后就这么懒懒的趴着给弗格森打电话。
“喂——”
他说：“老头，我租去曼联一年怎么……”
话音未落，弗格森中气十足的声音就打断他。
“小子！”
“这个葡萄牙的球员我要了，你让给我，之前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什么？你要来曼联？！”
弗格森当即理直气壮地既要也要：“你，你租来曼联一年，薪水自理，顺带再把那个葡萄牙小球员让给我！”
莱恩：“…要不我再去厨房给您炒俩菜呢？”

弗格森明显心情很好, “如果你实在坚持，我可以请求凯茜把厨房腾给你。”
莱恩：“……不必了。”
他又说：“我如果去曼联，就要9号球衣, 别的我不穿。”
在米兰，他可以把9号球衣让给因扎吉，因为他像尊敬父亲一样尊敬爱戴对方（虽然现在滤镜碎了一地）；但如果去其他地方，尤其是曼联，他必须要穿上代表正统中锋的9号。
弗格森当即满口答应。
9号在曼联并无特殊含义, 他原本想把这个号码给从富勒姆买来的小将萨哈，但和莱恩相比, 前者明显不够看。
“必须9号！”
老爷子一锤定音，而后他又问：“什么时候签合同？”
“您也太着急了，”莱恩嘟囔，“我得先安排一下事情……”
他顿顿：“回避条款也加上吧。”
假如不签回避条款，按照米兰现在的劲头，双红迟早在欧冠赛场碰面, 到时候他要是淘汰米兰，岂不是要被罗森内里用砖头和眼泪淹没？
加上加上，必须加！
爷孙俩又聊了几句，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当然，主要是弗爵爷单方面对抢到小小罗和莱恩主动送上门这两件事进行兴奋宣泄。
莱恩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手机随便扔开。
“曼联现在的局势, 有点复杂啊。”他一边嘀咕，一边又忍不住拍拍小鸟的头顶, 而后听着熟悉的怒吼声陷入深思。
思考没多久，莱恩就收到系统的奖励。
【8000万欧元转会费、《食谱》、一只旧旧的狮子猫玩偶、初级治疗卡*1】
看着到手的奖励，莱恩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 但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于是他摇摇头，选择不再多想，而是先把玩偶抬上来。
这只狮子猫玩偶旧旧的，上面还有不少补丁，不过通体整洁，能看出主人对它十分呵护。
【检测到入梦道具。】
学习系统问：【请问是否使用？】
这次会是谁呢？
怀揣着好奇的心情，莱恩选择使用，随即在下一秒失去意识。
“BATIGOL！！！”
（巴蒂进球！）
莱恩被脑海里那句猝不及防的喊声震醒，他猛地起身，抬眼发现床对面挂着一串漂亮的紫百合花。
他掀开被子，赤脚来到厕所。
“这是……”
莱恩看着镜子喃喃：“巴蒂啊？”
【支线任务：魂断佛罗伦萨开启。98-99年，紫百合本应夺得联赛冠军，但巴蒂斯图塔却不慎受伤，因此导致球队溃败，请宿主在梦里完成他的夙愿。】
莱恩错愕：“但我听保罗说过99年是米兰的百年诞辰！夺走米兰的联赛冠军，这不合适吧？”
【…你真的越来越称职了，】学习系统吐槽，【这只是个梦，不要当真。】
“好吧。”
莱恩说：“那我接。”
刚说完，宿舍却被人打开，烟味伴随着屋外的寒风飘进来，莱恩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呢？”
莱恩转过身，和年轻的鲁伊对上眼。
后者察觉到他的异常，但却只以为是自己身上的烟味熏到对方，鲁伊低头嗅嗅衣领，对此略显纳闷：“我明明等烟味散了才进来的啊。”
鲁伊竟然抽烟！
莱恩很吃惊，从对方来米兰之后，他从来没见过对方抽烟。
他继续扭头看向镜子，发现年轻的巴蒂和现在的巴蒂完全不同，这让他感到很惊奇，入梦体验让他能探索前辈的年轻岁月，也能让他见识到他们从未表露的一面。
莱恩还没想多久，就被鲁伊搂着脖子拉出宿舍。
“走啊！”
鲁伊笑眯眯：“练球去！”
他们俩一到球场就引起队友的调侃。
“唷，咱们的天作之合来啦！”
“加布！”
还有人笑着喊，“下次让你‘丈夫’少抽点烟！”
莱恩当即惊疑不定。
这俩人……
【您别想多。】
学习系统解释：【直男就是这么无法无天，事实上，巴蒂和鲁伊是非常好的朋友，他们的家庭关系也很好，巴蒂很喜欢鲁伊的大儿子。】
原来如此。
莱恩这才放下心。
毕竟无论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对于莱恩都太超前了，他是那种别人问他“应不应该提倡同性婚姻”时会回答“同性恋和异性恋都不应该轻易结婚”的人。
踢球吧！
这才是他的目的。
五分钟后。
巴蒂斯图塔的球风让莱恩吃了一大惊。
太乖戾、太暴力！
如此冷酷的球风让莱恩很难把他和平时嘻嘻哈哈的老金毛联系在一起，巴蒂在米兰时总是乐呵呵的，很少跟别人置气。
但其实，巴蒂年轻时不是这样。
他的球风暴力，为人强势挑剔，平时虽然很少表露个人情绪，但激进的球风往往在赛场上能鼓励队友前进；更直白的说，如果把球场比喻成战场，他十有八九会把刀架在队友脖子上，强迫他们发起进攻。
这才是巴蒂。
真正的狮子王。
【好好学。】
学习系统罕见多说几句：【你的门将风格和巴蒂很像，也许前锋风格也会往这方面靠拢，但之前学过的东西也不能丢下，前锋必须要会射门，但不能只会射门。】
左手拿针、右手持刀。
这是学习系统对莱恩的期望。
他必须要有细腻的盘带过人技巧且脚法不能太花、又要有灵敏的嗅觉与冷静的判断、还要同时拥有灵巧的小角度射门与禁区外的暴力远射……他什么都要有，他什么都要学。
这会很辛苦。
但那又怎么样？
他是莱恩·贝克汉姆，他必须走向那条通往成功的孤独之路，而后在道路尽头守候已久的命运之神面前加冕登基，允许命运亲吻他的脚尖。
莱恩在这个梦里也没待多久。
系统帮助他免于受伤，于是他顺利带领球队一路杀米兰、斩小纯，当联赛最后一轮，紫百合已经铁板钉钉夺冠时——
莱恩和鲁伊站在球场中央，感受着上万人的欢呼。
此刻，巴蒂与他同在。
无数人的呐喊汇聚成一条线，他们饱含着心酸、激动与喜悦的喊声冲破云霄，紫百合开花多年终于结果，沉甸甸的果实背后是所有球迷的盼望。
“BATI——”
“GOL！”
“BATIGOL！！！”
声音震耳欲聋，莱恩随之被急促的心跳声唤醒。
他睁开眼，这才发现圣西罗乖顺地躺在他胸口，它似乎发现主人深陷梦中，因此没有怪叫，而是用担心的眼神看着他。
莱恩笑起来。
他伸手抚摸着圣西罗垂落的大耳朵，轻声说：“乖狗狗。”
日落的金光从落地窗厚重的窗帘透出，莱恩抱着狗赤脚踩在地板上，他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阳光刹那间倾泻而入。
他站在窗前，俯瞰整座米兰城。
米兰亦在脚下。
学到新本领后，莱恩决定去内洛练一练。
结果等他来到米兰内洛，却发现卡卡和鲁伊巴蒂他们都在，这让莱恩很意外，“你们没去度假吗？”
“没有呀。”
卡卡笑出大白牙，“我7月要去参加国奥队比赛，过两天就去集训。”
鲁伊则答：“我和巴蒂在米兰玩一会儿。”
莱恩抱着球走近。
他看了会鲁伊，还是没忍住问：“鲁伊，我怎么没看见过你吸烟？”
“嗯？”鲁伊和巴蒂闻言纷纷面露意外。
“你知道的还挺多，”鲁伊温和一笑，“其实我抽的，但吸二手烟对身体不好，我一般不在室内和有人的地方抽。”
“喂！”
巴蒂抗议：“那你以前天天在宿舍抽烟什么意思，你的舍友我就不是人了呗？说起来，我昨晚还做了个梦。”
在莱恩走去热身之际，鲁伊问是什么梦。
“梦见那年我的肌腱没坏。”
谈到这里，巴蒂的情绪有些低落，他淡淡道：“我还梦见我们并肩而战，一起成功复兴佛罗伦萨，为它赢来联赛冠军。那时候，我们站在弗兰基球场中央，全场球迷都在为我们鼓掌欢呼。”
鲁伊看了他几秒。
而后，他伸出胳膊搂住老搭档。
“一切都已经过去，”鲁伊宽慰，“我们共同赢得了欧冠奖杯，不是吗？”
巴蒂却仍然犟着：“但这不属于紫百合，鲁伊。”
“我们都知道——”
他说：“任何不属于紫百合的奖杯，对我们来说都没有意义，我们……”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击球声响起。
巴蒂斯图塔下意识扭过头，却发现莱恩正以一种动用全身力量的方式暴力射门，这景象几乎让他的瞳孔瞬间收缩。
“等等。”
鲁伊情不自禁呢喃：“这种球风，巴蒂，你明白吗？”
“我明白。”巴蒂斯图塔同样喃喃。
像，太像了。
这简直像他本人踢出的球。
“莱恩！”
阿根廷人上前两步，“我原谅你之前泼我香槟的事，现在，告诉我，你是怎么踢出这种球的？”
莱恩抹了一把汗。
他大声答：“我在闲暇时看了很多你的录像，巴蒂！”
莱恩还想再踢，却被巴蒂斯图塔阻止，阿根廷战神此刻格外严肃，他制止莱恩的行为，并说：“你太瘦了，你必须要增肌到一定程度才能踢。”
“像里奇——”
他伸手指指睁着无辜狗狗眼的卡卡，“他的强壮计划就进行的很好，他不用再吃了……”
“等等。”
巴蒂收回手。
他双手叉腰，看着卡卡陷入思索。
“里奇，”巴蒂忍不住问，“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胖，而且好像还没有腰呢？”
巴西萨摩耶脸色一变。
结果就在这时候，莱恩还笑眯眯补刀：“哎呀，巴蒂你恐怕不知道，咱们里奇就是H型身材，他本来就没腰啦～”

卡卡不说话。
他只是默默低头撩起球衣, 认真看着自己的腹肌，而后他抬头，有些小小的委屈, “我很胖吗？也没有吧，安娜小姐说我的身材刚刚好。”
“没事，桑德罗也没腰。”
莱恩顺手拍拍他肚皮，跟拍小狗似的。
他说：“巴蒂跟你开玩笑呢，大家都喜欢你。如果你的身材不合格, 安娜第一时间就会撤掉你的餐后无糖酸奶。”
说着说着，莱恩忽然想起一事。
“怎么非国际赛事年也喊你过去？”他微微皱起眉, “你不许给我踢满全场，听见没有？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别傻乎乎的被人卖了。”
鲁伊此时走过来。
他一听这话就想笑，葡萄牙人抬起下巴：“咱们莱恩像哥哥呢。”
卡卡听到后很为难。
他对此支支吾吾：“但是……教练让我踢……我不好拒绝，而且这是国家赛事，为国争光是件好事呀。”
“我管呢！”
莱恩却冷笑一声。
他说：“我花钱把你买来, 又养的白白胖胖、身体健康，不是送去给他往死里用的，如果他敢让你踢满全场——”
“我就敢连夜飞去巴西，用木仓抵住他的头，说：‘你现在是罪人里的罪魁，下地狱去吧’！*”
卡卡惊呆了。
熟知圣经的他当然知道这是上帝对犹大说的话, 但他在意的是另外一点：“这是违法的吧莱恩……”
“这又怎么样？”
莱恩说：“你是不是还没见过我爸妈？他们就是从西西里岛出身，一路摸爬滚打成为意大利最大的mafia, 而且出钱助力我买下AC米兰。”
他越说越离谱，紫百合二人组差点没绷住。
结果鲁伊一转头，发现卡卡正满脸严肃, 神情中饱是担忧——天呐，鲁伊憋笑憋到去掐巴蒂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