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红黑( plasmonn)

他顿了顿，说：“比赛要是输了——”
“我就强迫他们一人养一只比格。”

米兰众人对此毫不知情。
他们兴高采烈地坐上去圣西罗的大巴, 然后准备在自己主场美美捧冠，让那群罗马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意甲霸主。
区区罗马而已，不在话下！
今天的门票更是早早售罄, 米兰盼着主场捧冠，罗马则渴望一个“罗马0601奇迹”，后者虽然式微，不过到底有狼王撑场面。
如此背景下，罗马竟然在上半场连轰两球。
比分更是一度走到4:3。
主场解说一脸严峻：“米兰必须要想想办法, 再这样下去，他们被罗马逆转只是时间问题。镜头给到看台上的莱恩, 我们都很想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莱恩在想什么？
他什么都没想，只是平静地抱着圣西罗，扭头跟威廉说话：“圣西罗是男孩子，你帮我看看有没有狗舍配种，要纯血比格。”
威廉：……？
“宝宝。”
莱恩低下头，“我们送几只你的崽崽出去, 好不好？”
茫然的小比“wer”了两声。
威廉当即倒吸一口凉气，心想怪不得他能养比格，尼玛的除了莱恩自己是终极忍人外，他本身也不是啥好人啊！
可怜的球员。
我为你们默哀。
不知道是不是威廉的默哀起到了效果，下半场刚开始，因扎吉就踢进一球, 又过了没多久，舍甫琴科一蹴而就, 再下一城！
至此，比赛已无太大悬念。
莱恩刚抱着比格下去，就听见队友们在大声叫他。
“不行。”
米兰主席矜持摇头, “我得先给你们颁奖。”
“差点忘了，”加图索高兴道，“你还是我们的主席，哎呀，圣西罗，好狗狗不要来我这儿，去、去！”
皮尔洛看着他，心中突然冒起一个好点子。
给队友们戴上奖牌后，莱恩在全场起哄声中微笑着戴上属于自己的那枚奖牌，罗马球迷已经全部离场，圣西罗现在只属于AC米兰。
米兰的队歌响起。
莱恩被他们推到中间，推到马尔蒂尼身边。
他和保罗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一左一右共同捧起奖杯，在“ milan milan sempre per te（米兰米兰永远为了你）”的旋律中、在突然落下的无数彩带中，他们捧起了奖杯。
在那瞬间，马尔蒂尼忽然扭头。
米兰队长大声说：“莱恩，留下来！”
莱恩一怔。
“爱上米兰吧，”马尔蒂尼的眼神柔情似水，“这里会是你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忘记曼联吧。”
与此同时，看台上响起罗森内里的歌声。
他们在唱：
“Now what if i never see Ryan in San Siro
（如果我再也无法在圣西罗看见莱恩）
or feel the touch of his sweet embrace
（或感受他甜蜜的拥抱）
how would i ever go on”*
（我该怎么活下去？）
莱恩捧着奖杯的手在轻轻颤抖。
罗森内里知道他能听得懂意语，但他们仍然选择用他的母语歌唱，意大利人说英语时会带浓郁的意腔，可这几句歌词异常标准，莱恩不知道他们排练了多久。
这里没有熟悉的玫瑰，没有小黄鸭——
但这里也有爱。
莱恩险些抓不住奖杯。
他的眼角有晶莹闪烁，他的鼻尖微红，他的喉咙堵塞，如果这时候开口，他的眼泪将会伴随话语一起掉落在圣西罗的土地上。
“谢谢你。”
莱恩收拾好情绪，他抚摸着奖杯，“保罗。”
他把奖杯递给马尔蒂尼，准备扭头找找圣西罗在哪，结果他刚转头，却发现皮尔洛正抱着比格去恐吓威胁加图索，而后者刚从马尔蒂尼手上接过奖杯，一时半会还真躲不开。
“安德烈亚！”
加图索恼怒：“把它拿开！”
皮尔洛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它吗？”
说完，他还颠了颠小狗。
“拿开！”
恼羞成怒的加图索把奖杯放在地上，准备伸手去揪皮尔洛耳朵，结果被后者捧着圣西罗灵活躲开；皮尔洛刚想说话，忽然听见一声奇怪的打嗝声，下一秒——
“呕！！！”
圣西罗忽然张口，不偏不倚地吐在了奖杯里。
莱恩：……
皮尔洛：……
“……”
整个世界刹那间暂停。
原本正在深情歌唱的罗森内里表情僵在脸上，后排球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周围一科普，瞬间惊掉下巴；好事的中立球迷当即举起相机，和媒体朋友们齐齐拍下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颁奖台上，球员们的庆祝中止。
他们表情古怪地伸出头，怀抱着一种对神的畏惧和一种好奇心去看奖杯里的呕吐物，其中，皮尔洛要不是理智尚存，他能直接扔狗跑路。
因为有呕吐物飞溅到他和加图索的身上。
后者糙汉子一枚，对这些倒不看重，加八乐呵呵地评价圣西罗今天可能摄入的食物，同时表达对奖杯的惋惜。
“哎呀！”
他痛呼，“可惜了奖杯。等等，莱恩，这个奖杯需要我们赔吗？”
莱恩刚想回答，挤挤挨挨终于来到前线的因扎吉兴致勃勃恰巧开口：“你们在聊什么？哎？我们可爱的意大利杯怎么就被摆在地……这是什么？？？”
莱恩绝望闭眼。
莱·无敌忍人·恩答：“如你所见，圣西罗的呕吐物。”
因扎吉：“啊？？！！！”
因九呆滞地看着杯里的呕吐物，一分钟后，他忽然捂住嘴，连爬带滚地从颁奖台滚下去，而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向场边角落的垃圾桶，抱着垃圾桶大吐特吐。
莱恩：……
“没事的。”
他冲圣西罗招手，“宝宝来，我给你把嘴擦一下。”
一时之间，颁奖台热闹非凡。
菲利普·拉姆混迹其中，他看看对着满是呕吐物奖杯抓耳挠腮的队友，又看看正蹲下来给比格擦手的忍人老板，再扭过头，看看抱着垃圾桶狂吐的超级皮波，深感人生无望。
老子远渡重洋是来学本事的！！！
#“酒杯”装“美酒”，米兰的奇幻夺冠夜！
#两个圣西罗对决！
#比格犬：一种令人畏惧的宠物犬
莱恩把报纸抖的震天响。
他坐在飞机上，痛诉意大利的无良报纸，“…他们甚至给我起了一个昵称，说我是终极忍者，因为我可以和圣西罗待在同一片屋檐下。”
“那正常。”
皮尔洛打着哈欠。
到现在，他都不太愿意回忆夺冠之夜的恐怖瞬间，睡皮擦擦打哈欠时溢出来的眼泪，问：“我的小老板，你这次没带狗去吧？”
“当然没有。”莱恩摇头。
他抱怨：“赛程太紧了。我们6月1号踢完意大利杯决赛，6月3号就要去踢欧冠决赛。”
“是啊！”安切洛蒂感同身受地点头，还好他在1号那天没派上全部主力。
“我更不理解的是，”巴蒂斯图塔插话，“我们竟然要和尤文图斯去老特拉福德参加决赛，见鬼！我们明明是意大利球队，为什么要去英格兰？莱恩，你那是什么表情，这不能是你安排的吧？”
莱恩头摇的像拨浪鼓。
他：“我的手伸不到那么长，操纵比赛，不要命了？”
几人一边打瞌睡一边聊天，时间竟然也过的很快；当众人揉着眼睛从飞机里出来时，迎接他们的则是成批大英特产。
卡卡一呆。
“我们在英格兰这么有名？”
雷东多看出内斯塔的不自在，他上前几步，把小桑挡在身后，接着说：“应该不是，你看。”
果然，狗仔们在下一秒争先恐后地把话筒递到莱恩嘴边。
“莱恩！”
他们炯炯有神，“请问你是否知道大卫和皇马之间的事？”
莱恩打着哈欠，让队友们先过去。
他答：“不知道、不了解、不清楚、不懂转会、不看新闻、没谈女友，来，桑德罗你走这儿……不回答问题，借过借过。”
媒体瞬间傻眼。
他们看着莱恩头也不回地走上接机大巴，有人趁机大喊：“莱恩！你不能什么都不回答！”
莱恩站在大巴的第一台阶上，他停住身体，半扭过脸，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在看记者，但他们能听见对方懒懒开口：“我就不回答。”
说完，他登上大巴车。
“……”
现场一片混乱，有人愤怒大喊“我一定要扒到这小子黑料”，有人兴奋喃喃“这种流量之王就应该来英超”，有人纳闷“莱恩和大卫是不是长得有点太像了”……原本平静无波的今天变得异常喧嚣，可英格兰无事发生，只是莱恩来了一趟。
仅此而已。
一行人来到酒店。
莱恩双手插兜，耷拉着眼皮跟在众人身后，大家伙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丧，因为这家伙曾经公开表示“最喜欢曼联”，现在来到梦剧场，他该开心才对。
【保罗让我留下。】
莱恩在心里纠结，【他怎么知道我想租借去曼联待一会儿？】
毛豆答：【这件事明明很明显！】
【好吧。】莱恩在心里叹气。
他步入电梯后扫视一圈，忽然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伸出手，指着角落里的清洁工，淡淡道：“出去。”
“哪家报纸的？”
莱恩问：“太阳报？每日邮报？镜报？”
他上下扫视一圈：“总不能是BBC吧？”
清洁工当即尴尬地捂脸跑走，连一句话都不敢辩解，在跑出电梯时，他甚至踉跄了一下。
“哎——”
莱恩悻悻道：“好歹把伪装工具带走啊。”
“莱恩，”马尔蒂尼委婉询问，“请问我们是来到什么谍战片里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
莱恩停顿几秒, 说：“在英国，你可以时刻体验被镜头包围的待遇；打个比方，有次我买东西忘记带钱, 然后我冲外面一招手，说：‘帮我付个钱，我给你一个小八卦’，然后这件事就轻松搞定。”
老毛们你看我、我看你，每个人脸上都写满震惊。
这对吗？
不是, 有点太离谱了吧！
电梯很快抵达米兰包下的楼层，球员们互相看看, 还是选择先出电梯，加图索没摁住心中疑问，他快走两步追上莱恩，好奇问他这是不是真的。
莱恩刚掏出手机打电话。
他冲加8比了个手势，而后等电话接通，“是我, 莱恩·贝克汉姆，你们酒店的保密措施做的太差，有狗仔混了进来。”
“不、不要赔偿，你那几个三瓜两枣够干什么？”
“立刻排查员工。”
莱恩面容冷肃，他说：“如果我们的欧冠战术被泄露，我有权把你们告上法庭, 这种行为别被我抓到第二次。”
“不是？”
加图索吃惊：“这玩意是真的啊？”
皮尔洛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以防万一。”
莱恩顿了顿, 眼神不着痕迹瞄向舍甫琴科，“我以前还听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一个国家在参加欧洲杯之前集体食物中毒,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不得不防。”
舍·未来当事人·瓦毫无察觉。
他这会儿正仰起头，笑眯眯和卡卡两个人说悄悄话呢。
莱恩话在嘴边滚了两圈，还是选择咽下，乌克兰在欧洲杯前食物中毒这件事距离现在来说还太遥远。
他换了个话题：“如果双冠王，你们想好怎么庆祝了吗？”
米兰是没有意甲冠军的，尤文图斯这赛季实在太强势，当最后一轮结束，他们竟然比米兰高出足足7分。
这把属于尽力局。
内斯塔默默摇头，他说：“不要把圣西罗带到圣西罗去，里诺现在很害怕你的狗，它之前还差点在他身上拉粑粑。”
“它已经在我身上拉过了。”
莱恩却答，“我会好好教育它的，放心吧，还有吗？”
菲利普·拉姆谨慎地问：“我上次听你说，如果我们输掉意杯，就要，一人养一只比格，那这次……？”
“噢！”
莱恩意外：“菲利普，你的意语水平有很大增长！来，我教你怎么进一步在意大利和别人交流，你只需要加上很多肢体动作，比如小鸡手。”
拉姆伸出自己的小鸡手。
他说：“已经是了。”
他委婉道：“上次我的家人来米兰看我，她很吃惊，问我为什么现在肢体语言这么丰富多彩。”
众人当即哈哈大笑。
阿尔贝蒂尼搂住他的脖子，“菲利普！你现在已经是个合格的意大利人啦，罗森内里们都称呼你为‘那个小保罗’，相信我，你留在米兰，以后他们就会叫你‘那个拉姆’！”
马尔蒂尼含笑补充：“或者叫‘米兰的新3号’。”
莱恩距离他们有几步远，他看着拉姆在米兰的人群里羞涩微笑，眼睛里露出向往的神情，这神情不像假的。
只有那张脸提醒莱恩，拉姆是德国仁。
他在心里悄悄叹口气，此时情绪颇为复杂，他对拉姆没有太多期望，只是希望米兰以后能在他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这样未来啃老也方便啊。
安顿好之后，众人就准备赛前踩场。
莱恩不首发，但他也去。
到老特拉福德后，米兰老板悉心叮嘱：“梦剧场的草坪质量不太好，暗坑特别多，你们在比赛时需要多注意。”
舍甫琴科踩了两下。
“还好吧。”
基辅夜莺说：“感觉和圣西罗差不多。”
莱恩无言以对。
“放心吧。”
他只好说：“等我以后有钱，我给你们换草坪。”
“别。”阿尔贝蒂尼摇头。
他：“要是国米不出钱，你就不要单独出钱，凭什么我们出钱出力，他们什么都不出却能享受福利？草地烂就烂，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忍一忍没关系。”
莱恩冲他竖起大拇指。
踩场结束，接下来的就是欧冠决赛。
赛前准备时，有人看见迪达和莱恩聚在一起，头靠头小声嘀咕，从二者神情来看，他们像是在秘密谋划一场政/变。
“聊什么呢？”
路过的巴蒂顺手搓一把莱恩的头发。
迪达答：“莱恩说，为了防止我们要踢点球大战，所以他在教我怎么更好扑点球。”
“对。”
莱恩补充：“我们还顺带研究了尤文球员的射门习惯。”
巴西妖刀里瓦尔多套上球衣，笑着说：“我踢了这么多年球，还是第一次看见前锋教门将怎么去扑点球。”
“现在你就见到咯。”莱恩抓过迪达的便携水杯，又抓过一只马克笔。
众人来了兴趣。
鲁伊探头：“你这是……准备把习惯写在水杯上？”
“对。”
莱恩头也不抬，“每个人踢点球的习惯不一样。像安德烈亚，他很聪明，所以可能会踢勺子点球；但大部分前锋都……都不是那么聪明，再花的把式底下都藏着规律。”
“万变不离其宗嘛，”莱恩写完收笔，“好了！”
鲁伊低下头看水杯：“皮耶罗，左，注意保持重心不移动。”
众人看后惊叹。
“莱恩，你好有经验呀！”
“天呐！莱恩，你像踢了三十年的老门将一样。”
“……”
莱恩选择性无视“三十年老门将”这种锥心之言，他吹吹水杯，把它放在架子上风干，而后低声鼓励迪达。
“不要紧张，”他说，“今天的你就是门神！”
原本有些忐忑的迪达笑出声，他问：“怎么就封神了，谁给我封的？”
“我啊。”
莱恩微笑，“踢的好发奖金哦，大大的奖金。”
迪达深呼吸一口气。
他的眼神逐渐坚毅：“我会的，莱恩，我一定能做到。”
“今天没带毯子吗？”
替补席上，雷东多低声问莱恩。
后者摇摇头。
他说：“今天是决赛，不睡觉。”
决赛睡觉，好过分的！
五分钟后。
莱恩的上下眼皮差点合在一起。
雷东多见状哭笑不得，他偏过头找工作人员要了一块毛毯，而后轻轻盖在对方身上，结果迷迷瞪瞪的莱恩因此被惊醒。
他揉着眼睛，问：“比赛结束了吗？”
雷东多：？
他略显纳闷：“不是，你还没开始睡呢。”
“我都做好几个梦了。”莱恩答。
他拉下毛毯、睁开眼睛，发现场内的局势仍然是一片焦灼——无论是AC米兰还是尤文图斯，都没有人能先下一城。
因为他们都太熟悉彼此。
神圣同盟简直是像一个被窝里的夫妻，对方刚撅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在这种情况下，大家只会踢的越来越难舍难分，雷东多心里有了几分计较，他扭过头，却发现莱恩正仰头，对着某一点出神。
“看什么呢？”他问。
“你知道对面坐着谁吗？”莱恩说，“如果我没猜错，弗格森爵士应该坐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