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相煜沉默。
时栩会错意,侧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音:“我没嫌弃你的意思啊,你是学生嘛,没钱就没钱呗,很正常……我也不差钱。”
最后几个字,时栩音量小了,说得有几分心虚。
他又说:“不过你以后毕业如果挣了大钱,那必须得给我花。”
“嗯。”席相煜在想他有什么可以快点挣钱的路子,他把下巴搭在时栩肩膀上,“给你买很多衣服,一个月天天换都不会重复,给你买球鞋,你之后打球就是球场上最耀眼的,给你买……”
明明什么都没得到,时栩就光是大脑里想了一下,就笑得傻乎乎的:“我本来就是最耀眼的,我凭的是球技,好不好?”
“好好好。”
“不要说好好好,要说好。”时栩纠正,“改天我俩再去切磋一下。”
席相煜望着他,上一次一起打球是几个月前,那时候时栩趁机摸他身上的肌肉,他感到被冒犯。现在却……
他将时栩搂得更紧:“好。”
时栩说了“改天”,但一直没找着机会,第二天他屁月殳还痛,说带伤打球不能发挥出他的真实水平。
第三天是传统的情人节,一块打球这件事发生在特殊的节日里够不上浪漫,他另有安排,找了个农家乐,早上摘橘子,中午吃柴火鸡,下午在山野徒步,正巧是晴天,冬天的阳光难得,自然风光无限好。
山上铺满落叶,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梅花的影子在时栩的脸侧摇曳。席相煜原本正拿着手机回席望的消息,抬眸扫到这一幕,没忍住点开拍摄,镜头对准他。
拍了之后,才发现他是在和席望的对话框里点开的相机,如果不发出去,只能取消这一张照片。
于是他发了,立马保存,再撤回。
席望:?
席望:是弟媳吗?
席相煜:是。
席相煜:不是给你看的。
席望:……
在山上走了一圈,他们回到院子里烤面包,等到晚上,在院子里起烧烤炉,烟火驱寒,炭香四溢。
他们分工明确,席相煜烤,时栩吃,吃不完的往席相煜嘴边递。
时栩还惬意地喝了点小酒,不知道脸蛋是被炉火熏红的,还是被酒意染红的,他没醉,却无理地提出要求,让席相煜背他到停车场。
席相煜两手扶住他的大腿根,背上的家伙体重不轻,他却背得稳当,到停车场时急了点,把人往副驾驶位一扔,下一秒就低头咬住他的唇。
时栩张开唇,舌头与他的交缠,慢了很多拍反应过来,往后缩:“别亲了,小心等会查出来酒驾。”
他一往后,席相煜就想把人揽在怀里圈住,让他没办法动弹,他想了,也做了。
“干嘛?”时栩歪头,“警告你,别想带颜色的东西。”
席相煜:“为什么?”
“因为这是租的车,不能在别人的车上乱来。”时栩一时忘了他先前说过不买车是因为总堵车,“等我们有了自己的车,才可以。”
男人嘛,总是有点色情的幻想,比如在车上做|愛。
席相煜:“有自己的车,就可以?”
“电动车不可以。”时栩笑得眯了眼,他有些困了。
席相煜收回手,给他系好安全带,第一次想念自己那辆被收回的迈巴赫。
闲散的时光是有限的,时栩的春节假期随着情人节的落幕而告终,又得回到工作室继续当牛做马。
复工第一天,大家的心思显然都不在工作上,一会吐槽过年来家里做客的奇葩亲戚,一会聊前一天的情人节都是怎么过的。
Jasper和另外两个同事在晒男朋友送的大牌包和奢侈品品牌的手链,互相检验是正品,然后供工作室的其他人轮番欣赏。
时栩也伸出手摸了两下,感受大牌包的皮质,好生羡慕。
Jasper嘚瑟:“让你找个有钱的对象,你不听,眼红不?”
“眼红。”时栩故意说,“把包借我背一周?”
Jasper:“你想得美。”
时栩:“嘁,小气。”
时栩想要的东西有很多,他想要把消费主义的陷阱当池塘尽情地游,用奢侈品将全身上下都装点,想要过有钱人的生活,住别墅开豪车全世界各地到处旅游……他很贪心,却又很容易被满足,如果他喜欢的人也热烈地喜欢着他,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
他知道说出口会被笑话说“理想主义”、“天真”,所以懒得说。
他偷偷快乐。
第55章 他没那么好
不过时栩没想到的是,就在复工的第一个周六,他收到一个快递包裹,正纳闷是什么,拆开一看,是他放在收藏夹里好生供着的一款chanel挎包,价值三万多。
他小心翼翼地背上试了两分钟,又原封不动地包装好,给快递员打电话告诉他送错了,快递员报了他的姓名和联系方式,全都能对应上:“要不是你买的,就是谁送你的吧。”
时栩把自个儿身边的人都想了一遍,想不出答案。
当天,席相煜处理好学生会的事务,从学校回来,刚换了鞋,就听时栩神秘兮兮地说:“我感觉有人在追我。”
席相煜蹙了下眉头:“谁?”
时栩的外貌出色,是一眼望过去会在他脸上多停留几秒的好看,有人追时栩,他不意外,但心头还是会不爽。
谁这么没眼力见,不知道时栩有男朋友吗?还想当小三?
“不知道是谁。”时栩有理有据地说出分析,“但我今天收到一个香奈儿的包,要不是追我,谁能出手这么阔绰?”
席相煜:“……哦。”
时栩眉梢上扬:“你不要吃醋,我是不会收的,等我搞清楚是谁了,就还回去。”
席相煜走到沙发边,支起长腿:“可以收下。”
时栩“啊”了一声,以为他故意说反话:你什么意思?我又没打算和这个人接触,怎么能收这么贵的礼物?”
“傻,你还挺会联想。”席相煜勾了下唇角,语气带笑,“包是我送的,过两天不是你生日吗?”
在时栩为他庆生的时候,他也记住了时栩的生日。
“哦,你买的假货。”时栩恍然大悟,“哪儿买的,看起来特别像正品。”
“……就是正品。”席相煜板着脸说,他从来不买假货。
三万多的包在他看来并不算太像样的礼物,但他目前没有能力送更贵的。他得攒钱,最好在一年内就买辆车,之后和时栩一起去哪儿都更方便。
时栩的第一反应不是欣喜,而是严肃地问:“你哪来的钱?”
席相煜:“奖学金。”
“奖学金没这么多。”时栩忧心,“你不会去贷款了吧?”
“没有。先前打工也存了一些……”席相煜瞎掰,“还找明顺借了点。”
“你找他借钱干嘛,明顺也是学生没什么钱。”确认他没贷款,时栩松了口气,心里泛起丝丝甜,理智上又觉得不妥当,瞪着席相煜,批评道,“你怎么这么虚荣!买礼物就得买消费能力范围内的。”
席相煜:“……”
不是?他?虚荣?
席相煜嘴唇翕动,想要辩解,又说不出话来。
时栩:“能退货吗?”
席相煜想都没想:“不能。”
在他的想象里,时栩收到惦记了许久的包,或许会眼睛亮晶晶地望向他,或许会跳起来亲他两口,反正不是现在这个反应。他有一丝怄气,把目光挪开,不和时栩对视。
“好吧。”
时栩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双手捧住席相煜的脸,“下次别这样了,等你有钱再送我奢侈品也不迟。”
他向前,用鼻尖蹭了蹭席相煜的脸颊。
距离太近,席相煜竟然发现时栩的眼眶有点儿红:“我……”
有一瞬间,他很想对时栩坦白,他的家乡不是铁杉镇,他是在澜城长大的,他在咖啡馆打工是因为和家里人闹了矛盾,不是因为穷没有生活费,他现在虽然没有太多钱,但能够负担约会的开支。
那天明顺走之后,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消息,就四个字:坦白从宽。
一开始,他和时栩不熟,认为没有交底的必要,再加上认为时栩爱慕虚荣,不想和他有深入的来往,胡诌自己是从偏远的铁杉镇过来上学的。后来,他看时栩抠搜又小气,享受他斤斤计较后还是为自己花钱的感觉。
守财奴花点钱就会露出心疼的小表情,但为了讨他欢心,不断地掏出钱包。在这个过程里,他得到莫名其妙的满足。
在很早的时候,见时栩羞赧或者害臊,他就产生了想要欺负他的谷欠望,不论这种谷欠望是否扭曲,它确乎存在,并且驱使着他接受他的靠近。
到了现在,他仍然想要欺负他,咬他唇瓣,捏他后颈,打他屁月殳,听到他发出小声的呜咽的声音,或者哑着嗓子骂他,但他同样渴望时栩会因为他快乐、雀跃、神采飞扬。
他不想为时栩花点钱还要绞尽脑汁找借口,可这个起初在席相煜眼里无关紧要的谎言贯穿了他们认识的这几个月。
席相煜不是傻子,他知道纸包不住火,但论谁碰上感情的事,都有懦弱的时候,他在拖延、回避,就是不敢想象时栩知道实情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又会怎样看待他。
他要怎样坦白?
“我很感动。”一时的感性让时栩的眼角微微湿润,“你有二十块,愿意给我花十块钱,我就很满足了,但你有二十块,居然愿意给我花三十块。”
他掰席相煜的脑袋,上看下看:“你怎么这么好呢?”
席相煜还没组织好语言,卡在喉头的话更加没办法在此时说出口。
他曾想过,不就是撒了一个谎吗?在时栩的观念里,有钱总该比没钱好,说不定让时栩骂他几句“骗子”,揍他几拳出气,这事儿就可以翻页。
可听了时栩这句话,他的心脏下面就好像吊了一块石头,不断地沉落。
他没那么好。
他勉强地笑了下,笑容很是僵硬。
时栩已经撒开腿,跑到卧室里把包重新翻出来了,他一会单肩挎着,一会斜挎着,全方位展示给席相煜看。
“不愧是我看中的包。”时栩取下来抱在怀里,故意动作夸张地亲上几口,“当然,你眼光也很好。”
“嗯。”席相煜胸口堵塞,有点心不在焉。
只要想过一次说实话,这个念头就会在生活的缝隙里时不时地跳出来,在时栩给他转账让他把欠明顺的钱先还上的时候,在时栩问他学费够不够的时候,在时栩生日那天拍了自拍发朋友圈,九宫格每一张照片都“不经意”露出新包的时候。
席相煜的情绪并不外露,但两个人基本天天都会见面,时栩再迟钝,也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他问过席相煜“怎么了”,席相煜说“没事”,他的思维便尽情地发散,然后觉得席相煜是太累了。
席相煜每天白天上课,晚上从学校赶到他家,要健身锻炼,还要在床上出力,能不累吗?重谷欠过度会影响人的精神气,他看席相煜时常盯着他一副有话说的模样,估计是不好意思提。
果然,前辈说的对,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这不就体现了?
男人不能说不行的道理他懂,他得给席相煜留点面子,于是,时栩也没直说,善解人意地让他多休息。席相煜见时栩最近回家的时间挺晚,以为时栩是工作太疲惫了不想做,尊重他的意愿,便也忍着,实在憋不住了就去浴室用五指解决。
两人有一段时间每天躺在床上,不做|愛,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或者抱着搂着比赛谁先见周公。
春节一过,时栩的确变得忙碌起来,一方面是要完成他师傅给他安排的活,另一方面,他自己也开始着手独立完成造型设计。时栩在专业上是有天分的,他的成长速度也很快,能力已经胜过工作室里的部分造型师,不过他没有资源没有背景,想要出风头会比较困难。
时栩也乐得多接一些活,哪怕分到他手上的钱没多少,有也比没有要好。和席相煜在一起之后,他的花钱速度比先前要快,毕竟一个人的时候,他饿了可以就吃桶泡面,两个人即使吃面,席相煜也会煮一碗香喷喷的牛肉面。牛肉可不便宜,所以要争取多多挣钱。
三月中旬的一天,时栩正在工作室用电脑归档,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一接通,对面的背景音嘈杂,人声透着几分着急:“是时栩吗?”
时栩偏着头,用耳朵把手机压在肩膀上,眼睛还盯着电脑屏幕:“嗯,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洛正的助理。”对面报上名字,说出来意,“是这样的,洛哥今晚要参加一场晚宴,就在澜城,原本定的造型师出了点事,不能如约赶过来,想问一下你是否有时间?”
时栩差点就要嘴快问出洛正是不是水逆,这人也太倒霉了吧,先前拍戏,造型团队就出现了内部矛盾临时违约,还没几个月呢,现在参加晚宴,又遇上造型师放鸽子。
上次在剧组,洛正请他吃了汤锅,那会儿他们加上了微信好友,不过戏杀青后,就再也没说过话。
毕竟两人也没多熟。
洛正在娱乐圈不过是刚有一些名气的明星,但他爸爸是娱乐公司的股东,按理说他不可能联系不上其他的造型师。
时栩想,洛正大概是根据他在片场的表现,认可他的能力,加上考虑到他俩有一次共同吃饭的交情,给他一个机会。
对于时栩而言,这次机会是难能可贵的,他很快应道:“有时间。”
说完,他觉得自己有点太淡定了,不够积极和谄媚,还补充了一句:“有特别多的时间!”
对面通电话的换了一个人,洛正笑了一声,报了地址:“那就快点过来。”
第56章 前线速报,有人撬你墙角
洛正参加晚宴的服装已经提前定好,时栩前去主要是给他根据服饰设计妆容和发型。他赶到后台的休息间,才知道原本定的造型师和洛正团队经常合作,但因犯了事被拘留,连电话也打不通,更别提来现场。
遇上这一茬,洛正的心情显然不太好,时栩到的时候,他一脸阴沉,乌云密布,就好像电话里听到的一声笑是时栩产生的错觉。
两个助理在旁边埋着头做事,一声不吭,在这个氛围下,时栩稍微有点紧张,给洛正化妆的时候,手紧攥着化妆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过了一会才开口,语气小心翼翼:“洛老师,麻烦眼睛朝下面看。”
洛正垂眸,问他:“我很凶吗?”
时栩心想,他能回答什么啊:“没有。”
洛正:“看你这副样子,还以为我要吃了你。”
时栩尬笑。
宴会会有走红毯的环节,临时换造型师,洛正会担忧效果很正常。在化妆流程进行到一般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缓和了,主动和时栩搭话,问他有没有看自己参演的新播出的剧。
时栩如实说:“没有。”
“哦。”洛正说,“我记得杀青的那天,你好像说之后一定支持我的剧。”
时栩都不记得这回事了,反正他是随口一说,还以为听的人也清楚这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嘿嘿,最近忙,之后一定补上。”
洛正:“哦,业务繁忙?那之后如果我有其他活动需要找你,你大概率没有时间吧?”
时栩一听,连忙说:“有时间!”
音量一下子提高了。
洛正翘起二郎腿,点头:“那就看这次上镜的效果,如果还行,之后再找你。”
当晚,洛正的工作室在平台上发布了造型图,评论区都是粉丝的彩虹屁,他走红毯的照片还在热搜榜上占据了一席之地。有人问造型是谁做的,时栩的账号也被粉丝翻找出来,多了一些关注。
工作室的老板并不反对私下接活,但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比规矩更复杂,因为时栩去得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师傅,还是挨了批评,问他是不是迫不及待要独立。
时栩当然想,从一开始接触这行开始,他的目的就是当上造型师,他做了两年半的助理,很多时候虽然名义上是跟着师傅在活动,但做主要策划的人是他,负责落实的人也是他。
他有独当一面的本事,但只要他还在NovaStyling工作室,就得听从安排,他给师傅买了条烟示好,才不至于把关系弄得太尴尬。
过了几天,洛正就又联系上了他,说是要参加一档封闭式的短综艺节目,需要他随行。
录制的地点不在澜城,在隔壁城市,虽然坐高铁两小时就能到达,但不能每天回家,得在外留宿。时栩的工作性质决定他时不时会在全国各地到处跑,先前他是单身,去哪儿没牵挂,现在他走哪儿去,会习惯性地向席相煜报备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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