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莽青筋直跳,拳头捏得嘎嘣响,难道朋友都倒戈了?
终于有一个小弟吞吞吐吐说了实话:“莽哥,顾屿他、他真不是咱们能随便招惹的人。”
卢莽下工夫查了一番,才惊觉自己踢到铁板了,顾屿的家庭背景惊得他连连咋舌。
他心里既愤怒又不甘,一口气不上不下,堵得他好长一段时间吃饭都没有胃口。
就在这口气基本快让他生生咽下去之时,一个叫莫凡的女人给他提供了顾屿最大的把柄——项乾。
卢莽很快就相信了莫凡的说辞,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顾屿长得也是男人里的一枝花。但凡碰到顾屿,学校里的女人们都是一步三回头,顾屿这样的人不和宋言熙谈恋爱,也不和别的女人搞暧昧,只有他是个同性恋能解释得通了。
不过他还是决定亲自去探探虚实。
在寒风里偷偷摸摸蹲守了几天,总算是确认了顾屿真和那个叫项乾的乡巴佬在同居,卢莽觉得恶心的同时又十分兴奋。
妈的,治不了你还治不了你那土媳妇吗!
可没想到顾屿把那个男人当宝贝一样护着,门前居然安排了俩保镖,卢莽一直没找到报复的机会。
就在此时,那个叫莫凡的女人又约他在餐厅一聚。
卢莽听完莫凡的点子后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心道这娘们生得是娇花照水的调调,心眼居然这么黑。
他左右思量了片刻,大着嗓门道:“项乾父母出事他就会撂下顾屿离开?你确定?”
“小声点。”莫凡咳了一声,又点头微微一笑:“确定。”
让顾屿被心上人抛弃倒也是个挫他锐气的好办法,而且对项乾家里人下手还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你为啥帮我?”碰到这种黑心女人,卢莽要问清楚缘由。
“顾屿抛弃我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气不过……“说着,莫凡就把泛着灰的眼皮垂了下去。
看到又一个美人被顾屿伤了心,卢莽牙齿磨得咯咯作响。
真他妈的烦,改天整容去!
对付一个农村人,花点小钱就行,没两天事情就办妥了。
很快,卢莽就听朋友说顾屿在满世界找一个叫项乾的人,他笑得直拍大腿,喝进嘴里的酒都变得有滋有味多了,此后他每天都要打听下进度,看看顾屿有没有割腕、跳楼的迹象。
小弟说:“莽哥,顾屿好像碰上啥大事了,现在连项乾都不找了,不过有个叫薛北洺的最近倒是查了下项乾。”
“这才几天啊,他妈的装得跟个情圣似的,说到底就是个管不住裤裆的基佬,你说说宋言熙看上他什么了?还不如我专一!”
“是是是,还是咱莽哥有男子气概……”
卢莽大笑了几声,放下酒瓶子摇摇晃晃往卫生间走,一想到让顾屿吃了瘪,他就忍不住吹起口哨。
今天夜店生意不怎么好啊,卫生间连个人都没有,卢莽环视一圈,挑了个喜欢的位置站好,他拉下裤链,刚舒舒服服开闸放水就被人一脚踹进小便池里,止不住的黄色尿液淅淅沥沥淋了一脚。
“妈的,谁?!”卢莽目眦尽裂,挣扎着从小便池站起来,还没回头就被人用棍抵着脖子。
“把嘴闭上,真臭。”是顾屿不耐烦的声音。
尿液顺着裤管往下滴,卢莽僵在原地,顾屿这王八蛋不是已经放下项乾了吗?
“顾少,哪条腿?”
“左腿。”
第40章 乡巴佬而已
卢莽想到自己左腿裂开时的脆响就忍不住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抖了一下,见顾屿露出看透一切的鄙夷神情,他怒目圆睁,也不再废话了,指着顾屿怒吼一声:“兄弟们,干他!”
这群人都是社会上找来的局子里的常客,只要能拿钱就没有不敢干的事,来之前卢莽叮嘱过他们,别搞出人命,其他随意发挥。
甭管顾屿什么背景,卢莽今天一定要把他削到求饶为止。
这一声令下,卢莽带来的人朝着顾屿蜂拥而上,顾屿眼疾手快拽起项乾,用力把他推到了后面尖叫的女同学堆里,几个讲义气的男同学见状加入混战,顿时棍子与酒瓶齐飞。
顾屿这边人少,但他气势够狠,抢来棍子就招招朝着别人脖子、脑袋这些要害抡,下的都是死手,看得项乾心惊胆战,这时候他居然还抽空想了一下顾屿抽他巴掌真是手下留情了,按照今天的架势能一巴掌把他扇晕过去。
混混们本来还游刃有余,身经百战的他们想着教训顾屿这群年轻孩子不是手拿把掐吗,结果打着打着就被顾屿的狠招打急眼动上真格的了。
他们要钱,顾屿这是要命啊!
寡不敌众,顾屿这边渐渐落了下风。
项乾是个乖学生,除了小学帮余安出头的时候跟人打过架,后来再也没跟人动过手了,头次见到这种拳拳到肉的血腥场面腿肚子直打转,不过看了顾屿挨了几闷棍之后还是咬了咬牙,壮着胆子搬了个凳子往前冲,结果还没冲进战场就被卢莽一脚踹了出去。
顾屿见项乾被人踹倒在地上,眼里泛上血丝,他抄起桌上的酒瓶就往桌上狠狠一磕,玻璃碴子碎了一地。他攥着带裂口的半拉瓶身就往卢莽那走,却被其他人拿棍子拦住了。
卢莽来回打量着顾屿和项乾,突然阴笑着冲项乾道:“你看你那个蠢样,顾屿装装样子就把你迷得为他拼死拼活的了,他肯定没告诉过你是他那小女友害得你爸断了条腿吧!”
项乾刚被女同学从地上扶起来就愣住了,他还没回过味,就瞥见有个人拿着酒瓶子悄悄靠近了顾屿的后背。
“顾屿!”项乾来不及想,几乎是下意识的冲过去推开了顾屿,刹那间,本该落在顾屿后脑勺的酒瓶就这么落在了项乾的脑门上。
屋里响起惊叫声,项乾倒下去之前看到了顾屿紧缩的瞳孔,他特别想说:顾屿,你他妈没看过电视剧吗,打架的时候不要背对敌人走神……
项乾再次睁眼看到医院白花花的墙壁有点茫然,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倒在地上的那一秒。
忽然,他的手被人猛地攥住了。
项乾扭头,一阵天旋地转后才看清了病床边眼下青黑、胡子拉碴的顾屿。
看顾屿这个憔悴的样子,项乾心头一热,刚想开口说自己没什么事,没想到顾屿比他开口更快。
“真蠢!”顾屿的嗓音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你他妈当自己练的是铁头功啊,用脑门去接酒瓶子?!”
说完也不等项乾回答,就脱鞋上床抱紧项乾的腰,头拱到他的胸口上不动了。
项乾深吸一口气,摊上这么个嘴欠的能怎么办?
在医院躺了几天,顾屿天天老母鸡汤、排骨汤的喂,项乾实在无法忍受了,他推开顾屿递过来的鸡汤,皱着眉头说:“这不对吧,我是头上缝了五针又不是肚子上缝了五针,你天天让我喝这些干嘛?”
顾屿说:“不都一样吗,反正都是补身体。”
“好歹放点辣椒面吧!”
“不行!”顾屿果断拒绝了,“医生说了吃辣影响伤口愈合。”
“你给我拿个镜子过来,我感觉我伤口已经长好了。”
“不行!”
一提到镜子,顾屿连理由都懒得说了,弄得项乾十分心慌,这几天进来的不论是医生还是护士都要打量他几眼,最初他以为是额头的伤口怎么了,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
项乾趁顾屿没注意,掏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自己的脑袋。
看完之后他面如死灰,难怪大家打量完他之后都憋着笑,缝针的那一片居然被剃光了,再往后多剃一点就可以去清宫剧演阿哥了!
顾屿看到项乾愣愣对着手机,倒是没有再嘴欠了,安慰道:“出门可以戴帽子。”
项乾沉默着把两边的头发往地中海扒拉,看着手机里滑稽的自己,他心道顾屿也挺能忍的,这几天对着这张脸还能亲得有滋有味。
他没敢问卢莽现在什么情况,一是他知道顾屿不是个会吃亏的人,二是卢莽说的事八成是真的。
虽然项乾很不想承认,但是他心底里的确有些患得患失,如今普普通通的他没了工作,父母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冷淡,前两天想打视频过去直接被挂断了。
可以说项乾的世界里现在只剩下顾屿一个人,所以一向直率的他居然不敢问顾屿实情,他很怕顾屿给出一个令他伤心的答案。
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半道杀出来的心上人,项乾想想也知道手心手背很难抉择。
顾屿没有主动提过这件事,项乾心里多少有点难受,但是这种厌恶会在看到顾屿俊俏的脸时全部转移到莫凡身上。
天气转凉,项乾在家养伤,顾屿穿着短袖出门,没多久就搓着胳膊从外面回来了,他把十几万的包像个菜篮子一样随意的放在茶几上,从里面掏出一塑料袋的水煎包,见项乾坐在沙发上张着溜圆的眼睛瞧他,顾屿笑了笑,钻到项乾怀里,撒娇道:“我冷。”
项乾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肤浅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顾屿越顺眼,他摸了下顾屿带着丝丝凉意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把顾屿抱紧了。
顾屿胸口的热气烫得项乾双腿发软。
他脸上一红,可能是好久没弄了,竟然还有点想。
顾屿突然仰起头盯着项乾:“你跟梁时叙联系过吗?”
“没有。”
“那就好。”顾屿垂下睫毛,抱得更紧了。
项乾撒谎了,前段时间梁时叙给他打了越洋电话,他一听是那熟悉的声音就大骂梁时叙是个卑鄙小人。
梁时叙居然没有挂断电话,一直等项乾发泄完才懒洋洋的说我跟顾屿闹成现在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项乾沉默了。
梁时叙又接着说:“我当时真心实意帮你,也给你过忠告让你跑远点,你自己不听又跟顾屿搅合在一起,你以为和薛北洺穿一条裤子的能是什么好人?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项乾听得唏嘘,真没想到梁时叙不能回国了还挂念他的安危,他绕开和顾屿相关的话题,聊了大半个小时才挂掉电话。
一通电话而已,项乾觉得没必要告诉顾屿。
望着近在咫尺的嘴唇,项乾心道:长成这样再坏能坏到哪去?于是脑袋一热就亲上去了。
顾屿愣了下,很快反客为主把项乾压在沙发里。
项乾把身上的人推开,随即红着脸跨坐上去。
他咽了两口唾沫壮胆,蚊子叫一样说:“你每次都横冲直撞,这次我自己来。”
顾屿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有些走神,直到项乾动起来才抿着唇幽幽的盯着他。
项乾主动一次过后,顾屿就总是洗完澡往床上一躺等着项乾扑过去,可惜项乾每次都视若无睹,他的脸皮只够大胆这么一次。
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着,经历过被人开瓢的生死时刻,项乾豁达了不少,走在湖边看到两只公天鹅交颈,他感慨的想,动物尚且可以,人活一世为何不行呢?
摆脱了一些世俗的桎梏后,他找工作也没有那么焦虑了,至于父母那边,项乾决定交给时间。
然而,平静安稳的日子在项乾接到一通电话后结束了。
收到薛北洺喝酒的邀请,顾屿心里说不出的烦,左思右想还是去了。
到了后包间里只有薛北洺和莫凡两个人。
果不其然,刚落座就遭到薛北洺的打趣:“大忙人来了。”
一旁的莫凡也笑。
顾屿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冷哼道:“你才是真的大忙人,以后要叫你薛总了。今天这么闲是公司没事做了?”
“处理的差不多了,说起来都要感谢你项乾哥给我的锻炼机会,几个月前就该正常运转起来的公司拖到现在才走上正轨。”薛北洺眯起眼睛。
顾屿瞥了薛北洺一眼,没说话。
“我听说了,他拿脑袋替你挡了酒瓶在医院昏迷了几天。”薛北洺意味不明的笑,“没想到你稍微装装可怜就让这个木头爱你爱的死心塌地,看来他的屁股比我想的不值钱,算我输了。”
顾屿淡淡道:“既然你认输,10%的股份什么时候转到我名下?”
“好像还差一步吧?”薛北洺笑着提醒,“当时你不是说要让他爱上你之后再一无所有吗,现在他是爱上你了,可是我看你怎么好像也陷进去了。”
顾屿沉默了一会,道:“你眼瘸了吧,我已经让他连工作都找不到了,你是没看到他是怎么倒贴我的,接下来我只要在他最喜欢我的时候把他甩了,他不就一无所有了吗?”
莫凡笑吟吟的:“你打算什么时间分手,如果一直不分手不就是爱上他了吗?”
“怎么可能。”
顾屿用很不在意的语气,就像讨论路边的野狗那样说道:“一个乡巴佬而已。”
话音刚落,隔间的门突然被人拉开了。
项乾摸着头上的疤从里面走了出来。
第41章 梦醒了
项乾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着那三个人的面挺直腰板走出去的,从隔间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就只有大门,没人出声,畅通无阻,可短短几步路却跟跑了个八百米似的气都喘不匀了,一直到马路上卸了力腿肚子才开始打转。
一切都太出乎意料了。
莫凡把他安排在隔间后他最先听到的是薛北洺不紧不慢的声音,他问莫凡身体怎么样了,又祝贺她心脏搭桥手术成功。
随后听到莫凡声音冷冰冰地回答,说几个月前就结束的手术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
薛北洺笑着解释因为梁时叙那小子捅刀这段时间自顾不暇,刚把事情解决了。
项乾听到倒酒的声音,应该是薛北洺给莫凡倒了一杯酒赔罪。
突然薛北洺把声音压低了,项乾为了听清楚,撅着屁股把耳朵贴到门上,就听薛北洺慢条斯理问合同的事跟莫凡有没有关系,莫凡很快冷笑着否认了。
薛北洺笑着道歉,语气平淡,没有丝毫诚意。
事关合同的泄露,项乾每一句话都听得认认真真,话都是人话,可就是听不太懂。
不知道莫凡让他在隔间待着是打的什么算盘,总不可能是有让别人偷听她讲话的癖好,尤其听薛北洺镇定自若的语气,似乎完全没有公司受挫的失意啊。
项乾一头雾水,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再加上外面渐渐没了动静,他更是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外面俩人是不是正背着他说悄悄话,于是整个人都趴到了门上听。
忽然,隔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拉开,项乾没了倚靠,霎时重心不稳扑进了来人怀里。
项乾讪讪抬头,对着薛北洺漂亮阴冷的脸尴尬地笑了两声站直了,颇为贴心的伸手抚平了薛北洺衣服上被他撞出的褶皱。
薛北洺站着一动不动,用身高优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项乾,看到他脑门上方刚长出的发根像是被熏到了眼睛,好一会才把拧着的眉头松开,似笑非笑道:“顾屿说你水性杨花,我还纳闷你这种货色怎么用得着这四个字,现在看来的确是挺会勾搭人的,见到男人就往上扑。”
项乾听完第一句就变了脸色,他看到薛北洺后面站着的莫凡笑得很轻蔑。
“可惜我不是顾屿,对你这款没兴趣。”薛北洺语调闲散又低沉,“滚回去坐好,等会再弄出声响你就不用走出这扇门了。”
门被重新关上,项乾怔怔坐着,脑子里还在不断回响薛北洺那句话,原来顾屿背地里是这么跟朋友介绍他的。
项乾嘴里发苦,他拿起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水,结果一滴水也没倒出来。
这俩畜生,喊他参加鸿门宴没吃的好歹也准备点茶水吧!
项乾正心绪不定,忽然听到了顾屿的声音,他忙屏住呼吸,坐直了偷听。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听到的内容如此炸裂,炸得他外焦里嫩。
薛北洺和顾屿的公司是受了点波折,但也没有倒,听薛北洺胜券在握的语气,想来他们的公司目前应当是红红火火。
项乾艰难的扯起嘴角笑了笑,好像这样就能抵消烧心的痛苦。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梁时叙是他们的朋友都落得一个不能归国的下场,而他和顾屿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当然不可能被放过,不过这圈子兜的太大了,正如顾屿所说,一个乡巴佬而已,报复他真不值当这么大动干戈。
顾屿不远千里追到他家里,又是被薛北洺砸破头、又是身无分文,演得太敬业,装得太像那么回事了,为了骗他做出如此大的牺牲,项乾简直想冲出去为他鼓掌,可惜他刚站起来就两腿一软瘫坐回去。
他忽而想起他那个淹死的同学被捞出来的那天,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树上蝉鸣很聒噪,却也比不过同学父母撕心裂肺的哭嚎,当时那人的母亲像被抽掉脊梁骨崩溃的跪坐在地上,任凭谁去拽都拽不起来,彼时他还不清楚缘由,现在他才知道伤心到一定程度双腿真的会短暂失去站立的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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