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半辞带着真情实感的困惑:“那你为什么怀疑我, 甚至伪造我出轨的证据。”
“我……”
封炔松开了川半辞的手,他此时也迷茫极了,后退几步, 像是遇到了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那只蠕动着血丝的红眼睛也放大到了极致。
“我知道很奇怪, 但我有些时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我不是有意想怀疑你,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川半辞看着封炔低着头, 晦暗不明的瞳孔中闪烁着剧烈的挣扎与不解。
不过作为受害者, 川半辞再清楚不过,这是虫子的作用, 给封炔带来了最不愿意发生的幻想。
但川半辞不能说, 一旦被虫子发现他知道了寄生的事情,川半辞就会像之前的周目那样,被虫子控制的封炔杀死。
他现在做的一切, 只是为之后冷淡封炔做合理借口而已。
封炔那个动不动就涨欲值的设定非常令人头疼,为了多活几个小时,川半辞不能太惯着封炔。
这么做的效果很不错,封炔的欲值此刻已经下降到40了。
做完家务,封炔去厨房洗手:“是不是饿坏了,老公给你做饭吃。”
“不用了,突然没胃口,不想吃东西。”川半辞道。
封炔系围裙的手顿了顿,自动将川半辞突然不吃饭,是因为自己怀疑他出轨而生气了的事情上,便服软哄道:“那咱们就先不吃饭,今天是你生日,先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好不好?”
川半辞原以为是那个细雪项链,没想到封炔居然拉他出了客厅。
封炔攥着他的手腕,带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那扇关住他的铁门。
封炔掏出钥匙,将铁门打开,用赔罪的语气对川半辞道:“老公不该锁你的,我明天就把这扇门拆掉,走,我们去屋顶。”
在封炔的带领下,川半辞第一次走出了这栋小别墅,外面是一片铺着绿草地的小院,封炔从别墅后面抬出一架很高的木梯,架在别墅顶上。
他朝川半辞招手:“来,宝贝儿你先上去。”
川半辞搞不懂封炔要做什么,便依照登上了屋顶,上面视野很宽,能看清下面的全貌,四四方方的房子,是他和封炔在副本里的家。
川半辞又将视线转到了隔壁的小别墅里,这是一个联排别墅,他们家距离隔壁也只是一个小栅栏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直接跳到对面的屋顶上。
就在川半辞想着有的没的时候,封炔也三两下爬了上来。
川半辞正坐在屋顶上等他,合着腿坐在房檐上,无端有些乖巧,在封炔登上来时,还往这边看过来,通透的灰眸没有任何杂质,眼里只有封炔一个人。
【系统提示:封炔当前欲值50】
一眼加十分。
川半辞面无表情地转移了视线。
此时的天空已经变暗,封炔坐到川半辞身边,川半辞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封炔也不在意,习以为常一般,将手撑到了身后。
“啾——”
一声和歼灭机发射炮弹极其相似的爆炸声从底下突然响起,川半辞迅速进入防备阶段,满脸谨慎地环顾四周:“什么声音?”
“彭!”
就在川半辞随时准备逃离或者扑倒的时候,一朵巨大的烟花在他眼前骤然盛开,绚烂的光泽倒映在他放大的瞳孔中,将他的眼眸照的晶亮。
川半辞嘴巴微张,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面前的半空中。
不是炮弹,是……会突然在半空中绽开的飞花。
川半辞指着天上瞬间消散又绽开的彩色火光,问封炔:“这是什么?”
封炔并没有对川半辞非常没有常识的询问感到疑惑,笑起来解释道:“是烟花。”
“烟花?”
川半辞咀嚼了一番这个陌生的名词,转头看向空中一朵朵没有形态的花瓣。
这是川半辞第一次见烟花,很像烛照域夜晚随处可见的霓虹灯,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遍地都是的霓虹灯和广告牌照得人眼睛发疼,光污染会影响人的睡眠质量。
但烟花不会,美丽是诠释它最好的词语。
这场烟花持续了半个小时,川半辞几乎没有将头低下来过,直到空中的烟雾都散干净了,川半辞才缓缓回过头:“结束了?”
封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川半辞,也不知道盯了多久:“嗯。”
川半辞很喜欢封炔送的这个花。
不过是因为太好看了么,烟花的花期居然比雏菊还要短,半小时就没有了。
封炔看到川半辞怅然若失的表情,失笑:“觉得不过瘾的话,老公每天晚上给你放。”
川半辞高兴起来,一个“好”字还没脱出口。
【系统提示:封炔当前欲值60】
川半辞放下脸:“不用了。”
封炔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回答,眸光闪了闪,看着川半辞的脸色:“你不喜欢?”
“……嗯。”川半辞回答地很艰难。
弹幕:【你砍国王脑袋的时候都没带这么犹豫的。】
川半辞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封炔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川半辞转过头,冷淡地避开他的目光。
川半辞:“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
【系统提示:封炔当前欲值40】
封炔心碎了。
川半辞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敢看封炔,他真的很喜欢封炔送的花,他怕自己一个恋爱脑上头,把封炔按在屋顶上狠狠亲。
于是他索性狠下心,直接起身想下屋顶。
就在这时,玻璃破碎的声响在耳边炸响。
川半辞转过头去,隔壁别墅的窗户从里面被撞破,那对寄生夫妻冲了出来,直接跳上了他们的屋顶。
路灯晦暗的光线中,映照出了他们七窍都凸出的蠕动脑虫。
一股异香在空气中蔓延起来。
糟糕,看烟花太专注了,都忘了这个时间段是隔壁寄生人暴走的时间。
川半辞后退一步,环顾四周想找什么武器对付这对寄生人,转过头却看到正死死瞪向这边的封炔。
川半辞不动了,面色恍然,比隔壁寄生人更危险的人,还在他身边啊。
寄生人和寄生人汇合,这里只有他一个异类而已。
川半辞看着封炔飞速向他靠近,面色一派平静。
又要弄死他了么,这次确实是他的失误,等下周目……
就在川半辞等着封炔给他一个痛快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体一轻,他被封炔打横抱了起来。
封炔抱起川半辞矮身躲过了一只寄生人的攻击,旋身一脚踢在对方的腹部,直接将寄生人踢出屋顶,坠下楼去。
“怪物都在眼前了你还一动不动,想死了吗!”
封炔差点就眼睁睁看着川半辞被寄生人咬,被忍住吼了一声,又看到川半辞望着他时睁大的瞳孔,以为对方真吓着了,暗自懊恼自己脾气又开始不稳定,放轻声音安慰道,“不怕不怕啊,老公护着你。”
川半辞张了张口,被封炔忽然一颠,那句话也给咽了下去。
“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中邪了还是变异成丧尸了?电视剧照进现实?”封炔警惕着另一只还在屋顶的寄生人,俯下身,对川半辞道,“宝贝儿,搂紧老公脖子,我要跳进家里了。”
话语未落,封炔就放开了抱住川半辞的一只手,川半辞感受到半身失去支撑,立刻环紧封炔的脖颈,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到极近。
川半辞仰起头,看着封炔沉着的侧脸,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封炔怎么不杀他了,还带他逃脱寄生人的魔爪。
川半辞没有思考多久,见封炔空出来的手抓着下面的瓦砾,直接纵身往下跳了下去。
封炔单手抓着岩壁,带着川半辞在空中荡了一圈,凭借惯性一脚踢碎前方玻璃,踩着地面上的碎玻璃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最后稳稳落在客厅地板上。
封炔将人保护得很好,这么大幅度的动作没让川半辞受到一点伤。
那只寄生人也跟着冲了进来,封炔抱着川半辞,一脚将旁边的沙发朝人踢去。
那么大的沙发像没有重量一样,丝滑地划过地面,狠狠撞向寄生者。
“碰”地一声,寄生者被夹在了沙发与墙壁之间,听着寄生者的嚎叫,估计腿骨被砸碎了。
封炔没有多停留,撑着扶梯一步跃上二楼,在卧室将川半辞放下来:“你在这里待一会儿,等老公把这些怪物解决了再出来,别怕啊。”
封炔的嗓音不算柔,但这样放轻声音说话,莫名有一种安心感,就不管什么事都可以被他轻松解决。
川半辞还是搞不懂,为什么封炔忽然开始保护他了。
当前封炔的欲值已经下降到了20。
很快,卧室门被封炔从外面合上,周围变得一片漆黑,川半辞待在封闭的房间里,听着外面光亮处的动静。
川半辞对这栋小别墅算熟悉了,他几乎能从凭借声音,在脑海中构造出外面发生怎样激烈的战斗。
封炔拿起了厨房砍刀,精准地砍在了寄生者的膝盖骨上,清晰的骨头碎裂声传进川半辞耳朵。
那只腿本来就被沙发撞过,这一击更是彻底击碎整块骨头。
川半辞耳朵一偏,蹙起了眉,那只被封炔踹下屋顶的寄生人也进来了。
又是一声相隔很远的破碎玻璃声,这个距离,像是在客厅外的走廊,川半辞记得那里有一柄消防斧。
有了更称手的武器,封炔一对二也不在话下,无奈寄生人就像弄不死的小强,砍断四肢,他们也会用嘴不断发起进攻。
乒乒乓乓的声响不断从外面传来,从走廊到客厅,再到厨房。
等等,厨房。
川半辞心中一跳,对了,今天没吃晚饭,冰箱里还有一条成虫。
果然,封炔在用冰箱压住那只没了四肢的寄生人,准备给他致命一击的时候,倒下的冰箱忽然大开,一条盘踞多时的大虫啸叫着冲了出来。
川半辞想出去帮忙,但门把手都快被他扯断了,房间门还是纹丝不动。
川半辞盯着眼前的门把手。
封炔居然把房间门锁住了。
【滴——好感度+5。】
【不不,就封炔这个操作,起码能加主播10点好感度。】
川半辞:……
他现在可没有和弹幕聊天的闲情雅致。
他一边尝试着突破卧室门,一边竖起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寄生人的吼叫,虫子拖行地面的嘶嘶声,还有属于封炔长时间剧烈打斗却依旧沉着冷静的呼吸,全部灌入川半辞的耳朵。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声响一点点变小,川半辞还是没能打开房门。
就在这时,铁棍被抽出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川半辞怎么也突破不了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川半辞此刻全部的重量都压在门上,门忽然往外一开,他的身形不稳,倒了出去。
热量充足的躯体稳稳抱住了川半辞,血腥味霎时充斥进川半辞的鼻腔,川半辞的心脏却悄然落回原处。
看到卧室门锁被破坏的一塌糊涂,一只手还拿着铁棍的封炔扬起眉:“幸好老子有先见之明,提前用铁棍抵住了房门,不然只靠一把锁还真拦不住我的宝贝儿。”
川半辞面无表情地看了封炔一眼,随即转头往外看。
客厅一片狼藉,每一处角落都挂满了赤色的血迹,分不清是寄生人的还是封炔的,碎成在好几处的肉块挂在电视机和沙发上,到处都是,往下一点点滴血,到处都是血糊糊一片。
一片狼藉的外面和他干净的卧室形成了两个极端。
封炔脸上也是一片狼藉,明亮的白炽灯照在封炔身后,给对方添加了一层闪耀的滤镜,他扬起一丝痞笑,揉了揉川半辞的头发:“没事了啊,那些怪物都被老公解决了。”
“现在几点了?”川半辞问满脸是血的封炔。
封炔没想到川半辞第一句话说的居然是这个,拿起手机看,他的手掌也全是血,血迹粘在手机屏幕上,擦了好久才勉强看清:“八点半。”
这是川半辞活的最长的一个周目,他看了一下封炔此刻的欲值——10。
川半辞抬头看向封炔,封炔也在回望他。
封炔的欲值变成20了。
川半辞闭上了眼睛。
封炔关切地绕着川半辞检查:“给老公看看,有没有受伤?”
川半辞抿住唇偏过了头。
明明封炔才是那个面对全部危险的人,却来第一时间关心他这个从始至终被关在安全地方的人。
川半辞一边避免着肢体接触,少涨欲值,一边暗中观察封炔。
耳朵,脸,肩膀,嗯,看上去都没有受伤。
川半辞视线顿在了封炔转瞬即逝的后背上,那是一道狰狞的抓伤。
那道抓伤很深,鲜血已经浸透了封炔背后的布料,还在不停往外渗出血。
因为封炔一直用正面对着他,他现在才注意到。
川半辞被封炔推坐在了床上,封炔蹲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臂来回翻看。
“你说你这个生日过的精不精彩,隔壁邻居知道你无聊,还给我们上演了这么一个剧目。”
似乎怕川半辞还没从危机中缓过来,封炔正扬起贱兮兮的笑脸在哄他开心。
川半辞视线停留在了封炔脸上。
封炔好像从来不在意他的冷脸,不管他表现多冷淡,都能混不吝地凑上来。
也完全不在意此时急需处理的,是他背后的伤口,仿佛逗他开心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
“困了没有,要不要睡觉?”封炔轻声问川半辞。
川半辞不太困,但他觉得封炔可能有其他想处理的事情,如果他醒着对方很不好操作。
于是川半辞点了点头。
封炔给川半辞铺床盖被,看着他躺下去。
川半辞顺势闭上眼睛,做出睡觉的姿势。
十分钟后,见川半辞不再有动静,封炔转身拿起了卧室门前的消防斧,关门离开。
而封炔离开的下一秒,躺在床上的川半辞睁开了眼睛。
他悄悄下床,掀起一条门缝看向外面。
卧室在二楼第一个房间,加上封炔很高,从他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一楼封炔的头顶。
封炔从电视机下面拿出来医药箱,给自己肩膀简单处理了一下,开始收拾一片狼藉的客厅。
他收拾了多久,川半辞便看了多久。
封炔真的很爱他。
直到封炔上了二楼,往川半辞这边过来了,川半辞才赶紧跑到床上装睡。
但卧室的门迟迟没有打开,川半辞竖起耳朵,听到封炔的脚步声跨过了卧室,去了二楼更深的地方。
那里是封炔的训练室,里面有小型拳场和各种训练器材,而且隔音效果很好,没多久川半辞就听不到封炔的动静了。
没有声音,躺在床上的川半辞开始昏昏欲睡,朦胧之中,他仿佛听到卧室门打开了声音。
一个裹着寒霜的人影静静地走到床前,站着不动了。
川半辞睫毛扑闪了一下,想翻个身继续睡觉,忽然感觉有人抓住了他肩膀,一把将他掰正过去。
川半辞骤然清醒,一只布满粗茧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
外面的灯光还没熄灭,透过光影,川半辞看见了赤红着眼睛的封炔。
封炔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憎的东西,用力捏紧川半辞的脖颈,手臂用力到颤抖:“他在哪里?”
谁?小三吗?封炔在说谁?
川半辞看到了此刻封炔的欲值——0。
川半辞根本没有对封炔设防,对伴侣的全然信任,让他的身体没有及时升起防御机制。
他抓住封炔捏紧他脖子的手,强烈的窒息感伴随着晕眩席卷大脑。
滚烫的掌心灼烧着皮肤,粗筋在封炔手背上突起,川半辞几乎抓不住。
川半辞面色煞白,在封炔手下像个脆弱的瓷器。
他眼珠转了转,视线停留在封炔的双眼上,里面布满无机质的杀意。
川半辞艰难喊着:“封……炔。”
那股杀意太浓郁了,以至于川半辞没有发现,封炔双眼已经布满了湿润的雾气。
捏着川半辞脖颈的力道寸寸收紧。
“呃……”川半辞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他奋力仰起脖子,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咔嚓”一声,川半辞的脖子被扭断了。
封炔颤抖着松开了手,川半辞失去颈椎的支撑,骤然坠回枕头上。
脖子动不了,川半辞只能通过坠下的视角转动眼珠,他感觉到脖子的疼痛,烧着一样的热度,浓郁的血腥味充盈了鼻腔,有血从嘴角源源不断地露出来。
川半辞抬起眼睛,封炔的阴影笼罩着他的全身。
封炔对着川半辞高高举起了消防斧,明明封炔自己才是施暴对象,嗓音却颤抖的不可思议:“到底是什么时候,你把他怎么了?!”
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封炔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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