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封炔还洋洋得意起来,一口吞了端上来的牛排。
这边服务员刚给川半辞分配完刀叉,转眼一看,那边的封炔直接把整块牛排给干完了,直接惊呆。
川半辞见封炔这副骄傲的模样,默默无言。好像那个人好像也是通过对他死缠烂打,成为了他生命里的不可或缺。
川半辞:“你们都喜欢靠死缠烂打追人?”
封炔撩起额头的碎发,靠在椅背上,耸了耸肩,这副不拘小节的姿态有种吃完就要掀桌子抢劫的痞气,和优雅的餐厅格格不入。
封炔调笑道:“对啊,老子要地位没地位,身份也不是很拿得出手,全靠这张厚脸皮,和老婆人美心善。”
川半辞蹙起了眉,虽然封炔说的满不在乎,好似就是一句妄自菲薄的玩笑话,但川半辞听着莫名有些刺耳。
【系统提示:封炔当前欲值30】
封炔将手边的饮料一饮而尽,川半辞看过去,发现对方并没有再露出那道混不吝的笑。
封炔透过盈盈烛火,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幽深的眸子里蕴藏着浓厚的压抑与情感。
某种沉重的东西,正死死压在对方身上。
封炔长臂搭在椅背上,眼神却不断往川半辞方向伸,似乎想就这样触碰到川半辞:“所以啊,宝贝儿,你可以随意使用我,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你不离开我。”
封炔这是在……乞求吗?
餐厅暖白的灯光照在封炔身上,川半辞从里面看到了一层郁郁。
川半辞忽然就懂了,为什么他明明不是个有了老公还会去外面找人的人,封炔却产生了他出轨的幻觉。
不是川半辞朝三暮四,而是封炔对自己就不自信。
封炔认为光凭他自己的个人魅力,不足以让川半辞爱上他,所以患得患失,觉得川半辞总有一天不再需要他,离开他。
而这一切,都成了脑虫影响他的幻觉。
川半辞完全没办法理解。
封炔把他看成什么人了,他能和封炔结婚,当然也是因为喜欢封炔,才不是因为死缠烂打。
他只对在意的人另眼相看,看直播间的那群弹幕,他们再怎么蹦哒,他会多看一眼吗?
川半辞光顾着吐槽了,忘记现在的心里话还关联着直播间,上面那番对比十分强烈的内心戏,全都一五一十同步到了直播间。
【系统提示:您新增了5个关注。】
黑子弹幕:【我说够了,被主播讨厌很光荣吗,你们这群抖m。】
就在川半辞内心风暴的时候,他的腿上忽然多出了一只手。
川半辞低头看过去,顺着那只紧实有力的手臂看到了封炔关切的脸,不知何时,封炔来到了他的身边。
“宝贝儿,你生气了?”封炔黏黏糊糊地挤着川半辞,低声下气地道,“抱歉宝贝儿,我说错话了,我没有怀疑你的爱的意思。”
“宝贝儿,原谅我好不好?”他将十指伸进了川半辞的指缝里,扣在手中吻了一下。
川半辞和直播间都懵了。
【主播生气了?】
【mia mia mia,没吃到啊。】
川半辞也感到匪夷所思,他生气了?
好像有一点,很稀薄,封炔不说他都没感觉到。
他情绪一直这样淡,尤其是负面情绪,不然不会连直播间都捕捉不到。
但封炔察觉到了,并且第一时间过来哄他。
川半辞低头看向半蹲在他面前的封炔,对方完全不在意这种低人一等的姿势,蹲在他面前,满心满眼只有一个心思,让他重新开心起来。
感受到手背讨好一般的吻,川半辞心思微动。
这是第二个能如此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的人。
他的心情如此重要,只是一丁点,就能牵动着另外一个人。
封炔真的很爱他。
不知道多少次意识到这一点,川半辞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捧着了封炔的脸,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欺身吻了上去。
两个人都是旁若无人的傲慢性格,在短暂的停滞过后,封炔开始热烈地回应起川半辞。
他手掌抵在川半辞的后脑,不让对方撤退分毫,霸道地索取掠夺。
封炔慢慢从蹲姿转为了站姿,待川半辞偏头换气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封炔抵在了餐桌上,川半辞还想继续。
系统界面上直逼90的欲值戳在了川半辞眼前。
理智回归,川半辞冷静下来。
但是气氛都烘托到这里,让川半辞再对封炔说些伤人心的话把欲值降下去,他做不到。
亲也不是,不亲也不是。
川半辞没忍住推了封炔一把,抱怨道:“你真的好麻烦。”
封炔任由川半辞推拒,顺着力道后撤了两步,沉沉眼眸看到川半辞从餐桌上撑起。
对方蹙着眉,颇为郁闷地擦拭着水润的唇瓣,见封炔还在看,往这边瞪了一眼。
像是别墅院子里经常从篱笆里钻进来的虎斑猫,将封炔的心脏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封炔被瞪爽了, 下意识从兜里倒出一根烟。
川半辞看着那根没点燃的烟被封炔咬在嘴里:“你怎么看出来我在生气的?”
要不是封炔,他都不知道自己在生气。
封炔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很明显啊,你每次生气都会有很多小细节。”
封炔的视线放在了川半辞的唇上:“比如……嘴巴会抿起来一点, 眼睛会往下撇,盯着惹你生气的人的旁边。”
新情报!
好事的弹幕找到游戏回放,按照封炔的说法一一对应。
好事弹幕:
【也没有啊。】
【我都放大好几倍了, 顶多就变化了几个像素点,连微表情都算不上。】
【尼玛的, 这谁看得出来?!】
一群粗粗的黑箭头指在封炔头顶。
好事弹幕:【爹, 我服了。】
川半辞也不太信,狐疑地看向封炔,总觉得这人在骗他的。
但是封炔的身体放松极了, 不像在说谎,眼里还有着不可忽视的笃定。
川半辞忽然发现封炔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当光照射进去, 就会变成一种很和煦的金, 把他周身原本的阴沉都吹散了, 只剩下俊。
川半辞看得有些入迷, 又想亲他了,但过高的欲值让川半辞望而却步。
封炔却毫无负担, 在察觉到川半辞盯着他后, 更是眯起了眼睛,从里面漾出戏谑的笑意。
川半辞郁闷地喝了一口果汁, 透着玻璃瓶看向对面含笑的封炔。
真是用心险恶, 这是在引诱他,好让他把欲值升到一百,再干脆利落地杀掉他么?
他是真的会上当的。
茶足饭饱, 两人离开餐厅,沿着江边缓缓往回走。
川半辞看了一下手机,现在是晚上八点,按照正常的时间,这个时候隔壁的寄生人已经开始暴动了。
“哎,你们今天看新闻了没有,有个专门吃人脑子的虫子从创世科技里逃出来了。”
川半辞侧头往旁边看去,一群挥着扇子的老头老太围在公园椅子上八卦。
“早就看过了,会寄生在脑子里的虫,听着就吓人!”一个老太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我隔壁一个年轻人的小儿子就有新闻里说的那个症状,不过他家人怕创世科技的人给儿子抓走,瞒着不往上报。”
周围人吓了一跳:“这怎么行,那可是会死人的虫子!”
注意到川半辞听得认真,封炔停了下来:“怎么了?”
川半辞回过头,见封炔状态还挺好,试探地道:“那个会寄生在人脑里的虫子,听上去很吓人。”
听到川半辞的话语,封炔拿烟的手指一顿,将香烟给折了。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了,将折断的香烟重新放回烟盒里,而后揉了揉川半辞的发顶:“那我们回去买点杀虫剂备着。”
“从创世科技逃出来的虫子,单凭杀虫剂是驱不掉的。”川半辞盯着封炔的眼睛。
“没事。”封炔道,“再怎么说,你老公也是地下拳王,总不会让几只虫子伤害到我老婆。”
川半辞倒不是怕虫子,他怕封炔暴走。
两人慢悠悠回到小别墅,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
川半辞看向隔壁邻居的房子。
隔壁的大门像是被人从里面暴力撞破,一半躺在地上,一边颤悠悠地半挂在墙上,随着刮风发出吱呀吱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屋子里面也没开灯,往内看去,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打架打这么凶,把门都给掀了。”封炔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对川半辞道,“我进去看看。”
川半辞留在原地,看着封炔翻进邻居篱笆去查看情况。
按照以前,寄生人会先闯进他们家,但他们今晚不在。
暂时恢复了自由身,川半辞迈步往自家别墅走去,他想去看看那个一直没有机会去的地下室。
川半辞绕着小别墅转了一圈,在背后找到了往下走的楼梯。
最底下,一扇卷帘门紧紧关闭着,上面有一把指纹锁。
川半辞将耳朵贴在了冰凉的卷帘门上。
很轻微,但他确实听到了很密集的爬行蠕动声,在卷帘门内此起彼伏。
“咔嚓!”
极近的金属碰撞声在川半辞耳边炸响,仿佛有只虫子,隔着卷帘门,贴在川半辞耳边,探寻他的气味。
川半辞退了开来,已经可以确认了,地下室有很大一批数量惊人的脑虫。
幼虫期的脑虫没办法脱离宿主和水源存活,能生活在这里,全是有独立生存能力的完全体成虫。
川半辞回想起自己家里无孔不入的各种虫卵和幼虫,搞不好那些虫子都来源于地下室。
可惜没有钥匙,川半辞暂时也没有其他能开门的能力,他转过身想回去,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封炔已站在了楼梯的尽头。
看到封炔的瞬间,川半辞脊背竟然有些发凉。
“你在这里做什么?”封炔疑惑道。
川半辞没有轻举妄动:“我听到这边有动静,就想来看看。”
“什么动静?”封炔也走了下来。
川半辞退开一步,将空间让给封炔,左右寻找可以用的临时武器。
一旦封炔有异动,他可以先发制人,把人打晕再说。
“什么都没有。”封炔听了半天都没听到动静,想蹲下身去解指纹锁。
“碰!”
封炔忽然跪下了。
川半辞立刻上前:“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封炔额头上冒起了青筋,隐忍道,“忽然有些头疼。”
封炔的半边红色眼珠开始躁动翻涌,另外一只原本完好的眼睛,眼白部分竟然也渐渐多了一层蠕动的血丝。
川半辞顿时明白过来,是脑虫在阻止封炔开锁,继续长时间待下去,也不知道脑虫会不会直接控制封炔的身体。
他当机立断,半拖半拽地把封炔拖离了地下室。
两人回到院子,川半辞看向撑在地上粗喘的封炔:“好点了吗?”
“好多了。”
一离开地下室,封炔那股要让脑子爆炸的疼痛感就立刻消失了。
封炔拧着眉,视线望向那扇地下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进了别墅里,封炔脱下外衣,往客厅看去,川半辞坐在沙发上,腿间的手指相互扣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宝贝儿,表情那么凝重。”封炔坐到川半辞身边,十分自然地亲了亲对方的鬓角,将川半辞相互扣紧的手指解救出来,“还在担心那些老头老太说的虫子?”
川半辞侧脸被封炔按着,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封炔无奈地笑了笑:“真的没事儿,那些老头老太就喜欢夸张事实,屁大点事能说成世界末日,没事噢,老公在呢。”
见到川半辞依旧满目愁容,封炔索性道:“就算那些虫子真要伤害你,那也得先把我寄生了。”
川半辞不为所动:“你先被寄生了,那些虫子岂不是要操控着你的身体来杀我,那样更残忍。”
川半辞等着封炔还要说什么,没想到旁边忽然没了动静。
川半辞转头看去,发现封炔愣住了。
他眸光忽然变得很沉,琥珀色在下压的眼眸下隐隐变得浓黑。
封炔手指夹着烟,沉默了许久,好半天才按了按川半辞的后颈,声音有些轻微发哑:“不会的。”
川半辞没有说话。
他在想有什么办法能杀死寄生在封炔身上的脑虫。
距离封炔彻底被寄生还有3个小时,就川半辞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看,可能对脑虫有效的只有三种东西。
酒,可以短暂限制脑虫的行动。
火,脑虫异常怕火,但至于怕到什么程度,有待考证。
最后一个是烟,封炔似乎有非常大的烟瘾,经常动不动就拿烟出来,又不抽。川半辞不排斥烟味,那么封炔突然不抽烟的原因就只有一个了,脑虫对烟有某种反应。
这三样东西对脑虫都有什么样具体的效果,川半辞需要一一验证一下。
封炔去洗澡了,川半辞来到厨房,然后在弹幕睽睽之下,从衣服里面掏出一瓶酒。
【你哪来的酒?】
川半辞:【餐厅偷拿的。】
弹幕:【我们怎么不知道?!】
弹幕当时关注点全在凭什么封炔对川半辞的情绪雷达比直播间还敏锐,翻了好几遍回放,逐帧辨认川半辞的微表情,硬要破解川半辞的情绪之谜,当然看不到川半辞本就隐秘的偷酒行为。
川半辞不想说,他觉得弹幕无聊的很。
酒精味道太浓了,很容易被闻出来,川半辞又兑上了从餐厅打包回来的,没喝完的饮料。
兑完以后闻了闻,确保闻不出酒精味道,川半辞才放心地端了出去。
封炔刚好洗完澡,穿了件t恤在用毛巾擦头发,t恤沾上了没完全擦干的水珠,隐隐约约地显露出饱满壮硕的胸肌。
川半辞适时贴了过来,将那杯兑了酒精的饮料抵在封炔口中:“渴了吗,喝一点。”
封炔没看出不对,就着川半辞的手喝完了一整杯。
川半辞将空杯子放在桌面上,等着酒精生效。
封炔在客厅忙来忙去,一会儿从卧室拿出来那本日记,坐在沙发上唰唰写着。
川半辞也过来看:“你在写什么?”
封炔此刻的手已经有些不稳了:“记录老婆今天跟我去吃烛光晚餐,对我脸色特别好,还亲了我。”
川半辞在旁边看着封炔写,突然指着那张被撕掉的日记痕迹,明知故问道:“这页怎么被撕掉了?”
写日记的手停了下来,封炔看向那页纸,脸色不太好:“我最近精神有点不太正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总妄想一些奇怪的事,我有时候知道那些都是假的,有时候又会当成真的。”
封炔似乎也注意到了不对劲,想到公园那些老太老头的话,忽然合上日记本,转过身,抓着川半辞的肩膀:“宝贝儿,你说我会不会被虫子给……”
封炔忽觉大脑一阵晕眩,整个人天旋地转,在昏迷的前一刻,看见了川半辞平静地注视着他的脸。
“终于发现了么,自己被脑虫寄生的事。”
见封炔彻底没了动静,川半辞俯下身,手指点在了封炔闭合的眼窝上,透过薄薄眼皮,川半辞能感受到脑虫在指腹下生长蠕动的触感。
放倒封炔,川半辞在封炔口袋里找了找,找到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全都收归己有后,去厨房找了根擀面杖。
川半辞将自己的外套撕掉一块,裹在擀面杖上,再浇上剩余的酒精,用火点燃,做了个简易的火把,随后打开了冰箱。
他打算先用冰箱的脑虫做个实验。
冰冷的气模糊了川半辞的视线,只听到一声沉重黏腻的蠕动声响起,一个巨影从冰箱里蹿了出来,啸叫着朝川半辞扑过去。
川半辞将火把挡在前面,灼热的火光驱散冰雾,照亮了藏在冰箱里面面容狰狞的大虫。
那个大虫长长一条,像是放大了无数倍的红色毛毛虫,长有密集细牙的口器大张,却在即将触碰到火把的时候猛然停住。
它们果然怕火。
大虫一边在厨房里乱窜,一边寻找逃跑的通道,细小的眼睛充满威慑力的盯着川半辞,似乎只要川半辞放松警惕,它就会一口把川半辞吞了。
川半辞完全不怕虫子的威慑,厨房的门也早已被他关上。
川半辞将火把往脑虫面前抛去,虫子想躲,但厨房空间狭小,有颗火星粘到了它的尾部。
“咿——!!”
虫子爆发出尖锐高频的啸叫,不顾一切地扭动,用身体拍打地面,试图熄灭身上的火。
但那一点火星仿佛见了干草煤堆,以非常夸张的速度迅速往上爬,整个大虫身上都裹上了火。
没一会儿,虫子就这样被活生生烧死了,留下一地冒泡的脓液,异香布满整个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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