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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反派洗白指南(煅庚)


他重新戴上兜帽,握住匕首身形掠出,无声无息潜行,跟上江顺的马车。
祁纠躺在草丛里,左手甜汤酒髓、右手荷花酥糖渍梅,问系统:“走远了吗?”
“走远了。”系统举着望远镜,“一点儿都看不见了。”
祁纠:“唉。”
系统忍不住要笑,从他那偷了个糖渍梅吃:“谁叫你哄他?”
祁纠每次哄郁云凉,就任凭小公公细致照顾,几乎有些放纵的架势……让郁云凉到了这一步。
郁云凉终于开始给祁纠买零食了。
再接下去,系统其实很怀疑,等过段时间正式拔毒的时候,郁云凉会给祁纠带回来糖葫芦、拨浪鼓和面人糖画。
祁纠自己琢磨一会儿,也失笑摇头,撑坐起来,从袖子里摸出柳枝。
他盘膝坐在柔软的兔裘上,慢慢把玩那根柳枝,找了几片看着最顺眼的叶子,摘在手里。
风向悄然一变。
今夜负责巡宫城的是锦衣卫,锦衣卫的两个镇抚使带人执夜,走着走着觉得不对,错愕回身。
跟在后面的人不知何时越来越少,竟只剩下茫然四顾的几个,被换了身利落飞鱼服的废太子搭住肩膀。
这几人面色惊恐,只觉颈后大穴先麻后痛,竟是半点声音也发不出,喉间咯吱着僵硬倒地。
镇抚使脸色齐齐变了,其中一个拔刀便扑上去,被锋利如刀的柳叶在腕间一划,手上骤然失力,那虎头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祁纠随手以柳枝钉他周身穴道,内力运到丹田,胸腔震了震,又有血沿嘴角不停涌出来。
他浑不在意,随手抹了,弯腰抄起那把虎头刀,在最后一个吓瘫在地上的镇抚使喉咙上贴了贴。
镇抚使认得他,却从不知他有这等身手,魂飞魄散:“殿,殿下……”
“借块腰牌。”祁纠照他腰间一薅,“皇上在寝宫,还是丹房?”
镇抚使吓得面无人色,一口气把知道的全说出来。
皇上这几日都在丹房,忧心忡忡着求仙问药,又想长生,又想弄出点什么药叫孽障听话。
因为那些该死的童谣……皇帝一时不敢叫沈阁死了。
——有些人重权势、有些人重脸面,他们这个皇帝最重脸面。明明能做出那些事,却又无论如何也受不了史书上留个亲手杀子的罪名。
皇上只想叫沈阁变听话,为这个叫人炼药,听说已经有些成效,明日大朝就要赐沈阁一杯酒……
祁纠点了点头,他身上的毒仍在肆虐,血气翻涌不停,索性将那刀反手往腕间一划。
泛乌的血汩汩涌出,镇抚使知道它有毒,一时魂飞胆丧,手脚并用着仓皇爬远。
镇抚使腿软得跑不动,惊恐地盯着这个为了延缓毒性发作,居然能面不改色自行放血的废太子。
祁纠看血放得差不多了,就从他身上割了块布,将腕间伤口缠住,咬着打了个结。
他被郁云凉塞了一叠帕子,站在原地合计了一会儿,还是回去打开暗匣倒了些水,浸着帕子把血全擦干净。
那个吓瘫了的镇抚使,被祁纠拎着摆了个勇猛的姿势,把另一柄狼头刀塞进镇抚使手里。
回头万一小公公跟他算账,他就说是锦衣卫先动的手。
“殿,殿下。”镇抚使看着那柄雪亮的虎头刀划来划去,吓得奄奄一息,“您——想做什么……”
祁纠不做什么,就是处理一下伤口和作案现场,顺便摸了个糖渍梅吃了。
确认了没什么遗漏,祁纠就以刀撑着地起身,抹去唇角血痕:“去看看皇上。”
“孤看上了个君子良人,长得很好看,以防来日不测……”
废太子慢悠悠晃荡,抛了抛那块御前行走的腰牌,不紧不慢隐进夜色:“……先找他赐个婚。”

皇帝并不难找。
祁纠换了锦衣卫的飞鱼服, 拿着那块御前行走的腰牌大摇大摆,就这么进了丹房。
炼丹的道士吓得腿一蹬,昏死过去,没了动静。
皇上从未料到这逆子竟能胆大包天, 随心所欲到这个地步。厉声呼喝着叫人来护驾, 手却抖得慌张, 连那一杯给他准备的酒也端不住。
没人进来护驾, 祁纠进来的路上,顺手在寝宫扔了点回礼, 相当不客气地也炸塌了一片。
宫中当值的护卫宦官全涌过去, 抓刺客、灭火、找江大人……一时混乱到不成,丹房这里反倒没了什么人。
就算有个把跑得慢的、反应迟缓的, 也叫祁纠这一路上顺手放倒,拖进墙角高卧去了。
“就写个诏书,用个印。”
祁纠拄着虎头刀,盘膝坐在炼丹炉上,低头指导摔了三跤的皇帝:“没什么难的, 我说你写。”
他又没要禅位诏书, 不过是要张赐婚的, 再让内库出点银子,掏点像样的绫罗锦绣、金玉珠宝。
给废太子赐婚,赐的还是个阉党宦官,这种荒唐事够正史野史凑一桌喝上三壶了, 不可能真有什么效用——要真有, 偌大个礼部从上到下, 可能要齐齐吊死在宗庙明志。
祁纠也没打算让它真管什么用,无非是拿回去逗小公公, 圣旨诏书用的是上好蚕丝,适合糊窗户。
皇帝盯着这个视皇权天威如玩物的逆子,越发认定了里头装的一定是哪来的精怪厉鬼,既惊且怒:“你竟敢,竟敢——”
“敢。”祁纠拿刀拨了拨那杯毒酒,低头挺耐心地指导,“写。”
皇帝:“……”
“悠着点,别真给气死了。”系统提醒祁纠,“好歹也是皇帝,有天命的,死了扣钱。”
毕竟皇帝这东西……不论好坏,算剧情主线。
他们只是来送金手指外卖的,要违反原本的剧情进度,提前弄死皇帝,也就相当于强行更改剧情主线。
扣钱也就算了,改到这种程度,还多多少少要受反噬。
这种反噬放在平时好说,放在现在的祁纠身上,未必还能让他这一口气撑上十年,安然无恙陪着郁云凉。
祁纠有数,点了点头:“我这不是在跟他好好商量。”
系统看着手边就是毒酒、脖子边上就是钢刀的皇帝:“……”
一定不能让郁云凉知道,他身虚体弱一步三咳嗽的殿下还有这一面。
凡是祁纠教的,郁云凉什么都学。真要连这个也学了……他们可能会得到一个每天把匕首架在皇帝脖子上,从内库搬银子养废太子的主角。
皇帝叫雪亮亮的钢刀笔着,写完了一张诏书、用了玉玺,看着那张墨迹未干的诏书被钢刀挑走。
祁纠检查了一遍,还算满意,放在边上晾着:“明日大朝,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换一换人。”
皇帝只慢了一步,叫他胁迫至此,脸色已然铁青,森森盯着那杯毒酒:“……你为何不篡位?”
他本该亲手将这杯毒酒给这逆子灌下去。
这不是要人命的毒,只不过是叫人浑浑噩噩、半痴不傻,老老实实地听话而已。
皇帝准备在明日大朝,赐沈阁喝了这杯酒,做个不会折腾的废太子。
如今这酒被推回他手边……离他只有一寸。
而这将毒酒推还给他的逆子,也绝非简单的莽撞恣意——这看似荒唐的行止,看似容易,却要掐准锦衣卫、东西两厂、司礼监的动向。
要顺势随风夤夜潜入,要掐准大朝之前最忙碌混乱的一夜,要将这几方人马调得团团转,自己打自己人,晕头转向找个子虚乌有的刺客。
皇帝盯着祁纠,惊惧之下更有深深忌惮:“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不知道,这逆子究竟是真将朝中波谲云诡了若指掌,还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这孽障若是昨夜来、前夜来,王府炸塌了的当夜来……都不要想能活着出去。今日之前,宫中还埋伏了无数锦衣卫与东厂高手,有强弓劲弩,能将任何妄动之徒射成筛子。
唯独今夜不同,因为明日就是大朝,要监视的朝臣太多,这些暗棋不得不都被撒出去了。
也因为明日就是大朝,皇帝认定了沈阁会现身、会以王府爆炸这一桩烂事做筹码索要钱权,于是放松警惕,来了这最易漏风的丹房。
“要段消停日子。”祁纠以刀身一撑,轻巧掠下半人高的炼丹炉,“篡位太麻烦了。”
他不是来当皇上的,当皇上卷进天命,卷进江山社稷,卷进无休止的朝堂诡谲、风波不断,乏味得很。
他只是来送金手指外卖,顺便找一只狼崽子,他记得自己养过只狼崽子。
如今找着了,祁纠准备再找个清净地方,给狼崽子梳梳毛、打理干净……等这具身体的毒拔干净,就烟花三月下扬州。
所以……他也要个傀儡。
皇帝脸上血色褪尽,惊疑不定,看着这逆子的神色几乎称得上荒谬:“你要拿朕做傀儡?!”
“慢慢考虑。”祁纠不强求,毕竟毒酒都炼好了,就放在这,“该上朝了,陛下。”
这一夜过得很快,天边隐隐泛出晓色。
梆子响刚落,晨钟已鸣,极淡的天光晓色里,悠然钟响传彻京城。
皇帝这一夜原本就没打算睡,早换上了龙袍衮服,十二章纹层层叠叠,如今却委顿在炼丹房内,翼善冠滚在角落,狼狈不堪。
祁纠准备出去找两个小太监,伺候皇上打理仪容、前去奉天门。走到门口时,听见身后负隅顽抗:“你以为——拿捏了朕,就万事大吉了?”
皇帝踉跄爬起身,低声道:“朕无非叫你摆了一道,今日大朝……你若不知好歹,不会叫你好受。”
皇帝视线森然,死死盯着他:“江顺——”
祁纠听着这名字就忍不住,咳嗽着笑了一声。
皇帝想不通有什么好笑,悚然错愕:“笑什么?!”
“江顺帮不了陛下。”祁纠活动了两下手腕,找了个好看的炼丹炉,随手将虎头刀插|进去。
系统开着监控,郁小公公离了他,心狠手辣的程度也上了不止一个档次,救蚂蚁积的那点德估计都暂时还给菩萨了。
如今正拈弓搭箭,远远瞄着江顺那架落荒而逃的马车,一箭一箭射得江大人魂飞胆丧的……是祁纠一手教出来的郁督公。
江顺泥菩萨过河,那一匣子要命的东西全在郁云凉怀里,稍有不慎,就能叫清流言官弹劾个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这一朝,谁死谁活、各方势力较量,远不是一个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只手便能控制得了。
“陛下是寡人……我不是孤家。”废太子慢悠悠道,“考虑一下,那酒不错。”
皇帝挺讲究,一杯淬了毒的酒,居然还用新酿的玉陵春。
祁纠将圣旨随手塞进袖子里,捡起那枚玉玺掂了掂,也顺手拿了,准备回去给郁云凉当镇纸。
他踅摸着尚衣监的方向,踩着熹微晨光过去,顺手替丹房关了个门。
他也得换件衣服,他也去大朝会。
大朝会上多半有个踮着脚找他的小公公。
来上朝的皇帝,袖口有玉陵春的酒香。
冲灭理智的盛怒,叫皇帝重重打翻了这该死的毒酒、将丹房砸了个遍,几乎气得活活厥过去……却还是不得不来上了朝。
奉天门气派,春风和煦旭日东升,骈四俪六的祈春文书念得抑扬顿挫,仿佛这就是朝堂。
可惜这到底只是表象,繁花下是湍流,锦簇下是淬了毒的暗箭。
皇帝没有找到江顺的影子,最后一点心气熄灭,委顿在龙椅上,明明是贵气至极的衮服,却难掩颓败死气。
京城五所防卫不利,个个该罚,念在废太子安然归来、祈春不宜招晦气,只罚些俸禄,作香火钱供春风。
废太子得了心仪的宅子,不过十八的少年宦官做了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内库流水一样的礼单,尽是银子、珠玉、绫罗锦缎。
念出来的御笔诏书,没用皇印,只说是给废太子压惊安宅。
这理由谁也没法说什么——毕竟那一座破王府的确被炸得稀烂,若是不和这一把稀泥,就要把新皇后本家扯出来。
作为破王府被炸案的苦主,“惊魂未定、余悸未消”的废太子只不过是要个宅子、从本来就是皇家的内库里搬走些银子跟宝贝……这是皇家自己的事,任谁来也管不了。
非要横生枝节、非要撕破脸,只会把原本就浑的水搅得更浑。
真折腾到再废一个还在啃手指头的太子,再等着皇上生个更小的……朝堂内外全要乱了。
桩桩件件都合心意,桩桩件件都顺遂,皇上甚至身体不适,对司礼监交代了要罢朝三月。
郁云凉穿着司礼监的黑袍,浑然看不出一箭接一箭追杀江顺的气势,隐在角落,视线定定落在祁纠身上。
罢朝三个月……足够闭门不出,给祁纠好好养身子了。
郁云凉第一次打开这种思路,他忍不住盘算,等三个月结束,怎么让皇帝再身体不适一年。
不适了三个月,再不适个一年……差不多也就能油尽灯枯,急病暴毙了。
不会被祁纠察觉出不对的。
“能量条不妙,你的毒怎么样了?发作起来没有?”
系统还不知道他们的主角在想什么,跟祁纠讨论:“你忍一忍,别回去就吐一地血。”
祁纠被赐了个座,倚在椅子里,有一下没一下摆弄杏花:“尽量。”
系统提醒他:“你手上那个口子还在渗血,郁云凉马上就要看见了。”
祁纠把左手往袖子里挪了挪,把系统变成的绷带缠手上:“局里就没有一秒痊愈的特效药?”
“有是有,古代世界不能用,下次你弄个星际的,去那儿受伤。”系统说,“星际世界有差不多的药。”
不过人体自身的规律在那,就算有这种药,也治标不治本——只不过是看着痊愈,伤还是伤,发不出来就往里走。
到时候表面看着什么事都没有,里头早损毁得差不多,碰一下就无声无息倒下去。
那才叫虐,明明看着哪儿都没伤,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治、怎么拦着……好好的人凭空就碎了。
祁纠想不通:“我非得到哪都是这种剧情吗?”
“……”系统这才反应过来,也想不通:“我打个报告,回头问问,你先给我打个结。”
祁纠把绷带在手腕上打了个结,隐在袍袖里,继续听着那些繁花锦簇的官样文章。
他的确也分不出多少精力聊天。
这具身体这么折腾,基本也就到了极限,他有意不加收敛、挥霍着动真气内力,就是要一次把这毒轰轰烈烈地催发出来。
第一次拔毒最为紧要,若是能将骨头里的毒都逼出来,后面就会容易很多。
“再撑一炷香,念到最后一页了。”系统帮他剧透,“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
这一拔毒,祁纠要被弹出来多少次、要在缓冲区待多久,可就都说不准了。
系统已经准备了火锅,要是祁纠想吃麻酱,它现在就回去买。
“……”祁纠暂时倒是没有和火锅相关的愿望:“不想吐一地血,先帮我铺上点。”
系统挺仗义:“行,回头我变塑料布,你别管了。”
毕竟如今这宅子彻彻底底是自家的了——听说江公公还很大方,还搭上了宅子后面那一座山。
祁纠闭着眼,内力沿经脉游走,尽力维持住毒气血行的平衡,慢悠悠走在这一条颤巍巍的钢丝上:“江顺还藏了座山。”
这么一看,当宦官还真是挺挣钱。
祁纠进穿书局之前,就一直挺想弄座山,可惜当时资金不够,后来也就搁置了。
“圈的,这些人圈地是常事。”系统也紧张,连省略号都不敢发,帮他走钢丝。
“江顺本来想得挺好……”系统等他内力转过一个大周天,才接着说,“等金盆洗手了,就上这养老。”
祁纠其实不想聊天了,但实在忍不住好奇:“现在呢?”
“现在连金盆都没了。”系统挺客观,“在浑河里洗手呢。”
毕竟江顺那个丑到不配给祁纠坐的马车,早就被睚眦必报的小公公弄松了栓子,一跑快就要散架。
被郁云凉这么一箭追着一箭地射,马车散架恰好摔进浑河,已经是因为江顺死期未到、剧情线的强大力量加持了。
祁纠笑了一声,他察觉到血气翻涌,就闭上眼睛凝神,再度将涌上来的血压下去。
还不等血气稳住,一只手已经由他背后搀上来。
……小公公胆大包天。
祁纠和系统都忙着走钢丝,没留意刚做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郁小公公,居然连一炷香都等不及。
光天化日,郁云凉就这么摸了过来。
祁纠咳去喉咙里的痒意,向后靠了靠,索性就这么把力道卸在那只手上。
“殿下。”郁云凉扶着他,低声问,“乱跑了多久?”
祁纠笑了笑,闭着眼睛:“小公公要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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