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昙樾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哄道:“不离开,我就在这儿。你先松开我,咱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会儿。”
华誉逢却抱得更紧了,耍赖道:“不要,一松开你就走了。”
涟昙樾视线落在他面前的空杯子,有些哭笑不得,“我保证不走,你这样抱着,咱们怎么过去坐呀?”
华誉逢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不过还是紧紧拉住涟昙樾的衣角,生怕他跑掉。
涟昙樾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带着华誉逢离开。
华誉逢立刻又凑了过来,脑袋靠在涟昙樾的肩上。
涟昙樾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你这哪像个成年人啊,简直就是个黏人的小鬼。”
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柔和光芒,将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射在地面上。
“涟昙樾,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华誉逢问道。
“从科学上来说,”涟昙樾微微眯起眼,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华誉逢脸上游移,“一见钟情不过是大脑在短时间内释放大量多巴胺,从而产生的强烈吸引,本质上是一种生理冲动。但从情感体验来讲,它又好像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浪漫色彩。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嗯?”最后那个“嗯”字,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撩拨。
华誉逢眨了眨眼睛,认真思考了一下涟昙樾的话,显然没能完全理解其中复杂的含义,只是懵懂地说:“我相信一见钟情,而且我就是对你一见钟情。看见你,我心里就‘咯噔’一下。”说到这儿,他脸颊泛红,不好意思地贴了贴他的脖子。
他身上的味道好香啊,华誉逢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发晕。
他真得要晕了。
涟昙樾却敏锐地察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华誉逢,体温烫得有些吓人。他伸出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让他再次与自己对视,“那你说说,这‘咯噔’一下之后,你心里都在想什么?”
华誉逢被涟昙樾近距离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想,一定要认识你,然后……然后就想一直和你在一起。”
涟昙樾看着他紧张又可爱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温热的气息扑在华誉逢脸上,“那你有没有想过,这种感觉会不会只是一时的新鲜感?等过段时间,说不定就消失了。”
华誉逢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上,近到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涟昙樾瞳孔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
好近啊……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让华誉逢既紧张又兴奋,大脑都有些放空了。
就在这时,涟昙樾不着痕迹地从华誉逢无意间形成的桎梏中轻巧地抽身离开,留下华誉逢微微一怔。
怀里变得空落落的,好不舒服。
旁边是一片无垠的大海,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静谧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空灵。
涟昙樾突然撒开腿朝着海边跑去。华誉逢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豫地跟在后面。两人来到海边,迅速脱掉鞋袜,挽起裤脚,缓缓走进那片泛着粼粼波光的海水之中。
海水清凉,没过脚踝,带来丝丝惬意。涟昙樾弯腰掬起一捧海水,猛地朝着华誉逢泼去,大声笑道:“快醒醒!别尽想些有的没的!”
华誉逢赶忙抬起手臂遮挡,一边躲一边着急地喊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会相信一见钟情吗,回答我!”
涟昙樾微微仰头,爽朗地大笑起来,声音在海风中飘荡:“既然都一见钟情了,那就放手去爱喽!”
他张开双臂,迎着海风,神色洒脱。
“享受当下,无畏践行心中渴望,莫论结果几何!”
说完这句话,涟昙樾身体向后一仰,直直地倒了下去。海水迅速将他淹没,周围瞬间变得模糊不清。
华誉逢听着他的话,嘴里不自觉地喃喃自语:“享受当下,无畏践行……”随后,他心中一惊,意识到涟昙樾还在水下,连忙朝着涟昙樾倒下的方向扑进海里。
此时的大海,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有些昏暗,远处的天际也朦胧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
涟昙樾在水中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那逐渐靠近自己的身影。海水里,望着近在咫尺的脸,他的发丝随着水流轻轻飘动,有几缕恰好拂到华誉逢的脸上,华誉逢只觉得脸上痒痒的。
缓缓的,两人周围一连串气泡迅速上升。
华誉逢双手紧紧捞着涟昙樾,奋力朝着水面游去。终于破水而出,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涟昙樾整个身躯缓缓向后仰靠,华誉逢下意识地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托住他的背部,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环扣住他的腰肢,力度恰到好处,涟昙樾顺势而下,将一只手轻轻搭在华誉逢的肩膀上,指尖微微用力。
这一刻,两人的身姿在波光潋滟的海面上定格,恰似一段舞蹈片段。阳光洒在海面上,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芒。
海浪轻轻翻涌,海水不住地扑腾在他们的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
华誉逢微微低下头,静静地凝视着眼神迷离的涟昙樾:“涟昙樾,你可以爱我一下吗?”
涟昙樾想睁开眼睛,看清他,听清他的声音。
海风轻轻吹过,带来片刻宁静。
稍作停顿,华誉逢又接着说道:“为期七天,好不好?只要七天就好。”
涟昙樾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华誉逢的唇上。
最后,华誉逢像是用尽全身力气般承诺:“之后我绝不纠缠,不会让你为难。”
话音刚落,不等涟昙樾回应,华誉逢已然倾身向前,轻轻地吻了下去。
感受到那柔软的触碰,涟昙樾搭在华誉逢肩膀上的手,原本用力的指尖开始慢慢地放松。
此刻,红日自海岸线缓缓腾起,将万丈金辉倾泻在无垠的海面上。
粼粼波光化作细密的金缕,轻柔地笼罩着在正轻吻的两人。他们的轮廓被晨曦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光晕,发丝间跳动着彩色的光点,人都融化在这片金色的温柔里。
远处,几只海鸥掠过泛起玫瑰色涟漪的水面,翅膀尖儿也沾上了朝阳馈赠的金粉。
8没回应
外头,太阳明晃晃地挂着。回想起昨天,喝酒、泡海,又吹了许久的海风,涟昙樾感觉嗓子不太舒服,隐隐有些疼,心里犯嘀咕,怀疑自己也要染上感冒了。于是赶忙找出几粒感冒药服下,以防万一。
隔壁房间里。
“咳咳……”华誉逢窝在床上,止不住地咳嗽,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涨得异常红,像是被火烤过一般,额头上也渐渐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要知道,平日里他可是坚持经常健身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可偏偏就是过敏源多得离谱,稍有不慎就出状况。
躺在床上的华誉逢,满心无奈,简直欲哭无泪。他满心期待的这难得的七天,难道就要在床上虚度光阴了吗?
华誉逢窝在床上,咳嗽得昏天黑地,心里忍不住犯起了嘀咕:也不知道那个涟昙樾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之前明明知道自己过敏,还特意嘱咐他要吃过敏药,可一转眼就没了踪影……该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玩了吧?!
想到这儿,华誉逢又气又委屈,有气无力地喃喃道:“涟昙樾你个骗子……”
“谁是骗子?”就在这时,涟昙樾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房间,悄无声息地来到床边,整个人趴在床沿上,一脸疑惑地问道。
看着华誉逢难受的样子,涟昙樾拿着湿巾擦了擦他头上的汗:“还难受吗?”
华誉逢可怜巴巴地哼唧:“好难受。”
涟昙樾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床头柜上放置的药片:“早上给你的药怎么不吃?”
华誉逢有气无力地耍赖:“没力气,你喂我。”
涟昙樾轻轻叹了口气,思索片刻后说道:“也不知道你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过敏,要不要去医院仔细查一查?”
华誉逢摇头:“没事,宁姐会把我的资料发过来,上面有我所有的过敏源,你到时候看看就知道了。”
没过多久,资料发了过来,涟昙樾仔细看完后,忍不住打趣道:“哈,你还真是金贵啊。”接着又重新细细看了一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薄荷的问题,你对薄荷过敏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华誉逢一脸疲惫,有气无力地回了句:“记住不。”
涟昙樾一时间竟有些无言以对,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便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来,半哄半调侃地说道:“大少爷,来,张嘴吃药了。”
华誉逢乖乖张开嘴,涟昙樾把药片递到他嘴边,又端起一旁准备好的温水,轻轻喂他喝下。看着华誉逢把药咽下去,涟昙樾才放心地让他重新躺好,拉过被子给他掖了掖。
华誉逢哼了一声算是回应,过了一会儿,又嘟囔着:“你刚刚跑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
“看下一个目的地。”涟昙樾视线从手中的资料上抬起。
“嗯……?你要挑墓地?”华誉逢愣了一下。
“喂——哈哈哈。”涟昙樾被他的话逗乐,单手撑着脸,眉眼弯弯地看向他:“怎么过个敏还变成空耳大王了?这理解能力都跑偏到外太空去了。”
“不准笑我……”华誉逢听他这么说,嘟囔着。
涟昙樾见他这副模样,赶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道:“好,不笑你了。我保证,绝对不笑。”说着还举起手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华誉逢犹豫了一下,抬眸偷偷看了涟昙樾一眼,开口问道:“这几天可不可以不算在七天之内啊?你看我这又过敏又难受的,状态一点都不好。”
涟昙樾没有说话,只是趴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华誉逢,在思考着什么。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打破寂静。
华誉逢原本还强撑着精神,等着涟昙樾的回答,可眼皮却越来越沉,困意袭来。他努力地想要保持清醒,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然而,涟昙樾依旧没有给出回应。
渐渐地,华誉逢的意识开始模糊,思绪也飘向了不知名的远方。不多时,他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呼吸变得均匀而平缓,可惜终究还是没有等到那个回复。
亚得里亚海的晨雾像层半透明的丝绸,轻轻裹住赫瓦尔岛的石砌建筑。咸湿的海风掠过九重葛缠绕的阳台,将潮湿的水汽凝在雕花铁栏杆上,顺着锈迹斑斑的纹路缓缓滑落,如同未干的泪痕。
“涟昙樾!太阳晒屁股了!”华誉逢赤着脚踩在隔壁阳台的木质地板上,栏杆间的距离刚好够他探过半个身子。
房间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紧接着是枕头砸在门板上的闷响。涟昙樾蒙在被子里的声音含糊不清:“滚。”
“男朋友,早安。”华誉逢往右走了几步,镜子上折射可以看到一道虚影,他伸手在玻璃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雾气瞬间模糊了线条,“今天我预约了私人船只,去晚了就只能抱着海豚当船划了。”
被子下的人突然剧烈抖动,连带着整个床铺都发出吱呀声。涟昙樾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摸索着抓住床头的眼罩,往脸上一扣:“华誉逢,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鲨鱼?”
私人船又不是没给钱……
“那我就变成水鬼天天缠着你。”华誉逢干脆踢开垂落的藤蔓,翻身过栏杆。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涟昙樾就在以为对方消停了的时候,被褥突然被猛地掀开,冷空气瞬间灌入,涟昙樾被拽得趔趄着坐起,露出半截苍白的腰线。
丝绸眼罩滑到脖颈,他眯起眼睛仰望着逆光而立的华誉逢,晨光为对方勾勒出金边,那张总是挂着肆意笑容的脸上,此刻正闪烁着志得意满的光。
华誉逢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蛊惑,“让我看看我的漂亮男朋友睡醒的样子。”
涟昙樾突然勾唇,伸手缠住对方的手腕猛地一拉,华誉逢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床沿,两人鼻尖几乎相触。
涟昙樾温热的呼吸扫过他颤抖的唇:“下次再用这种方式叫我起床……”他故意停顿,看着华誉逢不自然地别开脸,“我就让你知道,鱼饵的下场是什么。”
涟昙樾伸腿将他踹了过去,华誉逢一个踉跄,差点跌下床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私人船只前往Pakleni群岛,船程大约10-20分钟。
快船劈开海面,华誉逢趴在甲板栏杆上,海风把他的衬衫吹得猎猎作响。跃出水面的海豚银影溅了他满脸咸涩的海水,他转头大笑,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快看!它们在追我们!是不是把船当成同类了?”
涟昙樾迷糊的躺在椅子上,帽子盖住整张脸,敷衍的应了声:“嗯……”
华誉逢见涟昙樾这副懒洋洋、爱答不理的模样,不甘心地跑过去,一把扯掉他脸上的帽子:“你就不能认真看看吗?”
涟昙樾无奈地睁开眼,被阳光刺得眯了眯眸,抬手挡了挡光,看向海面:“你就不能好好坐一会吗?哪来的那么多力气?”
“跟你在一起我就是很开心。”华誉逢道。
“开心就和我好好待着。”涟昙樾拿过他手中的帽子,盖在了自己的脸上,说完,华誉逢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了他身旁,拿出手机拍照。
随着船只继续前行,Pakleni群岛的轮廓逐渐在视野中清晰起来。连绵的岛屿在海天之间勾勒出弧线,岛上郁郁葱葱的植被像是大自然随意泼洒的绿色颜料,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泛起层层白沫。
不多时,船缓缓靠近一处码头。
下船时,涟昙樾清醒了许多,还是慢悠悠的走着。
华誉逢光着脚丫,踩在那滚烫的沙粒之上,每一步都扬起一小撮细沙。忽然,他猛地转身,倒退着向后走去,盯着涟昙樾微蹙的眉梢:“你走路怎么跟踩刀尖一样?你是小美人鱼吗?”
涟昙樾闻言,不紧不慢地弯腰,他轻轻卷起裤脚,白皙的脚踝露了出来,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紧接着,他故意用力一甩,鞋子精准地落在华誉逢的脚边。随后,他缓缓抬起眼眸,眼神中透着一丝别样的意味,说道:“不如大少爷受累教教我,怎么像你一样把撒野当度假?也教教我……”
说着,他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得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涟昙樾微微低头,凝视着华誉逢:“怎么在大太阳底下,还能笑得这么没心没肺?”
言罢,涟昙樾伸手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取出一顶帽子,直接扣在了华誉逢的头上。
华誉逢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帽檐,嘴里嘟囔着:“这么关心我,还给我戴帽子。”
涟昙樾没有回应,转身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华誉逢愣了几秒,随即弯下身,捡起涟昙樾扔掉的鞋子,快步跟了上去,沙滩上留下他们深浅不一的两行脚印,很快又被涌上来的波浪冲刷平整。
9此刻万岁
海平面与天空融为一体,湛蓝的色调延伸至无尽的远方。海浪不知疲倦地冲刷着岸边,涛声阵阵。
周围有不少准备潜水的游客。他二人都会潜水便没有找粱天纵陪同。
华誉逢一把扯开衣服拉链,“嘶啦”声和着海浪拍岸的节奏。他宽大的肩膀展露无遗,肌肉线条分明,后颈的汗珠滚落,如珍珠般沿着脊椎骨滑下。
涟昙樾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眯起眼,手指摩挲着潜水镜硅胶带,轻声道:“这景色,每次看都觉得心动。”
华誉逢迅速调整好装备后,“唰”地一下拉上拉链,动作干脆利落。他转身,发梢的水珠如碎玉迸溅,落在涟昙樾锁骨处,他晃了晃手中的浮潜呼吸管,“男朋友!准备好感受大海了吗?”
涟昙樾不紧不慢地戴上脚蹼,金属扣的声音清脆悦耳。他微微挑眉,唇角那抹弧度愈发明显:“听说鲨鱼最喜欢咬莽撞的猎物,某人可得小心点哦。”
“那我倒要看看,谁是猎物。”华誉逢不甘示弱。
“某些自投罗网的。”话落,涟昙樾如黑色的箭扎进海里。
潜入海底,世界变得静谧而奇幻。只有呼吸器规律的呼吸声和水流划过身体的细微声响。
五彩斑斓,形态各异的珊瑚礁映入眼帘,似凝固的火焰在海水中摇曳生姿,一群群热带鱼穿梭其中。
华誉逢悬浮在珊瑚礁上方,气泡从呼吸管不断涌出。他抓住涟昙樾的手腕,指着前方:看,那群鹦嘴鱼。
成群的鹦嘴鱼正啃食珊瑚,蓝色鳞片折射出梦幻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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