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女孩子一向比较宽容,不会因为几句坏话就生气,但对方有些用词确实比较过分。
 尤其,这还是在林家的晚宴上。
 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懒散声音——
 “聊什么呢?我也听听。”
 青年矜贵的脸出现在眼前,刚才还嬉皮笑脸的几人顿时噤声,互相交换眼神,都在彼此眼里看见了不安和烦躁。
 该死的,谢宴州刚才不还在老远的地方,怎么这么快就来这里了。
 沈榆和林嘉旭性格还算好说话,糊弄糊弄就过去了,但谢宴州可不一样。
 之前,有人在谢家嘴了谢晓音几句,说她一天到晚在外面疯也不继承家业,搞不好根本就不是谢家的种,谢宴州听见,平静地问:“不是谢家的种,难道是你的种?”
 那人连连道歉,谢宴州眼皮都没眨一下,让人把那几个嚼舌根的头发都拔了一片。
 拔头发干什么?
 当时谢宴州单手支着下巴,眉梢微抬,气定神闲地说:“做个亲子鉴定,看看你们之中谁是谢晓音亲爹妈。”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谢彦明佯怒:“他们年纪都不大,只是开个玩笑,宴州,你这样就过分了。”
 谢宴州懒洋洋反问:“过分又怎么样?”
 当然不能怎么样。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几个人不过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谢晓音的爹妈,谢宴州也不可能真的让人去做什么亲子鉴定。
 他就是不高兴了。
 这位太子爷不高兴,谁也别想好过。
 事情最后以几家家长领着几个嚼舌根的,提着大包小包去道歉为结尾。
 当时圈子里还为这事惊叹了一阵子,成了不少人饭后谈资,但那后来也真的没人敢在谢家人在场时,说一句他们的不是。
 而现在,他们说的不仅是其他人,还说到了谢宴州头上。
 谁知道这位会怎么对他们……
 几人低着头,更安静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薛远庭视线扫过几人,好笑地问。
 他正要坐在谢宴州旁边,后者抬手打断他的动作:“一边去。”
 薛远庭:???
 大哥,耍帅耍到一半,别打断好吗?!
 薛远庭心里骂骂咧咧地坐对面沙发去了。
 谢宴州没分眼神过去,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榆,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
 沈榆走过去坐下,被他握住手。
 动作自然地就像是在自己家似的。
 “没什么……”唐琪扭扭捏捏开口,“我们真的就是在闲聊,可能冒犯到了两位,我先道歉......”
 “道歉?”谢宴州重复这两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另一个男生不太服气,问:“那谢少想要我们怎么样?”
 “这话好像不该问我。”谢宴州缓缓笑了,“没听说吗?现在谢家不是我主事了。”
 不是他主事,谢家继承人改成谢彦明了???
 几人正疑惑着,却发现谢宴州的目光看着的……是沈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豆丁阿榆
 几人也不是不懂事情的,立刻就意识到谢宴州是在表示他和沈榆关系好。
 是在推翻他们刚才那句“各玩各的”。
 找准了人,几人连连道歉,表情别提多诚恳。
 踢到铁板知道谁厉害,刚才还懵懂的样子,现在倒是学会了察言观色,沈榆一个眼神,他们自动也对着林嘉旭道歉,怕两人不满意,最后还举起酒杯要“自罚三杯”。
 沈榆没举杯,神色淡淡。
 唐琪讪笑着转向谢宴州:“谢少,这……”
 “你们不让沈先生满意,看我干什么?”谢宴州勾了下唇。
 他说“沈先生”时,咬字很轻,低磁性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为人知的隐蔽意味。
 沈榆耳尖一热。
 要不是现在人多,真的想把谢宴州嘴巴堵上。
 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天到晚净用来干那档子事了。
 真是暴殄天物。
 谢宴州都发话了,几人对沈榆更是殷勤。
 沈榆招架不住,端起香槟抿了一口:“下不为例。”
 几人连连承诺不会再有,连忙离开了。
 林嘉旭阴阳怪气地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信他们以后会改。”
 “这种人只会觉得自己运气差,觉得我们出现在他后面不识相。”沈榆抿了口香槟。
 他对这种人从来没什么期待,只是唐家和沈家还有些合作关系,而唐琪的妹妹唐琳在给谢彦明当秘书,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不多时,林今禾听说刚才的事情,过来跟他们说了几句。
 林嘉旭把姐姐拽到一边,严肃地跟遇见什么大事一样:“刚才那几个男的,你看上谁了?”
 林今禾淡淡微笑:“你猜?”
 “姐~”林嘉旭微微弯腰,搂着林今禾肩膀摇晃,“姐姐大人你就告诉小的吧,小的守口如瓶~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调查那些人啊~姐姐~紫啧~求你了~”
 林今禾拍开他的手:“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多人看着,你要点脸。”
 “跟你我还要什么脸。”林嘉旭理直气壮。
 林今禾看他一会,伸手摸摸他头顶,神色认真:“嘉旭,你会不会生姐姐的气?”
 “什么意思?”林嘉旭眨眼。
 林今禾脸上浮现几分歉意:“从小到大,你总被拿来跟姐姐比,心里是不是有点难过?我一直都没说,如果你想进公司——”
 话没说完,被林嘉旭捂住了嘴。
 “哎呀,你们都想多了,我进什么公司啊?”林嘉旭无奈,“我对那个没兴趣,我就喜欢挖泥巴。”
 “要说被比较难过吧,其实是有点,但你是我姐啊,从小到大你对我最好,我出去约会都是你帮我打掩护的……”林嘉旭耸耸肩,“别听他们瞎说了姐,我就是你最忠诚的兵,你指哪我打哪!”
 林今禾松了口气。
 眼珠一转,林嘉旭凑近,贱兮兮地笑:“如果你真愧疚,那今晚别留秦深了?”
 林今禾抬眼:“怎么?你也觉得你男朋友经不起细看?就这样你还想带回家?不是天黑就可以做梦的。”
 林嘉旭:“……”
 不远处。
 水晶灯下,谢彦明站在香槟塔右侧,皱眉看着林嘉旭和林今禾亲密无间的背影,神色复杂。
 “怎么了?您看着不太高兴。”唐琳从另一边走过来,轻声细语地问。
 谢彦明说:“没什么。”
 他缓缓抿着酒,视线却没离开姐弟俩的背影。
 刚才那几个人说的话他都听见了,换做是他,绝对忍不了。
 但林嘉旭为什么看上去跟林今禾关系反而更好了?
 谢彦明不能理解。
 难道真的有人因为那一点可笑的“亲情”,心甘情愿被比较、被轻视、被迫接受自己是更差的那一个?
 简直可笑。
 谢彦明神色几经变换,像是想到什么回忆,眉头越皱越紧。
 唐琳见状,以为他对林今禾起了想法,连忙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那个,谢总,上次说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您要看看吗?”
 谢彦明一口饮下那杯香槟,收回视线:“结束后去我房间。”
 唐琳露出笑容:“好!”
 宴会上两人都喝了点酒,结束后时间不早了,林嘉旭干脆就留两人在这里住下。
 反正客房多的是。
 “我记得这里好像有新的睡衣,咱们差不多高,你穿我的就好。”沈榆进房间后直奔衣帽间,在里面翻找。
 谢宴州懒洋洋说:“不用,我不穿。”
 沈榆咬牙:“你必须穿!”
 谢宴州不穿衣服倒霉的是谁他不说。
 沈榆和林嘉旭认识很多年了,关系好的小时候穿一条裤子不是夸张,林嘉旭卧室隔壁的房间是专门给沈榆留着的,里面的布置是沈榆喜欢的风格,书桌上甚至还摆着他们俩的合照。
 趁着沈榆翻找的功夫,谢宴州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拿起合照仔细端详。
 这张照片里,两个人都很小,穿着浅色棉服站在雪地里像两个圆滚滚的小豆丁,他们对着镜头比耶,笑得格外灿烂。
 谢宴州指腹轻轻轻轻抚摸相片里沈榆的脸。
 真遗憾,没能亲眼看见小豆丁这时候。
 “你试试这件……”沈榆终于找到衣服,刚走出来,就见谢宴州看着照片在笑。
 他站在原地,一下子气血冲上脑门,大叫一声就去抢。
 “不准看!”
 沈榆像是被发现了秘密,冲过去劈手抢走照片,拿着就往外走。
 该死的林嘉旭,这照片怎么还没收起来!
 这照片不能放在这里,得放别的地方去,免得谢宴州待会借题发挥……
 沈榆红着脸拧开门把手。
 然而,门刚打开一条缝,就听见一声刻意压低的轻哼。
 “嗯……”
 沈榆尴尬得脚趾抓地。
 可现在门虚虚扣着,如果关上,扣锁的声音又会惊动两人,造成更大的尴尬。
 沈榆能做的只有保持沉默,假装空气。
 走廊上的动静还在继续。
 昏暗廊灯下,两道影子交叠又分开。
 “你轻点、痒、秦深、狗吗你......”这道欲拒还迎、信息量十分炸裂的紧绷声音来自林嘉旭。
 “我还没开始。”这道低沉的声线来自秦深,“林嘉旭,是你太**。”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发什么癫啊!我就跟我同学喝了点酒,你就……就这样……”
 不知发生了什么,林嘉旭忽然倒吸一口气,声音发颤。
 “不是喝酒。”秦深哑声纠正,“你们在喝‘交杯酒’。”
 “那是开玩笑的......”林嘉旭心虚,“又不止我,他们都喝了啊——”
 话没说完,声音就被堵住了,只有细碎的呜咽。
 几秒后,秦深的声音再度响起:“嗯,是我小气。”
 他嘴上说着小气,动作倒是很大气。
 林嘉旭恼怒不已,却又不敢大声骂他,只能压低声音求饶:“大哥我真的怕了你了,咱们进房间行吗?小榆还在隔壁,你敢弄出声音被他知道我还要不要脸了……嗯——”
 秦深没说话。
 林嘉旭放大招:“在卧室外面你听我的,进了卧室我听你的。”
 他站都站不稳,倒是挺会分心想着其他人。
 秦深低沉地“嗯”了声。
 几分钟后,只听一声碰撞声响起,是门被关上了。
 隐约地,听见秦深说:“去趴好。”
 沈榆:“......”
 他站在那,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现在还是别出去了,万一被林嘉旭听见声音,以他那个性格,估计要羞愤而死了。
 门被人从后面关上。
 “很好听?”
 耳畔响起低磁嗓音,沈榆心里跟着咯噔一下。
 “我是怕嘉旭知道我在听会尴尬。”沈榆转回身,抿了抿唇,试图萌混过关。
 谢宴州挑眉,不置可否。
 “为什么不能看这张照片?”
 修长指节顺着沈榆肩膀往下,带起一连串若有似无的痒意。
 沈榆把照片背在身后,态度难得强硬:“反正就是不能看。”
 谢宴州好笑:“怕我看见你小豆丁的样子,笑话你?”
 沈榆眨了眨眼。
 小豆丁?
 他意识到不太对,拿出照片看了眼。
 看到小时候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和林嘉旭,沈榆陷入沉默。
 怎么会是这张照片?
 沈榆记得,这里之前摆的是他和林嘉旭幼儿园一次文艺汇演的照片。
 那次文艺汇演,他们小兔子班表演童话故事《灰姑娘》,他和林嘉旭分别扮演灰姑娘的大姐和二姐,穿着浮夸的欧式长裙,带着金色波浪卷假发,稚嫩的脸上故作恶毒。
 沈榆简直难以直视那些照片,但林嘉旭特别喜欢,每次沈榆来他都把那会的照片放客卧里。
 刚才沈榆还以为,谢宴州看见的是那张照片,谁知道林嘉旭突然良心大发给换了。
 沉默片刻,沈榆顺着谢宴州的话说:“嗯,小时候有点胖。”
 “小朋友小时候都是这样,宝宝圆圆的也很可爱。”谢宴州抬手,两指轻轻捏沈榆的脸。
 沈榆不满意地蹙眉:“谁圆了?我六块腹肌好不好?”
 “是吗?”谢宴州低笑,手从衣摆往里钻,“给我检查检查。”
 现在想跑已经晚了。
 当然,沈榆也没想跑。
 他主动伸手搂住谢宴州的脖子,仰起脸,和他呼吸纠缠。
 灯在他们的动作间被按灭,黑暗里心跳不断加速,点燃室内温度,让人只想就此沉沦……
 关键时刻,沈榆忽然开口:“等一下。”
 谢宴州已经把人放在沙发上,装聋作哑地要继续。
 沈榆屈起腿,后知后觉有点慌:“等下,真的不行,没有那个……”
 “有。”谢宴州说话间,沈榆听见包装袋被撕开的声音。
 沈榆疑惑:“你从哪找来的这玩意儿?你不会随身携带吧?”
 谢宴州说:“床头柜。”
 沈榆:“……”
 林嘉旭,要不要这么懂他,准备这么齐全。
 沈榆想笑,不过谢宴州已经先一步低头过来,封住他的唇。
 腰间搭着的手轻轻捏了一下。
 谢宴州低声说:“专心。”
 多亏了林嘉旭的贴心,这一夜沈榆过得很不错。
 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沈榆动了一下,腰间的手紧了紧。
 “再睡会。”谢宴州脸贴着沈榆后颈,呼吸微沉。
 沈榆摸出手机,发现有个未接来电来自爷爷。
 自从退休后,沈老爷子就经常四处闲逛,有什么事情都是发消息,很少打电话,据他说是上班的时候电话接多了,很烦打电话。
 有什么急事吗?
 沈榆回拨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了。
 “小榆啊,我跟你谢爷爷已经搬到银月湖这边了,你今年过来吗?”沈老爷子声音倒是悠闲,隐约可以听见清脆的鸟鸣。
 银月湖是新城区那边的湖,有成片的林荫,风景优美。
 近湖的区域被开发成别墅区,早晨起来,可以将阳光洒落湖面的美景尽收眼底。
 这地方是谢老爷子还没退休前开发的,退休后就喊着沈老爷子和几个老同学,每年夏天去住一段时间,聚一聚。
 沈榆去过几次,但没住过。
 “怎么不说话?”沈老爷子疑惑,“你不想来住?”
 沈榆略有犹豫。
 他过去住,谢宴州肯定也得去住,但他们两家的别墅中间还隔着几栋别墅,见面多少有点麻烦。
 他瞥了眼抱着自己的谢宴州,后者朝他眨了眨眼,用口型说:“随你。”
 沈榆还没开口,沈老爷子便啧了声:“你之前不来是不想看见宴州,现在宴州跟你都成了,你还犹豫什么?难道是不想看见你爷爷?”
 沈老爷子年纪虽然大了,但声如洪钟。
 沈榆:“……”
 看着自己的视线越发沉重,沈榆轻咳了声,尴尬地找了个借口:“不是,我是在想奥利奥怎么办。”
 “奥利奥是你养的狗?”沈老爷子说,“那还不简单,一起带过来,这边院子也大,随便它造。”
 电话那头又传来谢老爷子的声音:“小榆,你不用担心,上班的时候让晓音去遛狗,她正好减肥。”
 “爷爷——!!!”谢晓音尖叫。
 都这么说了,沈榆也不好推辞。
 点头答应后,沈榆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谢宴州下巴压着他肩膀,问:“叹什么气?”
 “那边确实适合夏天住,但我们离得远,晚上怎么办?”沈榆说。
 谢宴州:“这简单。”
 沈榆:“?”
 谢宴州挑眉,淡定地说:“你想我就发个消息,我翻墙去跟你偷/q。”
 沈榆:“……”
 林今禾笑着说:“快点吧,都是你们喜欢吃的。”
 像是印证她的话,门外的奥利奥也跟着“汪”了声。
 林大小姐平常很忙,闲暇时喜欢做饭放松,她的手艺也非常好,完全不输大厨,沈榆从小就爱吃。
 他匆匆起身穿衣服,刷牙时,听见隔壁砰砰砰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往外探身一看,林今禾咬牙切齿地砸门,态度已经不复温柔,清丽的脸上显出几分狰狞:“林嘉旭!别躲在里面不出声!给我出来!快点!”
 “来了来了!”林嘉旭在里面扯着嗓子喊,就是不开门。
 一阵碰撞后,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啊?”林嘉旭头发乱成一团,脸上余惊未消,显然是从好梦中惊醒。
 “快九点了大少爷。”林今禾推开他往里走,“你半天不开门在里面跟谁做坏事呢?”
 “谁做坏事了啊?”林嘉旭眼神乱飘,“我就是在睡觉……”
 沈榆看了眼,房间内整齐干净,就连床头柜的玩偶都整整齐齐坐成一排,军训似的。
 绝对不是林嘉旭这种遥控器碰到地上都得留着下次用再捡的懒蛋整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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