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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从炮灰到首富(一战组合)


他望着煤油灯下费明远依旧苍白、却不再那么骇人的睡颜,一种奇异的、混杂着庆幸、后怕和某种更深沉情绪的感觉,在他疲惫的心底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费明远在昏迷中无意识地动了动,冰冷的手指蜷缩着,似乎想抓住什么。卫戈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了自己那只伤痕累累、沾满泥污和草药汁液的手。
那只冰冷的手指,轻轻地、带着一丝脆弱的依赖,触碰到了卫戈粗糙的掌心,然后,如同藤蔓找到了依靠,缓缓地、颤抖地握住了他的一根手指。
冰冷的触感,细微的力道,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卫戈所有劳累和防备。他低头看着两人交缠的手指——一只苍白纤细,布满冻疮和旧伤;一只宽大粗糙,沾满油污、血迹和泥土,却异常温暖。
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悸动,在他坚硬的心湖深处,荡开了一圈细微却清晰的涟漪。
他僵硬地坐着,没有抽回手,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任由那只冰冷的手,在昏迷中本能地汲取着他掌心的温度。煤油灯昏黄的光晕将两人交握的手投下长长的影子,在潮湿冰冷的墙壁上微微晃动。
仓库外,暴雨依旧肆虐,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冲刷干净。
仓库内,却在这一刻,奇异地陷入了混合草药苦涩气息的、劫后余生的宁静。
两颗在时代洪流和生死边缘挣扎的灵魂,通过这无声的指尖触碰,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跨越了所有身份与隔阂,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与温度。
然而,卫戈眼底深处,那抹锐利的寒光并未消散。
他望向仓库门外无边的雨夜。
马三的怨毒不会消失,这场因图纸和俄文书引发的风暴,只是被暴雨暂时掩盖。
宁静,是暴风雨眼中短暂的假象。
而他,需要在这短暂的宁静里,积蓄足够的力量,守护住掌心里这抹微弱的冰凉。

第22章 难以言喻的悸动
卫戈僵坐在地上,任由昏迷的费明远无意识地攥着他一根手指。时间在单调的雨声中流淌。后半夜,费明远滚烫的高热终于彻底退去,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濒死的灰败气息消失了。
卫戈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如同潮水将他淹没。他靠着冰冷的麻袋堆,眼皮沉重如山,却强撑着没有睡去,只是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守护着这片劫后余生的寂静。
天色微明,暴雨停歇。仓库外传来早起知青的脚步声和吆喝声。费明远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意识回笼的瞬间,剧烈的头痛和胸腔的闷痛让他蹙紧眉头,随即,他感觉到了手心的异样——一只粗糙、温暖、带着厚茧和细微伤痕的手指,正被他紧紧握着。
他猛地一惊,触电般想缩回手,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处,疼得闷哼出声。
“别动。”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费明远抬起头,撞进卫戈那双布满血丝却锐利如初的眼睛里。卫戈脸上沾着干涸的泥点和草药汁液的绿痕,头发凌乱,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但眼神却依旧清醒。
“你……”费明远的声音干涩嘶哑,几乎无法成声。他这才看清自己身上盖着卫戈那件破旧的棉袄,而卫戈只穿着一件同样脏污的单薄里衣。
昨夜混乱而惊险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冰冷的枪口、马三的狞笑、卫戈的怒吼、撕心裂肺的咳嗽、几乎将他焚毁的高热……还有,那强行撬开他齿关渡入的苦涩药液,以及唇舌间残留的、不容抗拒的触感与气息……
费明远的耳根瞬间滚烫,苍白的脸上涌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他慌乱地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卫戈。
“死不了就行。”卫戈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他干脆利落地抽回自己的手指,仿佛那漫长一夜的紧握从未发生。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麻木的四肢,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吧声。“赵队长让你去卫生所。”
费明远的目光扫过仓库:地上散落着捣烂的草药渣、湿漉漉的破布片、还有那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工业酒精……一切都在无声地诉说着昨夜惊心动魄的救治。
他心头一颤,复杂的情绪翻涌——劫后余生的后怕、被守护的感激、被窥见隐秘的窘迫,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昨晚…谢谢你。”费明远低声说道,声音依旧虚弱。
卫戈没有回应这句道谢。他只是弯腰拿起自己的破棉袄,随意抖了抖上面的灰尘,重新穿上。他走到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些许微明的晨光,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仓库钥匙,我找赵队长要了。以后,晚上这里归我们。”
说完,他一步踏出门槛,身影便消失在门框勾勒出的晨光里。仓库内重归寂静,只留下费明远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麻袋堆上。指尖残留的、属于卫戈的粗糙暖意尚未消散,胸腔里陌生的悸动却更加清晰地鼓噪起来。
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感受着晨光一寸寸爬上堆积的麻袋,久久无法回神。那紧握的手指,那渡药的唇舌,那最后一句宣示主权般的话语,以及卫戈布满血丝却锐利的眼神,在他混乱的思绪中反复交织,织成一张无形却坚韧的网,将他困在其中,也悄然改变了他与这冰冷仓库、与那个沉默男人的距离。
晨光渐亮,驱散了仓库深处的阴影,却无法驱散他心头那片新生的、复杂难言的迷雾。

费明远最终还是被卫戈半强制性地“押”去了农场简陋的卫生所。
一个胡子拉碴、只会处理些跌打损伤和头疼脑热的“赤脚医生”老孙头,皱着眉听了听心肺,又看了看他苍白的脸色和咳出的血丝(虽然已少了很多),最终下了结论:旧伤。肋巴骨怕是断过没长好,加上寒气入肺,郁结于心,积劳成疾。再这么下去,肺痨(肺结核)不远了!开点止咳的甘草片,弄点蒲公英熬水喝,最重要的是——歇着,别累,别着凉,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诊断结果印证了卫戈的猜测。费明远沉默地接过那几片小小的甘草片和一包干枯的蒲公英,心中并无多少波澜。这样的身体,在这样的地方,结局似乎早已注定。
然而,当他回到那间阴冷但总算属于他“管理”的仓库时,却发现里面悄然变了样。
最漏风的几处缝隙被破麻袋和土坯块仔细地堵上了。
角落里多了一个用砖头和破木板搭起的简易小平台,上面铺着厚厚的、相对干燥的稻草,还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洗得发白但干净的旧棉袄(不知卫戈从哪弄来的)。
小平台旁边,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瓦罐,里面装着干净的雨水。
甚至,在堆放技术资料的破桌子上,还放着一个用油纸包着的、尚有余温的玉米面窝头,明显比食堂发的要厚实。
费明远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鼻尖莫名有些发酸。他走到那个小平台边,手指轻轻拂过那件干净的旧棉袄,布料粗糙,却带着阳光晒过的暖意。他拿起那个窝头,温热的触感透过油纸传到掌心。
卫戈没有出现,但无声的关怀已经渗透了仓库的每一个角落。这不是感谢,更像是…一种宣示主权后的“圈养”?费明远被自己这个荒谬的念头弄得哭笑不得,但心底深处,那被冰冷现实冻结的角落,却悄然融化了一小块。
晚上,仓库的门被轻轻推开。卫戈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反手锁上门。他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帆布包,鼓鼓囊囊的。
“感觉怎么样?”卫戈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目光却锐利地扫过费明远的脸色。
“好多了。”费明远低声道,指了指小平台,“谢谢…这些。”
卫戈没理会他的道谢,径直走到桌子旁,将帆布包里的东西哗啦倒了出来——一堆锈迹斑斑、奇形怪状的废弃零件,几块不同硬度的金属边角料,还有几样明显是卫戈自己手工打磨的工具(新的刻刀、简易卡尺、几根磨尖的钢钎)。
“赵队长给的‘特权’,”卫戈拿起一块废齿轮,“机修组报废的,随便折腾。”他看向费明远,眼神灼灼,“你脑子里的东西,别浪费了。教点有用的。”
费明远看着桌上那堆“破烂”,又看看卫戈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对知识的贪婪和期待。昨夜生死边缘的恐惧和今晨仓库里的暖意交织在一起。他深吸一口气,胸腔的闷痛提醒着他老孙头的诊断。他推了推鼻梁上摇摇欲坠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变得沉静而坚定。
“好。”他走到桌边,拿起一根磨得锋利的钢钎,指着齿轮上磨损的齿牙,“就从…金属疲劳和失效分析讲起吧。理解了材料为什么会坏,才能知道怎么让它更耐用,怎么修,甚至怎么造。”
昏黄的煤油灯下,仓库再次成了隔绝外界的知识圣殿。费明远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种重燃的激情。他不再局限于《农村实用算术》,而是将更深奥的材料力学、机械原理知识,用最通俗易懂的方式,结合眼前的废件,一点点剖析给卫戈听。他讲应力集中,讲热处理对金属性能的影响,讲齿轮啮合传动的效率……
卫戈听得如痴如醉。他不再是单纯地记忆“怎么做”,而是疯狂地吸收着“为什么”。他拿起零件,根据费明远的讲解,仔细观察磨损痕迹,尝试理解背后的力学原理。
他提出一个又一个刁钻的问题,甚至开始举一反三:“如果在这个齿根加个圆弧过渡,是不是就不容易断了?”“用这块高碳钢的边角料淬火做个小刀,是不是比之前的更锋利耐用?”
两人的讨论越来越深入,越来越热烈。费明远忘记了咳嗽和疲惫,苍白的脸上因为思维的活跃而泛起一丝红晕。卫戈则像一块永不满足的海绵,在知识的海洋里贪婪地汲取着。破桌子上,废弃的零件成了最好的教具,冰冷的钢铁仿佛在知识的浸润下重新焕发了生机。
这里没有“臭老九”,也没有“改造分子”,只有两个在知识星火中相互成就的灵魂。
然而,宁静的表象之下,暗流从未停止奔涌。
就在卫戈和费明远沉浸在齿轮与力学的世界中时,场部那间相对整洁的办公室里,气氛却异常凝重。
赵大壮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桌后,桌上摊着两份文件。一份是马三咬破手指写的“血泪控诉书”,上面详细“揭发”了费明远如何利用整理资料之便,绘制“反动图纸”,书写“密码符号”,并与卫戈密谋,其心可诛!另一份,则是一封盖着场部鲜红大印的正式通知——关于深入开展清理敌特嫌疑分子工作的通知。
通知措辞严厉,要求各分场务必提高警惕,深挖细查,尤其要关注那些有海外背景、历史不清、行为可疑的知识分子,绝不能让一个“特务”漏网!
马三垂手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悲愤和“赤胆忠心”,眼底深处却闪烁着恶毒的光芒:“赵队长,您看看,上头的指示都下来了!费明远就是最大的嫌疑,他留过洋,他藏着苏修的书,他画那些鬼画符!还有卫戈,跟他穿一条裤子!不抓他们,万一真出了事,我们整个三分场都要担责任啊!”
赵大壮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拖拉机修好的喜悦早已被眼前的政治压力冲淡。他相信卫戈和费明远是在搞技术,但马三的“证据”(那块破布和符号)和这封措辞严厉的通知,像两座大山压在他心头。费明远的留洋背景,更是无法回避的“污点”。
“那本苏修的书…”赵大壮沉吟着,目光锐利地看向马三,“你确定还在收缴的东西里?”
“在!绝对在!”马三连忙保证,“就在场部保卫科封存的箱子里,那就是铁证!”
赵大壮沉默良久。窗外,夜色深沉。他想起轰鸣的拖拉机,想起卫戈那双狠厉却专注的眼睛,想起费明远苍白着脸整理资料的样子……但最终,他想起的是通知上那鲜红的印章和严厉的措辞,以及自己肩上这份担子的沉重。
他猛地一拍桌子,下了决心:
“通知民兵排,明天一早,去仓库!”
“当着费明远的面,搜查!”
“重点,就是那本俄文书!”
“还有…把卫戈也叫过去!”
马三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是!队长英明,我这就去办!”
赵大壮疲惫地挥挥手,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窗外,残月如钩,清冷的光辉洒在泥泞的黑土地上,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又一场风暴。
而在温暖的、飘散着机油和旧纸张气息的仓库里,费明远正用一根细铁丝,蘸着煤油,在破桌面上画着一个简易的发电机原理图,卫戈听得两眼放光,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桌面上模仿着线圈的缠绕方向。
他们还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名为“政治审查”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即将再次笼罩而来。

第24章 通国的罪证
仓库里昏黄的煤油灯下,费明远用细铁丝蘸着煤油,在破旧的桌面上勾勒出电磁感应的磁力线,卫戈的眼神紧随着那跳跃的火光,沉浸在交流发电机原理的奇妙世界中。冰冷的钢铁与无形的电流仿佛在指尖流动,知识的火焰暂时驱散了仓库的阴冷。
“所以,只要导体切割磁力线…嗯?”费明远突然顿住,眉头微蹙,侧耳倾听。仓库外,隐约传来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不止一人!方向正朝着仓库!
卫戈的反应比他更快,几乎在费明远停下的瞬间,卫戈眼神骤然锋利,像嗅到危险的猎豹般猛地站起。他一把扫过桌面——那些画着草图的废纸、写着公式符号的演算纸。动作快如闪电,抓起旁边那盏煤油灯,毫不犹豫地将火苗凑了上去。
“滋啦!”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脆弱的纸片,焦糊味弥漫开来。
“卫戈!你…”费明远惊愕。
“闭嘴!”卫戈低吼,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感。他一边飞快地焚烧着所有带字迹的纸张,一边扫视整个仓库。
他的视线猛地定格在费明远刚才用来画图的那张相对干净些的、画着发电机核心原理草图的硬纸板。这张烧不掉!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粗暴的拍门声响起:“开门!搜查!”
来不及了!卫戈眼神一厉,一个箭步冲到费明远面前,劈手夺过那张硬纸板,在费明远惊愕的目光中,他竟然将纸板猛地塞进自己嘴里!然后抄起桌上那个盛着半碗浑浊蒲公英水的破碗,仰头就灌。
“咳咳…呕…”卫戈被呛得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但他硬是梗着脖子,强行将那块被水泡软、沾着煤油的硬纸板碎片,混合着苦涩的草药水,囫囵吞了下去。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砰!”仓库门被粗暴地踹开。
马三带着两个端着步枪、一脸严肃的民兵,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赵大壮脸色阴沉地跟在最后。
浓烈的焦糊味和煤油味扑面而来。马三一眼就看到桌面上还在冒烟的纸灰,以及卫戈正捂着嘴剧烈咳嗽、眼角呛出泪花的样子。
“好啊,毁灭证据!”马三狞笑一声,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给我搜!仔细搜!特别是反动书籍,一张纸片都不能放过!”
两个民兵立刻如狼似虎地扑向堆满资料的角落和费明远那个小小的“床铺”。资料被粗暴地翻动、抛洒,麻袋被掀开,稻草被扒得满地都是。整个仓库瞬间一片狼藉。
费明远脸色惨白,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着卫戈佝偻着腰、痛苦咳嗽的样子,看着他强行吞咽的动作,心脏被攥紧,几乎无法呼吸。他明白卫戈在做什么,他在用最极端、最痛苦的方式保护那张关键的草图!保护他!
赵大壮皱着眉,看着一片混乱和卫戈痛苦的样子,又看看被翻得底朝天的仓库,沉声道:“卫戈!怎么回事?”
卫戈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被呛出的生理性泪水,他指着桌上的灰烬,声音嘶哑难听:“报告队长…咳咳…昨晚耗子…啃了资料…还打翻了灯油…烧着了…我刚扑灭…呛着了…”他解释得合情合理,仓库里耗子成灾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马三根本不信,他像疯狗一样在翻找,眼睛死死盯着费明远:“他的包!搜他的包!”
一个民兵立刻将费明远那个破旧的棕色皮箱拎了过来,粗暴地打开,将里面仅有的几件破旧衣物和几本书籍抖落在地。
马三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了其中一本——一本封面是深蓝色、印着复杂俄文字母的厚书,正是上次收缴后又还给他整理资料的其中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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