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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公用的白月光(无敌香菜大王)


贺松风配合着赵杰一的笑话,虚虚地笑,笑得像镜子里来的虚影。
贺松风双手的束缚被解开了,他双手撑在一边,坐起了身子。
脑袋垂得低低的,身体仍在发抖。
是他的虚荣心和他的体面,在小小的身体里打架,非要分出一个胜负来。
他的脸颊流了一道水渍,似汗珠,似泪珠。
他不高兴,可情绪却高高地兴奋飘在天上,不得落地。
前十八年的三观道德在他为钱谄媚配合的瞬间,像一栋烂尾楼轰然倒塌。
他从倔强不屈,到出卖自我。
不过短短两个月。
没人诱导他,是他自己做的选择。
赵杰一说得没错。
他的里子就是腐烂生蛆的,空有一副皮囊,和虚假的自视甚高。
所以他的变换才会来得那么快,那么彻底,那么自然。
他又哭又笑,哭笑不得。
菩萨似的恬静面目,扭曲得像野庙里被信徒抛弃的泥菩萨。
他低头,双手捂在脸上,深吸一口气。
是钱的味道。
很难受吗?很难闻吗?
只要勾勾手指。
这些钱就会跟拧水龙头一样,哗哗得流进贺松风的手里。
而他,最终要做的,好像也只是说上一句:“我爱你。”
想开了就好受很多。
贺松风主动环住赵杰一的肩膀,体贴地伏在人肩头上,疏远地轻轻诉求:
“请对我温柔一些。”
赵杰一嘬破了他的嘴唇,毫不留情地骂他:“你这个给钱就能睡的娼。”
贺松风轻轻点头,承认了。
凌晨三点。
窗外月亮亮堂堂,如路灯般明晃晃烙着人视线。
贺松风睡觉一直很老实,选中一个位置后,便整晚都不会变更。
赵杰一越看越喜欢,在月亮下的贺松风漂亮得仿佛是透明的,像被水浸透的春卷皮,薄薄一层,皮下血管流淌仿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叫人只想咬一口。
他身上又燥起来,但贺松风被他折腾坏了,禁不住继续。
他只能拿出手机,从偷录的视频里截了一张,几乎是看一眼就硬一点的事后照,发到自己的订阅群里。
一瞬间,群里面消息炸了。
赤条条的,以最无辜的模样,摆出最耻辱的姿态,且摄像头犹如顶上猎物的巨蟒,故意入侵至每个角落,每个细节都不曾放过。
贺松风像摆在面包店货架下切开成块的黄油面包,被摄像头偷窥视角彻底的性化
在明亮的灯光,在橱窗里,在人来人往的人声鼎沸下,
贺松风的身体被物化成无数模块,肮脏文字化作面包刀,把他一一切开。
画面里更健壮的男人,故意用手指顶在对方眼皮的两颗黑痣上,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引导那里去。
无声中,他在告诉过路看客。
多注意注意你们身边眼皮中间有两颗对称黑痣的男人,他背地里其实是一个被玩坏的玩具。
【离了哥,谁还会舍得把这么清纯又风騒的嫂子给我们看,感动感动T.T】
【(打赏100¥)哥,镜头再往下一点。】
【(打赏500¥)看看β】
赵杰一把空调的温度调低,热得贺松风自己把胸口被子扯下去。
赵杰一抓住机会,立马又招来更激烈的讨论。
【我嘞个小雷,下次求女装,最好是穿露皮短裙,穿黑丝踩脸,爽啊爽。】
“视频过两天我剪辑好发出来,高清完整版。”
粉丝群消息直奔99+,赵杰一银行卡里不断有打赏到账。
还没有往外发布视频,订阅群里的富哥们,就已经兴奋地往外吐露污秽念想。
程其庸也是这场美色盛宴里的一位匿名食客。
他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保存照片,并发布消息:
【(打赏999¥)多灌点水,手往下一压就得抱着手可怜兮兮哀求不要这样做。】
很快有人跟了程其庸变态的玩法。
【考虑过开任务定制吗?发布任务,完成任务,从简单到困难,一点点把他玩到雌-堕,彻底沦丧。钱不是问题。】
【↑↑↑咱们群里来了个天才,这个玩法太厉害了,我也想看雌堕,嘿嘿。从不情不愿一脸嫌恶,为了钱一步步堕落,最后变成欲求不满的趴在公厕里求人玩弄的RBQ。】
【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和你们格格不入。】
【不是,没人想看亲到晕过去的画面吗?嘿嘿嘿嘿嘿嘿……】
【好想舔他的脚,感觉是草莓味的。】
【我也想,舔得他浑身发抖,然后看他羞愤地甩一耳光。哎哟喂,总之多谢款待。】
【别说了!别再说了!营养跟不上了!】
【(门槛299¥)有新成员入群。】X99
赵杰一越看越爽,他去了卫生间,花了点时间炫耀似的把录好视频裁了十五秒,作为试看放出来。
刚好就卡在,赵杰一骂贺松风给钱就能睡的地方。
看着看着。
程其庸的眼神顿住,眉头微微皱起,把这群组里出现过的历史视频和照片反复放大缩小。
忽然,一切的僵硬和疑惑,都在看见左右眼皮上完全对称黑痣的一瞬间消散。
他把这些证据甩到程以镣手机上,又打去电话,指责地冷哼:
“这就是你喜欢的男生。”
坐在电脑前,捂着贺松风衣服呼吸的程以镣,一边骂骂咧咧说程其庸打扰他,一边拿起手机看去,碎嘴子还不忘絮叨:
“什么我喜欢的?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他了?他那么漂亮,我跟他玩玩我也不亏,再说了也就是玩玩,玩到手就把他甩了,别说得好像我们以后要结婚,要在一起一样。”
对方还没说是谁,程以镣就先代入贺松风的名字。
等到他看清手机屏幕里的画面时,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下来,猛拍桌子。
桌子血量值-1-1-1-1
之前从群里流出来的艳.照或视频,全部都掐头去尾,遮住最关键身份信息——眼皮痣。
可这一次,是他在贺松风那把脑子爽掉了,着急向众人炫耀他有这样一个漂亮听话的恋人。
他竟完全没有做遮蔽处理。
视频里的可怜人绯色腮红横过鼻梁,粉饰脸颊,他眼皮无力地垂下,嘴唇磨破了皮,殷红殷红的。
浮在眼皮正中间的两粒黑痣轻轻颤抖。
黑痣下的泪水,封在眼眶里,失禁了般,无法控制地下流。
于是,第一个进群的周彪,后来的张荷镜、程其庸、程以镣。
他们在这同一时间里,共享同一个秘密:
屏幕里这位被千人、万人同时羞辱的男人,名为——贺松风。
而他又有另一个称号:给钱就能。
天蒙蒙亮。
挂在墙上的时针指向6这个数字,分针抚过12,,发出轻轻一声哒哒报时。
寝室的门传来小猫似的静悄悄、拘谨走步的动静。
虽然那只蹑手蹑脚地的灵小猫,尽可能想隐藏自己,但早上的宿舍里太安静,所有人都还在睡觉,像墓地一样死气沉沉。
于是哪怕是针掉在地上,在这样的环境下,都显得格外明显。
贺松风进门的一瞬间,他被一沓厚厚的钱砸在脸上,口鼻蒙在强烈的纸钞浊臭味里。
高高一摞的钱在他的头顶炸开,爆成烟花,成捆的纸钞像烟花散落时砸下来的稻谷,打得他头晕目眩,眼神短暂地失了焦。
下意识伸手去抓,却只抓到成堆的钱,皱巴巴捏在手里。这竟成了他唯一的倚靠。
程以镣手里还拿着一摞钱,另一只手拿手机。
他用钱的一端挑起贺松风垂下的脸蛋,强硬地把手机屏幕塞到贺松风的脸上,强迫他看清楚屏幕里到底是一副怎么样的光景。
看见了,发现了。
终于,贺松风被强迫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
本该只存在于赵杰一眼睛里的媚态,此刻却大大方方分享在互联网上。
成为数以万计网民们夜里聊以慰藉的下酒菜。
而程以镣也终于能够说出他梦寐以求想要说出的那句话:
“贺松风,你也不想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同时,周遭紧闭的所有门,都默契地悄无声息中推开一条缝隙。
似乎,他们也是这一场互联网香艳盛宴里受邀而来的食客。
也许不止程以镣见过他这副痴态。
也许此时此刻——全校师生已经全部见过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下流模样。
是谁发出来分享的,答案已经摆在明面上。
可是这个男人在不久前,还抱着他,口口声声说爱他,说要一直在一起,说要永远相爱。
贺松风攥紧手掌,他有且仅能抓住做倚靠的,只剩掌中这一沓厚厚的纸钞,攥得快要揉进骨血里去。
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留不住。
只剩金钱,唯剩金钱。
恍惚之间,他听见程以镣又在诱哄他:“卖给谁不是卖?”
于是——
贺松风带着自轻自贱的笑,投去盈盈笑意,轻声询问:
“那你打算出多少钱,买我一夜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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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听到贺松风这样子说话, 程以镣先是一愣,然后嗡地一下,肉眼可见他的身体和他的脸全红了。
他显然没想到贺松风真的会同意他的金钱交易。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在贺松风轻飘的撩拨下,轻而易举地变成滚烫的烙铁。
他以往灵活的双手,突然一下就变得万分笨拙迟钝。他胡乱地摸口袋, 急迫地把钱包掏出来, 哆嗦了好几下才把钱包彻底展开,把里面的钞票和银行卡全都摆在贺松风面前,供人挑选。
他这么做,也只是想跟贺松风证明:
他很有钱, 非常有钱。
和他这样有钱人的富家公子在一起,贺松风绝对不会吃亏。
在程以镣灼灼视线里,贺松风的手慢条斯理地按在程以镣展开的钱包上,帮着他合拢, 捏起来丢在地上,踩过去。
从灰粉的唇瓣中央,笑出一声赤条条的讥笑:
“蠢狗,又把玩笑话当真了?”
“嘶——”
程以镣猛吸一口气,但是却忘了闭上嘴巴。
明明是被骂,却觉得好爽好爽。
程以镣在贺松风回来之前, 就拿着钱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费尽心思想给自己找个身份来跟晚回的贺松风搭讪。
是朋友?不算。
是暧昧对象?仇人才对。
客人?贺松风没有拿过他一分钱。
他抓耳挠腮的想,最后也只想得出“未来客人”这一身份。
现在, 程以镣不用再想到底用什么身份来和贺松风开始对话。
他是贺松风的蠢狗。
贺松风的手指就是掐在他脖子上的狗绳, 一颦一笑都惹得他这头蠢狗乱了呼吸,呆了神志。
心说骂得好,再多骂两句。
程以镣半张着嘴, 一副魂被贺松风勾走的呆滞模样,整个人傻愣愣的一动不动,光顾着目不转睛盯着贺松风。
气息从缓慢又一步步转为急促,一点一点的,像是柴油发动机,喘息声渐起。
肉眼可见又自顾自爽上了。
在程以镣还在细细回味的时候,贺松风把他的眼泪硬生生地回吞进嗓子眼。
他站在那,像个没事人一样,仍在笑,仍在呼吸。
只是苦涩像浓硫酸一样无色无味,强烈的腐蚀性已经生生把他身体的所有,腐蚀成一团发烂发臭的坏肉,和他的骨头一样,彻底坏死掉。
灵魂死寂不已。
发生这样的事情,情绪怎么可能不崩溃。
只是他不能哭,更不能崩溃。
如果承认自己给钱就能睡,那就彻底沦落成廉价的娼.妓。
这群有钱人和赵杰一的区别无非只是有钱多少。
让他们上手吃到,等着自己的只会被玩到厌烦后的抛弃。
得不到的,才叫人抓耳挠腮。
贺松风平静地眨了眨眼睛,尽管他努力地想像平常一样,可笑成月牙儿的眼球里神采全失,像笼罩在墓地的雾霭,除了死气便是晦暗。
“蠢狗。”
在程以镣通红炙热的注目里,他俯身,故意凑近程以镣面前,左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左边歪歪头,右边又歪歪,认真端详了好一会照片里的人。
他的视线回正,身体也站直,笑盈盈地反问程以镣:“你想说什么?说这照片里的人是我吗?”
“啊——”
程以镣点头,想说话,却发现气息被燥热的欲望烧干,只发得出啊呃声音。
贺松风收敛笑容,摇头否认,“这不是我。”
说罢,贺松风转身离开,不打算再多奖励程以镣。
程以镣一怔,赶紧追上去,横过手臂直挺挺拦在贺松风面前,猛地往胸口倒灌进一口气,这才哑着喉咙喊出声:“这就是你啊,你在说什么呢?”
同时,程以镣的手恶狠狠指着贺松风的脸,警告他:“你少在这装傻!”
贺松风抬手推开杠在面前的手,像拂去一层灰似的,满不在乎地轻飘飘扫过去一眼。
贺松风没再说是,也没再说不是。
他仅是站在那,用他那一副空心皮囊,冷漠地注视眼前急求一个答案的男人。
缄口不言。
程以镣的手掐在贺松风的腰上,把人顶在墙上。
贺松风没躲闪。
那么薄又那么细的腰,在失去心力劲以后就显得更加的细瘦、单薄,一只手掐住就能死死箍住,丝毫不得动弹。
贺松风的脸色一转惨白,嘴唇浮出不健康的灰粉色。
“这就是你。”
程以镣恶狠狠地笃定,同时质问:
“你告诉我,他给了你多少钱,可以让你这样作践自己?”
程以镣的另一只手捏住贺松风的衣领,手指一拨,第一颗扣子轻松解开,再往下一勾,第二颗扣子也应声绷开。
这个时候,程以镣就已经看见半漏出来的红色吻痕。
程以镣并不想对贺松风做什么,他只是在找证据。
眼前这具身体皮肤上的情痕,同照片、视频里的几乎可以算作一模一样。
到底是不是,谜题的答案已经写在贺松风伤痕累累的肌理上。
程以镣心底一燥,不是欲望,而是不爽。
不爽那个摄影师竟然这样对贺松风!
贺松风本来就很惨了,还把人不打码就拍照片、录视频放在网上。
那不是要把贺松风毁了吗?!
程以镣没忍住,又大叫起来,替贺松风鸣不平。
“你知不知道你出去卖,卖给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啊?!”
贺松风耳朵狠狠嗡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做了这样下贱的事情,于是——
贺松风给了程以镣一耳光。
只是这一耳光,就显得有些不痛不痒。因为贺松风的骨头已经软掉了,他没有那么多心力劲来打人,光是维持理智就已经够费劲了。
这一巴掌按理来说是打不痛的,对于程以镣而言更应该是一种爱抚的奖励。
可是,程以镣却忽然一下跟火爆辣椒似的,红涨着脸,砰——得一下完全爆炸开来。
“你打我?!你为了一个把你照片、视频挂在网上给所有人羞辱的烂人打我?!!”
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都跟平地起惊雷似的,轰轰烈烈,难以置信。
那一刻,程以镣这个人在贺松风眼里变成了个长着喇叭脑袋的怪物,又吵又吓人,像随时都要把他按在地上翻炒似的。
真该把他和赵杰一关在一起,谁吵赢了谁就可以出来睡自己,这样还能给自己耳朵解决一半的压力。贺松风心想。
“你知不知道昨天喊你出去那个人不是好人啊?!他把你的照片放在网上……”
贺松风打断他,面无表情地埋怨:“你好吵。”
程以镣更生气了。
“我好吵?我好心啊!”
程以镣把自己气笑了,他的身体顶着贺松风的软腰,隔着肚皮往内脏里挤压。
“我好心告诉你,昨天你去陪.睡的男的不是好人,你还打我!你还说我吵!”
贺松风还没表示什么,他自个先哀怨地委屈上了。
贺松风平静地与程以镣对视,程以镣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回答,甚至连回答都没有。
冷漠忽视,无限地从贺松风的身体里流淌出来。
程以镣的手指强行插进贺松风的指缝里,带着那巴掌按在自己脸上,他不甘心。
“如果你不是这个人,你根本就不会打我,你甚至都不会搭理我。”
“你会用看傻比的表情,笑话我蠢狗一条不认主人。”
程以镣求仁得仁,求来贺松风一句满不在乎地骂声:
“蠢狗。”
程以镣安静下来,等着贺松风训话。
贺松风反问他:
“就算我是那又能如何?你以为你就能睡我了?”
程以镣不敢大声,别扭地夹嗓子细语:“我有钱。”
贺松风靠着墙,脑袋别到一边去,连眼神都不肯再多施舍给程以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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