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曜被萌的小心脏一颤一颤的，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抱到床上狠狠欺负一番。
可惜时机不对，地点也不对，旁观者更不对……
崔明曜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姜正则的发丝柔顺浓密，手指插在发根移动的时候就像在摸小奶狗的脑袋，毛茸茸暖呼呼的。
姜正则喘着粗气，泄愤地咬住了他粉色衬衫上的扣子。
崔明曜拍拍他的脑袋，这完全就是小狗啊。
别扭傲娇的小猫，破坏力强的小狗。
怎么能将两者的气质毫无违和感的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啊？这样的姜正则，谁能抵抗的了啊？
谁都会喜欢的嘛。
呜呜，漫画的大结局能不能停留在这一刻，好幸福，幸福的要死了。
幸福到就算现在死去也觉得人生无憾了。
原来不谈恋爱的恋爱也能这么甜，不确定关系的暧昧最是让人欲罢不能。
姜正则咬了一会儿还真不慎将他扣子咬了下来，他怔了一下，做错事一般的抬起头，心虚地看着他。
崔明曜摸了摸胸口被口水润湿的地方。
姜正则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红艳艳的软舌在空中微微颤抖着，舌苔正中心上是一颗镶着金边的黑色纽扣。
崔明曜立竿见影地x了起来。
他只是疑惑为什么自己的胸肌处湿了一大片，本来想借此事取笑他一番的，谁知竟看见这样香／艳的一幕。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动作？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一个omega露出这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望着另一个alpha，还伸出舌头，这难道不是邀请他用力亲上去吗？
崔明曜喉结上下滚动，调动全身的力气去压制升起的那阵欲／念。
是他撩人在先，姜正则始终处于被动地位，怎么只是一个吐舌头，就瞬间将他自以为坚不可摧的城池营垒一举攻破！
这一局，又是崔明曜输了，溃不成军。
“啊啊啊啊啊你不要再撩我了，我顶不住啊，我真的很想亲你！”崔明曜双手抱头，立即后退了好几步，哇哇大叫，“可恶的小正则，我今天来是有正事的。”
姜正则眨了眨眼，收回舌头，默默吐出了口中的纽扣。
他有些不开心。
他哪里在撩他，明明是崔明曜先动手的。
什么正经事，分明就是借口，要是真有正经事，也不会把他堵在这里又舔又抱了。
正思索间，车的右后方车门打开了。
姜正则被这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抬头一望，上面走下来一个人。
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动作有几分局促，甚至将伞面倾斜，挡住了自己的脑袋。
仅看这略显纤细的身材，姜正则认不出是谁，但如果他的闻到信息素估计就能猜出来了。
崔明曜也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抱起双臂，转身对着那撑着黑伞的男人扬了扬下巴，提高音量道：“既然是来道歉的，把脸挡着干什么？诚心诚意一点吧。”
“李雨澈。”
姜正则心头一紧，这人是李雨澈？
李雨澈为什会和崔明曜坐同一辆车，又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偷偷见面了吗？道歉，道什么歉？跟谁道歉？是对他道歉吗？
不知为何，一见到李雨澈甚至是听见他的名字，姜正则的心头都不是滋味，尤其是李雨澈那副傲慢的嘴脸，轻蔑的态度，他生理性的反感。
姜正则后退半步，下意识的往崔明曜身后躲，崔明曜却捉住了他的手，把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在自己身前。
“正则，不要怕。”崔明曜低下头，目视前方，在他的右耳轻声说，“他是来道歉的，为之前打骂过你而道歉。”
那人听闻此话，紧攥着伞柄的手颤抖一下。
“他打了你一巴掌，在你被发情期折磨到意识不清的时候，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打过你。”崔明曜嗓子低沉，隐隐能从语气中听出丝丝不悦，“他良心发现想要跟你道歉，你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绝，不过我的建议是，最好当着我们的面，将那一巴掌还给他。”
他手中的伞一歪，被风吹的倒了下来。
露出李雨澈哭丧着的脸。
他眼圈通红，眼皮和下眼睑处微微的发肿，像是哭了很久，鼻尖和嘴唇通红，苍白的脸上显现出痕迹明显的泪痕。
“明曜……”
“说了不要这样喊我。”崔明曜严厉的纠正他，“我跟你之间没有能够熟到这样称呼的地步。”
李雨澈眼睫一抖，又掉下一串泪珠。
伞被掀翻在地，仰躺在地面接收丰沛的雨水，他站在原地淋雨，也没有心情去捡了，低下头，狼狈的诠释着垂头丧气这四个字。
“正则。”崔明曜的手掌慢慢向上，轻轻的贴住了他的脸颊，一对他说话语气又不自觉的变得温柔起来，“他向你道歉，不是为了求得你原谅的，我带他来，是为了让你解气的。”
姜正则静静地看着李雨澈。
“你讨厌他，可以打他，骂他，他不会还手。”崔明曜笑，“金洛洙复仇时做到的，我会尽力让你也做到。”
“所以，怎么解气怎么来吧，正则。”
“哦莫, 突然发现曜猪有点黑呀，白切黑。”
“前期就是一颗里外都黑的黑蛋，现在反而就是一个表面和气内心阴冷的笑面虎, 金洛洙做的事那么残忍，怎么能让我们正则也做呢？虽然这确实很爽了……”
“可是我觉得曜猪说的没毛病啊, 李雨澈目中无人还总是起小心思害别人，难道不该被收拾吗？打他一巴掌都是轻的了。”
“同样是笑, 后面这个笑怎么感觉那么阴冷呢……”
“开了窍的曜猪真的好直白啊, 就要贴贴, 喜欢贴贴, 腹黑大型犬什么的最讨人喜欢了。”
“hhh感觉正则快要被攻略了, 看到曜猪那一瞬间眼睛亮的嘞，乖乖小狗么么么！”
姜正则定定地看着李雨澈, 后者站在雨中, 一头蓬松的卷发被被雨点打的耷拉下去，雨珠顺着脸颊两侧向下滑，汇集到尖细的下巴, 一滴一滴的落在胸口,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何时曾这样狼狈过？他向来都是目中无人的、桀骜不驯的、骄纵跋扈的。
可比雨点更冷的是他的心。
隔着墨色的车窗玻璃, 他清晰的看到崔明曜是如何热情的讨好姜正则的, 从未对他说过的情话，从未为他展示过的笑颜。
本以为他是快不开窍的木头, 却见到了他爱别人的样子。
心如刀绞，痛彻心扉，酸涩之中，他的喉间品尝到一丝苦味。
无数次的劝诫自己应该放下了，崔明曜冷漠无情, 唯利是图，比他优质的alpha多了去了，为什么一次次的放下尊严去找他企图挽回……
都说崔明曜转性了，可在他看来，看似亲和的外表下是坚如磐石的心，他与崔明曜之间的那扇门永久的上了锁了。
良久，李雨澈蜷了蜷手指，用力攥住自己的衣角，朝他走了几步，哑声开口，“姜……正则。”
他仍是站在雨里，尽管屋檐离他只有一步之遥。
“对不起……”李雨澈低下头，吸了吸鼻子，哽咽的道歉，“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不该在你发情期的时候对你动手，姜正则，你打我吧。”
瞳孔映照出他柔和却不带攻击性的脸，姜正则惊奇地睁大了眼睛，想向后退，崔明曜站在他身后堵住了他的路，他只能直面。
崔明曜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我……对不起姜正则！”李雨澈被这样一凶，闭上眼睛，一鼓作气朝着他鞠了一躬，“对不起，请你打我！”
姜正则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打他？
为什么要打回去？他不会变成满眼都是复仇的金洛洙，纵使讨厌，也不过是不想看见他罢了。
他转头看了眼崔明曜，缓慢地摇了摇头。
李雨澈还保持着90度鞠躬的姿势，上半身微微颤抖。
姜正则看了许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你起来吧。”
李雨澈一愣，睁开了眼睛。
“我不会打你，也不会原谅你。”姜正则说，“你们好奇怪，为什么觉得以牙还牙的话，我受到的苦就一笔勾销了。”
李雨澈直起身子，眼睫上还挂着两串泪珠。
“报复的戏码我已经演够了。”姜正则闭了闭眼，推开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侧身一步走了出去，“我现在只想逃避过去，走向只有我和妹妹的未来。”
他迈入雨中，捡起地上的伞抖了抖。
“李雨澈，我了解你，你不会主动低头道歉，既不是诚恳的，就算我打了你又有什么用呢？”姜正则撑起伞，背对着他们，不轻不重地说道，“你只会更加憎恨我，或许会将自己受的委屈发泄到别人身上，你并不是真心悔过，还是会欺负弱小，那么欺凌没有消除，只是转移。”
崔明曜的目光自始至终的黏在姜正则身上。
“崔明曜捉到了你的把柄，威胁你这样做的对吗？”姜正则又说，“不需要，你的道歉和他的示好我都不需要。”
“还有一周，我将会结束所有的拍摄，到时候把钱还给你。”这话是对着崔明曜说的，“你说的没错，我不适合在这里生活，我会离开的。”
“不要再费尽心机讨好我了，这是毫无价值的无用功。”姜正则偏过身子，伞面倾斜露出他的脸，那眼神斜斜的直射过来，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愁苦和疲惫的无奈。
“李雨澈，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耶斯！我猜对了，正则肯定不会打的！”
“哇哦正则那副看垃圾一样的眼神好有魅力啊，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漫画要穿插《双面人生》这个戏中戏了，金洛洙简直就是另一个姜正则啊，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些极端事情的主角，金洛洙的人设，姜正则的脸，是他又不是他……”
“正则把现实和拍戏分的很清楚，知道自己如果以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那就和他们就没什么区别了，啊啊啊正则！”
“真的要离开吗？真的不和曜猪在一起吗，这漫画的结局难道不是he吗？曜猪也会跟着一起出国吧，这么久没有看到车车，还是这样的结局，我真的不能接受，大大请解释一下！”
“追妻嘛追追就得了，还真的不和好呀？眼看着超能力都用上了，正则怎么还不原谅？”
“什么叫追追就得了，什么态度呢，这边建议换攻呢，如果你们只是想看没有营养的豪车的话，出门左转，肉比剧情多的漫画多的是。”
“我看的不就是19r吗，火气这么大做什么，漫画连载两年了，开车的次数屈指可数，人设崩坏，剧情逻辑混乱，这些我们都忍了，如果结局还要给我们拉坨大的的话，那么我真的要对作者失望了。”
看着数量上涨的评论和日益下降的订阅，007急得团团转。
“明曜，到底要怎样啊？漫画快进入尾声了，怎么还没有追到人啊……”
姜正则没有接受李雨澈的道歉，崔明曜毫不意外，只是摆摆手让他离开了。
接下来应该是没有他的戏份了。
崔明曜将李雨澈带来的证据打包放好，一边打官司一边去剧组探班。
之前崔明曜以公司的名义起诉了那些胡编乱造的新闻媒体，大部分官司打赢了，败诉的媒体纷纷在公开社交软件上发布道歉信，自己所言皆不属实，恳请姜正则的原谅。
对此，姜正则通通只回复三个字——知道了。
知道了，但是不原谅，道歉了，但是不接受。
这酷酷的态度又收获了一波粉丝。
而在剧组里反复被虐的刘大宇终于受不了了，单独找到姜正则，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就在他面前跪下了。
姜正则后退半步，皱起眉，歪着脑袋看他。
刘大宇边哭边扇自己巴掌，怒骂自己不是东西，忏悔高中时做过的坏事，将韩在勋指使他们霸凌名单和所有证据全部上交给姜正则。
他痛哭流涕地求饶，恳请他放过自己，他不想演了，他的戏份早已结束，一分钱得不到不说，还要在剧组打杂当苦力。
网友的力量太强大，竟然把他扒了出来，现在他的人际关系全毁了，亲朋好友都知道了他高中做过的事，甚至连不怎么关心娱乐新闻的母亲也打电话来询问此事。
他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所有人都用看笑话的眼光看他，他们抬起手挡住嘴，边笑边与人窃窃私语，比扇在脸上的耳光更加锋利。
所做过的一切恶都反噬到自己身上了，而他不能抱怨命运的不公，在当初做出霸凌行为的那天就该想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姜正则不置可否，抱着双臂看了他一会儿，随后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下一个轮到郑浩宇了。”崔明曜戴着眼镜，认真比对名单上的名字，这张表格正是他当时动用超能力查出来的，所以欺负过姜正则的人，他正按着顺序一个个地报复回去。
大头是见风使舵的营销号，经过他的一系列操作，早已熄了火，高中那些参与霸凌的同伙也收到了律师函，崔明曜还将这件事精准投放到他们的家人朋友手机上，无形之中让他们身败名裂。
接下来是郑浩宇。
“下个月八号，郑浩宇将要和林氏千金结婚啊。”崔明曜左手扶着脑袋，手指敲了敲宽大的黑框眼镜，漫不经心地说，“真是个好消息啊。”
“林大小姐可是林老爷子老来得女，独得宠爱的掌上明珠，家事样貌学历都是顶配，可惜啊……便宜了郑浩宇这个人渣了。”
“……”007咽了咽口水，“明曜，你想做什么？不会是……破坏他们的婚礼吧。”
“嗯哼。”崔明曜心情大好地笑了一声，“那是当然啊，不能让他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这……有必要吗，郑浩宇不就是个配角吗，漫画临近完结，就不要让无关紧要的配角加戏了。”007快要急哭了，“你的首要任务是追正则啊，不把人追回来，漫画怎么he？”
“漫画的结局一定是he吗？”崔明曜放下了手，靠在皮质沙发的靠背上，拿起手边的浓茶啜饮一口，不咸不淡地反问，“我很努力地追了啊，他不答应，也不能逼迫他和我在一起吧。”
“可是，明曜，你可以催眠的啊！”007没忍住，“商城里有催眠宝箱，为什么不用啊。”
“哈？”崔明曜晃了晃杯中的茶，故作惊讶地大声说，“你让我用催眠啊，催眠他和我在一起吗？”
“啊不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心思被这样明晃晃地说出来，007有些慌乱，“没有我只是建议，建议。”
“你这个建议不好哦。”崔明曜放下了茶，翘起二郎腿，“追妻讲究循序渐进，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就很好。”
“好什么啊，下周杀青结束，尾款将在杀青结束的三天之内到达他的账户，一旦他还给你，你就会回到现实世界了。”007恨不得揪起他的耳朵对他说，“到时候都不是一个次元的，你真舍得？”
“舍不得。”崔明曜回答的很干脆，“所以更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什么……”
崔明曜没有回答，在办公椅上坐了一会，随后起身，缓步行至窗边。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大雨，可向上看，天仍是晴的，淡黄色的太阳像是被搅黄的鸡蛋，似液体一般的流淌在天空。
他打开窗雨丝斜斜地飘进来，润物细无声地落在他的手心。
不冷，带着一丝暖意。
崔明曜收回手，无数如牛毛一般细腻的雨丝斜斜洒下，将他所看到的场景染上一层朦胧的韵味，雨声沙沙，或许是上天的低语，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他所听到的、看到的、触碰到的……都与曾经在现实中接触到的别无二致。
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现实，他所认为的现实，对于漫画世界来说不过也是一个虚幻罢了。
现实是相对的。
崔明曜永久的凝望着天空，看着那雨一点点的变小，流心蛋般的太阳慢慢收回凝固，灼烧缠绕在自己身上的云雾，散发出比先前炙热的光线。
渐渐的，雨停了。
“007。”良久，崔明曜说话了。
“嗯？”
“我曾经做了个梦。”崔明曜的目光停留在远处高翔的飞鸟身上，他的声音很轻，“梦里有个声音跟我说。”
“你知道吗？相爱的人能够跨越时空，突破次元。”
那场戏实在不怎么样。
在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 白基书决定坦白一切，主动去警察局自首。
他交代了自己作案的全部过程，供认了团伙, 也包括帮自己演示的校长以及各位领导。
自此，真相大白。
他们都已年满16周岁, 犯故意杀人罪，情节恶劣, 牵扯重大, 判处15年有期徒刑, 但因其主动自首认错态度良好, 二审宣判12年有期徒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