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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人(烟猫与酒)


“买。”牧一丛说。
漆洋点点头:“以后午饭我请你,中午直接来你这儿。”
牧一丛停下转钥匙的动作看他,漆洋又补充一句:“到我脚好之前。”
门开了,牧一丛没说话,只是用很傲慢的表情笑了一下,抬手拍开灯。
“尿完滚。”他对漆洋说。
漆洋自说自话着做了决定,鞋都不换——也没多余的拖鞋可换,边打量牧一丛的家边往里走。
上回只在家门口就被夹了,这回走进来一看,果然跟他感受一样,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家庭生活的迹象。
“卫生间在哪?”漆洋站在客厅中间问。
牧一丛走到一扇门前,敲了敲。
漆洋推开他进去,站在马桶前还专门瞟了一眼,挺干净,才伸手解腰带。
腰带扣儿刚拉开一半,一个十分折辱人的恶毒念头,从漆洋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扭头冲门外吹了道口哨:“进来帮我拿枪啊。”

“拿枪”这种荤话具体有什么内涵,漆洋那会儿并不真正能领悟到。
他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儿仅有的概念,除了初中生物课本那一页纸,也就是男生之间偶尔说一些荤段子,传阅的一些黄图黄小说。
但也都是一知半解,毕竟年龄在那儿。漆洋对那些画面兴趣也不大。
他只是明确地知道,跟胯下有关的东西都是带有羞辱性的,像是古装片里动不动让仇家从自己裆底下钻过去就放过对方,比如韩信的胯下之辱。
还比如皇帝让妃子给自己解衣服,莫名就带有一种下位者对于上位者的臣服味道。
漆洋并没有真想让牧一丛帮他扶鸟撒尿,让别人碰自己下面,想想都膈应。
可回头看见牧一丛冷着眼站在身后,那股因为欺辱这个人油然而生的心理快感,又让漆洋感到一阵愉悦。
“帮我拿出来。”漆洋面对着牧一丛,向他挑衅。
牧一丛的目光先在漆洋脸上定了几秒钟,随着眼睫毛一垂,他将视线滑到漆洋因为憋尿,微微有些撑起裤子的部位,表情阴晴不定,眼神微妙莫测。
“好看吗?”
漆洋捕捉着牧一丛的微表情,跃跃欲试地等着他向自己动手。
牧一丛确实动手了,速度还很快。
快到漆洋以为他又要抡拳头往自己脸上砸,刚抬起胳膊准备挡开,身上那块儿就传来一阵闷痛。
牧一丛隔着裤子,狠狠地掐住了他。
痛感传导进大脑的同时,漆洋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提起膝盖,朝牧一丛同样的位置撞过去。
牧一丛闷哼一声,一拳捶到漆洋肚子上。
盥洗台上的东西稀里哗啦被撞翻一地,在牧一丛家从卫生间打到客厅,漆洋最后是岔着腿回的家。
邹美竹抱着漆星靠沙发里看电视,听见漆洋进门,回头喊他:“洋洋回来啦,今天放学怎么比平时晚,是不是还脚疼呢?”
漆洋黑着脸直接进卧室,房门摔得震天响。
“一天天吃了枪药似的,谁又惹你哥哥了?”邹美竹晃着漆星的小手逗她。
漆星转转脑袋,抓一绺邹美竹的头发玩。
牧一丛那一攥,力气说大也没大到让漆洋痛不欲生的程度,说小,漆洋一整个晚上都感觉不舒服。
神经一跳一跳的,(被打的!没有擦边!)直到睡觉都在发烫。
不知道是不是那胀热的原因,那天晚上,漆洋迎来了第一次易经。
早上被黏腻的不适感弄醒(正常成长!审核哥姐别折磨我了!),漆洋掀开被子,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羞耻感。
他迅速去冲个澡,把裤衩连带着被套全给换了。
漆大海起来撒尿,听见洗衣机“嗡嗡”的转响,看了漆洋一眼,露出男人之间了然又带点儿猥琐的笑脸。
“长大了啊,儿子。”他拨一下漆洋的后脑勺,“梦见什么了?”
昨晚梦见了什么,漆洋一个片段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意识模模糊糊,要睡不睡的时候,脑子里还在复盘着牧一丛那没轻没重的一捏,满心恼躁。
被问得耳朵根发紧,漆洋故意绷着脸装作听不懂漆大海在说什么,拎起书包跑了。
从那天开始,漆洋和牧一丛,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说过话。
接送上下学的服务停止;直到漆洋的骨裂痊愈,说要中午去牧一丛家里午休的计划也没再提过;两个人学校里坐在一桌,谁都不理谁,像是从未有过嫌隙的两个陌生人。
陌生到近乎刻意。
“洋子,最近状态不对啊?”
最先察觉到漆洋和之前不一样的是刘达蒙。
“你和牧一丛怎么回事,都看不见你为难他了。”他在网吧包厢里把键盘敲得像摔炮,边打游戏边问漆洋,“真要洗心革面向人家好好学习啊?”
“死了。”漆洋操控着自己的人物,盯着屏幕提醒他。
“哎我操!”刘达蒙忙收回目光专注游戏。
崔伍和另外两个人挤在角落的电脑前,他们进了包厢就嘀嘀咕咕的,一会儿坏笑一会儿抢键盘,也不打游戏,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操,终于找着了!”崔伍突然一拍桌子,彻底把刘达蒙命悬一线的人物给吓死。
“喊你大爷啊!”刘达蒙摔着鼠标骂。
“等会儿再操,你俩也别玩了,”崔伍勾着手指招呼刘达蒙和漆洋,“过来看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你们不会看片儿呢吧?”刘达蒙蹬着椅子滑过去,立马发出一声更洪亮的“我操”,紧着喊“洋子快过来”。
漆洋结束了手上这把游戏,才往他们屏幕上瞅过去。
隔着三四颗挤在屏幕前抢耳机的人头,他望见屏幕上白花花一片律动的柔色。
“怎么找着的?”刘达蒙眼睛都直了,杵着胳膊怼咕崔伍。
“那谁,”崔伍看得投入,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体育委员给的。”
“操,这狗逼。”刘达蒙一通乐,“我书包里还有他那本杂志呢。你放学饭都不吃就催着要来网吧,就为这事儿啊?”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要包间。”崔伍“嘿嘿”笑。
他们看得起劲,漆洋瞄着里面的画面,却莫名想到了被一把掐住的那一下。
那股恼羞成怒的羞辱感又窜了上来。
真他妈什么事儿啊。
想着耍牧一丛一下,结果自己被袭击了。
包厢里安静下来,隐隐约约的神印声从被拨到最大音量的耳机里漏出来,配合着几个男生越发沉重的呼吸,漆洋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污糟。
埋了吧汰的。
他烦躁地推开键盘出门,刘达蒙还喊了他一声:“干嘛去啊洋子?操,你倒是关上门!”
等几个人红光满面的走出网吧,漆洋靠在墙上,斜眼瞥他们。
“看爽了?”他冲刘达蒙抬抬眉毛。
“就你能装。”刘达蒙有些不好意思地勾上他脖子,“我不信你不想看。”
“洋子怕看了有反应吧。”崔伍坏笑着说。
漆洋给了他一脚。
“还好意思说漆洋?”有人揶揄崔伍,“刚就你喘得最狠,要没我们几个估计直接就解裤子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往前走,打算去路边买点儿小吃,直接回学校上晚自习。
漆洋走在最后摁手机,经过牧一丛家小区对面时,听见刘达蒙在前面喊了声:“那是牧一丛吧,和任维?”
他抬眼望过去,先看见牧一丛高挑干净的侧影,旁边跟着的任维一直偏着脑袋对他说话,牧一丛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时不时点一下头,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死劲儿。
“他俩怎么从一个小区出来,”刘达蒙回头问漆洋,“任维家和牧一丛都住这儿?”
“我怎么知道。”漆洋用肩膀撞开他,继续往前走。
崔伍看了他俩一会儿,问刘达蒙:“洋子怎么了,感觉今天心情不太美妙啊。”
“这阵子都这样,”刘达蒙说,“指定是牧一丛又惹他了。”
“我看牧一丛也不顺眼。”崔伍说,“一天跟谁都没个笑脸。”
“还是欠收拾。”刘达蒙开始给崔伍讲述他们初中折腾牧一丛的过往。
那天之后没多久,牧一丛拿到发下来的练习册,掀开被踩了鞋印的封面,里页再一次出现加粗的黑色马克笔迹:傻逼。
不止一页,几乎每一面都被涂画上种种不堪入目的脏话和辱骂。
任维拿着书过来找他,看见牧一丛练习册上的打字,原地愣了愣。
“这是怎么了?”他打量着牧一丛的表情问。
牧一丛没说话,把练习册合上收进桌斗里,抬眼问他:“有事吗?”
“啊。”任维朝趴在桌上补觉的漆洋瞅了瞅,放低音量摊开课本,“有道题想让你教教我……”
牧一丛的书本第三次被乱画的晚自习,老吴来到教室,敲敲漆洋的桌子:“出来。”
漆洋那天难得听了一天课,正挑着卷子上顺眼的题目做,抬头看了眼老吴,扣上笔帽跟出去。
“牧一丛本子上那些字,是你写的吗?”老吴在教室门口的走廊上张嘴就问。
“什么我写的,”漆洋反问他,“他跟你说是我?”
“是谁说的你不要管。”老吴盯着他,“学校里有监控,如果让我调出来是你干的事儿,和现在你自己主动承认,就是两种处理结果了。”
“那你去调啊。”漆洋感觉这人莫名其妙。
老吴摆摆手让他回去,又喊了刘达蒙和崔伍,还有班里其他几个不学好的混子。
其他人都被问了什么,漆洋不知道,也懒得问。
晚上放了学,刘达蒙咬着牙凑过来跟他嘀咕:“操,这孙子学会告老师了。”
“你干的?”漆洋看他。
“是也不是。”刘达蒙笑着朝一旁的崔伍递个眼神,“放心吧,查不到咱们。”
漆洋所了解的牧一丛不会告状,被恶心到头了只会直接过来找自己干仗。
但他什么都没说,回想起自己的“胯下之辱”,心里还有点儿畅快。
没人承认是自己画了牧一丛的书,老吴口中所说的调监控,也不知道是没调,还是没查出结果。
他专门抽了一节课开班会,强调学生要团结友爱,不要搞小团体,不要搞校园暴力。
这事儿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可这堂班会之后,牧一丛初三所经历过的那些事,一件接一件,变本加厉地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高中生活里。
漆洋在学校里依然不和牧一丛说话。
他耐着性子等着,等着牧一丛忍不住,主动来找他。

漆洋这一等,就等到了高二。
不是牧一丛忍不了来找他了,而是到了下学期,他们学校分文理科了。
牧一丛和任维选了理科,崔伍选了文,漆洋对于文理完全无所谓,漆大海嚷嚷着男孩子就该选理,直接帮他填了表,刘达蒙就跟着漆洋选了理。
认识的人被分得天南地北,除了刘达蒙依然捆死了似的和漆洋一个班,其他人各自又都有了新的同学和伙伴,针对牧一丛的那场漫长霸凌,才算是告一段落。
漆洋有时候在走廊,或学校食堂遇见牧一丛,两人俨然已经成了完全的陌生人。
四目相对,像是谁都不认识谁,都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
一直到高二,二人唯二的交集,是在学校的荣辱榜和那时候还流行的贴吧里。
牧一丛又拿了年纪前三或者什么破奖,大头照被登在荣榜;漆洋因为翘课、打架,被贴在辱榜。
附中贴吧里能把他俩联系在一起的帖子更是离谱。
除了一些二百五问附中的混子都有谁,里面一定会提到漆洋的名字,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一张讨论班草校草的贴。
“我去,这人还给你和牧一丛排了个并列。”
刘达蒙滑着手机嘴都笑裂了,一字一句地读。
“‘两人虽然不是一个风格,牧比较高冷斯文,洋虽然也冷,但个人感觉比较痞坏……’我操还洋,还痞坏,我还屁眼呢!”
漆洋听着都无聊,甩下刘达蒙往食堂走。
“等等我啊痞坏洋!”刘达蒙追着他恶心,“这个发帖的‘草莓碎碎冰’是谁啊?指定是暗恋你。哎咋没人写刘达蒙呢?”
刘达蒙腆着个脸去注册账号提名自己,漆洋走进食堂,直接抬腿去了二楼。
附中的食堂有两层,一楼便宜点儿,二楼贵点儿,能点菜开小灶,还有专门的教职工区,学生比一楼少多了,清净。
刘达蒙嚷嚷着要吃黑椒牛柳,直接去找位置,漆洋去点了几个小炒。
刚点完,崔伍和两个人走上来,喊他:“洋子!”
崔伍分班后还是喜欢找漆洋他们玩儿,按他的话说,新班里的学生都是书呆子,没劲。
几个人下午放了学如果不去网吧,不翘晚自习,就还凑到一起吃饭。
漆洋回过头,越过崔伍的肩膀,却看到牧一丛走了上来。
身后跟着任维。
“这逼又蹭饭来了。”崔伍顺着漆洋的目光望过去,表现得有些嫌弃。
“谁。”漆洋问。
“还能有谁,”崔伍去要了几份饮料,“他俩不是分一班了吗,他们班人都知道,任维一天天跟着牧一丛,吃饭打车干嘛都占人便宜。”
牧一丛的视线正好转过来,也看到了漆洋。
漆洋没跟他对视,扭开脸朝刘达蒙勾勾手,示意他来取餐。
刘达蒙还在刷帖,蹦过来往崔伍肩上一挂,举着手机要跟他分享。
二楼的学生虽然比一楼少,人流量在那,还是免不了挨挨碰碰。
刘达蒙勾着崔伍的脖颈子往后一退,正好撞在一个人身上,被人一把揪住后衣领。
“你是刘达蒙啊?”被撞的人没穿校服,染了个黄毛,一看起来就不是附中的学生,吊着眉毛往刘达蒙脸上打量。
在他身后,还跟着三四个同样流里流气的痞子。
“你谁啊?”刘达蒙一怼胳膊搡开他,正了正自己的衣服。
他手机掉在地上,被黄毛一脚踩上去,用鞋底碾了几下,朝旁边踢开。
黄毛的动静太大,半个二楼的人都端着餐盘往他们这看。
崔伍骂了句“我操”就要上,漆洋摁他一下,盯着黄毛。
黄毛报了个漆洋根本没听过的名字,说自己是他哥,问刘达蒙是不是上周六去找人麻烦了。
刘达蒙恍然大悟地“啊”一声,气焰比黄毛更嚣张:“你是他哥你找赖家豪去啊,找你爷爷干嘛?”
“我他妈找得就是你!”黄毛一巴掌拍在刘达蒙脑袋上。
在他动手的同时,漆洋松开崔伍抬脚踹了过去,黄毛没防备倒退了好几步,撞翻了周围几个学生的餐盘。
四周一片惊呼声,崔伍跟个坦克似的往前冲,两拨人乱七八糟打成一团,热汤热饭撒了一地。
几个老师嚷嚷着“干嘛呢”跑过来,还有人在联系校门卫室。
认识漆洋他们的几个学生立马冲进来帮忙,漆洋只逮着领头的黄毛揍,把人踢翻在地上,他看看冲上楼的门卫,招呼刘达蒙:“行了。”
刘达蒙被人兜脸打了一嘴巴,这会儿正打红了眼。
他从取餐台上捞起一碗刚出锅的米粉就要往黄毛头上扣,漆洋给了他一脚,大搪瓷碗“啪”一声摔个粉碎。
“孙子!你看你今天出不出得去附中门!”刘达蒙被漆洋拽着,还在指着黄毛挑衅。
校外的社会混子打起架来没轻重,不知道谁拎起一把椅子,直接砸了过来。
刘达蒙闪身晃开,椅子却伴随着周围的尖叫,直直朝人群飞过去。
漆洋看见牧一丛那张招人烦的脸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想的——他根本没想,双腿先于大脑迈了出去,抬起手臂稍微挡一下脑袋,硬生生将椅子拦了下来。
不锈钢的椅子腿砸在小臂,疼得他咬了咬牙,转回身拽过扔椅子那人,对着肚子就是恶狠狠的一脚。
等他们被老师和门卫拉开,刘达蒙还在蹦着要往黄毛身上砸拳头,问候黄毛的老妈。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吃饭的都先去一楼!”几个老师拽人的拽人,疏散的疏散。
黄毛们被带去了门卫室,依然担任漆洋班主任的老吴赶过来,一看被扣着的几个学生,脸就黑成了锅底。
围观的学生里有人惊恐地喊了一声“有血”,老师们慌忙往学生身上检查,老吴捞起了漆洋的胳膊。
漆洋的小臂被划了一道快十厘米长的口子,刚才没觉得疼,这会儿才发现校服袖管已经被血浸透了,顺着手腕大颗大颗地往下滴。
“骨头有事吗?”老吴问。
“没。”漆洋活动一下手腕,丛老吴手里抽回胳膊。
“先去医院。”老吴说着,回头指指刘达蒙崔伍他们,“都跟我去。”
刘达蒙除了脸上被打肿,身上倒是没什么事。崔伍的右手被面汤烫出几个水泡。除了漆洋被缝了几针,其他人基本都是皮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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