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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汐回响(反派二姐)


他捏着画像一角抬起来,说:“小观老师,打光。”
冼观抬手照亮画像的背面,也露出了画背角落里艺术家的落款,时间是2009年6月15日。
宋星月试了这个日期的几种组合方式,保险柜依旧没有反应。她摇摇头:“错误次数太多,十五分钟内不能再试了。”
“哎!”童昭珩大叹一口气,瘫坐在椅子里,空洞呆滞的眼神和宋星月如出一辙。
过了片刻,童昭珩忽然站起来,蹲到宋星月身边,哔哔叭叭按了几个数字,随着“滴滴”两声响,保险箱门一松,居然就这么开了一条缝。
宋星月张大嘴巴:“你输入了什么?”
“090418。”童昭珩说,“亚特兰蒂斯落成仪式的日子。”
宋星月的下巴仍在地上:“你怎么知道的?”
“门口办公桌玻璃下压着的合照,是在落成仪式当天拍的。”童昭珩指了指,“照片角落的胶片日期,09年4月18号。”
“牛逼啊!你这记性也太逆天了吧!”宋星月叹为观止,“快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
三颗脑袋同时凑近,童昭珩打开柜门,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摆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
他拿出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张金属磁卡,做工精致还颇有些分量,盒子的海绵凹槽里,放着一枚像口红一样的小物件。
宋星月接过口红旋开,露出里面的插口。
“我感觉中了,”童昭珩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你看这东西,像不像个密钥?我觉得很像!”
“是……是吗?”宋星月面露困惑,“可能吧,你这么一说,倒是和我妈的银行u盾长得有点像。”
“绝对是密钥!”童昭珩已经兴奋到模糊,“可以去B4了!可以控制深海之心了!哇哈哈哈!”
宋星月倒是没有他这么激动,问:“怎么去,你不是说所有路都关死了吗?”
童昭珩忽然愣住,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解锁区域之间的通行禁令,与前往深海之心主机插入密钥这两件事,本就是互为因果的,根本就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悖论。
“这合理吗?”他懵了,“我不去B4怎么开门?”
宋星月有些无语:“你不开门,怎么去B4?”
看他情绪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显得太过沮丧,宋星月从地上爬起来,于心不忍道:“肯定有办法的,你别急。那什么,你先琢磨着,我……我想上个厕所。”
她抬头四处看看,瞧见了办公室尽头的茶水间和洗手间标志,走了两步又回头为难道:“你们能不能陪我一起过去,我有点害怕。”
“陪你上厕所吗?”童昭珩惊了。
“不不不,就在门外等一下我,行吗?”宋星月拜托道,“恐怖片里独自去上厕所的人肯定会死的。”
童昭珩还是有些垂头丧气,甚至没有精神去指控她的吓人言论,只点点头道:“当然可以啊。”
三人走到洗手间门口,宋星月进去看了看,又探出头来,说:“还行,不算太脏,不过你们站太近了。”
“怎么了,”童昭珩呆呆地说,“不会偷看的。”
“不是,”宋星月面露难色,“这太安静了,我……我不想你们听我尿尿。”
童昭珩脸颊抽搐,终于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宋星月摆了摆手,面如死灰:“我真的脸都不要了,难得有这种和帅哥近距离相处的好事,却在这么一个剧情里,实属崩溃。”
童昭珩配合地远离洗手间走了两步:“这儿可以吗?”
“非常好。”宋星月一脸麻木地又进去了。
于是他和冼观一人一边,把守着洗手间外的通道,两人相顾无言。
片刻的寂静后,童昭珩率先开口了:“小观老师,你生气了吗?”
“没有。”冼观面无表情道。
“你答得太快了,那就是生气了。”童昭珩说。
冼观看也不看他,干巴巴道:“我没有生气,我不会生气。”
“什么叫不会生气,人都会生气的。而且你声音都变低了,嘴角也……”他闭上一只眼睛,平举胳膊竖起手指,像是画素描时在找比例一样,“你的嘴角下降了一个像素点。”
冼观不为所动:“那是你的错觉,我一直都这样。”
童昭珩不死心地问:“你没生气,那你刚才为什么这么久都不说话?”
冼观眼睛终于转过来直视着他,抱着胳膊问:“好啊,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理由生气?”

冼观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问:“我有什么理由生气?”
“肯定是因为我刚才在资料库乱看东西,翻到你父亲之前的项目了。”童昭珩立刻作答,“那是你爸爸对吧?冼栋。”
冼观依旧斜眼睨着他,不否认也不吱声。
“什么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我就是好奇,真不是在故意探你家隐私。”童昭珩露出一个讨好的笑:“你别生气了。”
冼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于是童昭珩只得更加死皮赖脸地嘿嘿笑。终于,冼观叹了一口气:“我真没生气,那些内容本来也是事实,只是……你有什么关于我的事想知道的,都可以来问我本人,没必要看那些。”
童昭珩见他表情松动,立刻高兴起来,乖巧点头:“嗯嗯!”
冼观无言地看了他一会儿,可童昭珩满眼只有清澈的愚蠢:“嗯?”
无奈,冼观只得出声道:“那你倒是问啊。”
“哦哦,真的能问?”童昭珩有些意外,他想了一会儿,老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问什么,我压根没怎么看懂。”
闻言冼观不禁失笑,他没脾气地摇了摇头:“我看你咬着手电筒看得那么认真,一脸严肃的,结果根本没看懂?”
“对啊,就是因为没看懂才严肃呢。”童昭珩大言不惭,“反正是一个利用深海之心量子计算能力的项目对不对?一方面可以探勘海洋地质和矿物,预测地震等自然灾害,另一方面还可以治病。”
他摊手耸肩:“主要是治病那部分我完全没明白,为什么海洋声波可以治病?为什么头一年还在预测地震,后一年就跑去做临床实验了?”
冼观点点头:“听起来的确像是天方夜谭,但实验初期确实发现了捕获的深海声波似乎可以刺激大脑神经元,恢复已经死亡的神经元和突触活性,经过建模后的特定频率组合,有希望治疗某些原本是不治之症的退行性病变。”
“哦哦哦,我有看到,好像在动物身上试验成功了对吧?”童昭珩说。
“嗯,这确实是一个意外又令人振奋的发现,反而正式立项之后,实验就频频陷入瓶颈,鲜有突破。”冼观说,“普罗米修斯项目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和人力成本,叠加在亚特兰蒂斯本身十分高昂的运行成本上,已经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沉重负担,每年都是巨大赤字,年报很不好看。”
“啊……”童昭珩发出理解的声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这种科研项目怎么可能三年成功五年回本呢?”
冼观摇摇头:“但董事会不这么想,估计是施了不少压。”
童昭珩抓住一个关键词:“估计?”
“嗯,这些都是我在外部听说的,”冼观说,“虽然我父亲是项目负责人,但他很少说工作的内容。嗯……不如说,他其实很少和我说任何事情。”
童昭珩没听懂:“啊?”
“作为父子,我们还挺不熟的,一年到头见不了几回。”冼观平静地说,“他和同事相处见面的时间比和家人时间要长很多,我母亲去世得早,我是姥爷带大的。”
童昭珩心念一动,出声道:“冼青学。”
“嗯?”突然被叫到这个名字,冼观诧异抬头。
“啊不是,我忽然想到你之前说过冼青学是你姥爷给你起的名字,下意识叫出来了。”童昭珩挠挠头。
冼观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睫垂下,嘴角微微勾起,“嗯”了一声。
这一瞬间,他的五官罕见地变得柔和,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回忆,虽然只是一瞬间,又恢复到原本的1号表情。
“后来呢?你应该还是想和你爸爸搞好关系的吧,不然怎么也会到亚特兰蒂斯工作呢?”童昭珩继续问。
闻言冼观却沉默了,半晌才说:“倒还真不是为了他。不过……说来也好笑,我当时居然也天真的认为普罗米修斯项目会成功,所以才想近距离……算了,我的事不重要。总之,实验屡屡受挫,一直无法突破,得到的数据也是乱七八糟,根本没法用。实验源数据不准确这是最致命的,连一丝成功的影子都看不见,出资人怎么可能继续往里面投钱?”
童昭珩本想追问一下他含糊盖过的“不重要的事”,听到后半截又被转移了注意力:“我有看到,深海之心做了很多误报误判,什么香浓值,那是什么?”
冼观想了想,道:“香农值……简而言之,是指一个事情的预测难度有多高,但我不清楚你的上下文,也不太好说……”
“是有一个报错记录,说接收到了某种类似意识信号的数据,但经复核后发现信号并没有信息熵的特征,香农值过低。”就算并不理解内容,但童昭珩依旧把一扫而过的报告内容复述出来了。
冼观点点头:“信息熵是用来衡量一段信号或数据的不可预测性,熵值越高,代表这个信息系统里的数据越复杂、越混乱。假设你现在怀孕了,未来生出男孩和女孩的几率各占约50%,那么香农值约等于1比特,也就是说结果是很难预测的。”
这个另类的假设叫童昭珩嘴角抽搐,强忍着没插话。
冼观继续说:“但如果你提前做产检,把所有女婴的胎儿都打掉了,那么你生出小孩的性别预测将变得很准确,香农值也就低了。”
“哦,我还挺重男轻女,这不是我的风格。”童昭珩黑着脸道。
“只是打个比方,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就把男孩儿全打掉。”冼观很谦虚地接受了意见。
“不用打掉任何小孩!好了不要再讨论这个不存在的虚拟婴儿了!”童昭珩抓狂道,“然后呢,所以熵值很低很低是什么意思?”
“所谓意识信号,比如像人类的语言体系,信息密度大,熵值高,有规律且复杂。”冼观解释道,“反之,熵值趋近于零,说明信息高度重复或完全随机,几乎没有意义。比如通风扇叶旋转的白噪音,机械运转的固定节奏等。”
“嗯……我理解下来就是深海之心拾取了一些海底波动的信号,不知怎的以为是某种智慧意识,结果一对比才发现,根本就是无意义的单一数值而已,对吧?”童昭珩勉强理清楚了:“类似于深海之心误以为是波塞冬要生男孩儿了,但定睛一看,只是胃胀气。”
这下轮到冼观嘴角抽搐了。
“是你先开始这个比喻的。”童昭珩理直气壮,“这深海之心也太二了吧,这都能弄错的。”
冼观倒是没有反驳,点点头道:“所以挣扎了大半年后,整个项目最终只能以失败告终,原来的普罗米修斯项目组拆分成了一些子部门,比如现在的地质动力研究室就是一部分,还保留着矿物勘探和灾害预警的功能。”
“是五年前对吗?2018年的三月,也就是这个办公室撤离的时间。”童昭珩问,“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忽然一整个深海之心特别办公室的人都消失了。”
不料冼观却摇摇头:“我不知道。”
“嗯?”童昭珩疑惑道,“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因为我几乎没有和我父亲共事过,即使实验濒临被砍,他也没有和我解释过什么。”冼观说,“当然,他没有义务要跟我解释,我当时不过是个刚出学校的学生,在亚特兰蒂斯打杂、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大部分人也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只听说很多实验人员临时被通知解雇,要求半小时内收拾好东西撤离,门禁卡和权限也立刻被回收了。”
“怎么这样啊……有点太冷漠了吧,黑心工厂啊。”童昭珩咂舌,又好奇道:“所以你父亲现在去哪了?”
“谁知道,可能死了吧。”冼观表情十分淡漠,语气也是满不在乎,“说实在的,他怎么样我是真的不关心,没想到现在还要面对他留下的烂摊子。”
童昭珩不太适应他这个态度,似乎一提起父亲冼观就不愿多说,虽然对方表明了“都可以问”,但他实在很难追根刨底。
正在这时,宋星月忽然从厕所里间冲了出来,尖叫道:“快跑!”
童昭珩吓了一跳,立刻看向她身后,但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对不起!我顺手冲了厕所,我也没想到还有自来水,结果因为马桶的那个什么鬼虹吸原理,里面冒出了好多孢子雾,还伸出一根触手,我以为是蛇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啊啊啊快跑啊啊啊啊!”
两人不需要她多说什么,没等她说完便已经拔腿就往办公室外面冲,宋星月同样脚步不停,最后两句话更是一边狂奔一边喊出来的。
跑了两步,童昭珩忽然想起自己的液氮切割器:“等等,我的神装!”
冼观抵着门,对宋星月说:“先回维修井里,我等他!”
“好!”宋星月不需要他催第二次,丢开抵门的椅子便一骑绝尘而去。
液氮切割器先前被童昭珩随手放在一张办公桌上了,他拿得急,不慎带翻了一摞文件——纸片像雪崩一样撒了满地,先前冼观临时放着照明的冷光棒也一齐滚落。
童昭珩转身朝出口跑了几步,忽然猛地刹住车。
冼观还站在门口,用手电帮他照着路,整个人陷在阴影里。
见童昭珩一动不动,一副活见鬼的表情,冼观从门口走近:“怎么了?”他眼睛朝洗手间方向瞥了一眼,手电光一去,立刻能看清从门内飘散出的大量荧蓝色团雾,一股浓郁的海藻腥气也迅速弥漫开来。
童昭珩不答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目光从脸上下移到胸口。冼观不明所以,又上前两步拉住他胳膊拽到自己身前,可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他哪里受伤或者后背被什么东西抓住。
然后冼观看见了,随着文件一起滑落在地的,还有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研究人员的合照,其中一个人个子很高,即使光线昏暗、即使时过境迁,也不难认出——被冷光灯幽幽照亮的,正是冼观的脸。
照片角落的胶卷日期显示着:2018年2月1日。
童昭珩没有挣脱他的手,只是盯着他胸口出神,然后他缓缓抬手,捏住对方胸前挂着的员工卡。
冼观一直是反着挂员工卡的,只有自我介绍的时候翻过来给众人看了眼,当时周围人还在感叹怎么有人证件照也拍得这么好看,但童昭珩入馆时在人群后面发呆,自然没看见。
直到现在,他看见了。
员工姓名:冼观,员工编号:PR001。

第23章 遗忘之苦
普罗米修斯子项目生命之火II期临床试验,于2018年1月29日立项,首批试验对象共4组20人。一组负责的工作人员,员工编号:PR001。
童昭珩看着手中的工牌,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脸色已苍白如纸,更没有心思关注身侧那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有毒孢子。
为什么撒谎,为什么撒谎说从没参与过研究项目,为什么撒谎说自己在亚特兰蒂斯只是打杂?
退一万步说,一个打杂的导游,真能做到如此全知全能吗?这件事本就有很多蹊跷,他之前也不是没奇怪过。
更不合理的是,五年前只是毕业生的冼观,又怎么可能会已经在董事会最后押注的子项目里做小组负责人?
他对我到底还有多少隐瞒?
不,应该问的是,他说的所有事情里,到底有多少是真话?
“我可以解释。”冼观飞快地说。
“解释什么,和我解释吗?”童昭珩茫然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惶然无措,好像一条被扔在森林的小狗,眼看自己的主人关上车门要走,却没有叫他。
“五年前我之所以来到亚特兰蒂斯,是听说这里有机会能治愈退行性病变,”冼观语调中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切,“临床试验其中一个的患者志愿者是我姥爷,是因为这层关系,我才被选做那组的记录员。”
“志愿者的名字已经被涂掉了,没有办法验证你的说法。”童昭珩几乎立刻脱口而出,冼观没料到他会这么说,顿时愣住了。
童昭珩的声音倒是出乎意料的冷静:“而且你之前说自己是进入亚特兰蒂斯是打杂的,还去机电室轮岗值班过,不是什么核心科研人员。”
冼观眉头拧着,表情似乎有些懊悔:“普罗米修斯项目被取缔、拆分之后,我自然也被移除实验组了,所以之后的几年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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