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上班了还要上课啊?”
简秩舟懒得再搭理他,转身就往楼下走。
陈佑连忙追上了他的脚步,他看见简秩舟打开了冰箱门,然后从里边拿了一瓶瓶装水,于是陈佑挤到他旁边:“我也想喝饮料。”
简秩舟:“自己拿。”
陈佑认真地挑了罐饮料,然后迫不及待地打开喝了,接着对简秩舟评价道:“我感觉你家饮料不甜,没啥味儿,以后还是多买点可乐吧。”
简秩舟没回答他。
他在沙发上坐下,开始用平板电脑翻看起了今日的行业报告。
陈佑也凑过去看了一眼,都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表格,他瞄了一下就觉得头晕,于是在简秩舟的目光朝他看过来之前,陈佑就先一步闪身坐到了简秩舟左手边的那个单人沙发椅上。
简秩舟低头看电脑,陈佑就悄悄看简秩舟。
男人肌肉匀称,胸肌微微隆起,靠在沙发上的时候很放松,整个人看上去显得修长又利落。
陈佑呆呆地盯着他的上半身看了会儿,直到简秩舟忍无可忍地抬起眼看向他:“看什么?”
陈佑发自内心地说:“简哥你好壮啊,我以后也想长成你这样。”
简秩舟将电脑息屏,丢在一边,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陈佑脚上没穿鞋,也没穿袜子,就这么光脚踩在地上。
“为什么不穿鞋?”
陈佑看了眼自己的脚:“你家地板踩起来挺舒服的啊,我感觉没必要穿鞋。”
“穿上,”简秩舟说,“立刻。”
陈佑只好小跑去玄关,把刚刚杨姨给他准备的那双拖鞋穿上了。
今日的计划已经被陈佑打乱了,开始感到烦躁的简秩舟对回到客厅的陈佑道:“在家里不能光脚。”
“外面更不行。”
陈佑:“好的简哥。”
“还有,以后不要在家里四处乱蹿,休息时间只能待在你自己的房间里。”
“行。”陈佑回答得很干脆,他顿了顿,才又问,“那我的房间在哪儿呢?”
简秩舟起身,带他上了二楼,然后停在了一间客房前。
陈佑迫不及待地就先他一步走了进去,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随后很高兴地告诉简秩舟:“我刚才就觉得这间最好看,谢谢简哥!”
“我自己的房间可以摸吗?”
简秩舟:“随你。”
顿了顿,又道:“以后只能穿衣柜里我给你准备的那些衣服,穿自己买的衣服要经过我的同意。”
陈佑闻言连忙去看衣柜,他并没觉得简秩舟的要求存在任何的不妥,他抬手抚摸过那些手感很好的新衣服,心里特别高兴:“有这么多漂亮衣服呢,我干嘛还要浪费钱买别的呀?”
“最重要的一点,除了你自己房间内的摆设,这个房子里的其他东西,都不要随便改变它原本摆放的位置。”
简秩舟一下子对他提出了太多要求,陈佑刚才还在认真欣赏简秩舟给他买的新衣服,有点走神儿,简秩舟口中那个“最重要的一点”,他听一半漏了一半,压根就没听懂。
“你再说一次呗简哥,我刚忙着看衣服了。”
简秩舟沉默了几秒,而后才耐着性子,把刚才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现在懂了?”
“明白!”陈佑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第二次参观完自己的房间后,陈佑高兴地黏着简秩舟问:“对了简哥,你给我安排了什么工作啊?”
“明天就能去上班吗?”
简秩舟毫不留情地:“你初中肄业,并且不具备任何特长和技能,你觉得自己能够胜任什么工作?”
虽然他话里有两个词陈佑都没听懂,但整句话的具体意思陈佑还是差不多能够理解的。
他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学电动车吧,然后去送外卖,闯哥说那能挣不少钱呢一个月。”
“还有呢?”
“我感觉像纹身店学徒啊,美发学徒什么的也不错,等以后攒够钱了,我就自己开店当老板去,以后要是简哥或者你朋友来,我肯定都给你们免费。”说话时他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简秩舟并不打算浪费时间给他剖析这些行业的发展前景,更不想分析他究竟适不适合这些行业,他只是冷笑一声,然后说:“你做不了。”
“为啥啊?”
“你为什么做得了?”
陈佑总是习惯于听别人替他分析问题,比如赵闯、又比如姜警官,他习惯性地选择听从别人告诉他的那个“正确答案”。
一旦有一个需要用脑子深度思考的问题被抛给了他,陈佑的脑子就会死机,变得一片空白。
“因为……因为……”
简秩舟不耐烦地打断了他:“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你差不多就是个弱智,并且你还什么技能都没有,怎么可能找得到工作?”
陈佑听了他的话,心里感觉有点儿生气,但又无法反驳。
“那我该怎么办啊简哥?”
“我给你请了老师、报了课,从明天开始,你就按我给你制定的课表上课、学习。”
陈佑听见“上课”两个字,人就有点活泼不起来了:“上课啊……”
“我都快成年了,上课还有用吗?”他看起来有点不大情愿的样子,“简哥……要不然我就在你家里给你打扫卫生吧?”
“不需要,家里有固定的家政阿姨。”
“那简哥……”
“别给我讨价还价。”简秩舟不耐烦地说,“如果你足够听话,我就会提供给你相对优渥的生活条件,但如果你还是烂泥扶不上墙,干脆就直接回去坐牢吧。”
陈佑连忙说:“我不想坐牢,简哥,我想读书了。”
并没有费多大功夫,简秩舟就让他接受了自己提出的要求,但简秩舟却并没有为此感觉到满意,反倒还因为陈佑脸上露出的那种愚蠢且谄媚的神情而感到了一丝反胃。
“以后不要再用这种表情和我说话,很恶心。”
陈佑闻言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不太知道自己刚才是什么样的表情:“很丑吗?”
“很丑。”
“好吧。”
简秩舟这样说他,陈佑也没觉得有什么,他笑了一下,在简秩舟眼里那显然也是一个相当愚蠢的笑:“我肯定没有简哥你帅啊。”
简秩舟没理他,过了一会儿,他又屁颠屁颠地追到了简秩舟身后。
此时简秩舟正要进书房做一下工作总结,顺带制定好明日的工作计划,但陈佑丝毫没看出他要忙,拿着那台崭新的手机在他身边不停地嘀嘀咕咕:“简哥,我感觉用不太懂这个手机……之前我放在电话簿里的闯哥电话怎么没了啊?我想给他打个电话。”
“自己学着看。”
“但是简哥……”
说话间,简秩舟已经进了书房,并且将房门锁上了。
陈佑在门口站了两分钟,见简秩舟真的不理他了,这才揣着那台手机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
这天晚上,陈佑始终沉浸在自己终于又有了一个“家”的兴奋感里。
他本来还想趁着今天晚上,就把这台新手机给琢磨清楚,但因为昨晚的失眠,陈佑还没来得及把新手机里所有的APP都折腾明白,人就已经迷迷糊糊地抱着手机昏睡了过去。
这一晚上陈佑睡得太死,以至于第二天没能及时听到简秩舟的敲门声。
大概是因为常年居无定所,陈佑并没有睡前锁门的习惯,简秩舟轻轻一按把手,便打开了陈佑的房门。
他走到床边,随即俯身一把掀开了盖在陈佑身上的被子,感觉到凉意的陈佑皱了皱眉,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陈佑。”简秩舟叫了他一声。
陈佑没动。
“陈佑!”
床上的人仍然在酣睡。
简秩舟终于忍无可忍,扯着陈佑的衣服,把人从床上硬拽了起来。
忽然腾空的陈佑总算惊醒,他刚睁开眼睛,就被简秩舟丢回到了床上,陈佑惊慌失措地叫了一声:“干嘛啊?”
“起床。”
简秩舟居高临下地对他说:“你的课排得很满,以后每个工作日必须给我在六点半之前起床,晚上睡前自己定好闹钟。”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陈佑瞪了瞪眼睛:……六点半?”
“迟到一分钟,周末就补一个小时的课。”简秩舟说,“我很讨厌没有时间观念的人。”
陈佑有点委屈地:“简哥,那也太早了吧。”
“你只需要接受并执行我的要求,我有说过你可以和我讨价还价吗?”简秩舟看了眼时间,然后道,“起床洗漱、现在、马上。”
陈佑乖顺地离开了他舒适柔软的床。
“简哥,”陈佑问,“那咱们今天早上吃什么啊?”
他话音未落,简秩舟就看见了浅色床单上挤着一件皱巴巴的脏衣服,很旧的深蓝色外套,看着就脏。
“那是什么?”
陈佑回头看了一眼,接着迅速将那件旧衣服塞到了自己的枕头底下:“这是我爷爷的衣服。”
“以后不准带任何脏东西到床上。”
“这不是脏东西。”陈佑反驳,“这我爷爷以前经常穿的,有我爷爷的味道。”
简秩舟面无表情:“你现在住在我家,就要遵守我的规则。”
说完他的目光往下,看见陈佑又一次光着脚踩在地上,眉毛抽了抽,随即他便把那双摆的七歪八扭的拖鞋踢到了陈佑脚边:“我不是让你穿鞋?”
“我忘了。”陈佑连忙把拖鞋穿好,然后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对不起嘛简哥。”
简秩舟严格的目光再次扫过陈佑身上,他发现这人身上的衣服仍然还是昨晚那件:“衣服为什么不换?”
陈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伸手扯了两下:“还不脏呢,等脏了再换。”
简秩舟走进了他房间里配套的卫浴室,发现脏衣篓里空空如也:“你昨晚没洗澡?”
“我之前不是在酒店洗过了吗?没脏呀。”
简秩舟闭了一下眼睛,感觉自己血管中的每一滴血液里都在冒火:“陈佑,你进来。”
陈佑走进卫浴室:“咋了简哥?”
这才第一天,简秩舟就开始怀疑自己将这个傻逼带回家里,可能是一种错误选择。
但也正因为才第一天,简秩舟知道,如果自己使用太过强硬的手段来规训他,陈佑很可能被吓跑,这也有很大概率会影响他后续的计划。
“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的,在我家,以后必须每天洗澡洗头,早晚刷牙,”简秩舟说,“晚上睡觉穿睡衣,每天更换衣服,注意保持你的个人卫生。”
陈佑刚想开口说那也太麻烦了,就被简秩舟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嘴:“我会每天检查。”
于是陈佑只好闷声说:“我知道了。”
简秩舟盯着他走到洗漱台前,拿起牙刷、挤上牙膏,然后刷鞋似的开始胡乱动作。
他又皱了皱眉:“上下刷。”
陈佑好像有点没理解上下刷是什么意思,简秩舟完全看不下去,只好上前抓住他手:“上下左右分不清?”
等陈佑掌握好正确姿势,简秩舟又提出了要求:“三分钟,别偷懒。”
陈佑好像很痛苦地刷满了三分钟,然后迫不及待地将口中的泡沫呸呸吐掉,开始用清水漱口:“简哥你家牙膏味道太难吃了,我讨厌这个味道。”
“好辣啊。”他感觉自己的舌头仍在发麻。
“能给我买个草莓味的吗?”
简秩舟没回应他,只是说:“给你三分钟时间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餐。”
几分钟后。
换上新衣服的陈佑走下楼,正在吃早饭的简秩舟抬头看见他,眉头不由得又是一皱。
他给陈佑订的这些新衣服色系统一,风格简单干净,并没有什么很跳脱的元素,基本上随便伸手进去捞两件出来,都会是比较合适的搭配。
但他没想到陈佑会如此没有审美,竟然能在衣柜里精准地找到一套完全不匹配的上衣和长裤穿在自己身上。
偏偏简秩舟又是个相当苛刻的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他都一视同仁地用高标准来要求一切。
陈佑屁股还没沾到餐椅,就被简秩舟一把又拉了起来。
“简哥,”陈佑甩了甩自己被死死攥住的那只手,“我又怎么了?”
简秩舟不说话,只是带他上楼,然后迅速从他衣柜里翻出了一套正常的秋装:“把衣服换了,快点。”
陈佑不明所以地把身上的衣服剥下来,同为男性,他并不觉得自己换衣服需要避开简秩舟。
脱下衣服后的陈佑和以往看上去是一样的单薄,扁瘦的腰、细长的腿,被布料遮盖住的地方其实很白皙,每一寸皮肤都很细腻,都在生机勃勃地反映着主人的年轻状态。
简秩舟对于他的身材将将还算满意,因此积压了一个早上的怒火并没有再继续蔓延下去。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陈佑那条松松垮垮的破裤衩,简秩舟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老头才会穿这样的内裤,再仔细看一眼,陈佑那条裤衩的右边屁股上甚至还烂了一个洞。
在没看到那个破洞以前,简秩舟还想说让他今晚洗澡的时候再把裤衩换了,可是现在他却完全忍不了了。
盯着陈佑把里里外外都换了个遍,简秩舟心里的烦躁才总算消退下去一些。
俗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换上新衣服后的陈佑脸上看着都多了几分不存在的精明,也比之前显得更加干净清爽。
大概今天从一起床,陈佑就从简秩舟嘴里听到了太多的这不行、那不对的话,而且早餐还是杨姨准备的低脂早餐,有半盘都是陈佑不喜欢的生菜和黄瓜,所以陈佑有点笑不出来了。
但也正是因为他难得淡着一张脸,眉眼间才忽然又有了那个人的影子。
冷淡、矜傲。好像谁也没法走进他心里。
简秩舟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陈佑,忽然说:“头发要留长。”
陈佑摸了摸自己的板寸:“你说我吗?我从小就这个头型,还是这样最方便啊,好洗也好干。”
“难看。”
“我又不是女的,要什么好看?”
简秩舟:“我说了,在我家,要听我的话,遵守我的规则。”
陈佑瘪了瘪嘴:“那好吧。”
简秩舟任职的公司要求员工在九点之前到岗打卡,但他几乎每天都会在八点左右提前到岗处理工作。
简秩舟前脚刚出门上班,后脚陈佑的钢琴老师就到了。
这位老师似乎是简秩舟家的常客,他进门时杨姨称呼他为:“楚先生。”
陈佑对这世上所有的“老师”,都表现出一种天然的畏惧和卑躬屈膝的姿态。
“老师好,”陈佑殷勤地去厨房拿了一瓶水递给他,“早上好啊。”
看上去显得沉郁温柔的男人看着他,淡淡一笑:“你好。”
陈佑极少在现实生活中看到留着长发的男性,眼前这个男人有着细长眉眼和精致柔和的五官,穿着打扮虽然不像简秩舟那样一丝不苟,但看起来比他还要精致许多。
“你身上好香啊老师。”开口前陈佑的鼻翼忽然很用力地翕动了两下,“真的好香。”
楚砚笑了笑:“是香水的味道。”
“哦。”陈佑很认真地问他,“男人也喷香水吗?怪不得我闻到简哥身上也有香味,不过和你的不太一样。”
楚砚适时提醒他:“我们该上课了。”
到了三楼,楚砚让陈佑在钢琴凳上坐下,然后轻声问:“你有音乐基础吗?”
陈佑想了想,然后说:“我小时候上过音乐课。”
楚砚微笑:“好。”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楚砚,你可以称呼我为楚老师或者楚砚,都可以。”
陈佑连忙起身,朝着楚砚一鞠躬:“楚老师好。”
“我叫陈佑,我朋友都叫我柚子。”
“好。”楚砚显得温柔又有耐心,“鉴于你没有任何乐理基础,我会先从钢琴基础和乐理基础开始讲起,一会儿要仔细听。”
“好吗?”
陈佑连忙点头:“好!”
“请坐,陈佑同学。”
陈佑整整一天都在按部就班地完成简秩舟给他制定的课表。
从早上八点一直到晚上九点半,除了预留出的中晚餐时间,陈佑基本上就像头驴一样被各式各样的老师们撵着跑。
为了以后能找到一个好工作,陈佑一开始其实学得非常认真,但那些知识对于陈佑认知有限的脑子来说,还是显得太陌生,也太困难了。
他的学习能力和专注力都十分有限,哪怕过程中他一直在试图强打精神,但却还是避免不了走神和犯困。
一整天下来,陈佑感受到的只有无聊和疲惫。
而且除了今早教他钢琴的楚老师还相对比较温柔之外,其他老师身上多少都有点简秩舟的影子,在授课过程中对他的要求非常严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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