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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囚笼(木三观)


水镜随之散去,万籁静垂袖而立,周身气韵圆融如初,仿佛未曾出手。
凌霄宫主脸色发白,没想到万籁静居然到了如此境界!
刚刚是以流水为媒,以意念对决,再战下去,就真的要拔剑出手,非死即伤了。但事情绝对还不需要到这样的地步。
她敛去先前倨傲,再看向万籁静时,眼中已带了几分凝重与忌惮。静默片刻,终是缓缓开口:“……果然是后生可畏。云隐宗,当真人才辈出。”
万籁静依旧含笑,语气温和:“宫主过誉。还请落座,饮茶静心。”
这一次,凌霄宫主未再推辞,敛衣缓缓入座。
此刻,万籁静神色如常,化神威压却如曲水般无声流淌,弥漫席间。
并不带半分杀意,只如清泉过涧,潺潺而动,温和却不容忽视地昭示着他的存在。
众人顿时噤声,纷纷依言落座:“的确是有些口渴了。”
“嗯嗯,好茶,好茶……”
铁横秋也坐了下来,心里既高兴万籁静稳定了局面,却又不免担心:万籁静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那过两天的剑道大比,我还有多少胜算吗?
他转眼看了看身侧的月薄之,却见月薄之从容得很,好像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
正在此时,玄机阁主却忽然一笑,目光转来,温声问道:“铁兄弟,还未请教,你身旁这位公子是?”
众人被提起,也觉得好奇,这个铁横秋身边带的这个散修,行动坐卧都有弱态,气息微薄,看起来是一个底蕴浅薄的散修,也不知为什么会在受邀之列。
铁横秋轻咳一声,正色道:“这位是在下的道侣。”
玄机阁主嘴角微微一僵,旋即恢复如常,含笑应道:“……原来是铁夫人,失敬。二位站在一起,当真十分般配。”
大家闻言,却都觉得合理起来了:铁横秋寻了一个病美人做道侣,带在身侧,不舍得分离片刻,也很合理。
要真告诉他们,此人就是月薄之,大家反而打死都不信呢!
众人不再留意铁横秋与其道侣,目光尽数汇聚于万籁静一身,而且言谈间多有恭维。
凌霄宫主见他如此声势,心中仍存几分不快,忽又轻笑一声,语带深意道:“看来此次白光山大比的魁首,早已不言自明。我凌霄宫那些不成器的弟子,至多也只能争个次席了。”
此言一出,席间众人皆默然颔首,却也不免暗生悱恻:白光山大比讲明了是剑道新秀的比拼,虽然你万籁静是年轻,但都化神了,还和小孩儿们抢魁首,是不是有点儿不要脸?
而凌霄宫提起这话,自然也是这意思。
万籁静闻言微微一笑,执盏轻呷一口清茶,方才从容开口:“宫主所言极是。眼下诛魔卫道、清理门户乃我首要之责,此番白光山大比,我便不参与角逐,只作一名旁观者,静赏诸位高招了。”
席间气氛顿时一松,众人纷纷露出释然之色,口中却仍谦让道:“实在可惜……未能得见万仙友剑姿,实为我等之憾。”
万籁静自己宣布退出,符合大家的利益,大家便也不会继续有想法了。
凌霄宫主轻哼一声,也再无法说什么。
茶会散去后,铁横秋和月薄之还是留下来了。
铁横秋心里其实也暗暗高兴万籁静宣布退赛,但作为邪恶剑修,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下的。他一脸惋惜地说:“唉,可惜不能领教到大师兄的风采了!”
万籁静看着铁横秋这做作的热乎劲儿,感到十分怀念,还正想逗他两句,却蓦地感受到一旁月薄之投来的目光——冷湛湛的,活像一头护食的大猫正睨视着自己。
万籁静当即敛容端坐,正色道:“我本无意争魁。先前参与大比,不过是为稳固宗门声誉。经此茶会,云隐宗地位已明,自然不必再与诸位新秀争锋。”
铁横秋感慨道:“的确啊,大师兄的功力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实在令人望尘莫及。就算不参加大比,众人也该明白如今两百岁内的剑修第一人是谁。”
话音未落,身旁却传来月薄之冷飕飕的声线:“哦?是谁呢?”
铁横秋脊背一凉,顿时醒悟,连忙改口:“我是说——两百岁内,仅次于月尊的剑修第一人……”
月薄之轻哼一声,这才不再言语。
万籁静也立即说:“谁敢和月尊相提并论呢?铁师弟可别折煞我了!”
铁横秋长叹一声:“与大师兄相比,我确实自愧弗如。”
月薄之哪里看得铁横秋妄自菲薄,淡漠道:“出了这小竹楼,就未必了。”
听到这话,铁横秋颇为不解。
万籁静苦笑道:“看来还是瞒不过月——咳咳,瞒不过尊夫人。”万籁静站起来,拂袖而起,小竹楼里竹风阵阵,曲水台上流水潺潺。
铁横秋凝神细察,只觉一股极似剑意、却又非纯粹剑意的气息弥漫四周,不由讶然:“这是……?”
万籁静轻叹解释道:“这小竹楼看似寻常,实为一座剑阵之台。我以七十二根百年剑竹为骨,三百六十朵天罡剑莲为引布下此阵。剑者若立于阵心剑台,剑意便可借流水之势增幅十倍。”
这小竹楼是万籁静准备着的杀手锏,本来不打算在这样的关头施展。
他原计划是在剑道大比中一举夺魁,届时再施展出化神层次的修为,自然能达到稳固声望的目的。
却不曾想到,除了这样的变故,铁横秋和他商量说要对云思归首先发难。万籁静思前想后,也同意了这样的方针,便将小竹楼剑阵拿出来。
如此震慑之威,远胜于在大比中夺冠。既已展露这般手段,他也无需再参与大比了。
听闻这小竹楼居然可以增益剑意,铁横秋诧异道:“还有这种阵法!”
转念一想,万籁静出身阵法世家,于此道造诣远超常人,能布下这般剑阵,倒也合情合理。
万籁静看向月薄之:“没想到尊夫人对阵法也有研究。”
月薄之神色淡然,只道:“我不懂什么阵法,只是知道剑意。剑者本源剑意与借外物增益之剑意,大有差别。”
铁横秋细细感知空气中那几乎难以捕捉的细微分别,心中暗忖:这叫“大有差别”吗?
万籁静看着月薄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由得苦笑轻叹:“唉,剑者天赋之差,可谓是天堑之别。”
铁横秋在一旁深以为然,连连点头。
万籁静继续道:“以我的剑道天赋,即便日夜苦修,也难以力压群雄,若辅以小竹楼,却能暂时弹压住场面。但到底是以外物增益,不是自身强大,在大比上若遇到真正的强敌,难免会露怯。”
他语气转低,微露怅然:“因此我主动退出比拼,实为自保之策。铁师弟不必赞我谦逊,说来……不过是我心虚怯战罢了。”
见万籁静垂首苦笑的模样,铁横秋目光不由一变,隐隐流露出几分柔软之色。
月薄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个大师兄一副爱泡茶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偏偏小五竟吃这一套!
月薄之转念一想:对啊,小五不就是最吃这一套吗?
想当初小五被汤雪都迷成什么样子了……
而这个姓万的此刻不就和汤雪一个路数吗?
有念及此,月薄之目光瞥向万籁静,多了几分肃然敌意。
万籁静作为化神剑修,本能敏锐得很,立即汗毛倒竖,心中腾起几分警惕,同时也有疑惑: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我明明已经很谦虚谨慎讲礼貌了啊……
然而,万籁静即便再周全再聪明,可惜到底也是一个正常人,因此他挠破脑袋也不可能猜到自己到底是以什么刁钻的角度踩到了猫尾。

第169章 卖钩
送走了月薄之和铁横秋后,万籁静又得面对云隐宗弟子们的诘问:“为何要颠倒黑白?当年入魔的分明是月尊,怎会是宗主!”
万籁静神色淡漠,只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罢,时日一长,真相自会分晓。”
他并未多作解释,但凭他的威望,众弟子虽心存疑惑,却也不敢再追问,只得带着几分不解和不甘陆续退下。
弟子们走出竹楼,回头看向那座精巧的竹楼,低声道:“唉,大师兄越来越神秘莫测了。”
这座竹楼平日里禁止外人进入,乃是万籁静独居的清修之地。
“这小竹楼当真不凡,竟能随意移动。原本还在云隐宗内,如今却已随师兄迁至白光山。”
“大师兄不愧是阵法世家出身,竟能造出如此玄妙的阵屋。”
提及“阵法世家”四字,众人却忽然沉默了下来。
三年前,万家惨遭神秘魔修灭门。
万籁静独自继承了万家全部传承,阵道修为因而一日千里。这小竹楼的建材九成九都取自万家旧邸,如今却俨然成了云隐宗之物。
小竹楼内,万籁静闭目打坐,不知不觉沉入了梦境。
梦中火光冲天,烟尘弥漫。无数细如血丝的光线倏然穿透双亲的身躯,将他们悬吊在半空。云思归立于暗影深处,嘴角勾起狰狞的弧度:“哈哈哈哈……这便是我赐予叛徒的结局!”
万籁静奋而暴起,双目赤红,嘶吼着欲扑向仇人,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掼倒在地。尘土飞扬间,他挣扎抬头,对上云思归那双淬着冷光的眼睛:“你太弱小了。”
万籁静踉跄扑地,浑身剧颤,压抑着低吼,似困兽濒死,每一寸骨肉都刻满不甘与痛楚。尘灰沾满他的衣袍,那张向来儒雅的脸上裂出狼狈的痕迹。
梦中画面如血色的走马灯,不断回旋——父母被缚的身形、飞溅的血光、云思归扭曲的笑脸,一遍遍烙入他的神魂。
每转一圈,他心口的裂痕便深一寸,几乎要将他彻底撕裂。
就在他神魂几欲崩裂的刹那,一道漆黑的魇影自深渊缠绕而上。
——这魇影,正是古玄莫!
原来,自本体被灭之后,古玄莫反而挣脱了血誓的束缚,得以脱离魔域,在人间重获新生。
真可谓祸兮福所倚。
古玄莫幽冷的低语直接穿透万籁静的识海:“你……想变得更强大吗?”
万籁静毫不犹豫:“当然!”
魇影发出一声低笑,霎时如墨渍般散开,迅速浸染他雪白的衣袍。
就在这一瞬间,打坐中的万籁静猛然挣破梦境,倏地睁开双眼,眼底锐光乍现,一片清明!
缠绕在他周身的魇影惊惶收缩,发出一声尖啸:“你竟然——!”
魇影正欲遁走,竹楼内的曲水台忽的水声激荡,一道水流凌空卷起,将那道魇影瞬间困入水中。
万籁静振衣起身,缓步踱至曲水台边。他垂眸望向水中剧烈挣扎的魇影,唇角微扬:“就让我看看,你能让我变得有多强吧。”
古玄莫在水中扭曲变形,暗自骇然:他天阶魇魔之体,竟挣脱不出这薄薄一层水障!
万籁静轻笑一声,指尖轻弹水面,涟漪荡开:“堂堂魔将,可莫要令晚辈失望啊。”
何氏山庄,水波轻漾,流云舒卷。
月薄之和铁横秋刚回到山庄,就听闻何处觅出关的消息了。
只见他依旧一身锦绣华袍,珠冠映鬓,长靴踏云,手中轻摇一柄珐琅鎏金扇。周身却隐约流转着一股锐意,俨然已成功重塑剑骨,再次踏入剑修之途。
铁横秋望着眼前的何处觅,不由心生感慨。
而何处觅看向铁横秋,又何尝不是百感交集?
十年荏苒,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轻狂骄纵的少年。历经白光山的旧梦洗礼,再度勘破道心,回首往事,诸多关节皆已清晰分明。
他知道铁横秋当年对自己并非全然善意,也明白了温润如玉的大师兄又颇多私心。可奇妙的是,他竟全都理解了,也释怀了。
如今再看向铁横秋,那一套套的花花肠子在他眼中已如明镜般透彻。
可是,他竟然都不讨厌,反而……反而还更喜欢了。
他目光缱绻地望向铁横秋,却立刻感应到月薄之冰冷的视线。
何处觅立即收回视线,心下苦笑:可惜,斯人已有了道侣。
铁横秋并不知道这看对方两眼的功夫,就无声上演了一场独角大戏。
他只是笑着恭喜了何处觅,又把小竹楼茶会的事情告诉了他。
何处觅听了有些惊讶,过了一会儿才说:“你们这样突然公布云思归入魔的消息,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震动。就算大师兄已经是化神高手,也要面对很多压力。”
铁横秋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担忧的。”
何处觅想了想,语气平静地说:“没关系。如果之后再有人质疑,我会用何氏少主的身份公开支持你们的说法。这样应该能帮大师兄缓解不少压力。”
何处觅说这番话时,语气沉稳,目光笃定,不经意间流露出身为望族少主的从容气度。
铁横秋不禁想道:唉,当年那神憎鬼厌的狗崽子还真的长成人了!
好感慨啊!
何处觅沉吟半会儿,又开口道:“你是打算攻云思归的心,让他怒急攻心,自乱阵脚,从而不能沉稳地继续隐匿暗处,是这样吗?”
“正是如此。”铁横秋点头应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只在小竹楼内宣布他入魔,恐怕声势还不够。”何处觅微微摇头。
“你有什么建议?”铁横秋追问。
何处觅微微一笑:“有些事情,你一个散修做不来,大师兄那般人物不好做,我倒是正正好,可以安排一番。”
铁横秋心中好奇,却也不多问,只静待何处觅出手。
坊间,开始接二连三地传出了云思归的各项丑闻,却不是屠戮万家满门、侵蚀何氏产业这般恶事,而全都是下三滥的路数。
比如,说云思归本是一个卖钩子的。
又比如,云思归入门之后,还再卖。
再比如,云思归入魔之后,还坚持卖。
他隐姓埋名,在流觞居大卖特卖。
流觞居里还活着的伙计也是很多的,在何处觅的授意下,以“目击者”的身份绘声绘影地宣扬此事。
何氏书局更是迅速跟上,推出新话本《仙门宗主卖钩记》《大钩传》《钩真人》《云思钩》等等,题材香艳惊人,不推自火——甚至引来别家书局争相抄袭,一时间,云思归卖钩的轶事传得满城风雨。
此刻的白光山正道云集,又恰是那轶闻的源头,一时间风声火起,热闹非凡。
虽说都是正道弟子,可谁说正道人士就不爱聊八卦?那些话本被翻得哗哗作响,众人看得不亦乐乎。
云思归披着“玄机阁主”的身份,每日耳闻各方议论,听得门下弟子津津乐道他那“卖钩往事”,几乎气得呕血,却偏要强作镇定,不敢流露半分异色,唯恐一不小心泄露了真实身份。
他好几次险些按捺不住杀意,想要踏平流觞居,或是直取何处觅的性命。
但最终,他还是将这股戾气压了下去。
三年前,他之所以敢对万家下手,是因为听闻魔尊遭遇不测,月薄之生死未卜、自顾不暇,他才趁乱出手。
更何况,屠灭万家与对何氏开刀完全是两回事。
何氏产业遍布天下,何氏家主更是深不可测,这样的人与势,绝不是能轻易撼动的。
云思归咬紧牙关,眼中寒光闪烁,终究咽不下这口恶气。他冷哼一声,低语道:“待到剑道大比之时,我必以牙还牙,让你们尝尽苦头!”
云思归每天过得狗熊气短,而月薄之却也不太舒心。
月薄之随在铁横秋身侧,眼看他与何处觅、万籁静言笑往来、左右逢源,心中愈发不快。
加之这些时日,铁横秋一心练剑,闻鸡起舞,每每睡下便嚷着这里酸那里痛,害得月薄之好多日不好意思蛊毒发作。
大比之日渐近,铁横秋练得越发紧了。
他心中暗忖:我们如此刺激云思归,大比那日他必定有所动作。虽说何处觅与万籁静都齐心协力,打包票说已做好万全准备,可云思归那老阴公的路数,又岂是这两个好人家出身的能防得住的?
我还是得练!
铁横秋加练至掌灯时分,连饭也顾不上吃,便匆匆去找何处觅与万籁问了一下进展。待商议完毕,已是月上中天。
见这天色,铁横秋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我家那口子得生气了!
他加紧脚步回到庭院里,却见屋子里灯火已灭。
推门而入,一屋昏暗,无声无息的。
他却没那么天真:那家伙肯定没睡。
他故作不知,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缓缓掀开床帐。
身为元婴剑修的他,黑夜也能视物。
只见月薄之拥被而卧,双眸轻阖,姿容静好如画。
但铁横秋却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无害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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