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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位囚笼(木三观)


银丝突然收紧,勒得他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何处觅眼睛瞪得死死,映照着月色下铁横秋的身影,涌动着深不见底的情绪。
铁横秋一怔:天啊,我真的有点感动了。
他往在枝头晃了晃,又想:真的有些不忍心了。
实在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何处觅死掉,铁横秋毅然决定闭上眼睛。
却不想,恰在此时,一阵大风吹过,明春的广袖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正巧迎上被吹乱的银丝。
那些银丝如活物般缠上袖角,霎时拉出一道刺目银光。
巨蛛立即感应到了什么,弃下了何处觅这个猎物,调转方向,庞大的身躯压得蛛网波浪般起伏,以惊人的速度朝明春扑来。
看到这一幕,铁横秋大惊不已:什么智慧巨蛛,这么会吃!
眼见明春有危险,铁横秋立即不演了,松开手上树枝,飞身扑救。
明春反应也算快,袖角被缠上的刹那,就立即挥剑断袖,飞身掠起。
却不想,巨蛛已经被明春身上的梅蕊香气馋得不要不要的,哪里肯轻易放过?
巨蛛腹部骤然一颤,无数银丝如暴雨倾泻,霎时将明春罩入密网。
明春本是以纸化形的灵体,没有修士傍身的本命剑器,只能并指凝出三尺剑气,在银丝间隙穿梭游走。
此刻又被压制修为,灵力凝滞如泥,实在难以招架这无尽蛛丝。
蛛丝裹挟着腥风接连撞上剑光,震得他手腕发麻,倒退两步,忽而撞上一个胸膛,温热的吐息拂过耳垂——那气息,明春闭着眼都认得,“铁横秋。”
铁横秋揽住明春,看着漫天蛛丝,心中绝望之余突然生出一丝曙光:这一幕,不恰似昨晚……
铁横秋福至心灵,在明春耳边笑问:“明春哥哥,昨夜的剑招,能再教我一回吗?”
明春转眸看向铁横秋,并无多发一言,却已经心领神会,握住了铁横秋的本命青玉剑。
二人掌心相抵,铁横秋的灵力顺着交叠的腕骨流淌,剑锋流转,使出的却是月薄之的剑招。
铁横秋的灵力浑厚如潮,在明春剑招牵引下化作点点寒梅,纷纷碎玉。
蛛丝刚触到剑气,便像烈日下的薄冰般脆裂。
巨蛛愤怒狂吼,螯肢如铁戟般刺来。
明春与铁横秋彼此掌心仍抵在青玉剑上,铁横秋的灵力顺着剑脊奔涌,在明春指尖化作万千银蕊。
巨蛛刚扑来便撞上剑网,螯肢瞬间被削断。
青玉剑尖,梅蕊叠叠而生,无穷无尽,巨蛛的甲壳在这万千剑花中如薄纸般碎裂。
下一刻,巨蛛爆裂而亡,腥臭的黑血喷溅三尺。
反作用力震得明春与铁横秋同时踉跄,却仍死死扣着彼此手腕。
蛛网寸寸崩裂,何处觅无处着地,立即坠落。
这时候危机解除,铁横秋也乐得做好人,忙上前接住了他。
何处觅倒在铁横秋怀里,苍白的脸庞上满是泪痕。
明春站在一旁,看着还残留着铁横秋余温的手掌,慢慢蜷起五指,用冷淡的目光看着抱住何处觅的铁横秋。
铁横秋一脸诚恳地看着何处觅:“四师兄,你没事吧?”
何处觅摇了摇头,泪水如断线珍珠:“呜呜……”
铁横秋便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说着,铁横秋又问:“你可见过月尊、大师兄和师尊?”
何处觅摇摇晃晃地指着树顶:“上头好像也有蛛丝垂落,我看到蛛丝把他们粘住拉上去了。”
说着,何处觅苍白着脸:“不是蛛丝……像是……更像是……”
“像是白绸的丝线吗?”铁横秋福至心灵,问道。
何处觅用力点头:“正是。”
铁横秋和明春对视一眼,明白过来了:是杀千刀的柳六。
铁横秋指腹擦过剑柄,抬眸撞上明春垂落的目光。
他微微一笑:“明春哥哥,还能再战吗?”
明春勾唇一笑:“不如问你自己,还提不提得动剑。”
铁横秋爽朗一笑,剑锋斜指树冠。
不必言语,明春广袖一扬,已卷住铁横秋的腰身。
他们身体相贴如并蒂莲,掌心同时扣上青玉剑柄,衣袍下摆被夜风灌得鼓胀,绞成青白相间的旋涡。
脚下同时踏枝借力,掠至白绸飘摇的树顶。
飞身而上的瞬间,铁横秋还听到脚下传来何处觅的叫喊:“你们别走啊,我一个人怎么办?”
铁横秋回身一笑:“无事,吉人自有天相!”
正如,贱人自有天收!

两人身形如双燕穿林,袍袖鼓荡,带起无数落叶翻卷如浪。
眼看登顶在望,铁横秋正待借力最后一枝,忽觉四周空气泛起涟漪。
就像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铜墙铁壁,将去路封得严严实实。
树顶覆盖的阴影落在二人脸上,树叶缝隙传来柳六阴恻恻的声音:“两位可真令人惊喜,竟能来到此处啊。”
铁横秋咬牙切齿:“柳六,你把仙门几个大宗主都害了,不怕被仙盟群起而攻之吗?”
“要只害一个,那自然是怕的。”柳六声音带笑,“但若一气儿害了七个,那么怕的就是别人了。”
铁横秋一怔:有道理。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这玩意儿也算被他闹明白了。
果然,不怕坏人爱掐架,就怕坏人有文化。
柳六像是在思考什么,随后声音传来:“嗯,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先剁了月薄之做花泥罢。”
听到这话,铁横秋汗毛倒竖。
明春也抬起眉头。
二人对视间,头顶树叶突然如帷幕般向两侧分开,露出树顶的礼台。
七盏青铜灯按北斗七星方位高悬,灯下各躺着六个熟人——仙门六位大宗主以及月薄之,此刻都缩成指甲盖大小,并用蚕丝裹着。
明明是七角,为什么只有六人?
他们目光瞥向缺了人的那一角就明白了,那儿残留着断裂的蚕丝,每一根蚕丝都浸满鲜血。
由此可见,那个大能已经做了花泥了。
怪不得刚刚神树开花了,原来是吸收了万剑宗宗主的养分。
柳六感叹:“仙人的骨血果然与别不同,如果是凡人的话,得一万个才未必有这样的效果。”
铁横秋剑眉倒竖,目光死死钉住月薄之的方向。
只见他眼睛紧闭,身体被裹在剔透的蚕丝里,乌发披散如墨瀑,几缕粘着银线的鬓发垂在玉白面庞上。
注意到铁横秋的目光,柳六轻笑一声。
树叶又立即如帘幕一样合拢起来,遮蔽了他们的目光。
“你们猜猜看,下一个是谁?”柳六微笑道,“嗯,会是你如此在乎的月尊吗?”
帘幕关上,失去了视野,加上柳六卖关子一样的表达,为下一刻的杀戮种下血色的悬念。
但偏偏是这样,铁横秋反而放心了几分:他被柳六当狗耍了那么长的日子,对于柳六的恶趣味也算有所了解。
他看出我很在乎月薄之,又故意搞得这么神秘,就是想让我提心吊胆。
因此,下一个受害的八成不是月薄之。
他还得再如此这般戏弄我几回呢。
为了让他过瘾,我也得装作很紧张才行。
于是,铁横秋高声叫道:“你莫要伤害月尊!有什么……就冲我来!”
树冠深处传来柳六愉悦的嗤笑,随后便是一句:“好啊。”
铁横秋:……嗯?好?好啊?什么好啊?
铁横秋还没反应过来,叶间缝隙突然射出无数银线。
铁横秋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倒悬着被拖向树冠深处。
柳六带笑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小泥狗子,这般心疼月尊,不如亲自陪陪他?”
明春反应过来,伸手抓住铁横秋,五指如铁箍般收紧。
可那些蚕丝却力如钢索,一股大力扯着铁横秋往上,震开两人交握的手。
蚕丝拽着铁横秋穿过层层叶障,大力一甩,他眼前发黑,耳膜生疼。
再睁眼时,便对上了高悬的铜灯。
平日能放在手上的铜灯,此刻在他面前,大得像座青铜山。
铁横秋悬在灯下,白惨惨的光刺得他眼皮都疼。
铜灯发出的光线跟太阳般刺得他眯起眼睛,那就更别提坐在台上的柳六了,只是垂下的衣袍,对他而言都似巨浪滔天。
铁横秋捏了捏手掌,发现手心有一个软绵绵的东西,若不是攒紧手掌,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他微微一怔:这应该是刚刚明春拉着自己的时候,放在自己手里的……
会是什么呢?
可恨现在铁横秋被蚕丝束缚,又在柳六这厮的眼皮子底下,不能看到到底是什么。
就在铁横秋苦苦猜测思索的时候,身上的蚕丝突然收紧,铁横秋眼前天旋地转。
再睁眼时,柳六的靛蓝衣袖占满视野,袖口伸出的手指捏着铁横秋肩胛骨,像拎着只蚂蚁。
铁横秋看着柳六,见到那张本来就讨厌的脸此刻被放大了无数倍,更觉面目可憎:“你的脸放大百倍,更丑了。”
柳六笑了:“还是第一次听人说我丑。”
看到柳六浑不在意,铁横秋也懊悔失策了:骂人就得揭短,骂一个自信爆棚的男人长得丑,的确毫无攻击力。
柳六突然转动指尖,铁横秋被甩得胃里翻江倒海,蚕丝随着动作收拢,把铁横秋的肋骨都快要勒断了。
铁横秋攒着掌心的东西,自觉那是极重要之物,否则明春不会在那个关头悄悄交予自己掌心。
可恨他被蚕丝束缚住,不能把那东西拿出来。
他眼珠一转,故意端起一副笑容:“柳公子也算谨慎,即便是对上我这等人物,也层层防备,如临大敌。果然应了那一句‘缩头的王八最命长’。”
柳六挑眉一笑:“激将法啊。”
铁横秋知道柳六很有心机,自然也知道自己激将举动会被看穿。但他也知道,柳六最大的弱点就是心高气傲。
他索性使出阳谋:“柳庄主如果不敢和我一对一比一比,我也很理解。毕竟,昨晚被我捅了个对穿,今天伤口怕不是还在疼吧?”
铁横秋和柳六修为的差距摆在那里,而且柳六这神树山庄的良药颇多,那剑伤天亮前就好了。
听得铁横秋这话,柳六眼中却果然闪过寒芒。
随后,他轻轻一笑,只是弹了弹手指。
铁横秋像被枯叶般甩出去,后腰撞在地板上,疼得眼前发黑。
他一抬头,就看到柳六的鞋底像是山一样压下来,大得像是能罩住半边天。
铁横秋仓皇打滚,堪堪避过了这一脚。
柳六的鞋底擦着他后颈掠过,带起的风掀起他满头黑发,混着地上泥屑拍在脸上,打得他脸颊发疼。
他粗喘着气,看着落在身边的靴子,心中明白:只要慢半拍,我怕是要被碾成碎渣。
但他还来不及庆幸劫后余生,柳六又拿起茶杯,往这儿洒下一片水。
不过是茶杯倾侧落下的水,对于此刻的铁横秋而言却是滚烫的雨幕。
他转身要逃,可是人哪里跑得过雨点?
不过一息之间,铁横秋眼前就蒙上水雾。
混着茶香的灼热,烫得他皮肉火辣辣地疼。
他吃痛倒地,被热茶淋湿的衣服贴紧身体,像层滚烫的茧。
他瞪大眼睛,仰视柳六。
只见柳六微笑着又带几分好奇地看着自己,仿佛一个用热水淋蚂蚁却无心杀生的孩童。
铁横秋的胸膛剧烈起伏,却突然意识到什么——自己身上好像松了。
原来,勒在身上的蚕丝也因为被热水浇淋而软化。
他心中一动,立即暗自运劲,将蚕丝挣脱。
看到这一幕,柳六也不惊讶。
毕竟,柳六本就被铁横秋成功激将,要和他打一场,一雪前耻。
这样折腾一下,不过是出于恶趣味。
因他本就存了猫捉老鼠的心思,此刻见铁横秋挣断蚕丝,反而笑得更深:“小泥狗子,还能站得起来吗?”
铁横秋脚掌蹬地借力,脱了蚕丝的束缚,被缩小的身躯突然拔高,终于再变回了成人大小。
手中挥出青玉剑,柳六却轻巧旋身,剑锋擦着他腰间掠过,不伤得他金身分毫:“你好慢啊。”
柳六调笑着。
然而,话音未落——
却见铁横秋挥出手中一样轻飘飘的物什。
——那是什么?
柳六眯起眼睛:好像是一张纸。
纸张转瞬之间,竟然化作一个人!
柳六大吃一惊!
不仅是柳六,就连铁横秋也吃了一惊。
其实他原本也不知道手里的是什么。
但现在他知道了。
是纸片明春。
但见明春飞身而出,指尖点出剑气,杀向柳六。
“明春……?”铁横秋下意识喊出声。
明春却不应他,衣袖翻飞如蝶,招招直取柳六要害。
柳六瞳孔骤缩,猛然后仰,剑气擦着额角掠过,削断半缕鬓发。
柳六站定,半张脸隐在阴影里。
他指尖发颤,眼底泛起血丝:方才那剑若是再偏半寸,他这张脸怕是要被劈成两半。
想到这一点,他神色晦暗,喉结上下滚动,显然已惊怒到极点。
明春乘胜追击,又出一掌。
柳六却不闪不避,突然合掌胸前,衣袍无风自动。
“神树修异,积阳纯精……”他口中吟诵声起,整株神树突然颤动,片片花叶狂舞。
明春感觉脚下如踩着泥淖,双足竟然不能拔出!
“我得承认,你的剑很厉害。”柳六勾唇一笑,“但是抱歉了,这儿可是我的家。”
明春立刻觉得周身像被千百道藤蔓缠住,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他右掌凝着剑气,可动作却像慢得像蚂蚁,柳六轻而易举地化解。
下一息,柳六已欺身至明春面前。
铁横秋下意识要冲过去保护明春,却不想,他太慢了。
铁横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眼睁睁看着明春的身影在柳六掌下破碎,化作万千细碎的光点,如雪般簌簌扑落。
那些光芒沾在他的睫毛上、脸颊上,明明是虚无的灵光,却烫得他眼眶发红。
铁横秋眼泪滚落:你敢动他——
看到自己击穿的不是血肉,而是灵光,柳六一怔,这才察觉明春不是人,而是灵体。
但他很快压下疑惑:月尊的侍童是灵而不是人,也不奇怪。
他甩手振落衣袖碎芒,衣袍纤尘不染,斜睨铁横秋:“哟,泥狗子生气了?”
铁横秋恨得攒紧掌心,却忽然,一片碎光静悄悄落在他手背上。
滚烫的,像是有一个极烫人的烙印,形如羽毛,从他的手背,印到了灵台。
他心中一动:……这是……
一股灼热气浪突然涌入眉心,他闭了闭眼,没有抗拒——这气息熟悉得让他安心。
下一刻,他睁开眼,抬起头来,对柳六微微一笑:“啧,你仰仗的不过是神树之力,如果没有神树,你打得过谁?”
柳六挑眉:“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凡世间事物,即便再强,也有弱点。”铁横秋盯着神树风中凌乱的花叶,“这棵吃人的烂木头也不例外。”
柳六轻轻一笑:“嗯,或许是吧。”他带着轻蔑的神色,“可恐怕你没有命知道这一点了。”
“这还要命才能知道吗?”铁横秋嘲讽一笑,“是个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火能燃木。”
柳六的眼神陡然多了几分认真,但嘴角还是勾起淡定的笑容:“什么火能伤得了神树?你会不会太天真了?”
“如果是至纯离火呢?”铁横秋笑着问他。
柳六眼底终于褪去戏谑。
铁横秋拿出一个袖笼,随手揭开:“就这个玩意儿,可以召唤朱鸟。”
说着,他微微一笑:“我昨晚就是这么样就把那小朱鸟给引来的。”
听到这话,柳六也明白了,昨夜朱鸟突然出现,并非巧合。
然而,看着铁横秋这么做,柳六反而放下心来。
他勾唇一笑:“可是,你记得吗,朱鸟连我一挥之力都挡不过。”
“这话说得倒是有理。”铁横秋微微垂眸。
柳六突然伸手,扣住铁横秋的下颌:“认清形势了吗?”
铁横秋被迫抬起眼睛,看到柳六还是一副讨人厌的高傲嘴脸,仿佛连扇别人耳光都是甘霖一般的恩赐。
“做我的狗,”柳六指腹的薄茧蹭过铁横秋下巴,“我不杀你。”
铁横秋也笑了:“其实……我挺喜欢你……”
柳六闻言微怔,随后似是感到惊喜,嘴角自然而然地勾起。

“他来了。”铁横秋得意地说。
柳六抬眉望向声源方向,指节抵住下颌轻叩,不慌不忙说:“这禽畜赢不过我。”
天际绽开一簇焰光,是朱鸟的赤金尾羽掠过云层,拖曳出一道流火,映得整片树冠忽明忽暗。
柳六松开攥着铁横秋的右手,腕子一抖,素白绫罗月华般泻出,霎时缠住朱鸟的右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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