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择有私生子。
徐牧择有情人。
徐牧择那种男人生得这么标准,他真正的儿子岂不是压力山大?
萨星星的对手那么多,他要跟很多兄弟姐妹竞争财产继承权,要讨父亲的欢心,这么看起来,也不算是无忧无虑,如果他有野心的话,他活的就不会恣意。
景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揣测萨星星的,如果他是徐牧择名正言顺的儿子,他一定会竞争继承权,金钱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人身保障的东西,它在景遥这里能解决百分之百的事,和自由人权那些东西相较,金钱排在他人生价值观的第一位。
出生就在罗马的人,竞争失败与否都比普通人富有。景遥开始意淫萨星星的上层生活,不过最终都会回到现实中来。
那个号码……会是徐牧择吗?
景遥觉得天真,怎么会,那不是工作手机吗?而且徐牧择会希望他给自己添麻烦吗?徐牧择的联系方式是随便能给出去的吗?徐牧择会主动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存在他景遥的手机吗?
太过异想天开了吧。
景遥洗完澡,好奇心驱使着他继续研究那个手机,一直到头发被风干,也没有得出结论,他很想把这件事抛诸脑后,等对方来打电话,就一切了然。
可是,他好奇。
特别特别好奇。
好奇一部新手机里,为什么会存下一个未知号码。
好奇这经过徐牧择的手的新机子,会存下谁的号码,如果是徐牧择存的,他会为自己存下谁的号码呢?有没有什么用意呢?
揣度徐牧择的用意成为一种本能。
景遥晚上躺在床铺上,手机快没电了,他就这么盯着新手机揣测,容时间在他的好奇,自疑,揣度中一分一秒流逝过去。
不行,他要好奇死了。
他必须揭开这张神秘的面纱。
景遥下定决心,他整个人蜷缩起来,在被子包裹的安全感下拨通了神秘号码。
纯音乐在耳边响起,铃声响了一会,景遥心跳如雷,他依然抱有一丝雷人的想法,又不断否定它,因此一边紧张,一边又松懈,一边又紧张。
十几秒后,电话通了,没有被拦截!
景遥裹紧被子,第一声是试探,中气十足:“喂。”
无声,寂静,冒汗。
因没有得到回应,第二声没了信心,低了下来:“喂?”
依然无人回应,景遥打开免提,屏幕贴着鼻尖,他裹紧手上的被子,不安感陡然升高,第三声彻底没了气势,“……有没有人在听呀?”
室内只有景遥一个人的声音。
小麻雀往床头探过去。
没人怎么会被接听,戏弄人吗?
景遥义正言辞:“不借钱不上账,不推销不诈骗,请问对面是真人吗?真人请回答,人机的话我要骂人了,不是我也要骂人了。”
大抵真是无关紧要的人的电话,到这个份上也没声。景遥胆子大了,拔高了音量,不再想玩耐心游戏:“您好您好,喂喂喂,能听到吗?哈喽哈喽,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无声,无言。
真是人机?
景遥不可置信,这什么高科技?
确定了对面没人,景遥不知道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无人搭理,有点烦躁。
他裹了裹被子,准备挂电话:“还不说话要把你删掉了,最后十秒钟,十……不,五秒,三秒,三、二、一,我要删了,真删掉了哦,管你是什么鬼神……”
“嘘——”忽然,一道低沉磁性的男音穿过听筒,抵达至深夜好奇又吵闹的小老鼠耳边,“宝贝,daddy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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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Daddy只是为了多听宝贝说两句话罢了。
第34章
细微的莎莎声伴随男人的话语传来, 送进景遥的耳朵里,那是纸张翻页的声音,景遥甚至能想到男人分明的手指捏住纸张的画面。
景遥一瞬间如同被人下了哑药, 大脑一片空白的同时, 连发声功能都丧失了, 他是洗完澡上的床, 身上晾干了,当男人的声音出现时, 毛孔里渗出的冷汗,将他的脊背打得又冷又湿。
咔哒, 钢笔摔在桌子上的声音。
徐牧择的语气平稳:“怎么不说话了?”
因为是贴着手机的缘故, 仿佛徐牧择附在景遥的耳边说话,那种惊吓感让人汗毛都跟着竖起来, 景遥连回应都慢半拍:“d……daddy?”
徐牧择能联想出小孩此刻的心情,他没有故意吓他, 柔声地关怀道:“还没睡?”
景遥舌头顶着牙齿, 不自觉地裹紧了被子, 连腿脚都蜷缩在了一起, “……快了。”
咽唾沫的声音被那头的人精准捕捉,徐牧择充耳不闻, 权当不知, 主动带着话题说:“熬夜伤身体。”
景遥还在长身体的年纪, 男生能长到二十几岁,直播工作昼夜颠倒是常态,景遥习惯了,这个时间点对他来说远远算不上熬夜。
“daddy也在熬夜啊。”景遥双手握紧手机,他关了免提, 手机贴着耳朵,以此来降低男人的声音带来的冲击力。
景遥的大脑一片混乱。
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徐牧择不紧不慢:“我是因为工作,该休息的时候不会熬夜,你还在长身体,晚睡可长不高。”
景遥在同龄人中个头不算小,在徐牧择的面前就不大够看了,伙食是一部分原因,最大的原因还是基因,他注定长不了太高,不可能达到徐牧择那样的身高条件。
“嗯。”景遥应是,很是听话,骨头都一瞬间跟着软了,再没方才威胁人的气势。
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都被听去了,都被徐牧择听见了!景遥蜷缩身体,双腿紧紧夹住了被子,整个人窝成一团,尴尬,难堪,心悸,无地自容!
最可悲的是,他没有挂电话的权利和勇气,他在权势的面前连个不字都不敢说,哪有结束煎熬时刻的本事?
听筒里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既然打来了,那就陪我说会话?”
景遥拼命控制头脑冷静,此时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手掌不自觉握成拳头,抵在唇边,闭着眼睛,强装镇定地问:“不会影响到您的工作吗?”
徐牧择说:“我想,我可以拥有片刻休息的时间。”
好蠢的问题!
景遥懊恼,痛恨自己不会讲话,工作就不可以休息了吗?多此一问。
回给徐牧择的是寂静,心知肚明小孩对他的畏惧,徐牧择的声线竭力放到最轻:“新手机顺手吗?”
明知对方看不见,景遥还是对着手机点了点头,仿佛男人站在他的面前,如此本分老实地回答:“嗯,特别好用。”
他还没有展开使用,半天都在琢磨这个电话是谁的,对于徐牧择的提问,恭维应好是本能。
谄媚的样子很丑陋,然而现在没别人,极力奉承,不会被谁蔑视,何况原本景遥也不在乎那些评价,他唯一在乎的是徐牧择对他的看法,那会决定他不同的人生高度。
手机里安静下来,除了男人磁性的嗓音,没有杂七杂八的喧嚣:“你几乎没有任何自己思考的能力。”
景遥眨了眨眼睛,迟钝地没反应过来。
徐牧择没深究下去,转而说:“给你换了新厨子,明天中午不打电话了,自己过来。”
这条消息其实午餐的时候徐牧择就透露过了,那时候景遥太紧张,没抓到信息的重点,此时听到这句话,神经又陡然一颤,窒息道:“明天……”
“不方便?”
他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他是星协的一员了,和徐牧择在一个地方,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见到自己,景遥立马否认。
“不是的,方便。”
为什么又要他去吃饭?景遥不想去,他能少一点和徐牧择有纠缠,对事发时自己的处境更好,得到的一切都是要还的,徐牧择不可以在他身上付出精力。
大人物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景遥在想拒绝的理由,白天“表哥”给他带来的为难又来了。
在他思索期间,徐牧择下定了主意:“明天没有外人,只有daddy和你。”
景遥警铃大作,那对他而言不是好消息:“……这样吗。”
徐牧择说:“还是说,你喜欢热闹的场面?”
景遥不喜欢热闹,但如果比起跟徐牧择单独相处,他宁肯办公室里塞满了人。
想是这么想,却不能这样说,景遥口不对心:“不,我想和daddy单独吃饭。”
谎言的煎熬程度大过了景遥一开始的预期,就此打住就能全身而退,他将不再犹豫。他不具备选择的余地,扯下弥天大谎的那一刻,游戏停不停,不由得他再说了算。
现在喊停,他会丢失工作,前途一片茫然,也会掉一层皮,因为徐牧择不喜欢他。
景遥能感觉出来,徐牧择只是信任了他的身份,并不喜欢他这个人。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被推开的声音,徐牧择的每句话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那就明天自己过来,能摸清办公室的方位了吗?”
来了两次了,只要不是个路痴,就不会走错。星协太大了,从直播部门到徐牧择的办公室,要经过无数的关卡,内部结构复杂,徐牧择有他专属的通道,可以直达,员工没有那个权利,想找他,乘坐普通电梯过去,跟玩迷宫游戏似的,颇为费事。
这两次都有人带着,景遥一个人使用员工电梯能不能顺利找到徐牧择的方位,他并不十分确定。
“应该……可以。”景遥肯定自己,不想表现得太过废物,“嗯,可以的。”
“找不到打电话,联系方式握在了手里,别犯蠢。”
景遥再次肯定地说:“可以的daddy。”
找不到再说吧,他会随便找个人求助的,谁都行,就不能是徐牧择,他和徐牧择的牵扯越少,才越安全。
徐牧择的心情听起来不错:“不要跟我玩猜谜游戏,做事情要有效率,直截了当地表达需求,daddy不会不满足你。”
景遥声如蚊讷:“……好。”
徐牧择问:“住在哪里?”
景遥看了看天花板,小麻雀蹦到了他的床头,夜色钻进景遥的房间,他特地给小麻雀留了窗缝,为了它能离自己远去,小麻雀没走,赖在这里,或许它需要休养生息,它受了重伤。
“在金山区的一个旅馆,”景遥不敢不答,又不肯答的详细,“daddy应该没听过这个旅馆的名字。”
徐牧择的重点不在旅馆上,他的语气听起来惊讶:“住这么远?”
景遥抿唇,说:“还好。”
“还好?”徐牧择那里顿了顿,“金山到浦东六十多公里,开车最快都要一个多小时,不算上中间步行路线,公交地铁两个小时以上,你乘什么交通工具?”
“地铁……”
“几点起床?”
景遥看了眼时间,被徐牧择严肃的语气吓得不敢大声说话,气息微弱地报出那个数字:“四点。”
听筒里沉默了很久。
随后,有什么金属物品摩擦桌子的声音,是手机,或者是徐牧择的手表,或其他什么办公物件,景遥分不清。
徐牧择的声线低沉,忽地说:“地址发给我。”
景遥惊慌失措地说:“我这里比较偏,daddy找不到的……”
“我不会去接你,”徐牧择打断他的惶恐,“明天八点我有事,待会给你一个联系方式,你跟他联系,早点休息吧。”
景遥尴尬,他想多了。
徐牧择丢下这句,没再废话,电话挂的果决。
景遥拿着手机,一脸的茫然,他不情愿暴露自己的地址,他做的事太作死,他得给自己留出后路,总担心突然有天事情爆破,他能逃出生天,而不是让别人瓮中捉鳖。
徐牧择没有给他选择和拒绝的机会。
景遥心塞,丢开手机,躲进被子里蒙住头,他浑身滚烫,连后腰都渗出冷汗,打湿了床褥,缓了好大一会,重新探出眼睛,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无措地发着呆。
未知号码不再是未知号码,新手机里收到了一条短信,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串新的电话数字,景遥长按数字,保存下来。
略等了会,手机安静了,景遥才重新把它丢在一边,他心里的感受十分复杂,说不清道不明,夹杂在一起,脑子根本理不出头绪。
飞仙没有打通的电话,他却可以。
高科技吗?拦截吗?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又或者……本来就是在等他的电话呢?
可能吗?
景遥越来越敢想,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离谱。他无法自控地猜测徐牧择所有的行为,他明确地知道,徐牧择厌恶他,徐牧择对他有排斥,景遥确定,却不清楚理由。
他只能归于一个原因,私生子,这个身份就是让人讨厌的。
也只有这一个符合逻辑的理由了。
景遥想起第一次见徐牧择的时候。
如此矜贵的气质,高不可攀,天上明月,自己就像一粒尘埃落在他的鞋面,景遥是如此地崇拜他,折服给那权势之人本身的气势,命运弄人,他扯下的这个弥天大谎就正巧扯在了他的身上,景遥不信鬼神,却又冥冥之中觉得这是在注定什么。
和徐牧择结束这个意外的通话,景遥很晚很晚才睡去,他一直在思考这段缘分,思考自己的结局,因此睡得不大安稳,觉少梦多。
不过他习惯了。
直播部门将招聘的新人统一进行了培训,景遥也在其中,这些所谓的新人里绝大多数都不能算是直播界的新人,他们只能算是星协的新人。
了解公司制度,直播规定,章法章程,部门又给派发了新的工作机。
“等系统安装好以后,你们的工作会方便很多,许多需求一件解决,要格外注意的是必须严格遵守安装步骤,你们都是年轻人,这些电子设备比我们玩的溜,教程都下发了,有不懂的地方可以及时提问。”
围着桌子落座的新人都在仔细操作,谁也没有怠慢,工作态度十分端正。
年轻人们互相帮助,底下窃窃私语,一片祥和。
景遥则拿着手机,顿感无措。
他犹豫了下,用上头派发的新手机,根据教程装系统,心里有许多疑问,得等培训结束后再说。
“我们星协在行业里的实力,各位都不陌生了,在这儿能赚钱,能赚大钱,星协财大气粗,各位放心,每月薪资都会按时发放,只会提前不会延后。干的好的星协也舍得给,如果你们谁能和星协签订终身协议,是你们的本事,带你的领导脸上也有光,星协是真的可以被当成家的公司,实力到位,混到终协,各位这辈子就上岸了。这可不是我给你们画大饼,行业地位摆在这里,雄厚的实力会保证我今天说的话全部经得起验证。”
培训老师信誓旦旦地给与新人们鼓励,没有人会质疑星协的实力,星协好几个领导都登过财经新闻,实现了几辈子的财富自由,新人们的脸上满是激情。
换做之前,景遥会感到热血沸腾,此时却无动于衷,殚精竭虑,因他和别人不同,他是不正规手段混进来的。
新人们被培训老师鼓舞到了,争先恐后地向老师提问,这个培训老师可能是他们在星协能够接触到的最大的人物了。
培训老师热情地回应新人们的提问,拿自己的经历鼓励大家,景遥则始终保持沉默,到培训结束,也没有发出一个字。
新人培训结束之后,众人从会议室撤离,各自奔赴自己的直播间,正一身的劲头,景遥站在会议室门口,目送群情激奋的众人,默默地等待着。
培训老师是最后走出会议室的。
景遥叫住了他:“老师。”
培训老师扭头一看,走上前来,面带笑容地问道:“怎么了?”
景遥伸出手来,他的手上叠着两部同一型号和品牌但颜色不同的新手机,“我已经有一部工作机了,您今天又发了一部,请问我应该用哪一部?另一部又要怎么处理?”
培训老师不解:“你为什么会有两台机子?”
景遥说:“是上面给的。”
培训老师:“上面?”
景遥不好直说,点了点头。
培训老师以为是直播部门的哪个领导错了章程,说道:“这……你先拿着吧,按理说都是等到培训期间统一给的,怎么会私下给呢?”
景遥收回手,他不懂这些规矩。
培训老师想了想:“那你就先拿着吧,每台机子都有备注的,分下去的话也不好随便收回,牵扯一堆事,就先留在你手里或者还给那个领导,谁给你就给回去,我这边只负责分发,没有收回的义务。”
景遥道:“明白了。”
培训老师再次肯定:“嗯,这事我得跟几个领导强调一下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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