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往寝殿走 靴底踩在雪地上 发出“咯吱”的轻响
沈悠说着月明月清收拾行李的糗事 沈怀珩偶尔应一声 目光却总落在他身上 见他说话时呵出的白气 便悄悄把他往自己这边拉了一下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些风
路过后花园时 沈悠忽然停住脚 墙角的几株腊梅开了 星星点点的黄在白雪映衬下格外惹眼
御花园里每个季节都有不同的花 好看的很
他刚要走过去 沈怀珩已先一步拦住他:“雪滑 我去折吧 ”
他转身踏雪而去 玄色的衣摆扫过积雪 惊起几片落梅
沈悠站在原地看着 见他小心翼翼地折了枝开得最盛的 回来时发间落了点花瓣 倒显得有几分柔和
“拿着吧”沈怀珩把花枝递给他 又替他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领口 “闻着香 也能舒坦些”
沈悠低头嗅了嗅 梅香清冽 混着沈怀珩身上的气息 心里暖融融的
回到寝殿时 小厨房已备好了午膳 沈怀珩先让沈悠坐下 自己去拧了热毛巾 仔细替他擦了擦手 又把暖炉塞进他怀里:“先暖暖 饭马上就好”
沈悠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忽然觉得 这初冬的日子 因为有了这个人 寒意都变得温柔起来
只要是跟自己在一起 他总是任何事都要亲力亲为 拦都拦不住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 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因着半路有一处观星谷 黄昏时出发正好可在晚些时到达 可以看星星
所以此刻大家都有些闲
沈悠靠在软榻上翻看白鸠辞给他的兵书 沈怀珩坐在旁边批奏折 偶尔抬头看他一眼 见他打了个哈欠 便伸手替他调整了下靠枕的角度
“困了?”他放低声音 “睡会儿吧 等白青来了我叫你”
沈悠摇摇头 往他身边挪了挪 脑袋靠在他肩上:“不困 陪你”
还要等白青给他带话本来呢
沈怀珩无奈地笑了笑 任由他靠着 只是翻奏折的动作更轻了些
没过多久 外面传来通报声 正是白青和白鸠辞来了
“小悠!我们来啦!”白青人还没进门 声音先飘了进来 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雀跃“我们带了好多好多好东西!”
他一阵风似的冲进来 手里捧着个陶罐 刚要说话 就被身后的白鸠辞轻轻拽了拽衣袖:“慢点 仔细脚下”
白青吐了吐舌头 这才注意到沈悠正靠在沈怀珩肩上 连忙放轻了声音:“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沈悠坐直身子 笑着摇头:“没有呢!正等着你们呢”
白鸠辞跟在后面进来 手里提着个食盒 神色温和:“陛下”
他看了眼白青 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 “青青非要把他腌的梅子带上 我们便路上分着吃吧”
白青立刻把陶罐往前递了递:“这可是我亲手腌的 酸甜正好 可好吃了!我们带去路上吃!”
沈怀珩示意内侍接过 目光落在沈悠身上 见他嘴角沾了点笑意 便知他是喜欢的
他伸手替沈悠理了理微乱的发丝 轻声道:“渴不渴?让他们上壶茶来。”
“我不渴”沈悠拍了拍他的手“你尝尝白青的梅子”
沈怀珩依言拿起一颗 刚要放进嘴里 又想起什么递到沈悠唇边:“你先尝”
沈悠咬了一口 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 眼睛亮了亮:“好吃诶!小青青 你手怎么这么巧啊!”
沈怀珩这才自己吃了一颗 点了点头:“确实不错”
白青看得直咋舌 白鸠辞无奈地捏了捏他的脸颊:“青青在想什么全写脸上了”
白青哼了一声 却偷偷往白鸠辞手里塞了颗蜜饯 正是白鸠辞爱吃的那种
几人坐着闲聊 说的无非是江南的景致 或是京里的趣闻
沈怀珩话不多 却总在沈悠说话时认真听着
见他茶杯空了 不等月清反应过来 动手自己先替他斟满了
白青看在眼里 忍不住打趣:“陛下 您这样 沈悠要是哪天自己出门 怕是连饭都不会自己吃了”
沈悠瞪了他一眼 沈怀珩却不以为意 反而认真道:“他不用会 我永远跟着”
一句话说得沈悠脸颊微红 低头抿了口茶 耳尖却悄悄红了
白鸠辞看了眼窗外 见日头正好 便道:“后花园的梅花开了 不如去走走?青青也好久没看过梅花了”
沈怀珩先看了看沈悠的脸色 见他没有不悦 才点头应允:“好 走吧”
他起身时 自然地伸手扶了沈悠一下 低声问:“可是肩膀有些痛?”
“没有吖”沈悠摇摇头“昨天你给我按过就好多了”
沈怀珩这才放心 替他紧了紧披风的带子 又把暖炉塞进他手里:“走吧”
四人往后花园去 白青在前面蹦蹦跳跳 一会儿指着落雪的假山 一会儿又去逗廊下的鹦鹉
白鸠辞跟在他身后 时不时替他挡开低垂的枝桠 目光始终追着他的身影 温柔得像是化不开的水
沈悠走得慢 沈怀珩便陪着他慢慢走 偶尔停下脚步 替他拂去落在肩头的雪花 或是在他咳嗽时替他顺顺气
走到那几株腊梅前 沈怀珩折了两枝 一枝递给沈悠 另一枝却转过身 仔细地插进他鬓边
“这样好看”他看着沈悠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
沈悠的脸更红了 伸手想把花拿下来 却被沈怀珩按住了手:“别动 就戴着”
白青在旁边看得直笑:“陛下这是把沈悠当姑娘宠呢”
白鸠辞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别胡说”
沈悠却折了一支梅花 插进了白青的发间
“小青青比我还好看呢”
两个人打闹着跑远了 沈怀珩几步跟上白鸠辞
两个人对话 目光却一直盯在远处的身影“你我之间便不要再唤陛下了 唤我瑾瑜便好”
白鸠辞惊讶抬眼 不一会吐出两个字“子安”
两人相视一笑
沈悠偷偷抬眼看了沈怀珩一眼 见他正望着自己 目光里的爱意浓得化不开便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白青也顺着沈悠的目光看去 也同白鸠辞对上了视线
初冬的风还带着寒意 阳光却透过云层洒下来 落在四人身上 落进彼此眼底的笑意里
沈怀珩走过去握紧了沈悠的手 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 像是在说 往后的每一个冬天 每一个日子 他都会这样陪着他
细致入微 深情不移
而不远处的白青 正踮着脚给白鸠辞戴上一朵梅花 白鸠辞无奈又纵容地看着他 眼里的温柔 与沈怀珩如出一辙
沈怀珩看到了白鸠辞竟然有花 也向沈悠索要
“悠悠 你看 白青给白鸠辞带了花 悠悠也给我带一朵呗”
“?好呀 阿珩低头”
“小五 收好了吗”
暗四找到暗五 他正定定的看着御花园里的四个人
“怎么了?小五莫不是也想戴花?”看到四个人正在戴花 暗四走过去坐在暗五身边
“才没有呢 像小姑娘似的”
突然 还没回过神 耳畔一痒 柔软的花瓣扫过皮肤
他猛地转头 就见暗四指尖捏着朵半开的腊梅 正往他鬓角插
那花瓣沾着点雪水 凉丝丝的 却被暗四的指尖焐得带了点温度
“哥……”暗五的耳根腾地红了“你去偷摘的?”
“方才路过梅林 捡的落瓣 ”
御花园的梅花 他可不敢折
不过落在地上的可以捡
暗四收回手 指腹擦过他鬓角的碎发 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比枝头的开的艳”
暗五抬手想把花摘下来 却被暗四按住手腕
对方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 温度却烫得惊人 似乎还在有意无意的摩挲
“别碰落了”暗四的目光落在他发间那点鹅黄上 语气平平 却藏着点不容拒绝的意味“配你很好看”
“走了 去把陛下的马车安排妥当”
风又起 卷着梅香扑过来 暗五望着不远处仍在嬉闹的四人
忽然觉得鬓角的梅花格外香
细细体会 还有些发烫
这样沈悠可以和白青作伴 四人一起坐也不会拥挤
马车碾过朱雀大街的青石板 车轮滚过的声响里 混着车厢内不时漾开的笑语 倒冲淡了些京城的肃穆
白鸠辞临窗坐着 指尖刚替白青理好被风吹乱的额发 便见对方又凑到小几前 伸手去够月清刚摆上的蜜饯
“慢点儿”他轻声道 顺手将那碟梅子推近些
“路上颠簸 别呛着了”白青含着颗酸梅 含糊不清地笑:“有你在 怕什么”
白鸠辞无奈笑了笑 伸出手 手掌朝上“核儿”
对面的沈怀珩闻言 眼角扫过身旁正摆弄棋盘的沈悠 见他袖子沾了点糕点碎屑 便不动声色地替他拂去
“阿珩 你快看这残局”沈悠忽然抬头 将棋盘推过去
“你可还记得儿时 你总说这般走法能赢 我总不信 ”
沈怀珩执起黑子 指尖在棋盘上轻点:“当然 悠悠可看好了”
车厢里堆着不少月明月清备下的物事 竹篮里的酱鸭还冒着热气
青瓷罐里的龙井散发着淡香 甚至连白青念叨了几日的糖画 都被月清细心地用棉纸裹好 摆在角落
“这酥饼是刚出炉的”月明掀开车帘一角 将食盒递进来 “沈将军念叨几天了 凉了就不好吃了 ”
白鸠辞接过食盒 刚要放在小桌上 却见沈悠已凑过来 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酥饼
沈怀珩无奈地笑 取了块递给他:“少吃点 一会儿该吃不下午饭了”
沈悠却已三口两口咽下 转头冲白青眨眼睛:“月清姑娘的手艺真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好”
白青立刻点头 又拽着白鸠辞的袖子:“阿辞也吃”
天边已经映出了月亮的影子 马车驶进一片林子里空气有些干燥 沈悠忽然提议下车走走
沈怀珩自然应允 白鸠辞见白青也露出向往的神色 便跟着一同下了车
林间风清 吹得衣袂微扬 白青看着面前枯枝落雪 不自觉的向前走去
白鸠辞便不远不近地跟着 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
沈怀珩站在原地 看着沈悠蹲在溪边看冰下的游鱼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
“这一路 倒也清净”
白鸠辞的声音忽然响起 沈怀珩转头 见他望着远处白青的身影 眼底带着浅淡的暖意
“有他们在 总不会闷”沈怀珩道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
待重新上车时 日头已西斜 月清已将晚膳备好
四碟小菜配着白粥 简单却清爽
白青坐回白鸠辞身边 鼻尖还沾着点泥土 被白鸠辞用帕子轻轻擦去
沈悠则缠着沈怀珩讲边关的故事 听得聚精会神 连粥都忘了喝
晚膳过后 白鸠辞也有些无聊 怀中揽着白青 突然开口
“眼下大家也闲来无事 不如我们吟诗几首 如何?”
沈怀珩抬头看过去 见沈悠和白青都兴奋的坐了起来 便点头“嗯 那我们便诵几首江南的诗 可好?”
白青率先开口“我前日才读过 江南无所有 聊赠一枝春”
(久违的知识点·南北朝 陆凯《赠范晔》)
沈悠笑了笑 抿唇思索片刻 也开口道“梦入江南烟水路 行尽江南 不与离人遇”
(知识点·晏几道《蝶恋花》)
沈怀珩微微惊讶 这么多年 沈悠在学业上倒是一点没落下
伸手将沈悠捞进怀里 微微使坏一般 对上一句“过尽千帆皆不是 斜晖脉脉水悠悠”
(知识点·温庭筠《望江南》)
他加重了“悠悠”二字 就像在沈悠耳边低沉呼唤
果然 沈悠耳尖一下便红了
白青抬头 亮亮的眼睛看着白鸠辞
白鸠辞对上白青的眼睛 缓缓开口“遥忆青青江岸上 不知攀折是何人 青青可满意这句?”
(知识点·白居易《忆江柳》)
一轮下来 车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白青靠在白鸠辞肩头睡着了 呼吸均匀 白鸠辞小心地调整了姿势 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沈悠也打了个哈欠 往沈怀珩身边凑 眼皮渐渐耷拉下来
沈怀珩放下车帘 吹灭了几根蜡烛 光线昏黄柔和
他看向白鸠辞 对方正低头看着白青的睡颜 神情宁静
“睡会儿吧”沈怀珩低声道“等到了观星谷再喊你们”
白鸠辞目光掠过窗外掠过的树影 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车轮依旧向前 载着满车的笑语与安宁 朝着未知的前路缓缓行去
这一路山高水长 有彼此相伴 倒也不惧风霜
车内暖意融融 车顶上便稍带点冷意了
“哥 这谷里的星星可真亮”
“你可还记得 儿时你曾同我说过什么?”暗四给暗五盖了件衣服 也在他身边躺下了
“我说什么?”两个人明明一样大 暗五却爱听暗四讲他们儿时的趣事
“你说 这一颗颗星星像是月亮的碎片 ”顿了顿 他又补充道“只有不是满月时才有星星”
(知识点·满月时是几乎看不到星星的哦)
暗五翻了个身 趴在车顶上 对上暗四的眼睛
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毫无征兆的顿住了 他看见暗四嘴角带着笑 温柔的看着自己
夜色朦胧 好像在照镜子
暗五不由自主的靠近暗四
感受到暗五的靠近 暗四也坐起身 目光炯炯
两人越靠越近
暗五能看见暗四睫羽上沾的细碎月光 像落了层霜
暗四似乎也能数清他脸上细小的绒毛 一根根柔软被呼吸吹得微微发颤
距离一寸寸缩短 唇畔的风都慢了下来 缠成细密的网
远处忽然有虫鸣破土而出 又戛然而止 只留下车轮的轱辘声
仿佛被这凝滞的空气扼住了声息 彼此的心跳声在耳畔放大 敲碎了夜的寂静
鼻尖相抵的瞬间 暗四的呼吸轻轻漫过暗五的唇角 带着不容错辨的温度
暗五眼睫轻颤 闭上了眼睛
“呼——”温热的呼吸骤然打在脸上
暗五被惊得睁开眼 却见暗四还是笑盈盈的看着他
“嘴角有碎屑 给你吹掉了”
暗五眨眨眼睛 没搭话
转身用大衣将自己裹起来 一动不动
一转眼 沈怀珩一行人已在此盘桓半月有余
从苏堤的晓雾到秦淮河的夜灯 从拙政园的亭台到周庄的石桥
目之所及皆是水墨般的景致 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与水汽交融的清润
这日天朗气清 虽有些冷 可还没下雪 阳光透过薄云洒在青石板路上 映得那些被踩得发亮的石子泛着温润的光
沈怀珩晨起时推开窗 便见院外的老树枝头缀着几颗晶莹的冰晶 风一吹 便簌摇摇欲坠 最后打在阶前的青苔上 洇出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他回身看了眼内室 锦被半掀 洁白却有些硬朗线条的手臂轻轻抬起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属于沈悠的清冷气息
——甜蜜的柑橘味
“陛下”月明在院外见他出来 轻声禀道“沈将军昨晚说晚些要与白副将军和小白公子一同出去 说是江边的梅花开得正好 想去赏玩片刻”
沈怀珩“嗯”了一声 目光掠过院角那株尚未开花的梅树 眼底漾起一丝浅笑
沈悠最是爱这些风雅景致 尤其是梅花 许是因着同他一般 总在寒冬里透着股倔强的生机
他原本还想着今日无事 与沈悠一同寻个地方坐坐 如今倒落得清闲了
转身回房时 脑中忽然闪过昨日听当地老者提及的一家面馆 那老者说 城南有个“松贺楼”
是这江南地界上数一数二的面馆 尤其是那道“三虾面” 用的是当季的青虾 去壳取肉 配以虾子虾脑熬成浇头 鲜得能让人把舌头都吞下去
当时他便想着 沈悠素来爱吃这些鲜物 若是能带一份回去 他定会笑的眉眼弯弯 再迫不及待的品尝
心念及此 便也不再犹豫
换了身寻常的青布长衫 褪去了龙袍的繁复与威严
易了容后倒像是个游学的书生 带着几分温润儒雅
他摆摆手 不让暗四暗五跟着 只说自己随意走走 便独自一人出了小院 沿着青石板路向南而去
江南的街巷总是曲折幽深 两旁是白墙黑瓦的民居 墙头还有几枝没落叶的枝丫
偶尔有门户敞开 能看见院内晾晒的蓝印花布 或是传来几声吴侬软语的闲谈
沈怀珩缓步走着 听着身边小贩的吆喝声 看着来往行人脸上闲适的笑意 只觉得这人间烟火气 比之皇宫的庄严肃穆 另有一番动人滋味
他想 等此间事了 定要与沈悠长居于此 就这般不被身份所缚 只做寻常夫夫 看遍这江南的春夏秋冬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 便见前方街角处有一座两层小楼 门楣上挂着块黑底金字的木匾额 上书“松贺楼”三个大字
笔力遒劲 却又带着几分江南的灵动
楼前已是宾客盈门 掌柜的在门口忙着招呼 跑堂的伙计肩上搭着白帕子 高声应和着 一派热闹景象
沈怀珩拾阶而上 刚走到门口 便被一股浓郁的面香与鲜味包裹
那香味不似北方面馆的厚重 却带着江南特有的清鲜 勾得人腹中饥饿感顿时翻涌上来
他正欲抬脚进门 忽听得身侧传来一阵清脆的童声 像是银铃落地一般:“阿娘 给我一块糖糕嘛 我今日才吃了一块 方才王二丫都吃三块了……求你了阿娘…今日就最后再吃一块 明日我就不吃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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