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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鬼(辍冬)


两人现在这样的姿势有些说不出的亲昵,一个躺在床上微微躬着身子凑着脑袋去看,一个趴在床边歪着脑袋去瞧。
苛丑:“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大人,他其实什么都不想要,权利、名望、钱财、声誉……于他来说都是很虚无的东西。”
甘衡不由有些好奇,“那他想要什么?”
苛丑微怔,沉思了半响摇摇头,“我……不知道。”
甘衡就笑他,“哎呦,你不是最了解了么?”
苛丑也不恼,反过来问他:“那甘衡呢?甘衡最想要什么?”
甘衡笑意一僵,瞬间还真答不上来。
苛丑认真地同他道:“甘衡想要什么,大人就想要什么。”
甘衡同苛丑对视上,他一直觉得苛丑这双眼睛实在是令人心软,那样认真地看着他,纯粹又炙热,时常对上了会让甘衡心惊,他想这恶鬼的感情都这么不加遮掩么?好像生怕他不知道似的。
“那我问你……”甘衡眼神微动,“你眼里看着的又是谁?我?还是那位大人?”
本来甘衡凑过来,苛丑就已经开始脑袋发晕了,现在这个问题一甩出来,他脑子里瞬间绷紧了一根弦,他就算再蠢笨,也意识到这不是个简单就能回答的问题。
甘衡见他神情紧张,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伸出手捏着苛丑的下巴,“你若看着的是我,那你家大人作何感想?你若看着的是你家大人,那你要我作何感想?”
“我……”苛丑说不上来一句话,好好一个鬼额头上都快要冒冷汗了。
“哈哈哈。”把鬼逗够了,甘衡伸手弹了他一下,“行了,睡觉吧。”
甘衡翻身乐呵乐呵地就准备睡觉,却不防身后有具冰凉的身体贴了上来。
他听到苛丑在他身后低声道:“你始终是你,端看你想要我做什么,是大人的苛丑,还是甘衡的苛丑。”

这话一出,甘衡只觉得心脏温温热热的,这是他从未想过的答复。
端看甘衡想要他做什么么?是大人的苛丑,还是甘衡的苛丑,他都愿意么?
甘衡闷声笑了起来,“那你是什么?这话说得跟个小狗似的,哎呦!”甘衡又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顿时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苛丑被他笑得有点恼了,就好像他说了句什么很招人笑的话,他便粗声粗气道:“你笑什么!”
甘衡实在是没空回答他,他笑得眼泪花都出来了,只恨不得拿手去锤墙。
苛丑受不了了,他伸手猛地将甘衡摁在床上,皱着眉威胁:“你要是再笑,我就舔你了。”
甘衡被吓得猛地打了个嗝,笑声这才终于止住。
这招实在是流氓。
苛丑见他终于不笑了,又问了一遍:“你笑什么?”
甘衡实在是憋不住:“你……哈哈哈哈……你知道你这个姓吧……”
等他笑了好一会,才一抽一抽地说清楚:“就跟那个苟字,少一撇,感觉像是给你加根狗尾巴,你就能做‘苟’了似的,哈哈哈哈哈哈。”
甘衡又笑抽了,这回更惨的是因为苛丑那一吓,把嗝给吓出来,导致现在甘衡笑一半停下来打个嗝,然后接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哈哈。”甘衡都要笑累了。
什么加根狗尾巴就能做狗的,苛丑听不懂,他看着甘衡笑个不停的嘴巴,一时急火攻心,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捂住这烦人的嘴!
他气急,想都没想,整个人就俯身趴了下去。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两个人都傻住了,两人的嘴巴正死死地贴在一起。
甘衡眼睛一瞪,苛丑就预感大事不妙,还不等他开踹,就麻溜地自己滚到了床下。
甘衡怒道:“苛丑!你嘴往哪贴呢!”
苛丑急道:“是你要一直笑!我两只手都摁着你在!”
甘衡还想发怒,一口气提上来,话还没说就先:“嗝!”
完了,这下不笑了,打嗝停不下来了。
甘衡:“嗝!”
苛丑又趴了过来,他瞧着甘衡笑:“这比你方才笑我有意思多了。”
甘衡瞪着眼睛看他,又打了一声“嗝”。
他打嗝打得难受,看苛丑这嬉皮笑脸的欠样,只恨不得拿脚踹他。
苛丑现在已经能够精准预判他的动作了,他顺势握住甘衡的脚踝,“可别动,我去给你打杯水来。”
甘衡这才收回脚,扬着下巴觑这恶鬼。
还算他识相。
苛丑走后,甘衡实在是打嗝打得难受,下床蹦了两下,企图压下来。
就在这时,他隐隐看到窗户外有个人影,原本有人影晃过应该是很正常的事,可不正常的是……
甘衡皱着眉凝神细看了片刻,这人走路没有高低起伏,甚至手臂都没有摆动。
按理说一个正常人走路,不可能会是这样的。
小曰者这时也从小棺木里爬了出来,他眼神还有些幽怨,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前甘衡和那岐山鬼待一块的时候,他只有夜里不敢出来,怕岐山鬼趁甘衡睡着,真将他嚼个粉碎,可现如今,白天夜里,他都老老实实待在了棺木里,没别的……他就是单纯觉得自己太格格不入了,而且他方才还看到了什么!!甘衡也太纵容这恶鬼了!!
那……嘴……那……不是……这……合理么?小曰者越想越忧伤。
小曰者好不容易才找到个岐山鬼不在甘衡身边的机会,“甘衡……”
可他才唤了一声,甘衡就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往窗户上看。
小曰者一眼望去也看到了那个影子,他圆溜溜的眼睛瞧了片刻,又转回来看甘衡。
甘衡冲他做口型:鬼上身。
鬼上身,踮着脚走路,双臂不会摆动,第二日醒来做了什么事完全不知道。
甘衡冲他打了个手势,表示自己要出去看看,小曰者见状连忙跟了上去,都忘了自己还有话没说了。
长生观的夏夜里,虫鸣声此起彼伏的,这股热闹劲都冲淡了几分夜色里的可怖。
甘衡跟着那人影瞧了一路,确定是鬼上身了。
他便提步快走了几步,手里捏了个符纸,打算驱一驱这鬼,却不想人还没走近,嗝到先打出来了。
甘衡:“嗝!”他尴尬地连忙一把捂住嘴巴,眼睛都瞪大了。
那人影缓缓地转过身来。
竟是鹤山道人!
鹤山道人冲甘衡笑了笑:“小施主这么晚了还出来做什么?”
甘衡也僵硬地冲他笑了笑:“我……打嗝不太舒服,想出来走走……”
鹤山道人抬起手,“来。”
甘衡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只见他伸手在甘衡的人中前点了一下,甘衡立马就不打嗝了。
“真是神奇。”甘衡微微惊异。
鹤山道人袖着手笑了笑,“小施主早些回去休息吧。”
甘衡便问他:“小道长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做什么?”
“准备一下明日要分发的药材。”
“真是辛苦。”甘衡冲他微微颔首,“那我就先回去了。”
甘衡走出去没多远,又回头细细打量着那黑夜里的身影,是很正常的走路姿势,同在窗户前不同,瞧不出丝毫的异样。
“小曰者,你说是不是我看走眼了?”甘衡皱着眉也开始怀疑自己。
小曰者严肃着一张脸,肯定道:“没看错,就是鬼上身。”
“这倒是奇了怪了,长生观里修道的小道人、侍奉在丹丘道长身边的得意弟子,竟是个被鬼上了身的。”甘衡敛眉,“但是你瞧他那状态,同我们搭话时又思路清晰得很,不像是简单的鬼上身。”
小曰者想着,以甘衡的脾气,这热闹他应该也会凑一凑的,便问他:“再跟上去瞧瞧?”
却不想甘衡抬腿就往屋里走,“苛丑打水回来了。”
小曰者:“???”
他木着一张稚气的圆脸站在那,满脸都是沧桑,甘衡!你变了!
“苛丑!”甘衡进门就高兴道:“不打嗝了!”
苛丑将打来的水放桌上,“那还喝水么?”
甘衡晃了晃那水壶,他注意到苛丑的衣服下摆都湿透了,便问他:“怎么打个水,衣服都弄湿呢?”
苛丑脸色有些难看,抿着唇,似乎不太愿意说。
甘衡眼珠子一转,故作叹息道:“哎,怪我,你替我打水衣服湿了,有脾气是应该的,不想同我说话也正常。”
苛丑眉头一皱,立马道:“没有。”
甘衡垂着眼,“我都知道的,不想说就不说吧。”
好大一口锅就这样叩在了苛丑头上。
苛丑实在是受不了了,“是这观里有个哑巴,守在那山泉水旁边,硬是不让我打!”他说到这气不过地磨牙,“原本早就该打好回来了的,那人把我的水打翻了!!”
“噗。”甘衡实在是没憋住,眼见着苛丑越来越气,赶紧顺毛撸,“好了好了,我先尝尝。”
水一入口,确实同往常喝的不太一样,回味甘甜,带着山间草木的清冽。
甘衡眼前一亮:“这山泉水确实甘甜!”
苛丑听他这么一说,方才还臭得要命的脸色一下子就缓和了,他甚至晃了晃脖子,有几分得意,“甜就行。”
甘衡笑弯了一双眼,突然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待你家大人也这般好?”
苛丑一僵,“没有……”
甘衡也觉得自己多嘴了,说什么不好,偏偏说这么一句,他握着水壶,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他想自己虽然表面上说得有多无所谓,仿佛像不像那个大人,自己都不在意似的,但这句话一说出口,甘衡就明白了,他在意的,在意到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开始拿出来比较。
“我没有为大人做过任何事……”苛丑微微蹲下身子,靠在甘衡腿边,仰着脖子瞧他。
这是一个很顺从、很臣服的姿势,苛丑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交到了甘衡面前,眼底全是信任。
他说:“我以前光惹大人生气了,所以我在学着……学着怎样让甘衡多喜欢我一点……”
苛丑垂下眼,浓密的睫毛被烛火的阴翳映照到脸上,越发显的他骨相极佳,眉眼轮廓每一处都生得分外俊逸,那样黑的头发衬着那样白的肌肤。
甘衡再次没忍住伸手,划过苛丑的长发,一路到了脖颈处。
苛丑微垂着眼,模样乖顺,任人宰割。
甘衡的手停在了喉结处,若有若无地轻点了两下,仿佛逗弄。
苛丑呼吸声有些粗重,喉间抑制不住地上下滚动,只觉得嗓子眼里都干涸了,他尽量放缓了呼吸,生怕惊到甘衡,期待着甘衡下一步的动作。
却不想……甘衡跟逗狗似的,搁他喉结处挠了两下……
真就纯逗狗啊……
甘衡:“好好说话蹲下来干嘛?”
苛丑:“……”
甘衡:“都能想到你是怎么气你家大人的,还好现在省心了,不然我可没有你家大人脾气好,我非得气死不可。”
苛丑抬眼神色复杂地看了甘衡一眼。
甘衡丝毫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干嘛?”
苛丑气得也不想同他搭话了,站起身就往外面走,“你早点睡!”
甘衡还在那:“诶?你今天不要睡床了?”
苛丑磨牙,还睡个屁!气都气得睡不着了!

不出意外的,大晚上,小曰者又被苛丑拎着出去“谈心”了。
继上次“吃大人”的话题之后,这次两鬼探讨的是:甘衡到底把苛丑当什么?
小曰者坐在那仰头望天,听了半天苛丑的苦水,心想,这还不明显么?
养猫养狗也就这样了。
但是小曰者还想好好活着,他还不想死,他委婉地告诉苛丑:“甘衡应该还挺在乎你的。”
结果方才还说个不停的苛丑听到这话就冷冷地嗤了小曰者一声,“呵,还用你说?”
小曰者:“……”
不过了!都不过了!还有没有鬼权啊!!
只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甘衡就发了疫病。
起先他在睡梦中只是觉得冷,紧接着浑身开始冒冷汗,手脚冰凉,就连唇色都发白,甘衡在梦中没有醒过来,不一会儿整个人就烧起来了。
那劲头一上来,就好像要把甘衡脑袋都烧成两个似的,疼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梦境里也光怪陆离的,一时是他想喊一喊苛丑和小曰者,一时是又不知道身在何处,高处的风直往他身上吹。
甘衡忍不住蜷缩起身子,只觉得心脏处闷闷的都被烧着在疼,他终于拼尽全力地喊了一声:“苛丑……”
那声音微弱,嘶哑粗粝得不像是从他嘴巴里发出来的。
甘衡原以为苛丑会听不到,却不想下一秒,苛丑破开门就进来了。
“甘衡!”苛丑大惊,他方才出去之前人都还好好的,转眼间,就烧得眼睛都通红了。
他一把将甘衡扶起来抱在怀里,感觉怀里的人烫到都快熟了。
小曰者也急得不行,“遭了,不会是真染上疫病了吧!”
苛丑面色难看,一时也摸不准甘衡到底是什么情况。
甘衡现在浑身烧到滚烫,甫一被苛丑抱起来,只觉得落入了一个冰凉舒爽的地方,只恨不得紧紧地贴着他,要将自己浑身的热量都渡到他身上才好。
甘衡死死地拽着苛丑的衣襟,直往他怀里钻,一张脸更是埋进了苛丑的胸口,毫无阻隔地贴了上去。
苛丑一瞬间僵住了,小曰者方才还急得嘴巴里说个不停,现在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也哑巴了似的。
甘衡实在是难受,他贴在苛丑胸口,也不知道是什么声音吵人得厉害,隔着两层肌肤,聒噪得像是在他耳边鼓动,他忍无可忍,伸出手朝着苛丑脸上就是一巴掌。
因着病,这一巴掌没使什么劲,有气无力的。
苛丑还是被打懵了,他起先以为是甘衡难受在拿他撒气,等他低头凑近了些,就听到甘衡在嘀咕什么,他凑过去一听。
甘衡:“好吵!叫它别跳了!”
苛丑:“……”他总不能叫他这心别跳了吧,会死鬼的。
眼看着甘衡难受得厉害,小曰者实在是着急,他冲苛丑道:“你去找找这观里的道士吧,再这样烧下去,甘衡扛不住的。”
苛丑死死地皱着眉,面色难看得很,他刚同这观里的哑巴道士吵了架,现在又要他低声下气去求别人,他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可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人,烧得一张脸都是红的,他瞬间就顾不上什么求不求的了,“你照顾好他。”
小曰者连连点头。
天才蒙蒙亮,整个长生观都被搅得鸡犬不宁,观里的小道士都被闹醒了,有个别迷蒙着眼还不清楚什么情况,眼看着这么大的阵仗,纷纷议论道:“出什么事了?”
“不清楚,说是谁生病了?”
“乖乖,这么大的阵势,不会是道长……”
这话一出,所有小道士面面相觑,他们以为是丹丘道长怎么了,结果探着脑袋望了半天,才发现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苛丑把一个小道士拎到甘衡床边,面色阴沉得厉害,“若是治不好,我便掀了你们这长生观!”
小道士苦着一张脸,“这位施主……你讲讲道理……这疫病观内收留的很多人都染上了,不单是这位小施主……治病的药还等着熬呢……”
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苛丑一把捏住了下巴,苛丑蹙着眉:“这药要等多久?”
人群里突然有人高呼:“鹤山道人!”
小道士立马像是得了救,“施主!我们观里炼丹制药最厉害的便是这位师兄了,他来了,你便尽管放心吧!”
人群自动给鹤山道人让出来一条路。
鹤山道人看到躺在床上的甘衡微微一怔,他问:“昨儿夜里感染的?”
苛丑看着他点点头。
鹤山道人袖着手站在那,不动神色道:“要救人治病可以,但是在我们观里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鹤山道人抬手朝门外一指,“看到那台阶了么?这是通天道,统共有两千个台阶,你需得一步一叩爬上去,到了长生殿,给尊者请愿,这病方能治好。”
只见那屋外长阶,一眼看过去望不到尽头,而那长阶上确实是有不少人一步一叩地往上爬,起先他们以为只是单纯的信仰,却不想原来根源在这。
苛丑听到这话额头上青筋暴起,阴气都开始往外冒了。
小曰者吓得连连后退,生怕苛丑暴走,“先前甘衡肚子破了个洞!你不是都能治好么?这区区疫病,你若是不想求,便再想想办法!”
苛丑听得眉头直跳,这是他能想办法的么?之前能治好甘衡还不是因着有上好的药,那些药都是从晏朝宫里流出来的,效果自然是不用说了,他当时给甘衡用药的时候都没想那么多,生怕救不回来,一次性用完了,哪里知道会面临现在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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