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替嫁小夫郎(禾宿)

“还真是个傻子啊？”
“还能有假不成？你瞧他那样，像是个正常人吗？”
“真是不成体统！”
“谁说不是啊，你说宣王到底瞧上他什么了？”
“谁知道啊？难道宣王有些特殊的癖好不成？”
“我听说这傻子摆弄起来......”
顾玄听着下面不堪入耳的讨论，猛地拍案起身。
直直的将案桌都给拍断了，吓了周围人一大跳，立马噤声不敢言语了。
“诸位大人与夫人倒是很成体统，我瞧着倒是与菜市口的大妈们有的一拼。”顾玄微微一笑，开口说道，“这般爱嚼舌根，下辈子怕是要去拔舌地狱啊。我最不爱听旁人说我家王妃的不是，若是下次再叫我听见，本王不介意将你们都给变成哑巴。
我在京中的别名，想必大家也有所耳闻。所以，今日之后还望诸位大人，诸位夫人管好自己的嘴巴，否则日后没了舌头事小，没了性命事大啊。”

顾玄今日心情本就不爽，这些人偏又嘴碎，捅了火坑，自是引火上身，逃脱不掉。
顾玄此话一出，下面的人纵使心情不爽，却也不敢再多说一句，战战兢兢的避开了顾玄看过来的目光。
这哪里是煞王，分明是活阎王！
经此一事，不少人也歇了将自家儿女嫁过去的心，就这脾气，当真是惹不起啊！
与其他人不同，听了顾玄这话，宋祈安非但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夫君在维护他哎！嘿嘿~
见气氛僵硬，顾云瑾立马站出来当起了和事佬。
“三弟，你这话说的严重了些，几位大人不过是开些玩笑罢了，何苦要这般计较？我看诸位互相道个歉，这事便了结了，诸位觉得如何？”
顾玄听见这话，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二哥与我明明才是亲兄弟，为何要向着旁人？”
这话三分的玩笑，七分的较真，顾云瑾只以为顾玄是在赌气，接着开口说。
“三弟，就算是卖二哥个面子，这事就算了，饶过这些大人吧。”
顾玄听了这话，心中冷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刚刚的那些话只能算作是警告吧，原也没想将那些大人怎么样，自己这“二哥”可真行，一句警告而已，说的好像自己要杀人放火了一般。
怕是自己在京中的那些“好名头”也是顾云瑾这厮派人传出去的吧！
“二哥说笑了。”顾玄开口说道，“我只是警告一下诸位大人和夫人而已，若是他们不再口无遮拦，我自是不会找上门去，这事因在他们，而不在我。说下来，还是五年不见，生疏了，我记着二哥以前都会向着我的，如今倒好，偏向着外人去了。”
还着重加重了“外人”两字，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
“也罢，既然二哥都不欢迎我了，那我还是走吧。”顾玄本就不想再待在这，索性顾云瑾说的话不中听，他直接借坡就要负气离开，朝站在厅堂中间的宋祈安招了招手，“安安，过来，我们回家。”
宋祈安听见这话，摇了摇头，死死的拽着中间那幅画，开口说道，“我要它，要它！”
周围的婢女见了，怕宋祈安将画给扯坏，连忙就要上前去拦，可又想到刚刚顾玄的发言，只敢上前站在一旁劝道，“宣王妃，您下手轻些啊，别将这画给扯碎了，咱们松手好不好？”
一副哄小孩子的模样，可宋祈安却丝毫不为之所动，他就是要，就是要这幅画。
“我要。”宋祈安瞅着周围一圈的婢女，瞧着瞧着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委委屈屈的说，“我就是要。”
给一旁的婢女都给看呆了，没记错的话，是宣王妃在抢画吧，怎么好似自己成了罪人。
“可...可王妃，这画是我家王爷的啊。”
“我...我买。”宋祈安抽抽噎噎的抽出一只手，将腰间的荷包拽了下来朝那婢女递了过去，“我买，可以吗？”
那小眼神，颇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婢女无法，只得朝安王妃看去，眼中满是询问的意思。
安王妃原想着一幅画罢了，给了也便给了，可又想着这画是顾云瑾画的，忍不住用眼神询问顾云瑾的意思。
顾云瑾瞅见这眼神，也是气恼的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赏梅宴赏的竟是自己的红梅图，若是知道他绝不会叫安王妃办这场宴会的。
其实一幅画给了也就给了，没什么的，可这几年顾玄不在京中，他渐渐地放松了下来，又想着这画是画给母妃的，便泄了心神，用了本来的字迹去。
虽说顾玄如今没瞧出什么端倪，可这画还是个隐患，留不得也给不得。
“三弟妹，实在不是我不想给你，而是这画是我画给亡母，聊表哀思的。”顾云瑾开口说道，“若是给了你，怕是不妥，不过我书房还有些别的画作，你若是喜欢，我便挑一幅给你，如何？”
宋祈安已读不回，死死的攥着手里的画，他不要旁的，就要这个。
顾玄心知这画带不走，毕竟这可是把柄，除非顾云瑾是个傻子，否则是绝对不会将这般明显的证据留给旁人的。
“安安，松手，我们回家。”顾玄上前两步，揽着宋祈安说道，“这画是二哥的，我们总不好夺人所爱。”
宋祈安听见这话，依依不舍的将画给丢开了，扑到顾玄怀里“汪汪”的哭。
他好没用啊，明明以前宋锦弦用这招很管用的，肯定是自己太笨了，呜呜呜...
宋祈安幼时就老是被宋锦弦抢东西，每每宋锦弦一哭一闹，自己心仪的毛笔或者砚台就到了宋锦弦的手里。
怎么到了自己这，就不管用了，是因为小宝不讨人喜欢吗？
想到这宋祈安更伤心了，他果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宝，呜呜呜...
顾玄不懂这人怎么就哭的这般伤心了，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抱着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宴会办到如今这个地步，自是开不下去了，顾云瑾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宾客们都有眼色的提出告辞。
等宾客全部走后，宴会厅便只剩下顾云瑾同安王妃。
“王妃，今日的事，是否该给我个解释？”顾云瑾面色不悦，开口说道，“我的画作，缘何会出现在这宴会厅，你不是说要办赏梅宴吗？”
安王妃自知理亏，毕竟这主意是她临时想的，忘记与顾云瑾知会一声，的确是她的错。可当时顾云瑾又不在府中，安王妃便只好拿了主意。
“王爷，妾身先前并不知那是你为了悼念母妃所画，我若是知道，自是不会去动的。今日天气不好，无法在院中赏景，我便只好想了这法子，我也只是为了让宴会顺...”
安王妃还未说完，顾云瑾便抬手叫她噤声了。
“我早就说过，不要动我的东西，指的是任何东西。你明明知道我的禁忌，却还是动了。明日起，你便去祠堂，跪满三日，算作是给你个教训吧。”
“王爷！”安王妃实在是受不了了，她承认她是有错，可一幅画而已，是否太过了？“你可有将我当做是你的王妃？我们成婚多年，缘何要生疏至此？”
李婉（安王妃）同顾云瑾成婚三年，在外人眼里，二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可事实呢？太过“相敬如宾”了，成婚三年，她同顾云瑾一直是分居两院，互不相干。
这根本就不是夫妻！

“你既不喜欢我，当年又为何要娶我？”
这桩婚事当年明明...明明是他自己选的，为何如今又要这般。
顾云瑾温文尔雅，才貌双全，在京中素有贤名，且他生母早逝，养母病逝，后院又无妾室，若是嫁给他上无婆母管束，下无后院纠纷，是个实打实的好姻缘。
京中不少女子和小哥儿都想嫁于他，李婉也不例外，赏花宴上，顾云瑾选了她，那时的她是什么感受呢？
欣喜？娇羞？震惊？亦或是各种滋味全都有，少女的情窦初开，满心欢喜，却在成婚后全被打碎了。
三年了，二人一直分居两院，明明是最亲近的人，隔的却又那般的远。
顾云瑾听见这话，微微愣住了，他没想到向来脾气好的王妃竟会朝他发起了质问。
只是顾云瑾也不知该说什么，李家势大，他当年娶她其实不过是为了权势罢了，可到底是在同一屋檐下相处了三年，有了些感情，顾云瑾不愿说太过冷情的话，最后只有一句。
“我也是为了你好。”
说罢，顾云瑾不敢去瞧李婉的目光，扭身便走了。
李婉瞧着这一幕，苦笑两声，掩面缓了一会，又恢复了往常安王妃端庄贤淑的模样，自去祠堂领罚了。
......
顾玄带着宋祈安上了马车，将窝在自己怀里哭的伤心的小哭包给扒拉了出来。
瞅着自己胸前杂乱的那块，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眼泪怎么就这么多。
“哭什么？”顾玄掏出手帕将人糊作一团的脸颊给擦了擦，“我怎么都不知道，我们家小宝还是个小无赖？”
抢不到就哭，不是耍赖皮是什么？
宋祈安知道无赖是骂人的话，他本就伤心，又听见顾玄“骂”他，心里更伤心了，眯着眼“汪汪”的大哭。
呜~夫君也不喜欢他了。
这怎么哄着哄着，还哭的更厉害了，顾玄不解，只能一个劲的给人擦眼泪。
几乎是宋祈安刚掉一个金豆豆，顾玄就将它给擦掉了，是以哭了半晌，除了眼眶红红的，脸上倒还是一如既往的白净，就是情绪起伏有些大，脸上还带上了些红晕。
顾玄听着人哭的嗓子都要哑了，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不哭了，润润嗓子，好不好？”
宋祈安也有些累了，就着顾玄的手“咕咕咚咚”的喝了一大杯水，喝完了，还觉得有些不够。
“还...还要。”
毕竟哭也是个体力活，宋祈安也很累的，又一杯水下肚，宋祈安缓了缓，才委委屈屈的扣顾玄的衣角，小声的问道。
“你怎么都不哄哄小宝啊？是不是不喜欢小宝了？”
说到不喜欢，呜呜咽咽的又要掉眼泪。
顾玄虽是心疼，瞧的也好笑，低头亲了亲宋祈安泛红的面颊。
“我怎么没哄你？我没哄你，你怎么跑我怀里的？”
宋祈安刚上马车的时候还只是在顾玄怀里趴着，如今倒是整个人都被顾玄圈在怀里了，顾玄的另一只手还要时不时的给人顺着气，生怕人哭厥过去了。
宋祈安低头瞧了瞧自己的位置，震惊了，他什么时候跑夫君怀里了。不过...
“你骂我，说无赖！”
这倒是顾玄忘了，他们家这个可是实心的小傻瓜，听不懂玩笑话的。
“是调侃，不是骂？”顾玄敲了敲宋祈安的小脑袋，“平时不是挺聪明吗？怎么关键时候听不懂了？”
宋祈安听出顾玄是说他笨，不开心了，伸手拄着脸生闷气。
“好了，不生气了。”顾玄捧着人小脸捏了捏，“我给小宝道歉，好不好？”
顾玄一道歉，宋祈安就顺坡下了。
既然夫君都道歉了，那宽宏大量的小宝就原谅他吧。
“今天怎么哭那么凶，嗯？”
顾玄瞧见人气消了，又给人倒了杯水递了过去，哭久了，整个人瞧着蔫哒哒的，还是再喝点水补补吧。
宋祈安刚顺平气，听见这话又伤心了，他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宝。
“我...我是不是很不讨人喜欢？”
在宋祈安心里，因为宋锦弦讨人喜欢，所以只要他想得到的东西，哭哭闹闹便都得到了，哪怕是抢，父亲和宋夫人也会叫自己让给他。可他不一样，他不讨人喜欢，所以他学着宋锦弦去抢，去哭闹，都是没用的，甚至，他都愿意给钱买了，可是人家还是不愿意卖给他。
“为什么这样说？”顾玄听着宋祈安丧丧的声音，心里钝钝的，“我们小宝分明很讨人喜欢。”
顾玄猜着多半又是在宋家给留下的心病，他们家小哭包长得好，性格好，除了偶尔呆呆傻傻的，但也并不惹人烦，怎么就不讨人喜欢了。
“可为什么不给我画？”宋祈安低着头说，“我可以买的，好多钱，他们不愿意。”
宋祈安不解，觉得顾玄是在骗他，如果他讨人喜欢的话，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将画交给自己呢？
顾玄听着这话，愣了愣，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的这个这么霸道，虽说抢的对象是顾云瑾，可强买强卖也是不好的行为吧，自家的这个到底是怎么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又委屈的。
“小宝，不是所有东西你给钱，旁人就必须卖给你的。”顾玄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纠正一下自家这个小哭包的思想，本来就笨笨的，思想再歪了，以后出门买东西都要硬抢不成？“你刚刚的行为叫抢，不叫买知道吗？”
“可是。夫君想要。”宋祈安闻言有些心虚，他潜意识里其实也知道自己好像做的不对，但是他愿意给钱，真的不可以卖给小宝吗？“我给钱，买！”
顾玄听见这话心软软的，这人真是...真是惯会惹人心疼的！
“那也是强买强卖，是不好的，以后不许再这样，知道吗？”
宋祈安点了点头，趴在顾玄怀里又问了句。
“那小宝讨人喜欢吗？”
果真，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件事的。
“自是讨人喜欢的，至少我，就很喜欢小宝。”顾玄看着宋祈安说道，“但你没必要刻意去讨好别人，知道吗？喜欢你的人，无论你是什么样，都会喜欢你的，所以，做你自己就很好。小宝，就很好了。”

第46章 眼睛不要了
在马车上，顾玄刚和宋祈安说过强买强卖不好，一回府，就交代赵原，让他带几个人想办法去安王府将画给偷回来。
对此，顾玄没有半分心虚，毕竟有些事情也不能太死板了去，灵活些，才能有结果不是。
只可惜顾云瑾太过谨慎，赵原几个到的时候，顾云瑾已经将那几幅画作都给烧没了，是顾云瑾亲自烧的，没留下半分痕迹，赵原到的时候，只剩下一盆灰烬了。
听赵原汇报完这事，顾玄冷笑一声。
“我这二哥，可真是谨慎！”
“主子，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赵原询问下一步的计划，毕竟如今那几幅画已经被烧成灰烬了，已经算不得证据，若是想要定顾云瑾的罪，还需要继续寻找证据。
“越霜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顾玄之前叫越霜去调查顾云瑾，本也是在京城中暗查，却不想查着查着就跑到云州去了，也不知道云州又藏着顾云瑾什么秘密？
“暂时还没有。”赵原开口说道，“京城离云州还是有些距离的，我估摸着，越霜应是才到云州，还没来得及回信。”
越霜也是这两日才发现端倪，正在朝云州赶去，如今没有消息，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
只是暗卫营也是这几年刚建起来的，说实话，除了里面个别有天赋的，其余的都还需要练。越霜此次去云州并不是孤身一人，也是从暗卫营中挑走了不少人，是以顾玄如今手头上能用的人也没有多少。
赵原虽能干，但他手底下带的人，大都是武功高强做事却不够细致的人，行军打仗可以，查案倒是差了点功夫。
顾玄思索良久，还是决定从暗卫营剩下的人中先挑出来两位，左右也没想着叫人尸山血海的去拼，只要查案的功夫到位即可。
顾玄对着每月考校的成绩单看了良久，终于从中找出来两个可堪此任的暗卫来，一个叫冷渊，一个叫冷雲，虽说二人如今才十六岁，但在近几月的考核中，成绩皆是甲等。
“早知道，就早些办这暗卫营了。”顾玄选定人后，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如今这些人大都还没培养起来，若是再早两年，定是够用的。”
赵原听见这话，瞧了瞧名单，其实大多数都已经很优秀了，不过若是出任务，还是差了点意思。
“如今已经很好了。”赵原开口说道，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模样，“若实在人手不够，不如朝圣上先借些人手？”
“若是真用父皇的人，你觉得咱们要查的事，瞒得过父皇吗？”
他要查的可是顾云瑾，而顾云瑾也是父皇的儿子。到底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忍心叫他为母妃偿命吗？
顾玄想要的是一命偿一命，纵使他从前将顾云瑾看做亲哥哥，可他顾云瑾既然做出来这种事，那就也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谁让是他顾云瑾先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
“我想要的可是顾云瑾的命，兄弟相杀，是父皇最不愿意看见的事，他若是真知道了，怕是会拦我。”
毕竟安帝当年便是弑兄杀弟上的位，说实话，他很怕他的儿子们也兄弟相杀，所以他就请了大儒讲课，第一课上的便是父子亲情，兄弟之谊。却不想从小熏陶，还是有人长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