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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不得(枕上溪梦)


看着台灯下不停咬笔杆,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的齐最,闻叙白默默放下了手里的文件,径直走到男人身后,俯下身去。
沉思于题海中的齐最一开始还没有发现他的存在,直到第不知道多少次深叹一口气后,一转头,猛地被吓了一个激灵!
闻叙白一挑眉,抱着手站直,视线落在他身后的函数题上,歪头道:“有这么难吗?”
一整套试卷,起码有半张题目都是空白的。
闻言,宛如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精气一般,齐最整个人都摊在了椅子,有气无力道:“别挖苦我了······我知道对你肯定是小菜一碟······”
他已经被闻叙白在这盯着学习一天了,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喝水上厕所以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椅子,只要有一点开小差,就会被闻叙白一个眼刀吓回去。
闻叙白低下头,看着男人扬起的脸,深邃的眼眸痛苦的闭着,本就立体硬朗的五官,此刻更是棱角分明。
他这段时间,工作日上学,周末就去面馆帮忙,晚上还要被闻叙白盯着做题背书,确实瘦了不少,整个人如同蔫了的黄花菜一样,整天唉声叹气的。
闻叙白沉思片刻,双手捧住男人的脸,缓缓俯下身去。
在触到对方柔软唇瓣的一瞬间,本来眼睛紧闭的男人却瞬间睁开了眼,然后大手猛地按住闻叙白的脖子,往下一拉,加深了这个吻。
双唇分开后,齐最才狡黠的笑道,“收到补给,现在满血复活!”
说着,整个人借助腹肌力量,直接弹回了桌前,拿起笔,再次进入做题状态。
然后没过多久,就再次“萎靡”了下来······
看着齐最神情恹恹的样子,闻叙白想了想,过去把他的笔抽走了。
随手盖上笔盖,看着齐最疑惑的眼神,闻叙白淡淡道:“今天不写了,我想出去散散步······”
“真的?!”
话音刚落,齐最就整个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恨不得一下子跳到房顶上去!
眼睛瞬间发光,齐最像个树袋熊一样,直接一下把闻叙白捞在怀里,猛亲了几口。
闻叙白嫌弃地擦干净满脸口水,推着坚实的胸膛,把男人拉开,淡淡下了通牒:“五分钟,换好衣服,不然就不下楼了。”
还未说完,齐最就已经冲到了衣柜旁边,迅速拉开柜子,套好了衣服,然后又“咻——”的一下,闪到了玄关旁,边穿鞋边兴奋道:“走吧走吧,我好了!”
闻叙白:“······”
还是给的时间太长了,下回一分钟就够了。
看着齐最顶着一头刚刚被自己抓成的“鸡窝头”,闻叙白抚了抚额,已经忍不住先一步上手帮他理好了。
高大的男人察觉到他的意图,乖乖低下头来,任他“摆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满脸笑意。
闻叙白忍不住,理完头发摸了摸他的头。
齐最笑意更甚了。
男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你感不感觉,我们现在这个样子,很像结婚多年的小夫妻?”
妻子帮临出门的丈夫理头发,而丈夫则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闻叙白动作一顿,忽觉脸颊有点发热,赶紧欲盖弥彰低下头,专心穿起鞋来。
而齐最盯了他半晌,就在他刚起身准备出门之际,却忽然道:“等一下!”然后迅速冲回卧室!
回来时,手上多了件卡其色的风衣。
闻叙白:“?”
看着齐最身上的黑色风衣,闻叙白奇怪道:“你不是已经穿了外套了吗?”
男人却眨了眨眼,无辜道:“我自有用处。”
行吧,闻叙白撇了撇嘴。
但是很快,闻叙白就知道这个“自有用处”,是什么用处了。
走在一片林荫小道之上,晚风阵阵轻抚,起初他还觉得风很凉爽,但是他显然低估了初秋的分量,在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穿堂风冻的忍不住搓了搓手之后,那件卡其色的外套,就已经落在他的身上。
“江城的昼夜温差很大。”
闻叙白有些诧异,他刚从国外回来,确实还没完全适应江城的温度,于是乖乖伸手,任齐最帮自己拢好了外套。
齐最边帮他拍平褶皱,边得瑟的对他一抛媚眼。
满脸都写着:“看吧,我多有先见之明。”
闻叙白忍不住轻笑一声,打趣道:“你这个反应能力要是能用在学习上就好了。”
齐最一下就撇了嘴,委屈道:“你怎么跟我妈似的······”
闻叙白轻笑一声,看向路旁泛黄的枫叶树,猛然惊觉。
原来他们已经相识了快三个月了······
不过说到齐母,闻叙白看向身边人,问他:“你最近状态好了很多。”
最初的那段时间,虽然齐最不说,但是闻叙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一直很低落,甚至很多次都会在夜晚被噩梦惊醒,连带着睡眠浅的闻叙白也会被一起惊醒。
每当这时,闻叙白不会问他梦见了什么,只会默默环抱住对方颤栗的身躯,泛着冷汗的两额相贴,心跳疯狂震颤,再慢慢平静下来。
然后一整晚,两人都相拥而眠。
似乎只有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两人的不安才能消散。
齐最点了点头:“人总得向前看。从前我很恐惧,恐惧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恐惧偌大的世上只剩我一人,可如今我不怕了,我有你。”
说着,男人缓缓将两人十指相牵的手轻放在唇边,深情一吻。
闻叙白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半晌,男人又道:“你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闻言,他一怔,诧异道:“我的状态?”
“嗯。”齐最点了点头,眸光望向不远处的街道,“你可能不知道,在我初见你的那段时间,每次睡着时,你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闻叙白一愣,他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毕竟除非可以拍下,很少有人能知道自己睡着时是什么样子。
“我母亲刚过世的那段时间,我很惶恐,也很无助,但幸运的是,我的身边有你相伴,你帮助我,开解我。可偶尔我也会想·······当初失去双亲的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痛苦呢?”
可那时的你身边空无一人······
齐最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闻叙白愣在原地,甚至都忘了继续向前走。
清风吹来,掀起二人的衣角,一黑一棕的同款风衣交织在一起,路边的枫叶树摇曳,簌簌声无比清晰。
一枚枫叶缓缓飘落,轻坠于闻叙白肩头。
风声之中,偌大空旷的街道之中,寥寥路人早已离开,只余二人彼此相望。
闻叙白从来没想过,齐最竟然会想这些。
他知道齐最痛苦,知道他因为亲人的离世而痛苦,知道他因为孤独而痛苦,却不知道,他也为自己的痛苦而痛苦······
“齐最······”他忍不住轻声喊道。
而男人则是温柔的望向他,缓缓抚平他皱起的眉头,轻笑道:“我在。”
闻叙白艰难道:“其实······你不用这样······”
可男人的眼神却越发落寞,像是了然一般,他再次握紧了闻叙白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知道,可我忍不住。”
在乎一个人,就是会忍不住站在他的立场思考问题,站在他的处境感受情感。不一定感同身受,却力求知其之一。
而向他们这样成长的人,唯一的天赋,就是对他人情绪无比敏感的感知力。
齐最轻笑一声,眼神忽而看向闻叙白肩上飘摇欲落的枫叶。
这个时间的枫叶,还没有完全红透,半红半绿本该继续在树枝上汲取营养的树叶,一看便知是被巨大的外力驱赶逼下。
齐最缓缓捏住那片枫叶,郑重地放到闻叙白掌心。
“阿澈,我不知道你在为什么担忧,不知道你在为什么烦恼,也不知道你在为什么不安,如果有朝一日,你愿意对我敞开心扉,我齐最一定洗耳恭听。”
“但是······你若是不愿意告诉我,也没关系,但请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努力赚钱,努力成为你的避风港,只求你······在给我一点时间······”
他能等,等到闻叙白愿意完全信任他的那一天。
闻叙白看着男人落寞的神情,忍不住心跳一滞。
原来······齐最一直都知道,他对他有所隐瞒。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低下头去。
而男人却是释然一笑,重新恢复了他充满痞意的笑颜,拉着他继续往前走去。
“没关系的阿澈,我们来日方长。”
男人的手很暖,握着他的掌心坚实有力。
闻叙白眷恋的靠近齐最的身边,呼吸着男人的气息,看着天边越来越多的落叶,也笑道:“嗯,来日方长。”
“明天给你放一天假,不用做题了。”
“真的吗?!”

于是“不用早起”的代价就是,闻叙白一上午都没起的来床。
当吵闹的闹铃声不知第几次响起时,闻叙白终于被强行从熟睡中唤醒,烦躁地直接一脚把扒在他身上,睡的跟猪一样的齐最给踹下床去!
“叮铃铃——叮铃铃——叮—”
闹钟被一双大手猛地按掉,扶着摔痛肩膀的齐最一边龇牙咧嘴,一边小心翼翼地再次爬上了床。
闻叙白烦躁地将被子一拉,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
而齐最则笑着隔着被子,向啄木鸟一样啄了两下他的头,轻声道:“我走啦——”
闻叙白不回应,齐最嘴角笑意更深。
然后又是深深一啄,这才离开。
虽然周末不用做题了,但他还是得去面馆帮忙的。
而闻叙白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等到他扶着酸痛的腰醒来时,天已经将将暗了。
闻叙白打着哈欠热了齐最中午给他留的饭,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惫作祟,他没有什么胃口,只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走到窗前伸了个懒腰,闻叙白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公司的事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上次的跳楼事件被认定为自杀,他下令核查公司近十年的账目,如今也已经查的差不多了。
闻叙白手指轻点鼠标,一目十行的看下来。
不出意料,就是闻庭屹搞的鬼。
账目从一开始从主公司汇款开始就有问题。
这家公司原本由闻氏集团与宋氏集团共同合作创办,后来给了闻叙远。一开始,闻庭屹定是想通过制造陷阱的方式,来削减闻叙远手上的资本。
这些假账就如同一颗定时炸弹,平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被人发现,但是一但闻叙远起了异心,闻庭屹这个老狐狸就可以以这些账目相挟,逼迫其就范。
闻叙白冷笑一声。
闻庭屹这个老狐狸,连自己亲儿子都肯拉下水。
不过现在闻庭屹将公司给了他,就说明,他有了新的制服闻叙远的方式。
想起上回在慈善晚宴上见到的那对宋家母子,闻叙白眸光一凛。
闻叙远这人,若是当真像他表面那般冷淡无情倒也好了,可偏偏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闻叙白早就发现,闻叙远到底还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然也不会因为宋语心的死,而责怪了闻庭屹这么多年。
如若没有真情,又怎会恨意如此之深呢?
他故意让多年不见的几人见面,就是为了提醒闻叙远,他也有把柄。
而如今看来,这招确实是有点效果的。
闻叙白撑着额头,并不觉得意外。
想不到啊,闻叙远那般看起来冷漠无情的,竟然还有这么柔情的一面······
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纠结什么亲不亲情的问题,而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个“假账”的问题。
正沉思之际,闻叙白忽然注意到,那条从总公司的汇款,是分为两项的。
闻叙白:“?”
一条一条明细看下去,越看,闻叙白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这笔款项每年都会分别汇给了两个子公司,却每年的金额都不太一样,有时候这个多,那个少,有时候这个少,那个多······就像今年,是他们子公司的少,另一个子公司的多。
总金额是一样的,倘若能多从总款中划出一笔钱,就有可能把公司的账平上。
闻叙白对应了一下公司近几年的业务表,涨幅与汇款金额是成正比的。
依业务量而分。
闻叙白眉头皱的更紧,将鼠标划到最后,去看另一个分公司负责人的名字。
这么一看,心瞬间沉入了谷底。
闻叙适······
恰好此时手机响起,闻叙白将手机拿起一看,是闻叙适的消息。
是一段很卑微的话。
“小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谈谈好吗?”
闻叙白眼眸深深,看了那条消息片刻,手指轻点,简短发去两个字:“地址。”
两人相约在一个咖啡厅里。
这个咖啡厅是两人刚上大学时经常会来的,开在大学城附近,两人经常会在这里一起看书办公,后来闻叙适毕业,闻叙白被送出国,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踏入熟悉的木制地板,简洁慵懒的咖啡馆内,闻着熟悉的咖啡香味,闻叙白默默向屋内看去。
这个咖啡厅不大,客流也不多,棕咖相间的陈饰,只一眼,他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那个白衣身影。
闻叙适早就到了。
低头一看表,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一直都是闻叙适的习惯。
闻叙白以前曾问过他,“有必要这么早吗?”
而对方只是轻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小白,很多事情,早做准备,等突发事件来临时,才不会那么惊慌。”
闻叙适已经看到了他,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闻叙白淡淡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你也发现问题了。”
闻叙适没想到他会这么开门见山,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如初。
闻叙适将他面前的咖啡推了推,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嗯。卡布奇诺,不加糖不加奶,是你喜欢的那款。”
闻叙白摘下口罩,端起杯子,淡淡品尝了一口,确实还是熟悉的味道。
“你还记得啊······”他轻搅了搅杯中的咖啡,看着水面上的圈圈涟漪,心情忽有些复杂。
大学的那两年,远离了闻家,是他与闻叙适前二十几年人生中,为数不多可以喘息的快乐时光。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好像很少在家里看到你。”闻叙适也浅抿了一口面前的美式,状似不经意间问起。
闻叙白挑了挑眉,淡淡避开重要问题道:“回去干嘛?你也知道,那不是我的家。”
闻言,闻叙适轻笑一声,眸光潋滟不变。
“我只是担心你,怕你被什么有心之人拐跑了······”
话音未落,就被闻叙白打断:“再有心之人,又有谁比得过闻家人呢?”
此话一出,闻叙适嘴角的笑意终于凝固了,望向他的眼神也泛起几缕不明意味的痛心。
他看着闻叙白,声音都有些颤抖,“小白,你把我,也跟他们归结为一类人了吗?”
“没有。”闻叙白坦然摇了摇头,垂下眼睛,再度抿了一口咖啡。
闻叙适似乎有些着急,身子都不由自主往前倾了许多。“小白,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
“我知道。”闻叙白淡淡道,扯出一个苦笑,“毕竟在闻家,我也只能相信你了······”
咖啡馆中有视线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闻叙适一愣,赶紧又若无其事的缩了回去,手指不安的交缠,也露出一个苦笑道:“小白,我们只有彼此。”
是啊,两个与闻家格格不入的怪胎,在无尽的虐|待与利用之中,只能相互取暖。
“闻庭屹想让我们斗。”闻叙白眼神冰凉刺骨。
闻叙适点了点头,眼神也沉了下来。
他们是闻庭屹的两把“刀”,而如今,或许是不想在费心培养,又或许是他把刀刃太锋利,有朝一日会划伤主人,如今,他只想留下一把。
而最能不见血的方式,就是让这两把“刀”,自己争锋相对。
一个尚且有点血缘的私生子,和一个毫无关系的养子,闻庭屹会选哪个呢?结果显而易见。
从一开始,闻叙白就能感觉到,闻庭屹是更看重闻叙适的,所以将他留在身边,而将闻叙白扔到国外。
可如今,这个倾斜的天平,好像发生了变化······
是因为什么呢?
闻叙白的眉头皱起。
眼前的闻叙适眸光闪烁,一向扬起的嘴角在此刻缓缓塌下,一直挂着的笑容,仿佛就要支撑不住了。
闻叙适痛苦道:“小白,我不会与你斗,如果······你真的想要,就全部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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