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柚香遇无迹(碎叶冬青青枝洛)

“买东西啊？”陈阳立刻说道，“那我们陪你去！正好我们也想再买点炸串，刚才那摊老板太抠了，一串鸡柳就给那么点肉。”
王浩和刘宇也纷纷附和，四个人簇拥着顾兮景，刚要往前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同样热闹的脚步声，还夹杂着林浩那标志性的大嗓门。
“沈哥说了，明天早上的早餐要换口味，顾兮景喜欢吃烧烤味的肉肠，还有纯牛奶，别买错了！”林浩拎着一个白色的早餐袋，一边走一边叮嘱身边的人，“还有啊，等会儿见到顾兮景，别乱说话，沈哥现在正追人呢，咱们别添乱。”
赵宇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嗤笑一声：“添乱？我看沈哥那架势，早晚得把人追到手。不过说真的，顾兮景那脾气，也只有沈哥能忍得了，换别人早炸了。”
“那是，咱们沈哥是谁啊？顶级Alpha，想要什么得不到？”另一个南区小弟，叫孙凯的，一脸崇拜地说道，“我看顾兮景也就是嘴硬，心里肯定早就对沈哥有意思了。你想啊，以前天天对着干，现在沈哥天天对他好，送早餐护着他，铁石心肠也该化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顾兮景毕竟是Omega，还是个桀骜不驯的Omega，哪那么容易低头？”林浩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沈哥有耐心，慢慢磨呗。”
两波人就这么在小区的拐角处撞了个正着。
空气瞬间安静了三秒。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铁吸住一样，齐刷刷地投向了墙角——那里，沈星寒还没走，正靠在墙上，指尖夹着一根没点燃的烟，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一半暗，看起来还带着点刚才对峙后的沉郁。
紧接着，目光又猛地转回来，落在了顾兮景身上。
顾兮景的耳根还没完全退红，刚才被沈星寒逼在墙角时的慌乱和羞恼，还残留在脸上，此刻被这么多人盯着，脸颊“唰”地一下又红透了，像煮熟的虾子。
北区的小弟们，炸了。
“我操？！景哥！”陈阳手里的烤串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竹签子滚了出来，其中一根还差点扎到他的脚。他指着沈星寒，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震惊和愤怒，“沈星寒这个混蛋！他是不是对你做什么了？！”
李然反应更快，一把将顾兮景拉到自己身后，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兮景！你没事吧？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他对你动手动脚了？”
王浩和刘宇也立刻围了上来，形成一个半圆，把顾兮景护在中间。王浩攥着拳头，眼神凶狠地瞪着沈星寒：“沈星寒！你他妈要是敢对我们景哥做什么，我们北区的人跟你没完！”
刘宇也跟着附和：“就是！我们景哥现在身体还没好，你要是敢趁人之危，我们饶不了你！”
北区的小弟们越说越激动，陈阳甚至已经撸起了袖子，一副随时准备冲上去干架的样子。
而南区的小弟们，则彻底懵了。
林浩手里的早餐袋也差点掉地上，他赶紧攥紧，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看着沈星寒：“不是……沈哥，你跟顾兮景……你们俩这是……”
赵宇皱着眉头，小声嘀咕道：“刚才那姿势……怎么看都像是沈哥把顾兮景堵在墙角了啊……而且顾兮景的脸那么红，难道是……”
孙凯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我懂了”的表情，兴奋地说道：“我靠！沈哥牛逼啊！这是把顾校霸拿下了？刚才是不是在表白？还是在……”他话没说完，就被林浩瞪了一眼，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拿下什么拿下！”林浩压低声音，“没看见顾兮景那脸色吗？还有北区那帮人的样子，这分明是要打架啊！咱们沈哥该不会是真的欺负人了吧？”
“不可能啊！”赵宇立刻反驳，“沈哥那么喜欢顾兮景，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他？我看肯定是误会！”
“误会？”林浩指了指顾兮景通红的脸，又指了指沈星寒靠在墙上的样子，“这叫误会？你见过这么暧昧的误会？”
南区的小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懵了。他们本来以为沈哥只是单方面地对顾兮景好，没想到两人竟然发展到了这种“亲密”的地步，而且看这架势，好像还不是什么好事。
就在这时，一个南区小弟，叫周明的，突然小声说道：“那个……你们有没有觉得，景哥脸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可爱？”林浩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
“而且沈哥刚才那眼神，明明就是在看心上人啊！”孙凯也说道，“虽然顾兮景看起来很生气，但我怎么觉得，这像是小情侣在闹别扭呢？”
“小情侣？”赵宇眼睛一亮，“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那味儿！你看啊，沈哥把顾兮景堵在墙角，肯定是想亲近他，结果顾兮景害羞了，就假装生气！”
“对对对！”周明立刻附和，“北区的那些人，肯定是没看出来，还以为沈哥在欺负人呢！”
南区的小弟们越说越兴奋，眼神里的困惑渐渐变成了八卦和激动，甚至开始偷偷磕起了CP。
“沈哥和顾兮景，这对也太好磕了吧！”孙凯一脸花痴地说道，“一个顶级Alpha，一个桀骜Omega，以前是对头，现在是情侣，简直是小说里的情节！”
“就是就是！”周明也说道，“刚才景哥脸红的样子，太戳人了！还有沈哥，明明那么喜欢，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反差萌啊！”
林浩看着身边这几个已经开始脑补的小弟，无奈地叹了口气，却也没阻止。他偷偷看了一眼沈星寒，又看了一眼顾兮景，心里也忍不住嘀咕：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这俩人其实早就在一起了？
而北区的小弟们，看着南区那帮人一脸“吃瓜”的表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南区的人是不是有病？！”陈阳怒吼道，“我们景哥都这样了，你们还在那里说风凉话！”
“就是！”李然也说道，“沈星寒欺负我们景哥，你们不仅不阻止，还在这里看热闹，太过分了！”
“我们没有看热闹！”孙凯立刻说道，“我们只是觉得，这是沈哥和顾兮景之间的小误会，你们没必要这么激动！”
“误会？”王浩冷笑一声，“把人堵在墙角，让人脸红心跳，这叫误会？你们南区的人是不是都这么没底线？”
“你这话就不对了！”赵宇也忍不住反驳，“沈哥对顾兮景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怎么可能欺负顾兮景？肯定是顾兮景自己害羞了，假装生气！”
“害羞？”陈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们景哥是什么人？北区校霸！怎么可能会害羞？你们别在这里自欺欺人了！”
两波小弟就这么吵了起来，一边维护自己的老大，一边互相指责，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顾兮景站在中间，听着两边的争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他看着南区小弟们一脸八卦的表情，又看着北区小弟们义愤填膺的样子，再对上沈星寒那双写满“我也很无辜”的眼睛，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心头。
“都给我闭嘴！”
顾兮景怒吼一声，声音之大，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他。
顾兮景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从北区小弟们的包围圈里走出来，走到沈星寒面前，眼神里满是怒火和羞恼：“沈星寒，你满意了？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沈星寒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这情况，怎么解释都像是在欲盖弥彰。他看着顾兮景通红的脸颊和愤怒的眼神，心里莫名有些慌乱，甚至还有点觉得好笑——刚才在墙角时，顾兮景明明害羞得连头都不敢抬，现在却装作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
“我没有欺负他。”沈星寒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是……有话想跟他说。”
“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堵在墙角说？”陈阳立刻上前一步，挡在顾兮景面前，对着沈星寒怒目而视，“沈星寒，你当我们是傻子吗？”
“就是！谁不知道你对我们景哥图谋不轨！”李然也说道，“以前就天天跟我们景哥对着干，现在我们景哥变成了Omega，你就想趁人之危！”
“我没有趁人之危。”沈星寒的眼神沉了沉，“我对他的心意，从来都不是一时兴起。”
“少来这套！”顾兮景打断他，语气里满是烦躁，“沈星寒，你赶紧带着你的人走！别在这里碍眼！”
沈星寒看着顾兮景，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对着林浩和赵宇说道：“我们走。”
“沈哥……”林浩还想说什么，却被沈星寒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心里虽然充满了疑惑和八卦，但还是不敢违抗沈星寒的命令，只能对着南区的小弟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
南区的小弟们一边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偷偷看顾兮景和沈星寒，眼神里的八卦之火越烧越旺。
“沈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孙凯凑到沈星寒身边，小声问道。
沈星寒没回答，只是加快了脚步。
林浩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沈哥，你是不是真的跟顾兮景表白了？他是不是害羞了？”
沈星寒依旧没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看着他们走远，陈阳和李然立刻围到顾兮景身边。
“景哥，你真没事吧？”陈阳一脸担忧地问道，“沈星寒没对你做什么吧？”
顾兮景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疲惫：“我没事，你们别担心。”
“没事就好。”李然松了口气，捡起地上的烤串袋，“幸好烧烤没凉，我们赶紧回家吃吧。”
顾兮景点了点头，跟着他们往家走去。
一路上，陈阳和李然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警告顾兮景以后离沈星寒远一点，说沈星寒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王浩和刘宇也跟着附和，说以后要多跟着景哥，不能让沈星寒再有机会欺负他。
顾兮景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刚才在墙角的画面，浮现出沈星寒认真的眼神，浮现出自己泛红的脸颊和失控的心跳。他还想起了南区小弟们八卦的表情，想起了他们说的“小情侣闹别扭”，心里就觉得一阵烦躁，却又莫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和沈星寒之间，已经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纯粹的对手关系了。
而另一边，沈星寒带着林浩和赵宇，默默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沈哥，刚才那情况……”林浩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沈星寒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情绪，“以后，别再在顾兮景面前提起这件事。”
“知道了，沈哥。”林浩点了点头，心里却依旧充满了疑惑。他转头看向赵宇和孙凯，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八卦。
赵宇忍不住问道：“沈哥，你真的喜欢顾兮景啊？”
沈星寒没有回答，只是抬头看向远方，眼神里满是坚定。
孙凯也说道：“沈哥，你要是真喜欢，就赶紧表白啊！刚才那情况多好啊，可惜被我们打断了。”
“就是啊沈哥！”周明也说道，“顾兮景肯定对你有意思，你再主动一点，肯定能拿下他！”
沈星寒依旧没说话，只是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他知道，顾兮景现在还无法接受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变成Omega的事实。但他有耐心，他可以等，等顾兮景放下自己的骄傲，等顾兮景愿意接受他的那一天。
夜色渐深，两个少年的心事，都被这寂静的夜晚包裹着。
顾兮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后颈的腺体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口袋里的抑制贴被他攥得发皱。他拿起手机，点开和陈阳的聊天框，想问问他今天南区的人到底在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放下手机，看着天花板，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对沈星寒到底是什么感觉，是讨厌？是排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
而沈星寒站在阳台上，看着顾兮景家的方向，手里拿着那个没点燃的烟。他想起顾兮景刚才脸红的样子，想起他凶巴巴地让自己滚，心里就觉得一阵甜蜜。他知道，这场关于爱与骄傲的拉锯战，才刚刚开始。但他有信心，他一定会等到顾兮景愿意走向他的那一天。
小区里的路灯依旧亮着，昏黄的光线洒在地上，像是在为两个少年的心事，铺就一条漫长而温暖的路。而那些被误会点燃的八卦之火，还在两边小弟的心里燃烧着，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偷偷计划着，下次要怎么“助攻”自己的老大了。

第5章 "被迫营业″
天刚蒙蒙亮，北区家属楼的楼道里就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陈阳揣着两个热乎乎的肉包，踮着脚往顾兮景家门口凑，李然跟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一袋刚炸好的油条，油星子透过塑料袋渗出来，在晨光里泛着亮晶晶的光。
“轻点轻点！”陈阳压低声音，生怕吵醒顾兮景，“景哥昨天肯定没睡好，咱们别吓着他。”
李然点点头，把油条往身后挪了挪，避免香味飘得太远：“你说景哥今天会不会还生沈星寒的气？要不要我们再去南区堵他一顿，替景哥出出气？”
“别别别！”王浩连忙拉住他，“昨天那事儿都闹成那样了，再去堵人，万一真打起来，老师肯定要找我们麻烦。再说了，景哥那么要强，肯定不想让我们替他出头。”
刘宇也附和道：“就是，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盯着景哥，别让沈星寒再有机可乘。我听说沈星寒每天都给景哥送早餐，今天说不定还会来，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
四个人蹲在顾兮景家门口的楼梯拐角，像四只守株待兔的兔子，眼睛死死地盯着单元楼门口的方向。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他们的动静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映得四个人的脸忽明忽暗，看起来格外滑稽。
顾兮景其实早就醒了。他躺在床上，听着楼梯拐角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四个家伙，真是比他还操心。他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陈阳压低声音说道：“来了来了！沈星寒那家伙真的来了！”
顾兮景的动作顿了顿，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却又忍不住透过猫眼往外看。
单元楼门口，沈星寒果然站在那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外套，头发因为刚洗过，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脸上，衬得他皮肤格外白皙，平日里冷硬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他手里拎着一个白色的早餐袋，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只是静静地等着，像是在犹豫要不要敲门。
楼梯拐角的陈阳四个人，瞬间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沈星寒。王浩甚至悄悄攥紧了拳头，随时准备冲出去。
就在这时，顾兮景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沈星寒看到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早啊，兮景。”
顾兮景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侧身让他进来。
陈阳四个人见状，也连忙从楼梯拐角钻了出来，跟在顾兮景身后，像一群护犊子的老母鸡，眼神警惕地盯着沈星寒。
“沈星寒，你怎么又来了？”陈阳率先开口，语气里满是敌意，“我们景哥说了，不想再见到你，你怎么还来？”
沈星寒没有理会陈阳的敌意，只是把手里的早餐袋递给顾兮景：“给你带的早餐，烧烤味的肉肠和纯牛奶，你喜欢的。”
顾兮景看着他递过来的早餐袋，心里莫名有些复杂。他想拒绝，却在看到沈星寒眼底的期待时，把话咽了回去。他接过早餐袋，扔在门口的鞋柜上，语气依旧冰冷：“放那吧，我不吃。”
“不吃怎么行？”沈星寒皱了皱眉，“你身体还没好，需要补充营养。校医说了，你现在要按时吃饭，不能挑食。”
“我的事不用你管！”顾兮景的语气又冷了几分，“沈星寒，你是不是觉得我变成Omega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需要你这样天天盯着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星寒的语气放柔了些，“我只是想对你好，没有别的意思。”
“对你好？”陈阳立刻说道，“沈星寒，你别在这里假好心了！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趁我们景哥身体不好，对他做什么坏事？”
“就是！”李然也说道，“我们景哥现在是Omega，你是顶级Alpha，你天天围着他转，肯定没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