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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风吹向了首尔的夜(灿熙是个白日梦想家)


这个画面似乎稍微“正常”了一点。至少人物的衣着、街市的布局,有那么一丝丝李承赫熟悉的影子,尽管那些虚拟人物的面容和动作依然僵硬古怪。
李承赫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但目光依旧死死锁着屏幕。他慢慢地,试探性地,重新向前挪了一小步,仿佛在接近一头危险的、会施展幻术的巨兽。
韩灿宇不敢再乱换台,把遥控器轻轻放在茶几上,自己退开几步,给他留下观察的空间。他知道,自己刚才无意中可能又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电视对这个唐代人来说,冲击力不亚于一场小型的心灵地震。
李承赫就那样站着,像一尊沉默的雕塑,看了很久。纪录片从长安转到敦煌,又转到西域诸国。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极度震撼,慢慢沉淀为一种深沉的、几乎凝固的专注。他在努力理解,努力将屏幕上那些似是而非的图像、那些完全陌生的语言(旁白是韩语,他听不懂但能听出是一种有规律的语言)、那些跳跃的剪辑逻辑,塞进自己已经快要崩坏的认知体系里。
时间在纪录片的背景音中缓缓流逝。窗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夜已深。
韩灿宇窝在沙发另一端,眼皮开始打架。这一天实在太刺激了,精神和体力都透支严重。他偷偷看了一眼李承赫,对方依然站得笔直,如同执勤的哨兵,只有眼中倒映的电视光影在不停流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纪录片结束了,开始播放广告。一个接一个光怪陆离、节奏飞快的广告画面和音效再次刺激着李承赫的神经,他眉头紧锁,明显流露出不适和烦躁。
韩灿宇强打精神,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突然降临的寂静和黑暗(只有客厅主灯还亮着)让李承赫愣了一下,他转向韩灿宇,眼神似乎在问:那“妖物”怎么了?
韩灿宇比划着睡觉的动作,指了指卧室,又指了指客厅的沙发,示意李承赫可以睡沙发。他把之前那条浴巾和一条薄毯子拿过来放在沙发上。
李承赫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韩灿宇指着的卧室门,没动。他的目光再次扫过这个充满“神迹”与“怪异”的屋子,最后落在玄关处那一堆他脱下的、依旧湿漉漉脏污的铠甲和那柄倚墙而立的长刀上。那是他与此处唯一的、脆弱的联系。
他走到玄关,俯身,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刀,手指拂过冰冷的刀锋,然后将其轻轻挪动,放到了沙发旁边触手可及的地板上。接着,他走到沙发边,却没有躺下,而是坐了下来,背脊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竟是要以这种坐姿“休息”?
韩灿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太累了,脑子已经转不动了。他回到卧室,关上房门,但没有反锁——锁了估计也没用,那扇薄薄的木门对那位武将来说恐怕形同虚设。
他倒在床上,几乎瞬间就被浓重的睡意吞噬。朦胧间,似乎还能感觉到客厅里,那道挺直如松、警惕如豹的身影,正静静地坐在一片现代文明的光怪陆离中,守着来自另一个时代的刀与甲,彻夜不眠。
接下来的两天,在一种极其诡异又勉强维持平衡的沉默中度过。
语言不通是最大的障碍,但韩灿宇发现,李承赫的学习和观察能力惊人。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目光锐利如扫描仪,掠过公寓里的每一样物品,韩灿宇的每一个动作。韩灿宇也逐渐摸索出一些简单的沟通方式:比划、画图、利用手机里的图片和翻译软件(虽然翻译出来的古汉语和李承赫能听懂的唐代官话可能相差甚远,但好歹是汉字,李承赫能辨认大部分,只是读音和部分词义让他困惑不已)。
李承赫对水龙头、冲水马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尤其是马桶冲水时漩涡式的水流),曾长时间驻足研究,让韩灿宇上厕所都压力山大。他对电器开关既警惕又好奇,在韩灿宇反复演示和保证下,才勉强接受了“按这里就有光/有风(电风扇)/有冷气(空调)”的设定,但每次操作都神情严肃,如临大敌。
他拒绝再穿韩灿宇那些“短小可笑”的现代衣物,韩灿宇只好去附近的旧衣店,淘换了几件最大号的深色T恤和休闲裤,好歹能蔽体,虽然依旧紧绷,勾勒出他过分健硕的身形。他坚持自己清洗那套残破的铠甲,韩灿宇给了他刷子和洗涤剂,他在浴室里折腾了整整一个下午,将泥污和血渍仔细刷去,然后将其部件整齐地码放在阳台角落晾晒,如同举行某种庄严的仪式。那柄长刀也被他小心擦拭干净,始终放在他目之所及、触手可及之处。
伤口在消炎药和韩灿宇定期更换纱布下,愈合得很快,红肿消退,开始结痂。李承赫的身体素质好得令人咋舌。
吃饭是个大问题。韩灿宇叫了一次外卖(炸酱面),李承赫对送餐上门的外卖员和那印着logo的塑料餐盒又是一番警惕审视。食物本身他倒不挑剔,但对一次性筷子和塑料勺依旧用得别扭。韩灿宇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煮,简单的韩餐,泡菜、大酱汤、米饭。李承赫食量很大,但从不抱怨,给什么吃什么,只是对辣椒的耐受度似乎一般,第一次吃辣炒猪肉时,被辣得额头冒汗,却硬是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多扒了几口饭。
两人交流甚少。李承赫大部分时间沉默,要么观察环境,要么就坐在沙发上,闭目眼神(韩灿宇怀疑他根本是在假寐,时刻保持警觉),要么站在窗边,望着楼下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和行人,面色沉静,眼神深远,不知在想什么。那种沉默不是空洞的,而是像压舱石一样沉重,带着千山万水的距离和硝烟沉淀下来的冷硬。
韩灿宇则尽量维持正常生活——上网课(戴着耳机,小心翼翼)、写作业、和朋友发信息(含糊其辞,绝口不提家里多了个“古人”),同时提心吊胆,生怕李承赫搞出什么破坏或者被外人发现。他试着用手机搜索“唐代武将穿越”、“历史失踪人物”之类的关键词,结果要么是小说影视,要么是语焉不详的野史传闻,毫无头绪。
直到第三天下午。
韩灿宇正在书桌前对着电脑皱眉,处理一份小组报告。李承赫照例坐在沙发上,目光没什么焦点地落在前方。电视关着,遥控器放在茶几上。
忽然,李承赫的目光被茶几上一个反光的小物件吸引——那是韩灿宇随手扔在那里的电视遥控器,旁边还躺着一个空调遥控器。
他伸出手,拿起了电视遥控器,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手指试探性地按了几个按键。电视屏幕毫无反应(电源键没按对)。
韩灿宇从电脑屏幕后抬头看了一眼,没太在意,继续和报告搏斗。
李承赫摆弄了一会儿,似乎失去了兴趣,放下了电视遥控器。他的目光又转向旁边那个空调遥控器,拿起来,同样仔细查看。这次,他的手指无意中按到了其中一个较大的按钮。
“嘀——”
客厅角落的立式空调发出清脆的响应声,出风口的叶片缓缓打开,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冷风“呼”地吹了出来,正对着沙发上的李承赫!
“!!!”
李承赫像被冰冷的箭矢射中一样,整个人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遥控器脱手掉在地毯上。他疾退两步,瞬间摆出防御姿态,目光如电射向那个突然“活”过来、开始“喷吐寒气”的白色铁柜子(空调)!冷风持续吹拂着他裸露的手臂和小腿,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韩灿宇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赶紧跑过来:“怎么了?没事,那是空调,吹冷风的,这样凉快……”他一边用韩语解释,一边想去捡起遥控器关掉。
但李承赫的动作更快。在极度的警觉和一连串现代“妖物”的刺激下,他仿佛下意识地要寻找一个自己能理解的、具有“控制力”的物件。他的脚尖一挑,将掉在地上的电视遥控器挑了起来,顺手抓住,手指用力,几乎带着一种发泄般的意味,狠狠按下了遥控器上最显眼、最大的那个红色按钮——电源键。
“滴。”
电视屏幕应声而亮。
然而,这一次,屏幕上出现的,不再是综艺、新闻或纪录片。
或许是因为韩灿宇昨天随手换台后没有彻底关闭电源,或许是有线电视信号自动跳转到了某个热门频道。此刻,55寸的液晶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一部号称投资巨大、服化道精良的——中国古装战争剧。
而且是高潮片段。
画面里,两军对垒,沙场鏖战。夕阳如血,映照着漫天尘土和飞舞的旌旗。铠甲鲜明的士兵们挥舞着刀剑,嘶吼着冲杀在一起,战马奔腾,鼓声震天。镜头特写:一位饰演将军的主角,身穿一套华丽的明光铠,头盔上的缨盔鲜红,胸前护心镜锃亮,正在敌军中左冲右突,勇不可当。
拍摄效果逼真,音效震撼,血腥场面虽经过处理,但依然能感受到战场的惨烈。
李承赫正要因空调“喷冷气”而转向下一个目标的动作,猛然僵住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电视屏幕。
不,是死死地盯住了屏幕上,那位“将军”身上所穿的铠甲!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客厅里只剩下电视剧里兵刃交击的铿锵声、战马的嘶鸣、士兵的惨嚎,以及空调持续送风的低沉嗡鸣。
韩灿宇也愣住了,看看电视,又看看李承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一部古装剧而已,虽然拍得激烈,但对李承赫这个真正的古人来说,应该……不至于比综艺节目更吓人吧?
然而,李承赫的反应,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只见李承赫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一片铁青。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球上甚至泛起了几缕血丝。那不是恐惧,不是震惊,而是一种混合了无与伦比的震怒、难以置信的荒谬,以及某种被彻底冒犯、甚至亵渎了的极致冰冷!
他的目光,像最精准的尺规,丈量着屏幕上那套“明光铠”的每一个细节——肩吞的兽头造型,胸甲甲片的排列方式,腰束的带扣形制,甚至战裙甲叶的弧度……
然后,韩灿宇清楚地看到,李承赫的胸膛开始剧烈起伏,不是因为冷气,而是因为一种无法抑制的、滔天巨浪般的情绪。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下颌线绷紧如刀锋。
他猛地转过头,目光不再看向电视,而是如冰锥般,直直刺向站在一旁的韩灿宇!
那眼神里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以下,充满了骇人的审视、质问,以及一种即将爆发的、山雨欲来的风暴。
下一秒,李承赫动了。
他的动作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残影。不是冲向空调,也不是冲向电视。
他一步跨到沙发旁,弯腰,伸手——
“锵——!”
那柄一直放在沙发边地板上的长刀,被他瞬间握在手中,利刃出鞘半尺!雪亮的刀锋在客厅灯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芒,冰冷的杀气如同实质,骤然弥漫开来!
他握着刀,刀尖虽未完全指向韩灿宇,但那姿态,已是十足的戒备与压迫。他的目光从韩灿宇苍白的脸上,缓缓移到电视屏幕上那套依旧在厮杀的“明光铠”,又移回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带着千斤的重量。
他终于开口了。来到现代三天以来,除了最初江边那几句韩灿宇听不懂的喝问,这是他第一次,用一种极度压抑着、却依旧能听出怒意和冰冷质询的语调,对着韩灿宇,清晰地说出了一段话。
不再是单个音节或词语,而是一句完整的、韩灿宇依旧听不懂、但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沉重力道的古汉语。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铁,砸在寂静的客厅里:
(*此处为古汉语,意为:此甲胄,乃本将亲卫营之制式。尔等……究竟乃何方妖孽?此处……究竟是何地?!尔等瞒着本将,意欲何为?!)
话音落下,长刀又出一寸,寒光凛冽。
空调的冷风还在吹,电视剧里的厮杀声依旧喧闹。
但韩灿宇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要冻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只剩下李承赫那双燃烧着怒焰与寒冰的眼睛,还有那柄离自己不过几步之遥、仿佛下一刻就要饮血的唐刀。
瞒?瞒什么?
他顺着李承赫的目光,看向电视屏幕,看向那套被演员穿着的华丽铠甲……
一个模糊的、极其可怕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倏地窜上他的脊背。

第4章 翻译器,good good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那半截出鞘的刀锋和冰冷的质问冻住了。空调送出的冷风扫过后颈,激起一片细小的颗粒。电视里,那场虚幻的厮杀正进入白热化,“将军”的怒吼和刀剑碰撞声变得异常刺耳,却又遥远得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韩灿宇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空白。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得肋骨生疼。喉咙发干,吞咽都困难。李承赫的眼神太可怕了,那不是单纯的愤怒或怀疑,而是一种被彻底愚弄、被触犯到底线后燃起的、带着血腥味的森然杀意。那柄刀,即使隔着几步距离,也仿佛能割开皮肤。
“我……我不知道……”韩灿宇下意识地用韩语嗫嚅着,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他猛地意识到对方听不懂,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解释?怎么解释?说那是电视?是演戏?是假的?可李承赫能理解什么是“电视”,什么是“演戏”吗?在他眼里,那分明就是活生生的、穿着他亲卫营专属铠甲的人在厮杀!
等等……亲卫营?制式?
韩灿宇混乱的思绪里,猛地抓住了一丝亮光。他强迫自己移开与李承赫对视的目光——那压力太大了——再次看向电视屏幕。画面已经切换,给了那“将军”一个侧身冲锋的特写,胸前锃亮的护心镜和肩甲上独特的兽吞纹饰在镜头下格外清晰。
李承赫说的……是这套铠甲?他认得?还说是他亲卫营的?
一个更荒谬、却又让韩灿宇头皮发麻的念头冒了出来:难道这部电视剧里的戏服,不小心“考据”到了这位正主儿头上?还是说……李承赫的“亲卫营”,在历史上真的存在,而这剧组的服装师,神乎其技地复原了出来?
不管哪种可能,现在都致命地指向一点——李承赫认为,韩灿宇和这个能放出“幻象”的“妖盒”(电视),与他熟悉的、可能涉及他自身来历和机密的事物有关。他在质问,他在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针对他的、巨大的骗局或陷阱。
“不是……那不是真的!”韩灿宇急了,也顾不得对方听不懂,一边用力摇头,一边胡乱比划。他指指电视,又用力摆手,做出“假”的口型,然后指指李承赫放在阳台的那些真实铠甲部件,再指指电视里的,继续拼命摆手。
李承赫的眉头锁得更紧,眼中的冰焰并未熄灭,反而因为韩灿宇这焦急又混乱的辩解而更添疑云。他持刀的手稳如磐石,向前踏了半步。这一步,压迫感陡增。
韩灿宇冷汗直流,目光急扫,瞥见了茶几上的手机。像抓住救命稻草,他猛地扑过去抓起手机,动作太急,差点被沙发绊倒。李承赫的刀尖随之微微抬起,寒光流转。
解锁,手指发抖地戳着屏幕,韩灿宇点开浏览器,快速输入关键词“中国古装剧 铠甲”,又切换成图片搜索。一大堆剧照、设定图、甚至服装设计稿跳了出来。他胡乱点开一张看起来和李承赫的铠甲有几分相似的剧照,放大,然后转过身,把手机屏幕举向李承赫,手指哆嗦着指向屏幕上的图片,又指向电视,再疯狂摇头摆手,脸上努力挤出“你看,都是假的,到处都有”的表情。
李承赫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那小小的、发光的方寸之间,又出现了类似的甲胄图像,细节各异,但风格类似。他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锐利如刀锋般的审视在手机屏幕和韩灿宇惊恐的脸上来回切割。
他似乎听懂了韩灿宇一部分肢体语言——这些东西并非独此一家,也并非针对他而来。
但,这就能解释一切吗?能解释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能解释这个能放出活灵活现“幻象”的盒子?能解释这个穿着古怪、举止古怪、却似乎并无恶意(目前来看)的年轻男子?
他的刀,没有收回。警惕,丝毫没有放松。
韩灿宇见他没有进一步逼近,稍稍喘了口气,但心脏依旧狂跳。他知道,仅仅这样还不够。语言,必须突破语言的障碍!哪怕只能沟通一点点!
他退出浏览器,点开之前下载过但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翻译APP。他选择韩语到中文(简体)翻译,然后深吸一口气,对着手机麦克风,用尽量清晰、缓慢的韩语说:“电视。里面是假的。演戏。像……故事。”他想了想,又补充,“你的铠甲,是真的。他们的,是仿造。为了……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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