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撩集团/陛下有毒/皇家一级注册画师 (百里涂鸦)
身侧忽的传来鼻音厚重的似曾相识的娇嗔。“还要,还要!”
一个凶悍的声音畅快地答应道:“给!”
郁泱停住了脚,怔得眼眶都在打颤,声音微小而发抖。“俾直?”
“啊啊啊啊!”里面自顾自的乐着。
“安逸?”
“嗯嗯嗯嗯!”里面依旧自顾自的乐着。
持着烛台的手越握越紧,静默了片刻,蓦地失声破音狂吠:“安嫖!”
“要不得,来了,不行了,啊啊啊啊!”
郁泱怒火中烧,拔出腰上的佩剑挥手斩断门帘。帷幔落下,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抹白浊“吧唧”一声打到了他面具上…
“嚎你个锤子!欠怼呐!”
完事的莽夫愤然起身,站起来竟然高过郁泱一个头,铜头铁臂,俨然是个屠夫,正伸手向一旁的大砍刀。身下一名兢兢战战、疲惫不堪的男子捂着身子,躲到了莽夫身后。
墙壁上是琳琅满目的道具,幸而不是那厮受用。郁泱仰首对上莽夫的眼睛,面上分毫不让,脚下却不禁挪退了几步,咽了咽喉。莽夫一提刀,郁泱忙将手中的蜡烛朝他眼睛砸去,瞬间消失在了长廊。
“啊!小兔崽子有种别使诈,吃爹爹几刀!”莽夫勃然大怒,理清楚眼睛后已寻不见郁泱半点踪影。“你小子有本事叫嚣,有本事出来较量一番啊!”
郁泱躲进了一个静悄的阁子,门外莽夫的声音越走越远,他顺了口大气,才看到梳妆台前坐有一名美姬,背对着他,身姿略微曼妙,头披长纱,蓬松的卷发披在肩膀,上穿一件红底描金小裹胸,下穿开腿褶皱大长裙,是西域舞姬的服饰,但彼人穿得实在不伦不类。
郁泱无欲多看,方才慌逃之中忘了方向,便拿出了罗盘辨个南北,却见罗盘正正指着眼前的女人。女人面前是一扇窗,窗外是星辰大海。女人显然不知来了人,大咧咧地提了提裹胸,手忙脚乱地从梳妆匣取出一堆胭脂水粉,毫无规矩的往脸上涂抹,举手投足间能分明看到一两块并不十分厚实的肌肉。那笨拙的模样像干惯了苦力活的村妇进城,东施效颦,手腕上还戴有十来个金晃晃的手镯,更显庸俗。郁泱可气地扔掉罗盘,狼狈起身离去。
“嚯嚯!”女人发出一声哀嚎,捂住胸口揉了揉,好似被尖锐的东西扎了。
郁泱一怔,应声回头看去,女人侧过身从一旁的抽屉扯出两条绣帕往裹胸里塞。那侧颜在火光中停留了一瞬,胜似一位新娘!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接天莲叶无穷碧!长长的金耳环垂到了胸前,胸前系一颗硕圆的珍珠,惊艳之上更多了一份华贵,跟外面的庸脂俗粉不一样。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貌若天仙!郁泱挪不开了眼。
女人打理好自己,起身蹦了蹦,把裤头勒紧,打了个死结,然后转过身来,瞧见墙角处呆若木鸡的郁泱,冷眼一瞥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呐!”
莫追推开郁泱走出去,将身后的薄纱绕到面前,遮住嘴巴系好。
郁泱轰然麻痹,蓦然跟上去,一脚踩上莫追的裙摆。要不是裤头系得紧,不然这会肯定不值钱了。
“你大爷!”莫追一个趔趄跌在了地上,站起来瞪了郁泱一眼,远离道,“寻乐子去找别人,别跟我说你喜欢男人。”
安逸——一个本该母仪天下的男人,居然在花红柳绿之地打扮得花枝招展?
郁泱一脚再踩了上去:“你在这里招客?”
晌午听一商贩说门口的捕快是在逮男人,莫追寻思自己一身女儿妆,加之夜色正浓,应该能蒙混过关,而大周皇帝最恼烟花巷,更不会找来。
莫追正在烧脑,回头袭了郁泱一脚,愤愤道:“那也不接你这票。”
郁泱屹立不动:“跟我走。”
“你谁?凭什么跟你走。”莫追猛地一抽,将郁泱脚下的布料狠狠拔丨出,转身就跑。
郁泱刚要追上去,莫追忽然折了回来,一改方才嫌弃的态度,和气道:“刚才你说要带我去哪?”
家——
郁泱愣了一瞬,略觉可恨:“不去哪。”
气氛随即尴尬起来,良久,郁泱道:“你想去哪?”
“想出去!”莫追方才出去,开门便看见那几个晌午追杀自己的人,生生被吓了回来。并不是怕自己的模样不够惊为天人,而是怕了那条伏在地上嗅气味的狗。常听说江湖中人会飞檐走壁,莫追见郁泱身着江湖衣饰,溢着贵气,应是个世外高人。
狗急了会跳墙,急病了乱投医。莫追:“我掏了件宝贝,哪知官府在追缉,捕头在外候着,你能带我出去?”
“出去简单,你可接客。”一句十分肯定的疑问句。
莫追这会子正经瞧上郁泱,看见红色面具上白白的一抹,正疑惑那是什么,待清楚后老脸一红:“哥…我不好这口!这种事不差钱,我请你。”莫追从裹胸里摸出所剩无几的十两银子塞到郁泱手中,赶鸭子上架似的把自己“托付”出去。“你不说话我就当成交了。喏,江湖规矩,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快去吧,完事了回来帮帮我。”
郁泱一脸懵地点了点少得可怜的银子,再看看眼前的人,欲言又止,取出身上所带交于他。“好去从良。买些田地,雇几个佣人,或做些买卖,老来别饿了自己。”
莫追更懵,打开钱囊,里面全是货真价实的金锭,而自己穿戴的那一身行头实乃败絮其中。小巫见大巫了…
莫追迎头盖了自己一巴掌,越发觉自己寒碜可怜,收回了那十两银子。“你如何才肯帮我。”
“简单,我问你答。”
问答?莫追敏感起来,多多少少有听过官府派人到不夜城钓鱼的案例,不禁寒毛卓竖。内心纠结了一顿后,莫追假意点头答应:“好。”
两人出了艳窑来到了一座船头。皓月凌空,天海一片湛蓝,一派好景色。一层海浪袭来打在船壁上,船身纹丝不动,莫追却下意识搂住了一旁的船杆。远处巡捕依旧在灯火明亮的门口处搜人,果然只查男人不查女子。
“婚配否?”
莫追心底“嗯?”了一声,到底没什么好掩饰的。“没有。”
“可有心仪之人?”
“有。”
“何人?”
“厨…厨娘。”
“…”郁泱脸色冥冥中绿了起来,语速也快了几分,“年龄几何,品貌如何,相处几时,订婚否?”
“大侠,恕我愚昧,这与你何干啊?”莫追心底一群奔腾的马。
“她若不良,你如何成家。”那口气,胜似人父。
“我成不成家与你何干啊?”
郁泱隐忍了一口气,避而不提:“十年前你在何地,交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这些年见过的官差也不少,都没见过眼前这款贴钱要他买地谋生这么贴心的。而城府愈深的人愈是为你考虑周全,这活脱脱的官差办案,不是查户口还是什么?莫追自恃不会上这个当,他可是黑户!况且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十年前干了什么,可愣是连自己是不是雏都不知道。“大侠,我内急。”
郁泱冷眼:“扯谎。”
莫追:“……”
那语气,仿佛很了解他啊!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编故事……了
第7章 拙荆戏子图6.0
郁泱扶了扶面具,收敛声色。
对面的船屋袭来一阵暖胃的饭香,正是寻常百姓家晚宴的时刻。郁泱回头看了一眼莫追,正干愣愣的抱住木桩,委屈得像个被家长训斥的小娘子。
郁泱回过头去,两指敲响船杆。小二闻声从横梯小跑过来,笑咧咧道:“客观需要点什么?”
郁泱吩咐了一二,小二得了赏钱,兴冲冲地回去点菜。
莫追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觉大侠不尽人情,若是用饭,怎也该客套地问一下他想吃什么,哪怕他肯定会说随便。莫追正尴尬,忽的脑壳一凉,万一大侠压根没想请他吃饭呢?
罢了,又不是没看过别人吃饭,好歹他也是八仙楼的头牌跑堂。
不久小二回来,递给郁泱一个包裹。郁泱伸手进包裹摸索了一会,像在检查什么,然后满意地点了头。小二会意,低头走过去将包裹恭恭敬敬呈给莫追。“夫人,您的衣裳。”
噗!
莫追呛得口水都逆流进鼻腔里,连连咳了好几下。
郁泱似乎默认了小二的称呼,对莫追道:“把衣裳换掉,大庭广众之下少卖弄风骚。”
好嫌弃的语气。
莫追冷脸,转到柱子后,三两下把衣裳换了过来。“我会把衣裳钱还给你的。”衣裳质感不错,只是颜色他不喜欢,里衣居然是正红色,外衫鹅黄色,印有云纹,长靴和发冠一并俱全。
衣冠楚楚固然好,可甚是别扭!这是风月场合公子哥的衣饰,他一个给老板娘打杂的,穿得如此高调万一客人误以为他是老板怎么办。何况…莫追咽了咽喉,他未必买得起!他拿着发冠,磨磨蹭蹭从木桩后走出来,尴尬道:“大兄弟,不合身。”
当然,最恼的还是它的颜色。跟个什么似的!
郁泱看他一眼,崩溃了。衣裳上的布料全砌在腰上,衣摆左高右低,腰带现有玉扣不使,偏偏打个死结,还打成了蝴蝶样,最不能忍的是一对裤腿挂在了靴外,狼狈得像个逃窜的情夫。衣裳本具有的幽情逸韵荡然无存,郁泱上去就是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