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会儿,只听刘汉少说:“邹氏,我有一个乳母,姓杜,娘家已无亲眷,孤苦无依,正巧与你情形相仿,我有意让你拜进她门中,与她做姐妹,这样你们彼此也好有个照应,不知你意下如何啊?”
张绣脑筋有点直,虽然陛下把自己留了下来,没做出禽兽之事,可是,说好了不是要来给自己求亲的吗,怎么现在又变成给乳母找姐妹了?
你乳母的妹妹,是不是也算你的乳母啊?难道你想吃我婶儿的奶?
好在张绣脑筋虽直,还不至于莽撞,没忍不住问出来。
邹氏恭顺地说:“全凭陛下做主,婢子叩谢陛下恩典。”
刚才邹氏只是吓懵了而已,千万不要以为女人什么地方大了,就会什么东西少。杜娘是陛下的乳母,能够和她做姐妹,等于以后有了靠山。邹氏只是听了一遍,已然明白其中关窍,甚至自称也立刻改成了婢子。
“嗯……杜氏。”
邹氏光顾着高兴了,也在暗想,好好的,陛下为啥会突然这么眷顾自己,居然没听明白刘汉少喊的啥。
所以,刘汉少又喊了一遍:“杜氏。”
这回明白了,自己既然已经是拜了杜娘做姐姐,当然也是杜氏了。邹氏立刻回道:“婢子在。”
刘汉少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又画蛇添足地说:“以后你也姓杜,名字就叫拉拉。”
这年头,女人嫁人之后就不能再用自己的名字了,能用名字的无疑都是尊贵之人,所以,邹氏哪还管“拉拉”是啥意思,好听不好听啊,立刻欣喜地回道:“婢子叩谢陛下赐名。”
刘汉少心满意足地说:“拉拉,我有一个兄弟,武威人士,姓张名绣,尚未娶妻。我有意将你许配于他,不知你意下如何?杜氏!”
直到此时,张绣才终于明白,刘汉少是要先给邹氏换一个身份,掩人耳目,然后再给自己提亲。虽然有点自欺欺人,脱裤子放屁之嫌,但是拐上这么一个弯儿,这事就能变的名正言顺。
连张绣都整明白了,邹氏哪里还会不明白陛下的心意?虽然不知道为何天恩如此眷顾自己,但是陛下后来那一句“你意下如何?”询问中充满尊重,关怀中不失理解,就连最后那一声着重发音,喊出来的“杜氏”,也充分点名了陛下的良苦用意。
不知道为啥,邹氏忽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起来。
哎呀妈,嚎的声老响了,连被赶到屋外的曹操和孙坚都听着了,猥琐的目光相视一对,暗自均想,陛下不会当着张绣的面儿,要把人家婶儿那个啥了吧?真真是忒禽兽了!
屋里的刘汉少和张绣也麻爪了呀,根本不知道邹氏为啥要哭,哄没处哄,劝没出劝。
刘汉少憋了半天,才整出一句:“杜氏,你别哭呀。”
好么,邹氏哭的更有劲了!
后来,刘汉少实在忍不住了,猛然一拍几案,大吼道:“别哭了,闭嘴!不愿意就不愿意呗,哥又没逼着你非嫁不可,有什么可哭的呀?”
好歹张绣还算邹氏的知心人,知道她可能是感慨过往悲苦,如今喜极而泣,一听刘汉少那话,急着替她辩解道:“陛下,她不是不愿意,她不是不愿意!”然后又催促着邹氏说:“你快跟陛下说啊,快啊!”
邹氏也知道机会难得,万一真的惹恼了陛下,再不许自己嫁给张绣,那自己的后半辈子可就有的哭了。于是,一边抽吸着鼻子,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婢子,子……叩谢,陛下天恩,天恩……婢子愿……愿意!”
吁……刘汉少和张绣不约而同地长出一口气。再看邹氏这会儿的模样,谁说美人哭的时候也美来着?还梨花带雨……脸也花了,眼也肿了,连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刘汉少又长出了一口气,见到如此模样的邹氏,小心灵终于可以净化一下了。
第160章 天使杜畿西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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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绣带着杜氏走了,前往河内向文聘报到,虽然军中不允许带家眷,但是邹氏是个特例。假如把邹氏独自留在洛阳,万一被曹操惦记上,将来闹出点啥情况,还不知道张绣会变成什么样呢。所以,刘汉少特许张绣带走邹氏,等到了冀州之后,再将她安顿下来。
临走之前,刘汉少还少不得叮嘱张绣一番,既然娶了人家,就要善待人家,好好珍惜。张绣频频点头,内心充满对刘汉少的敬佩与感激。然后刘汉少话锋一转,又扯到了家国天下的大义上,说什么做男人就得保护好家,做军人就得保护好国,国不宁,则家难安。一番很白开水的话,却让张绣听得热血沸腾,激动不已,好像比上好几天北邙军校还管用,当场向刘汉少发誓,此生必定以保家卫国为己任。
站在欢送军队出征的人群中,望着邹氏渐渐远去的背影,曹操满脸悲切,哀叹连连:“可惜了,可惜了!”
刘汉少疑惑地问:“可惜啥了?”
曹操解说道:“张绣根本就不是一个知情知趣的人,邹氏落进他手里,可惜了这么一个好白菜,简直是暴殄天物。”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是刘汉少在曹孟德他们家,夸赞曹操的老婆们的时候说的话。此刻,又被曹操拿来夸赞邹氏。
刘汉少搂着曹操的肩膀,一副猥琐发育的模样,教训道:“没文化就别乱整词儿,暴殄就是任意糟蹋的意思,难道你不觉得,那个邹氏很适合被暴殄吗?”
走在旁边的孙坚惊讶不已,万万想不到狡黠而不失纯真的小皇帝,竟然还会说出这么有道行的话,关键是……自己还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
曹操抬头,斜眼瞅了瞅刘汉少,然后一扒拉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很是不屑地说:“切,说的好像什么都懂似的。处男!”然后,在刘汉少反应过来之前,撩腿蹿了。
刘汉少反应慢一点,杨修可是一点都不慢。这个小黑胖子居然连陛下都敢嘲讽,完事还想撩腿就蹿,岂能让他如意?于是,在刘汉少刚刚抬起一只脚,想飞踹曹孟德的时候,杨修已然高喊:“抓住曹孟德!”
也只有刘汉少一个人,在特别的时候,还会把杨修当成小屁孩,其实人家杨修早就侍妾一大群了,糙老爷们说的那点瞎扯淡的话,人家哪会不懂?
布置在刘汉少四周的燕云近卫可是不知道这里边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杨行走大喊,又看到曹孟德“逃跑”,当即就认定了是曹孟德犯了事,立刻从四面八方向曹操围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摁在地上。
于是,刘汉少抬着一只脚,看了看杨修,再看看曹孟德,心里话说,这都什么情况了?
不曾想,孙坚在一旁唉声叹气地说道:“可惜孟德兄一片苦心,被杨行走喊坏了。”
刘汉少纳闷地问:“几个意思?”
孙坚端详着刘汉少的身段高低,突然说了一句:“陛下是该大婚了。”然后倒背双手,摇头晃脑地走了。
哦……原来曹孟德讽刺自己,是想劝谏自己结婚呀。
直到此时,刘汉少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再看看被燕云近卫摁在地上的曹操,眼瞅着就要被群殴了,于是大吼一声:“大家都别动,放着我来!”
曹操趴在地上,瞪眼看着刘汉少那双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的脚丫子,痛悔不已,真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
“让你嘴欠,让你嘴欠!”
…………
就在刘汉少和曹操忙着瞎扯淡的同时,王闹闹和陈冉已经带着他们分赃得来的骑兵旅,两渡大河,穿过蒲津关道,来到了渭水北岸。只要过了渭水,就该分兵两路,陈冉还是有些担心,不相信长安局势会像王闹闹说的那样简单,试图与他调换任务。
王闹闹对陈冉说:“你到了华阴之后,立刻给张文远发消息,让他派一个旅护送使者出关。留在华阴的段煨精锐是不敢阻拦使者的,否则就是叛乱,你们立刻动手消灭了他们,然后再来接应我。要是使者带的这一个旅,顺顺当当的过了段煨精锐的防区,你就留下两个团在自己手边,把他们围严实喽,让他们不敢生出反抗之心才成。另一个团,让使者带着来接应我就行了。”
就算以护送使者的名义出关一个旅,张辽手里至少还有两个旅,不得不说,王闹闹现在真是财大气粗。可是如此安排,最后能够接应他的或许就只有护送使者的一个团,千把号人。陈冉暗想,这一个团一定得够狠,够猛,最重要的是够快。到时候,不如就把自己所带的骑兵旅分出来一个团,留给闹儿。
先头部队已经开始渡河,行动既定,陈冉也不再多想,在马上向王闹闹敬了一个礼,说道:“那我先过河了,在对岸等你。”
王闹闹很是豪迈地说:“去吧,我的小伙子,哥哥看好你哟!”
不得不说,很多时候,包括刘汉少在内的很多人,都有过想掐死王闹闹的心。陈冉气愤又无奈地一咬牙,挥鞭抽在马屁股上,向河边跑去。
…………
潼关忽然大门敞开,大队人马鱼贯而出。守在华阴的段煨部驻地,离潼关并不远,甚至可以说非常近,因为张辽在关上就能看到段煨驻地的活动,而段煨的兵将们也能看见张辽他们修建潼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