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姨娘,若是可以在江老太太那里捞到一些好处,那是她的本事,他是不会管的。自打武氏嫁过来之后,家里的银钱便被她牢牢的抓在了手里,别说许姨娘了,就是自己想用银子都得和武氏反复商量。自然没办法贴补许姨娘母女,她能从江老太太那里抠出来一些的话,也能让她们母女的日子好过一点。
所以楚望江觉得自己的诚心天地可鉴,“弟妹误会了,”他以手指天,“许贤弟在天之灵在这儿看着呢,我楚某怎么会有什么私心?”
叶氏压根不听他废话,“来人,送楚将军一家出去,如今我们许府一家子孤寡,不敢多留楚将军。”
“叶氏,你这是什么意思?”许以柔哭的差不多了,刚缓过气儿就听到叶氏在撵他们走,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叶氏身上撞,“你这个杀千刀的,若不是你,我弟弟又怎么会被弄到西安去送了性命?!”
李庭兰看不下去了,一个眼神清泉便过去直接将许以柔踹翻在地,等她不扑腾了,李庭兰才道,“过来个人去将五城兵马司的人请过来,咱们让他们评评理,有没有家里男主人才没,被卖出去做妾的姐姐就带着人过来闹事的?”
楚望江没想到李庭兰会这么狠,他尴尬的咳了一声,“李大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许贤弟……”
“你若真的想和许以尚论交情,那不如直接随他去算了,若你没这个决心,就别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叶氏厉声道,“还有许以柔,家夫在的时候多次要将你接回来,也承诺过会照顾你一生,可你自己犯贱,正经主子不当非要继续与人为妾为婢,那我就告诉你,从今天起,许家有我做主的一
天,福娘和琅哥儿就没有你这个姑母!”
“你,你敢,”许以柔没想到叶氏居然直接不认她了,如今她没了弟弟这个最大的依仗,在楚家已经完全没了底气,若是叶氏再放话不让她回娘家,那她在楚家还有好日子可过?“我娘呢,我要去见我娘,我要见我娘~”
叶氏招过两个粗使婆子,“将人给我捆了堵住嘴送到楚家马车上去,”说罢又向楚望江道,“楚将军若不想被周围邻居笑话,就请回吧,若你真的念着我家老爷,等正日子的时候过来上柱香便可,至于其他与楚将军无关。”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楚望江气的跳脚,许以尚随秦王赈灾之前,是和他长谈过的,甚至连晋王对他的安排都没有瞒楚望江,楚望江一直在等许以尚立功之后也能提携自己,却没想到最终不但梦想成空,连许以尚这个情同手足的好友也没回来。
想到这些他不由热泪长流,“许贤弟怎么娶了你这么个不贤良的妇人!?”
“来人,将人给我赶出去,”叶氏早就不耐烦了,大声喊府里的管事,“他们不走你们就直接将人拖走!”
楚望江继娶的妻子武氏在一旁看了半天,深觉无甚意思,冲叶氏一福道,“是我们搅扰了,这就告辞,”说罢也不理会还在那儿仰天长叹的楚望江,甩手就往外走。
她也是寡妇再嫁,当年丈夫死的时候婆家族里逼迫她这个无子傍身的媳妇,甚至连她嫁妆都要强分的情景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她和兴平王世子妃沾着些亲,只怕还从那虎狼窝里出不来呢。
今天也是楚望江说许以尚没了,叶氏是个软弱无能的,叫她过来给帮个忙,她是真心怕叶氏一家吃亏,才想着过来帮着支撑一二,没想到叶氏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也压根不需要旁人伸手帮忙。她跟着过来真的是枉做小人了。
等管家带着人将楚望江一家送走了,李庭兰才道,“不如让舅舅那边多送些人过来,”有尚书府的人在,不论是楚望江还是许家族里,都不敢过来闹事。
叶氏点点头,“我已经和你舅母说过了,只是没想到他们过来的这么快,”她看了一眼天色,“你也走吧,一会儿福娘就要回来了,见到你只怕她又得闹上一场。”
李庭兰也不想见许福娘,她听叶茉说过许福娘如今被王夫人送到乡下庄子里,解下罗衫换上布衣,每日就是跟着庄头家的姑娘做活。王夫人也没让人特意苛待她,庄头的亲闺女每天做什么,她便也做什么。即便是这样,也让自小娇养的许福娘叫苦不迭。只是她哭过闹过除了被关起来饿饭之外没什么用,折腾了几次之后也就老实了。
不过这次回到府里,若是叶氏不硬起心肠,只怕又得前功尽弃。当然这些和她已经再没有关系了。
李庭兰一回府就收到了宫里召见的消息,她轻叹一声,这都腊月二十八了,宫里这是不准备过年了?
但腹诽归腹诽,宫还是要进的。
第二天李庭兰便由清泉陪着去了慈宁宫。
郭太后已经好了许多了,看到李庭兰她十分高兴,招手让人到她身边来,“瘦了,也不知道你祖父是怎么想的,眼看要过年了还非要你走一趟,清明的时候不能再去么?听说你在商丘还遇袭了?身体怎么样了?”
她的人送来的消息是李庭兰留在族里养伤,可没想到她竟然突然出现在洛阳,还光明正大的去了许家。倒叫郭太后吓了一跳。
李庭兰笑道,“其实那些人找错了人,臣女一瞧,索性将错就错了,留个人在族里,我刚好趁机回洛阳来。”
“万幸晋王如今被禁了足,不然你这就回来,还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事呢?”郭太后脸上的关切真实且亲昵,仿佛是个在为孙女担心的老祖母一般,“昨个儿哀家听人你去了许府,真真是吓了一跳,心说人不是还在商丘嘛,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京里了?这不赶紧叫人将你宣进宫来亲眼瞧上一瞧。”
“唉,你们府里的事哀家也听说了,当时还想着,幸亏你回商丘去了,不然岂不是要出大事了?”郭太后也没想到晋王为了那几封信会这么狠,“谁知道后脚就听说你在商丘遇袭,楚珩这孩子真是无可救药了。”
李庭兰还是那个回答,“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是我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失了防备。”
郭太后心里一叹,接连出了这样的事,眼前的姑娘却还沉稳如斯,实在超出了她的意料,确切的说,李庭兰能逃过晋王的暗杀,甚至还安然回到洛阳,已经让郭太后再次刮目相看了,以前她觉得李庭兰所做的一切,肯定有李显壬在背后指点,这次的事李显壬可是鞭长莫及,靠的全是李庭兰自己了。
“那些人都抓住了么?”郭太后很想知道李家下一步要怎么做,被人在府里纵火,还追杀到商丘,李显壬也能忍得下?她真的很期待。
李庭兰摊手,“抓是都抓到了,但只凭几个人的口供也不能将隆恩伯怎么样,更别说晋王了。以皇上对晋王殿下的慈父之情,即便是那些人一起出来指认晋王,皇上也不会相信的。所以祖父说这笔账且先记下。”
郭太后有些无语地看着李庭兰,她等着李家出手再给晋王一击呢,没想到李家要咽下这个暗亏?“晋王现在被关在府里你才暂时安全,若是他被放出来的话……”
“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晋王殿下是皇子,是君,他真的对臣女做什么,在皇家看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李庭兰语带讥诮,这不就是郭太后一贯的心态么,怎么换了旁人就不成了?还不是想让李家冲在前头。
知道在李庭兰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郭太后伸手示意李庭兰将自己扶起来,她自从摔了之后,就不耐久坐了,时不时要站起来走上几圈儿,两人走到窗前,看着殿前洒扫的宫人,“哀家宣你入宫,除了想看看你也要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琙儿没准儿得叫人算计了。”
李庭兰一笑,“我也是临走时突然想到怕真有个万一,又来不及入宫,便让人将信送到了承恩公府上,其实即便没有臣女,太后娘娘也能想出万全之策来。”
郭太后转头看了一眼神情平静仿佛她真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之事一样的李庭兰,语重心长道,“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不是一个不记恩的人,琙儿更不是,你不必总是防着我们,这次万幸你走前想起来了,若是没有想到呢?”
没有想到那就是楚琙该倒霉,说的好像楚琙是自己的责任一样,“秦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便是没有臣女,晋王所图也终会是一场空。”
这丫头真是油盐不进,郭太后无奈道,“我已经让郭琪到玉虚观为我祈福去了,只是让她为秦王侧妃,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意思,皇上也是乐见的。”
她一指正在廊下为自己亲手煎药的郭珉,“其实对郭家来说,哪个入秦王府都是一样的,”她目光坚定的看着李庭兰,“哀家只要让郭家有一条皇家的血脉,”说着她又笑道,“庭兰,你连这点儿信心也没有么?”
李庭兰重生的最终目的就是扳倒晋王和谢寒雨,让这对男女主死一边儿去。至于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那就只是个顺势而为的事了。所以她根本没想过自己将来要成为皇后,甚至还得接着为自己的儿女争个太子之位。但她即便是将真话告诉郭太后,她也是不会信的。
而且她的所谓“退一步”在李庭兰看来什么也不是。郭太后的没诚意并不仅在郭琪这一件事上,李庭兰更不会因为这所谓的退让服软而改变对郭太后的看法。
“臣女知道了,”她看着姿容秀美的郭珉,心道楚琙还真是好福气,姑且就让郭太后过个安心年算了。
李庭兰答的爽快,郭太后却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她自诩做事从不无的放矢,每一步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没想到却在一个小姑娘跟前铩羽,“楚琙翻年就二十三了,便是没有郭氏女,哀家和皇上也不能看着他内宅空虚,那样太不成体统了,所以即便不是侧妃,他王府里也会进人照顾他的起居。”
“臣女知道了,”李庭兰内心白眼都翻上天了,敢情秦王长到二十三,突然没有女人就活不成了?这男人非要有女人才叫有人“照顾”么?不过她也没看上楚琙,更不会为他身边有几个女人伤心难过,“娘娘您只管看着安排便是了。”
这下轮到郭太后不明白了,“敢情你只是容不下郭家的女孩儿?”
“是,郭氏女出身高贵,人品才情都是一等一的,和秦王殿下还是姑舅亲,臣女可不想人没入府呢就给自己树一强敌,”李庭兰懒得和郭太后斗这种无聊的心眼子,回答的干脆利索,左右这些才是她对自己的猜测,她就顺着郭太后的猜测说,这样她才会觉得将自己给看透了。
郭太后静静的看了李庭兰一会儿,见她依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的话了,但她实在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无奈的笑道,“你啊,还是小姑娘呢,其实不论是什么出身,摆正自己的位置才是最重要的,你是秦王妃,谁还能越过你去?”
“太后娘娘说的是,”李庭兰不由想到建昭帝的三位皇后来,她们是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么?
李庭兰的态度让郭太后自觉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她疲惫的摆摆手,“你前天才回来,想来也累了,回去歇着吧。”
李庭兰立马曲膝道,“臣女告退,臣女二婶儿如今在商丘老宅赶不回来,来时她特意嘱咐臣女,让臣女代她给太后娘娘磕头,恭祝娘娘新年安泰福寿似锦。”
郭太后看着端端正正给自己行礼的李庭兰,一阵儿牙疼,“起来吧,你二婶儿是个好的,等她回来了,叫她进宫来陪哀家说话。”李庭兰这是不打算再进宫了,才有提前拿话堵她呢。
“外头怎么样了?朝廷的兵还没撤么?”谢寒雨看着匆匆进来的莲蕊,小声问道。
莲蕊已经不像刚发现晋王府被围时那么慌乱了,“柳夫人叫人弹压了几回,虽然还是人心惶惶的,但到底没人再闹了。姨娘,要不您去见一见殿下?”
自打从宫里回来,谢寒雨就自觉的禁足在自己院子里。除了养胎外头的事一概不问。她没自信还会再重生一回,所以命对她是最重要的。
她打定主意蛰伏了,却没想到晋王那边并不消停。先是重伤回来,府里很是乱了一阵儿。谢寒雨也以探病的名义去看了看,她不想招李侧妃和柳夫人的眼,没往晋王跟前凑,去瞧了眼觉得晋王伤势并不像传的那么严重,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便又回自己院子里老实呆着了。
没想到这伤还没多少起色呢,建昭帝居然给他赐婚了。未来的晋王妃还是卢珍。
虽然这人选有点儿太过匪夷所思,谢寒雨还是暗暗庆幸,对她个人来说,卢珍要比李庭兰强太多了。凭她和卢珍的关系,以后她在这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太难过。而且卢珍那个脑子,她有什么计划想哄卢珍配合也是极容易的。
谁知道她还没有高兴几天呢,王府居然被京卫营给围了。前世被围的是秦王府,这一世居然换成了晋王府,想到秦王楚琙最后的下场,说不慌是假的,但楚琙现在人还在陕西,又没听到建昭帝病重的消息,谢寒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时意外,凭建昭帝对晋王的父子之情,晋王应该不会落到楚琙那样的下场。
谢寒雨一连等了几日,眼看都要过年了京卫营也没有撤走的意思,她真的有些不淡定了,难不成她要被困在王府一辈子么?
“走吧,我去求见殿下,”谢寒雨披上斗篷便往外走。这眼看就要过年了,难不成晋王连入宫的资格都没有了么?
等谢寒雨到时,李侧妃和柳夫人都在,李侧妃更是哭的梨花带雨,“妾身的消息送不出去,殿下,这可怎么办啊?”
柳夫人也道,“妾身也试过了,京卫营的人说是皇上的旨意,若是硬闯的话,那个,”她顿了顿颤声道,“格杀勿论。”
“婢妾见过殿下,”谢寒雨等两人说完,扶着莲蕊给晋王见礼,又给李柳二人见了礼,才走到晋王身边,小声道,“建宁侯府那边也没有消息过来吗?”
晋王听到建宁侯三字就皱眉,“建宁侯人不在京中,”他让龙先生去传消息,这会儿龙先生便是赶回来,也进不了王府了。
“那娘娘那里呢?既是皇上下旨,娘娘肯定听说了的啊,”谢寒雨心里越发不安,以建昭帝对江静妃的宠爱程度,还能将晋王关这么多天,只怕这次晋王犯的不是小事,“殿下,您到底……”
晋王烦躁的摆手,“我也是一头雾水呢,想送消息出去问一问也不成,”他狠狠的瞪了李柳二人一眼,“一点儿小事都办不好,真是没用。”
谢寒雨沉吟片刻道,“既然皇上只让京卫营围府,却没的说明原因,叫婢妾说,倒不如殿下直接上折子问一问,您这么一直不出声,说不定皇上还以为您心虚呢!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秦王和五皇子远在陕西,您再不得入宫,皇上和两宫这个年就过的太凄凉了。”
“叫我说也是这个理儿,”李侧妃被晋王骂的心里窝火,附和道,“殿下您光明磊落,有什么事不能直接上折子问的?便是皇上要问罪于您,也得给您自辩的机会啊!大臣们犯事还能自辩呢,您可是皇上的亲儿子!”
晋王看看谢寒雨,又看看李侧妃,颔首道,“你们说的没错,我这就写。”
见李侧妃和柳夫人过去扶晋王起身,谢寒雨忙走到窗前的书案旁铺纸磨墨,“他们不许咱们往外送消息,总不能不接您的折子,对了,”她看向柳夫人,“咱们府里如今是怎么采买的?外头给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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