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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容溶月)


这动静惊醒了猫球,它坐起来,甩了甩耳朵开始往榻上爬。
按不下去干脆翻过一页,密集的字眼儿开始跳动,模模糊糊地,她看到了什么“脱”、“野鸳鸯”之类的字儿。
给鸳鸯脱什么?
拔了毛烤来吃吗?
猫球攀上了她裙边,一路踩上后背,伸爪子往她发间一捞,嗅到了点甜味儿,见龙可羡不理它,又往她肩背踩过来踩过去。
龙可羡头昏脑胀,一把给它掀了下去。
“不要……踩扁了。”
猫球龇牙,朝她嘶嘶地威胁,龙可羡余光里看到了几团重叠的黑影,高兴地翻身坐起来:“好多猫!”
“更多……”
因为起得太猛,龙可羡晃了两下身子,眼前昏花,屋内的线条与色块肉眼可见地被涂晕,话音随之断在喉咙口。
“了……”
人也“砰”地栽到了榻上。
猫球目瞪口呆,跳上去舔了舔龙可羡的脸,又照着脸踩了五六七八脚,龙可羡入睡飞快,这会儿半道魂儿都沉进梦里了。 默默地往后缩了缩,翻个身,另半道魂儿也一并沉进去了。
猫球不知道,它急得团团转了两圈,跳上窗,艰难地从缝隙里钻出去,蹿进了夜风里。
阿勒进屋时龙可羡半边身子悬在榻边,再动半分就要面朝地面跌下来,他三步并作两步,稳稳地捞住了她的肩臂。
把她翻过来时,阿勒摸到了比平时稍高的体温,他轻声叫她,“龙可羡。”
就着月色,又看到了她鬓角浸湿的碎发,再摸了摸后背,同样是一层汗。
她惯来有起床气,被唤醒后略略掀点眼皮,很不高兴地“嗯!”了声,然后把袍子拽拽,递到他手里。
“……”阿勒摸不准她哪儿不舒坦,只能弯身从小几上摸来药匣子,托着龙可羡后颈把人抱起来。
“别睡,先告诉我哪儿乱七八糟。”
“没有……热,你走开点。”
说着要人走开,却揪着阿勒手掌不放,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阿勒按着脉,倾耳去听,还没听出什么,耳根就是一湿。
“舔我干什么!”阿勒刺儿都要炸了!
龙可羡默默盯他半晌,突然很委屈:“你不对。”
“你不对,”阿勒原话还给她,“怎么出了一身汗,做梦了?”
龙可羡直勾勾的,固执地说:“你不对。”
“哪儿……”
话没有说完,尾音被龙可羡咬在了嘴里,连同他的下唇。
……硬生生撞上来的。
两人都睁着眼,在来去的风里对视,暗夜燃烧,溅起的火花在穹顶烫出一个又一个洞隙,那星光薄薄地敷了半边身子,带得他们的身子都热起来。
阿勒懵了片刻,没有反应过来是个吻。
就是这片刻的时间,小红鱼欢快地摆着尾,游走过阿勒的唇瓣后,开始扩大占领面积,慢慢地移向了眼皮处。
温热的气息罩下来,眼皮被轻轻地衔住,在阿勒脸上来回烙印,伴随生疏的撕扯,带来某种裹着湿热的细微痛感。
阿勒闭着眼,额上是迸起的青筋,他的声音克制又危险,已经绷在了临界点上,随时都会燃起来。
“龙可羡。”
龙可羡充耳不闻,腹间团腾的火苗烧化了她,把那莫名的昏沉烧透了,余下的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是想要撒野的冲动。
她看着阿勒,胸口宛如悬了一口铜钟猛撞,撞得指尖都泛起麻,只有亲昵的接触才能缓解。
于是她一下下地啄吻,却仍觉不够。
不够……
她有些不得其法的着急,眼眶一水儿红,而阿勒在此时睁眼,那眼底漆黑,里头蕴藏风暴,他抚摸着龙可羡后脑,带着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力道,挤进了发丝间,强迫她抬头。
他缓慢地逼近,“不是这样做的。”
直到鼻尖相抵,他用强攻开始反击。

方寸天地里, 温度的骤升骤乱太明显了。
龙可羡被掠走了呼吸,连舌头都绊倒了,她想要把它好好地放回原地, 可刚蹭过谁的舌面, 就被反卷了回去。
她想起一种果子。
成熟时便缀在树上, 连成一片灰麻麻的云, 要吃时得拿刀子割开个口子,小心地啜饮, 待吮掉上边一层积攒的果汁之后,尽可把舌尖浸进去,勾着出软滑的果肉来吃,舌头一卷,就是连汁带肉的甘甜。
龙可羡觉得自己成了树上的果子。
开了口, 啜了汁,卷着肉。
快要被掏干净了。
在亢奋的脉搏里, 龙可羡眼前阵白阵青, 已经冒起闪烁的白光。
“匀息, 龙可羡。”
阿勒在头一阵的冲动里缓过神来,注意到这小傻子不但直愣愣地睁着眼, 还屏住了呼吸。
这是想成为第一个亲吻憋气憋死的人吗!
阿勒退出稍许,放在她脑后的手使力提醒她, 又气又爱又好笑:“憋死了!”
这一声把龙可羡的神智从天外唤了回来,她短促地呼出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不但眼眶红了, 连嘴唇也肿起来,还润着层心照不宣的水膜。
她习惯性地探出舌头, 把那混杂的水液卷进口中,喉咙一滑,吞了进去,急冲冲地撞向阿勒。
“再来。”
阿勒瞬间就尝到了痛感,掺杂着血腥味,蛮横地从唇缝往里钻,他嘶声,察觉到不对劲,想要拉开龙可羡。
但龙可羡已经缓过了气,这回准备憋久一点,亲个过瘾,所以她的口齿软绵绵,亲上来却是气势万钧的,半点都不让阿勒回退。
猫不灵让龙可羡神思昏沉,周遭事物模糊不清,宛如袭来一卷弥天大雾,让她再也没有力气去思索别的,剥离环境之后,本能的渴望就格外明显。
她或许不会细腻地描述对阿勒的感情,那需要灵敏的口舌与准确的表达,行为驱动着感情,她是依靠本能生存的人。
爱就得霸道地要。
她不是在声色场中游刃有余的高手,不懂得如何抛下似是而非的钩子,也不知道要欲擒故纵地推拉,她甚至因为急迫,而不小心咬破了阿勒的唇角。
但下一刻,龙可羡就把伤口舔舐得干干净净,甚至嘬得有些泛白。
“你不痛,你不痛,我吹吹。”
她凑过去,想要用轻柔的方式表达歉意,却被阿勒掐住了下巴。
动作停在半空。
龙可羡眨着眼,把舌尖上的血渍卷回口腔,那一闪而过的红尾让阿勒呼吸更沉,他低声念:“乖,不要动。”
阿勒知道必定是有哪里出了差错,龙可羡喜欢近乎狎昵的亲近,这种亲近总是充斥着撒娇的意味,但今夜不同,阿勒感觉到了她升起的热度,听到了她喉咙口溢出来的哽音,还有逐渐无法控制的气劲。
现在绝不是追究原因的好时候,稳住龙可羡才是正道。
阿勒给她一个安抚的微笑:“调匀你的气息,慢慢的……”
阿勒有一把好嗓子。
低沉的,每个音节都从胸腔滚出来,滴落在空气中,滑进龙可羡的耳道里。
龙可羡半懵不懵的,她攒着劲儿还想往前撞,却奇异地被这道声音稳了下来,跟随话语的节奏,乖乖的,放缓了呼吸。
阿勒知道她爱听低语,他以此为诱,引导着龙可羡:“对,做得好……”
胸口起伏变慢,躁动的气劲跟着被捋顺了毛,方才那股要把阿勒吞吃殆尽的的嚣张气焰收了收,安分淌在血液中。
阿勒舒出口气,由衷道:“小崽最乖,好聪明。”
“聪明?” 突然,龙可羡仰起了脸,气劲开始随着这句夸奖浑身乱窜,一路往喉咙口狂奔,她费力地吞咽着津液,磕磕巴巴说:“我,夸我?”
她的脸涨红了,耳根也开始热,后脑的麻劲儿窜到了脊椎骨。
猛不丁地,打了个哆嗦。
完,忘了这姑娘一夸就要翘尾巴。
阿勒沉默片刻,决定掰回去:“夸你做得好,不要急,像方才那般,把气劲匀回去。”
“再说两句!”龙可羡声音高起来。
阿勒睨了她一眼,笑起来漫不经心,他没有顺着龙可羡的意思:“你在吼我吗?”
“我不吼,”龙可羡立刻缩回了脑袋,用气音说,“我很小声。”
阿勒揉了揉她后颈,皱起眉:“你很烫,晚间去了哪里,吃了什么?”
龙可羡对这些话题没有丝毫兴趣,冷漠地忽视掉了,她要求道:“继续亲。”
“?”阿勒并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耳朵,“耳朵在哪里?”
龙可羡倏地捂住双耳:“弹我!”
她耳朵敏感,轻易不能碰。
“耳朵也不要用了,割下来下酒吃好不好?”
“我,”龙可羡知道阿勒口舌很狡猾,话题正在被带偏,于是挺起了胸脯,气势汹汹的,大声说,“命令你!”
阿勒好整以暇地听着。
“命令你,”龙可羡一鼓作气,“继续亲,还要像方才那样,伸舌头亲。”
阿勒语气平静:“不亲。”
龙可羡神情委屈,动作霸道:“不要亲了吗,不香了吗!”
阿勒觉着头疼,霍地直身,直接把人翻到了榻上,在龙可羡要起身时,抬臂压住了她的脖颈。
“砰!”
后背撞在榻上。
龙可羡下意识地反肘顶回去,阿勒抬手握住,卸去了力道,堪称温柔地提醒她:“不要动手。”
“是你先……”龙可羡蓄力仰身,抬头就撞,“压我。”
阿勒侧额避开,用右肩迎了这一击,就着这力道按住她后背,骤然把人带下了榻:“你不听话。”
拳肘相击的声音充斥在屋内,他们为了争夺主导权而陷入争执。
矮几被掀翻在地,在寂夜砸出了声响。
楼下歇息的厉天惆怅地来回踱步,别是打起来了,到底是上去还是不上去呢?
猫球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时地“喵呜”。
【别打啦,别打啦。】
阿勒喘着气,在翻身压腿时笑出了声,热汗沿着鬓角滑落,滴在龙可羡面颊:“你好凶。”
龙可羡拽着他的衣裳,她的目的性明确,在她看来这只是兴之所至的嬉笑打闹,并没有在意满地狼藉。
“我好爱。”阿勒咬在她耳边,说完了后半句。
龙可羡被烫得颤了颤,手上没有控住。
裂帛声清晰入耳。
阿勒几乎想叹息,他本来可以顺水推舟,把暗自压抑的念头发泄在夏夜里,直白些,可以说是处心积虑之后的得偿所愿;周全些,可以说是不忍心拒绝龙可羡。龙可羡喜欢他不是吗,退一万步讲,龙可羡除了喜欢他还能喜欢谁?但这太卑劣了。
对龙可羡有多珍视,那么阿勒对某些时刻的仪式要求就有多苛刻。
所以他伸出手,阻止了龙可羡的下一步动作。
龙可羡从“爱”字里回神,手忙脚乱的,结果把那破破烂烂的布条扯得满地都是,她看到了衣衫底下,起伏的肌肉纹理,这景儿把她带回了话本。
龙可羡开始回想话本里密密麻麻的字眼,脱,脱了之后呢?
在龙可羡出神的当口,阿勒慢条斯理地用破布捆住了她双腕,一扯,束得紧紧的,余光瞥见她唇间翕动,问。
“你说什么?”
龙可羡喃喃地:“你,给找鸳鸯来。”
“要鸳鸯做什么?烤来吃吗?”
龙可羡讷讷点头:“拔了毛,烤来吃。”
“吃完要做什么?”
龙可羡不记得了,她想去摸话本:“还没看到。”
阿勒脑子转得快,这就知道是话本子了:“别看那些,都是骗小孩儿的玩意,你想知道,我教给你。”
可是……龙可羡瘪嘴,她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锁到了背后:“你教的不对。”
“好先生都是因材施教的,”阿勒不疾不徐,在她腕间打了个漂亮的绳结,“一口吃成个胖子还不简单,但那有什么意思,一点点地细嚼慢咽才是正经玩法。”
龙可羡被唬得一愣一愣:“像方才那般?”
“像方才那般,是不是喜欢?”
“……喜欢。”
阿勒牵引着她的眼神,单手把人托抱起来,不动声色地换了位置。
帐幔一层层放下来,隔绝了清亮的月色,连风也无法窥探,只有猫球匿在角落听着响。
在黑暗里,阿勒也能准确地捕捉到龙可羡,像正在猎食的饿狼,饥肠辘辘,又满腔爱恋。
他要掌控。
哪怕是龙可羡掀起了这场浪潮,但他要在危险的狂涛中找到条折中的路子,并且用自己的方式宣告存在感。
肩头凉。龙可羡缩了缩颈,下一刻就被黑暗中的狼叼走了。
夜里微凉。
海边潮湿,一股一股的浪头打湿了沙砾,院子很安静,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鳞片状的露珠,附着在叶面上,被风一擦,就颗颗砸落在地。
龙可羡吓坏了,她控制不住,想跑,被拽着脚踝给拖了回去。
“你不要学吗?不要也不成,在我这儿没有后悔药吃。”
这声音像是海妖在吟唱,让龙可羡乱糟糟,她的力气太大,像没有归鞘的刀刃,在跌宕间抓破了阿勒的皮肤。
他不在意。
后背手臂都有抓痕,肩头破了皮,凝出细小的血珠,他揩下来,抹在龙可羡唇边,涂湿了一角,低头时的表情仿佛在挑唆龙可羡继续。
他笑一下,龙可羡喉咙间就会返来回声,他需要低头去听,才能听到窄窄的喉道里递来求饶声。
夜深了,猫球伸个懒腰,慢吞吞地跳上榻,把毯子推推整齐,蜷缩成一团,悄悄竖起了耳朵。
它听见斑鸠掠过庭院,带得夜露滴答。
洇湿了地面。
“同你说过了,好先生须得因材施教,你学得这般坏,还把坏作到我头上来,真当我不会……”阿勒也很疼,他缓着气,恶狠狠地把汗蹭在她颈窝里,“真当我不敢么?”
龙可羡说不出话。
她手指尖发软,汗淋淋的,在过分亲密中感到迷茫,不知道阿勒说的不会与不敢是什么意思。
还有更会更敢的吗?
阿勒附在耳边,边说边教的效果惊人,补上了龙可羡认知里的空白,她只是抬头看了眼,便感到心惊胆战。
阿勒看她可怜巴巴,累得张嘴喘气儿,他就笑,笑得没心没肺,一把将她翻下去。
“到我了。”
夜里分明有凉风,却透不进帐帘,小小的一方天地挤满了呼吸,就荡在龙可羡耳边。
龙可羡伏在枕上匀气,颈部卡来只手,她被迫仰起了头。
“龙可羡。”
坏人在她背后,呢喃着。
“龙可羡。”
阿勒把龙可羡禁锢在双臂里,让她迷失在指尖,他们低语着,肆无忌惮地丈量人与人的距离,试探兄妹间的界限。
“……龙可羡啊。”
阿勒在她耳边咬字。
然后吞掉了她眼下的泪痕,再冲湿了她的手掌。

第99章 立大功
天不亮, 厉天就候在了门口,左手一摞跌打膏,右手一筐金创药, 还要用胳膊肘捅捅郁青。
“昨夜是不是打架了?”
“你听见响没有?天老爷, 有一阵儿哐哐砸得我耳根都软了。”
“上来也不是, 不上来也不是……我怕公子给我耳朵削了, 我看他常有这个意思。”
郁青安安静静站在边上,接着密集的话语, 只回了一句:“没听见。”
“怎可能呢,我分明听着……”厉天惊骇,“难不成是我耳朵不灵了?这回完了,公子定然要削了我。”
淡光来到内廊,斜斜的一道, 光带里飘着细小的尘屑,厉天还在窃窃低语。
光线、声音和尘屑都进不到屋内, 帐幔还没有醒来, 里头有人浸在沉酣里。
阿勒醒了, 他撑着手臂看龙可羡……的后脑勺。
这人昨晚不知道是羞还是热,躲到了里侧贴墙睡, 这会儿露出来的耳朵红通通,阿勒把乱掉的发丝勾到耳后, 还舍不得放,指间卷着一绺柔软的触感。在片刻的静谧里,回想起来的,都是那奇异而湿润的滋味儿。
从前没尝过。
梦里的景儿成了真, 睁开眼却还像在梦里似的。
他懊恼地松开指头,那发丝一圈圈地滑落松绑, 某些亢奋起来的东西却反而被一圈圈束紧似的,痛,还热。
日头彻底升起来了,枝桠上残留的夜露散在空气中,有人提着竹筐,拂开绿云进了客栈,附在郁青耳边说了句话。
厉天倾耳去听,却毫无所获,在郁青横眼过来时悻悻道:“你们第一军瞎捣鼓什么呢?”
第一军独立在外,从日常军费花销到招募标准都是不公开的,平日走的都是二姑娘的私账,实打实是支私军。
哪怕是厉天,也只是模模糊糊地知道第一军军营就设在南清城里,再从几次调兵过程里揣摩出现存人数顶多三千。
三千人。
常常干的是三万人的事儿。
郁青说:“查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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