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心境的影响下,他难免不出差错。
曹禹脑子里早就没了一开始给她留的退路,他没有退路了。
卢南平也不会有。
说不定,她正在利用他。
想到这,曹禹手部开始收紧,揉那被衣布遮挡住的两瓣花骨朵。
顺势扯掉了布口,进入花瓣的中心,一点点往其中发作。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覆水难收,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两个人都不打算收手。
至少在瞿蕤琛没找到卢南平前。
可惜,瞿蕤琛出现的并不及时,没有意料之中的英雄救美,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辈子都不会淡忘的画面。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内心深处,破土而出。
那也是南平第一次从瞿蕤琛脸上看到的失控。
曹禹还没来得及整理好衣服,就被瞿蕤琛打进了医院,血染红了图书馆的那一角,似乎就连他自己也不曾想到,南平之于他,会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人被抬上担架的时候,南平已经回过神,她神情复杂,头脑却是清晰的。就在瞿蕤琛视线转来那一秒,眼泪就从眼眶中自然地滑落下来,看上去像个无辜的受害者。
瞿蕤琛阴沉的脸还散发着无法消弭的戾气。
他注意到了被砸地细碎的手机,连带着小型定位器,也跟着被那杂碎销毁。
可惜他的狗命还有一些用处,暂时死不了。
到底还是留了几分力。
瞿蕤琛的手背还留着血,只是他感觉不到痛,或者说,这远比不上他心口处的疼,那被酌烧坏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发臭。
“别哭了,我们回家。”他忍着绞痛,扯了抹宽慰地笑。随后便牵起了他的手,“我给你清洗干净。”
南平一怔,没来由感到心慌。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还能忍下去。她在这一刻有所怀疑,但瞿蕤琛不可能用情至此。
这让她没办法相信。
瞿蕤琛清洗的方式势必不眠不休。
南平奄奄一息地靠在浴缸旁, 瓷白的脸上似还挂着泪痕,轻颤的睫毛上面点点湿润珠光,她紧抓着缸沿一侧, 试图想要站起身,然而双腿却没什么力气, 终究徒劳。
这幅可怜模样,落在瞿蕤琛眼里,怜惜远远抵不过他心脏的疼, 他目光依旧暗得惊人, 手落在她脚踝上的力度, 跟着大了几分。
“起来做什么, 我还没给你洗干净。”
话音落在洗字上,格外的冷。
南平早知道他会发疯, 可没想到一向有理智的人发起疯来,她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他不伤害她任何,但他折磨她的精神。
她眼皮向上轻抬,凝视着对方面无表情的那张脸, 阴郁又俊美。手虽紧紧掌控着她,可这双狭长的眼睛里, 却没有丝毫失控的情绪。
“我不想洗了。”她就这么淡淡地望着他,企图与他对抗。说到底,她还是软了一个度。毕竟这种负面的情绪价值, 如果一直伴随着瞿蕤琛,她也是吃不消的。
他眼神淡了淡, 没说话。
可手上的力道却软了些。
然而就在南平试图再次起身时,却被抓住手腕一把按在浴缸里堵住了嘴。
索性缸里的水不深,只是刚漫过腿一半。瞿蕤琛的手掌掌控着她的后脑, 放肆而大胆地攻占城池,让人只觉得天旋地转。
被吻的透不过气,南平脸颊上很快泛起微醺的粉色,缺氧的感觉让她的腰肢又再度发软,不住下滑,却又被占有欲十足的臂弯牢牢禁锢着,没能坠落。
也再逃不开。
一切以南平在浴室晕过去告一段落。她的身体发着低烧,还处于缺氧的状态,家庭医生给她插上氧气瓶后,又挂了几瓶水。
待到恢复正常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她醒来的时候,瞿蕤琛已然不在卧室了。
下床的时候,就有声响发出,紧接着佣人们就推门而入,进来时还推着一辆小型餐车。上面摆着营养粥和一些精致素菜,另外还炖了一大碗鱼汤,上面撒着枸杞,似乎是拿来给她补身体的。
南平瞥了两眼,对于她们毕恭毕敬在一旁候着不出去的模样,什么也没说。不用猜也知道,瞿蕤琛在监视她呢,换了一种方式。
她简单洗漱完,开始用餐。吃完以后,管家给她递了一个盒子,里面是部新手机。
“南平小姐,先生让我转告您,您现在是自由的,可以随时离开别墅,想回学校,我会让司机送您过去。”
“不用了,明天再送我回去吧,我想先去一趟克斯卡医院,你让司机准备一下,我换套衣服就下去。”说完,她起身去了衣帽间,也不理会管家那略显复杂的眼神。
这次去医院,也不完全是担心曹禹的伤势,而是,她想应证一下瞿蕤琛的那句话,他说她现在是自由的。那她去哪里想必都是可以的。
南平一边想着,一边朝着走廊最里那边的vip病房走去,突然一道说话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微微偏头,视线越过前方被围坐在休息区沙发的那几人,中间一个穿着病服的男人正被一个中年贵妇搀扶着坐下,身旁还跟着一个年轻护工。
“我看还是得坐轮椅出来,这么久你都没活动过,就算恢复正常,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儿子,听妈的话,别着急,我们慢慢康复。别总想着回国,以往的那些仇恨都先放一放,待你完全好了,有的是时间再筹划,妈也会帮你的,你如今能醒,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再不能有任何闪失,妈再也承受不住……”
说着,那中年贵妇就小声泣了起来,一份慈母之心怎么不让人动容。就连身旁的护工瞧了,都险些要落泪,尽管她是外国人,听不太懂。但天下母亲对儿女的疼惜之意都是共通的,她能体会到这份揪心。
只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好似并没有过多在乎他母亲的心情,他只是捏了捏妇人的手心,便不再说话,背靠着沙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平觉得这男人的背影有种熟悉的感觉,转头又觉得不可能。她离得远,也听不太清那妇人具体哭诉了些什么,断断续续地,大概之意似在劝她儿子放下心结好好养伤。
跟曹禹倒是有些相像。她突然有些好奇,想看清靠在沙发中心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样。
只是这好奇也是一瞬的功夫,毕竟她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耽误,没等到那人转头,她便歇了心思,推门进了最里面的那间vip病房。
而就在她进去后的那一刻,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转头向后望去,哪里却空无一人。
“看什么呢儿子?”妇人用手帕擦拭了一下眼角,发觉她儿子的视线,也跟着往后瞧,可那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看头。
男人摇了摇头没说话,也许是他的错觉,他好像闻到了那个女人身上的气味。
可她不可能在这里。
南平来得不凑巧,曹禹还在昏睡中。她大概确认了一下他的伤势无碍,便嘱咐了他下属一句:“他醒了以后,别说我来过,如果你不想他再被打进医院的话。”
麦克静默几秒后,终是点头应了。他在接到小主人受伤后就知道伤他的那个人是谁了,只是以小主人的能力,显然不足以解决。
就连曹家对于这件事,都不好出面。
看着曹禹还不算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被照顾的很好,南平坐着看了他一会便站起身,慢慢走到了窗户旁,抬起纤细的手腕,轻轻地将面前的窗帘拉开后,推开了窗。
她为数不多的体贴恐怕都给了这个少年。
“房间要多通风透气,别一直关着。”南平轻声叮嘱了一句。
麦克点头,他总觉得这位卢小姐,人是不坏的,还很担心小主人。只是两人的身份,注定没法在一起,那位瞿先生不是好惹的角色。卢小姐后面应该都不会再来了。
他见她沉默地看着窗外有些出神,以为她是被窗外庭院里的花圃所吸引,那里有很多悉心照料的蔷薇花,它们生长的很好,开得极艳。两边还有着一排绿意盎然的大树,一切都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看着就充满希望。
只是他没注意到,南平眼中出神的并不是景色,而是日暮黄昏后的一片荒芜,伴着秋风瑟瑟,吹散的蔷薇花瓣只剩下凋零的时分。
尽管它正在极力的生长着,可终究抵不过这自然的规律,这是不可逆的因素。
出了病房,她便回了别墅,瞿蕤琛还没有回来,这就意味着,他默许了她的做法。
或许是在为昨晚的失控产生了愧疚,抑或是为定位器的事而做出的暂时退让。
重新恢复理智的男人总是这么绅士,他在麻痹自己,只可惜那个画面总是不那么容易遗忘的,所谓尊严,能忍着不松手,也是一件奇事了。
简单吃了个晚饭,南平便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她需要查阅一些东西。刚登上v,就有信息顶到了最高一栏。
林也被京华大学录取了。
算算时间,他应该读了近三四个月的书了。这段时间她都刻意没有登入v,为得就是让瞿蕤琛放松监视她的心,至于林也上大学的事,她早忘了个干净。
寥寥回复几句后,她便点了叉。随后进了朋友圈,看起了一些人的近况。按理说,她失去消息这么几个月,即便樊九潇不主动联系她,魏淮泽也是会关心几句的。
可这些人显然都没有动静,就连言知洲那家伙也是。她想,瞿蕤琛在出国前一定做了什么手脚,至于做了什么,除了交易和压制这两种手段,她再想不出别的。
看来,国内那边,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眼线。
瞿蕤琛回来的时候,南平已经睡下。他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抬手轻抚了一下,随后又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知道你没睡着,既然醒着,我们就谈谈吧。”
他平静地开了口。
南平果然睁开了眼睛,她缓缓起身靠坐在床头,“谈什么?”她想,无论谈什么,瞿蕤琛都不会跟她说出真实的想法。
他现在恐怕不会再信任她,哪怕她是‘受害者’。
“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直视着她的眼睛,继续道:“权势?自由?名望?还是说你想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这番话无疑吸引了她。
南平眼神晃动了一下,不得不说那步激将法果然是有用的,瞿蕤琛开始把她放在同等的天平上了。他在害怕她下一步的选择。
“我想要的,你都给吗?”她突然笑起来。
两个聪明的人交谈,总是比普通人领会对方的意图更快。南平的野心,一开始就一目了然。她招惹他的目的,都是有利可图。
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还不舍得就这么放手。这是他精心培养出的金丝雀,还没开始看到最后的成果,怎么甘心呢?
瞿蕤琛也是有野心的,他想要的东西,与得到南平不冲突,所以他会爱她,是在自己默许之下。他绝不容许自己的这份爱,落了空。
付出之后看不到成果的人,往往都会向上加上更重的砝码。
他可以不在乎南平到底爱不爱他。只要最后她属于他,那样的结果,同样也是完美的。
“只要你开口。”瞿蕤琛沉了眸子,“不过有个条件,碰了你的男人,你亲手去解决了他。”
他身体靠了过去,“懂我意思吗?我说的不止曹禹。”
还有一个男人,虽然没碰她,但他是这件事会发生的始源,如今人醒了,自然也该归还点什么。不过看她不知情的模样,想必在医院是没碰上了。
第176章 Chapter 176 渴求
陆高鹤从噩梦中醒来, 睁开眼入目的,便是医院vip病房的天花板,他愣神盯了半晌, 在雕刻的花纹里隐约能看到被荆棘包裹住的L体女人。只微微晃动了一下眼帘,女人便消失不见, 全化成了朵朵蔷薇花。
他清醒过来,支起身体靠坐在床头。房间内有些闷,睡前即便调低了温度的暖气, 在独他一人的病房里, 也难免不透气。干燥的空气, 只觉得身上的病服摩擦得他的皮肤有些许痒意。
从他醒来这段时间, 一直都没睡过一个完整觉,连着一周都在做噩梦。陆高鹤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身体也不如从前强健,很容易感觉疲劳。这些都是车祸后的后遗症。
更别提还昏睡了那么久,差点就成了植物人。
他动了动手指,掀开被子下床, 径直走向窗边,拉开窗帘后便推开了窗, 夜间冷风呼啸,偏偏又贪恋人体的温度,拼了命地往男人的领口钻。
陆高鹤黑碎的刘海被风吹拂如柳絮飞舞, 在他呼吸了足够新鲜的空气后,才关上了窗, 刘海又垂落在高挺鼻梁上。他指尖微凉,身体已经感受到屋外的寒冷,而微微轻颤。
他转身离开窗边, 去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双手包裹住杯身,这才感觉到暖意。
在国外的日子自由谈不上,悠闲确实属实。想来他大哥即便知道他醒了,也不会太忌惮,毕竟他人在国外,以前打下的那些关系网全没了不说,能不能回国都是个难题。
拖着这幅病怏怏的身体苟活于世,父亲让他好好养着,母亲让他千万别急着复仇。而他脑子里想得却是,卢南平怎么样了?有没有被大哥算计?是不是过得不好?
她那么想在江棱站稳脚跟,是不是……又跟了别人?
他仰头饮下水,想缓解紧锁的喉咙。
在一日复一日的梦境里,他的噩梦都在最后关头,被南平的背叛而惊醒,那种心脏被撕开的声音,仿佛时刻都能把他拖入深渊地狱。
陆高鹤放下水杯,盯着透明玻璃器皿上折射出病服条纹,眼神开始变深。套上厚重的外套就开门出了房间。
医院的走廊壁灯透出的昏黄光影,在他眼里成一团黏腻刺眼的光圈。时刻守在门外的护工见着男主人出来,立即站起身,半躬着腰,毕恭毕敬地道:“少爷您醒了。”
“嗯,你去帮我叫吉郎医生,跟他说我在十七楼的1708康复室等他。”他轻声说了句。
女护工怔了一秒,忙应了下来,随即又反问一句:“您自己去1708吗?需要我拿轮椅来吗?”夫人吩咐了,少爷去康复室的这段路,非必要,还是坐轮椅上去最好。
毕竟病人的身体是不宜劳累的。
陆高鹤皱眉,虽有几分不愉,却并没有生气,他的脾性在醒来后,也变了不少。要知道在以前,他吩咐手下做事,他们都是不敢多问的。
“我自己上去,你不用担心。也别告诉夫人,如果你还想做这份工作的话。”他轻飘飘丢了一句后,便径直朝电梯方向走去。
凌晨的医院很安静,走廊上除了护工,基本不见人。陆高鹤乘上电梯,在按完楼层键之后,中指习惯性地摸上鼻梁,冰凉□□的触感传来,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没戴眼镜。
出了电梯,廊道昏暗的光线一口一口吞噬着本就不多的光明。这个点,康复室这一层还没人来访,走廊没开灯,靠着尽头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照着前方的路。
他走了一小段路程后,就停下脚步,扶上了一旁1705康复室的把手,半靠在门旁喘了一口气。上楼前的那段路已经花费了些体力,用他这破败不堪的身体走到这里,难免消耗不少。
“卢南平上周来过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曹禹冷声质问的声音从门缝钻了出去,传进了门外人的耳里。
听到那三个日思夜想的字眼,陆高鹤骤然一僵,下意识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侧过头,从那一小块透明玻璃门上望了进去,进入视线的便是那略显熟悉的侧脸。
这个少年是……
“卢小姐说这是为了您好……”麦克硬着头皮回答道。从那天卢小姐走之后,他都把消息封锁得很紧,也不知道小主人是怎么发现卢小姐来过的……
曹禹沉默一瞬,不知是为了这句为你好的话所牵动,还是在想其他,神色暗得吓人,“norah那的进展如何了?”
突然提到这个名字,麦克一愣,随即又反应过来,怎么把norah忘了。这是小主人早早埋下的眼线,总是要派上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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