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瞿蕤琛似还在思量,稍作斟酌后,又添了一句,“这个人可不简单,才刚被提拔上来就成了左膀右臂,魏淮泽跟他的关系就像是两兄弟。”
瞿蕤琛这才抬眸挑眉,轻描淡写地勾了勾唇角,“不急,孙清还不够资格做这东道主,魏淮泽再不知轻重也不会蠢到替他作脸。”
言知洲作思忖表情,认可点头。
魏淮泽姿态甚高,确实不必自请掉价。
随后他眼神一转,不经意间瞥到了吧台下得一处,不知何时,卢南平的手搭在瞿蕤琛的掌心,正在上下拨弄他的手指。
吧台桌很高,言知洲就在对面,哪怕是她的小动作再隐秘,都能一览无遗。他眼帘不禁浮动几番,歇了思绪,目光微不可察地看向她的脸蛋。
她的唇嫩中带着红,鼓鼓|囊囊的,像是被|吮|过的模样,他不由想起了上次在金苑湖的场面,那时的唇也是一样的红。
还带着淡淡的草莓香味。
“魏淮南打算什么时候见我们?”瞿蕤琛询问。
言知洲敛了思绪,回了句,“最迟明天晚上。”
瞿蕤琛了然点头,“还算正常。”遂收紧了南平的手,偏头温声道:“去小休一下,晚上要去码头。”
“你不去睡么?”南平懒洋洋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你先去睡。”低醇磁性的嗓音回荡在耳边,听得南平都有几分昏昏欲睡。
随意娇娇应声,“你抱我去吧,好困。”她搂着他的腰,感受到胸膛的温度,眼皮都耷拉起来。
瞿蕤琛宠溺一笑,站起身抱她,又朝言知洲交代了一句,“我先送她上楼,一会下来再跟你说。”
言知洲收回神,故作轻松的摆摆手,“赶紧去,真是腻死人了。”
瞿蕤琛踱步走上楼梯,穿过二楼的客厅,再从长廊走过,步调不急不慢。
灯光倾斜,把他的影子照到地上,越拉越长。从一顶顶简易式吊灯中穿梭而过,他微微垂眸,看着她粉嫩嫩的脸颊,不禁勾起一抹笑意。
瞿蕤琛拧开房门踏了进去,关上门后,缩在他怀中的小人儿才有反应。
手臂勾着他的脖子向上移动,等到达他下颌骨的地方,才用纤细的手指摸了摸男人的轮廓,瞿蕤琛呼吸瞬间浓重了几许,“别动。”
一团热气裹着一丝木质松香味,扑到她鼻间。
南平不禁凑上去使劲嗅了一口,领口被这番动作越拉越大,瞿蕤琛见状,双臂收得更拢,眼底的幽深一望无垠,像是深不可见的古井,却又透出了热度。
只见他缓缓低头,勾住了那抹娇艳的‘玫瑰’。
连带着细碎的呜|咽声一并吞入喉中。
晚风猎猎, 月明星稀。
夜晚的码头有些凉,一眼望去江边停靠了好几艘游轮,它们就像是在水上修建的闳宇崇楼, 矗立在江边,雄伟壮观。
南平瞟了眼游轮上亮起的一排排照明灯, 相互照应的辉煌光线,像是一汪江水上的明珠。
这感觉比之前在江棱游轮上的感官却又不同,一个沉敛大气一个奢华高贵。
她不禁拢了拢着身上的披肩围巾, 心底后悔没带一件礼服过来。
starry night 2号游轮共分三层。
上半截船身呈白色, 最底下一层呈深蓝色。船舱内犹如一座豪华的大宫殿, 里面金碧辉煌, 只是却不像是参加晚宴的风格设施。人数也少的离谱。
除了他们这一伙,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人。
南平不禁疑惑, 望向瞿蕤琛的侧脸就多了一丝探究。
难不成是他们包了游轮,用来会见一个重要人物的?
她被瞿蕤琛牵着走进主会厅内,里面除了中央一处亮着水晶灯外,其他角落都是昏暗的, 只依稀能看见水晶灯周围的掉落的玫瑰花瓣。
南平心下猛地一跳。
一种强烈的预感扑面而来。
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大厅内的灯被拉开, 然而却不是一瞬间变亮的,而是有频率一层层的亮起,每照亮一层便有一圈不同数量的花, 上面的花语代表着不同的意义。
而最后一层亮起时,南平成了舞台的女主角, 灯光照在她的身上,仿佛她也化成了这一片花海的其中一束,即将被瞿蕤琛采摘的唯一一朵。
瞿蕤琛牵起她的手, 低头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同时按下手中的小型按钮,周围的花墙瞬间蜕变脱落,成了透明的玻璃幕墙,而墙外恰好盛开了朵朵烟花,碰撞出的形状像是漫天密布的星空。
在消失的最终组成了一句浪漫的告白:「后来烟雨落盛京,一人撑伞两人行。」
一幕幕的场景像是电影故事,一瞬瞬的上演,她从未被如此珍视的对待过。
也没有幻想期待过这个天之骄子的告白。
原来,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没有期待的惊喜总是要来的尤为感动一些。
南平的眼底隐隐酝出了层层雾水,这是含着真实情绪的表演,饶是瞿蕤琛这种道行颇深的老狐狸都只会认为她是太过感动才会落泪。
殊不知她大部分的情绪全部来自于爬上的第一座珠峰的喜悦,她即将望见更高层次,视野更宽阔的风景。
而这朵高岭之花终于要被她收入囊中。
只要他们在一起,感情只会越来越深厚。
她有信心,让这个男人离不开她。只是过程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我都不知道。”南平望向瞿蕤琛,呢喃地抱怨了一句。
声线轻柔软泞,还带了一丝轻微的哽咽。
“在你休息的时候,总归还是太仓促了些。”瞿蕤琛勾唇笑道,嘴角的弧度总是透着淡淡的宠溺。
他把她的手松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方盒,里面是一款镶嵌着水晶钻石的玫瑰花形的铂金项链。
这一款是瞿蕤琛特意让人定制的,独一无二才尤显珍贵,无论人或是物,道理都一样。
他把它取出来给她戴上,靠近她颈间的时候,南平甚至能感受到这人温热的鼻息以及稳健跳动的心跳声。
到目前为止,即便是告白,瞿蕤琛也依旧从容优雅,甚至并不激动。
得到这个认知的瞬间,南平眼帘轻微浮动了一下,差一点就真的入戏了,这种高岭之花的深爱总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在瞿蕤琛为她戴好项链时,南平顺势环住了他的腰,什么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把脑袋贴在他胸口处的位置。
瞿蕤琛顺势搂住她,摸了摸她的发顶,“怎么了?不至于这么感动吧。”
南平闻言抬头仰视他,两只莹润的眼睛嗔得老大:
“哼,我才不感动!”在他胸口处轻轻拍打了一下,随后又有些欲言又止的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只是你这几个同事还在一旁看着我们,怪让人尴尬的。”
听她说到这,瞿蕤琛带笑的眉眼不禁往不远处那三人身上来回瞥了一圈。
“没事,告白总得有几个见证人才算得上正式。”
南平嘴角微勾,轻嗯了一声,脑袋重新贴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从他胸口传来的热度,嗅着淡淡地却荷尔蒙十足的男人香,不禁闭上了眼睛。
总算不枉费来京城一趟,一切等待都刚刚好。
言知洲看着厅中央相拥的两人,神色淡淡。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觉得空气有些闷。
他转身出了门外,没想到自己还有独自在露台上对着辽阔无垠的江面抽烟沉思的一天。
这可真是稀奇到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言政委,怎么出来抽烟也不叫上我呢。”商邛朗声笑道,走到言知洲一旁的位置停下,随即掏出一包古田,叼起点上火,慢慢抽了起来。
转头望向身旁人,只见言知洲吐出一层又一层的烟圈,都被江风淹没,他望着远处的高楼灯塔,没有吭声。
甚至连个眼神也很吝啬给。
倒不是在发脾气,而是商邛这人圆滑老道,派系模糊,每说的一句,背后都有无数用意。稍不留神,可能就会被他套话。
这种面面俱到的阴阳人,他向来不屑搭理。
商邛见他不作声,勾唇笑笑。
眉眼上扬得更高,好似一点儿也不介意,继续搭腔:“那位卢小姐与言政委也相熟较早吧?想必也是自身非常出色,才会让瞿司心动。这种两情相悦互相欣赏的爱情,真令人羡慕。”
——这小子说什么呢?
言知洲眼眸微眯,面色染上了一抹鄙夷。随即偏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模样,说:“都是同一类物种,你能不知道他图什么?”
言知洲答非所问的拐过了他的第一句提问,商邛抿嘴,夹在指缝中的香烟被他抵着护栏顺势摁灭,丢弃在脚边。
白色烟身,明显还有大半截的剩余。
“您这话可就有些肤浅了。”商邛笑容微敛,没了搭话的念头,径直朝另一边的露台走去。
没问出想知道的东西反而落了一身骚,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犯不着浪费时间了。
会见魏淮南之前,他的下属孙清就先来军区别墅拜访了他们。美其名曰提前让他们熟悉一下会议流程。
魏淮南把这次的见面划分为了公事,那就自然得是公事公办的形式来进行交谈。
“实在是不好意思各位,我们区长昨两天会比较多,这会儿才有时间安排。”孙清陪笑了两句,做了个抱歉的神态。
看上去似乎真是那么一回事。
瞿蕤琛随即摆手,温声笑道:“不碍事,魏区长公事重要。”
孙清闻言,视线重新对上他,见他神态并无任何多余的意思,这才点点头,把几人迎了进去。
南平没有跟着去会议室,而是被安排进了休息的茶水厅。她不是政客不好一起进去开会,即便是旁听也不行,这是规矩。
她端起茶几上的陶瓷茶杯抿了一口,里面泡的是普洱,也算是很低调了。但这些她都不爱喝,无论是什么茶种,她还是更爱喝白开水。
拿起一旁摆放的报纸,只粗略浏览一遍便又重新放下,上面报道的都是一些关于京城的新闻时政。
没什么值得她关注的地方。
南平瞥向左边一处诺大的飘窗,刺目得光线照的人脸色发烫。
现在这个时间,原本是午休的时候。
室内还开着灯,她起身想去拉上窗帘,挡一挡这股闷热感。刚拉上一小半,就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随着一阵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直接被推了开。
“谁让你进来的?”
魏淮泽语气有几分冷。
还是昨天午时的那身军装,肩宽腿长,自带一种别样的吸引力。一双桃花眼,即便是带着寒光,也仍熠熠生辉。
南平仅愣神一秒,便把窗帘拉到了底,彻底隔绝了窗外的视野。
随后径直走去了门口,大方冲魏淮泽一笑,“不好意思啊,是他们安排我进来休息的。既然魏先生要用休息室,那我现在就给您腾位子。”
说完,她便从一旁的空隙处侧身钻了出去。
只刚走了一步,便被魏淮泽一把抓住了后颈的衣领,重新拖了回来。
“急什么,既然是我哥让你进这间茶水厅休息,那你就好好待着。”左手轻轻一推,在她踉跄的瞬间,揽住了她的腰,右手关上了房门。
“坐吧。”魏淮泽把她摁到了沙发上才松开手,自己却坐去了另外一头,悠哉地抽出一根烟点上,呼出一口,才又道:“你还在读书?”
南平抬眸,看着眼前翘着二郎腿的男人,她知道这人是去调查过了。
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回了句:“是的。”
魏淮泽听了,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没了下文。
南平心下觉得怪异,面上仍旧从容,只是手心处出了一层薄薄的湿汗。
不明白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他的那句,他哥让她来这间茶水厅休息的含义,难道不是只有这间公用茶水厅么?
可又联想到魏淮泽一开始看到她出现在这里的不悦神情,思绪又流转起来。
不对,这间茶水厅应该是魏淮泽私人的。
并不是公用。
否则他不可能会是那副口吻。
可魏淮泽他哥为什么要安排她进私人休息的茶水厅呢?还偏巧就是魏淮泽休息的地方。
南平不动声色地瞥了魏淮泽一眼。
还是那副慵懒面容,像是不知情的模样。
第135章 Chapter 135 魏家兄弟。
魏淮泽身上的优势是极为惹眼的, 可以说很讨大部分女人的钦慕,尤其是年轻的姑娘。
笔直的身段,深邃立体的骨相。一双天生带情的桃花眼, 无疑是张好皮囊。
更不遑说背后优越的家世背景了。
即便是他平日里的脾性桀骜又嚣扈,可凭这一身上位者的姿态, 多的是人攀附而来。
就算是给魏淮泽擦鞋,恐怕她们也是愿意的。拜金者在这个现实社会里并不少见,尤其大都市里更是一方集中营。
在这里, 她们寻求的宿主, 质量会更高。只要努力钓上一个, 下半辈子的挥霍就不愁了。
想到这, 南平嘴角上扬了一个讥诮的弧度。人嘛,总是欲望类型的高级动物。
想要的东西多了, 自然贪得无厌。
毕竟这世上的有钱人总是比普通人少上千万倍的。
南平垂眸,看着杯中沉底的茶叶,不禁又好奇起魏淮南这个人。她从瞿蕤琛那里得知这位京城嫡长子手段了得,除了父辈提拔外, 仅凭自己的能力,升职快的像坐火箭。
要知道, 官职这种东西,可是最需要资历的。
年仅三十五就坐到了区长级别,听说又快升了。
隔着两米的间距, 魏淮泽吸了口烟,偏头瞥向面前坐得挺直的少女。
脸上白净细腻, 几乎看不出任何脂粉感。饱满的额头,清丽脱俗的五官,近乎|裸|色的唇瓣。
两颊恰到好处的粉, 连带着鼻尖也透着嫩,莫名的娇俏。低垂的眼帘,从侧面看上去异常浓密纤长的睫毛,室内柔和的光线照在她脸上,出奇的嫩。
他吐出烟雾,正大光明的打量被遮掩的隐隐约约。
魏淮泽想,若是扒了这身得体的衣裳,换上高中的校服衣裙,似乎也不会觉得违和。
他见过的女人很多,可是却没有正经打量过谁。对于这种难得一见的美人,他还是有几分兴致的,就是可惜,名花有主了。
大哥把她安排进他私人休息室里,这番意图应该不止让他‘特别关注’一个姑娘。
这分明是在打瞿蕤琛的脸。
毕竟他亲爱的哥哥,一向喜欢给刚认识的陌生人来个下马威。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其中一位还是‘有夫之妇’。
挺有意思的不是?
魏淮泽嗤笑。手放下来,摁断了烟头。随后解开了三颗扣子,领口随意拉了拉,遂向后一靠,腿搁上了沙发,倚在沙发一角,闭目养神。
南平听见动静,侧身回望一眼,首先入目的就是魏淮泽略不正经的领口,其次就是他的这番随意姿态。在她这个不相熟之人面前都能安然休憩,未免也太放松了些。
柳眉微拢,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清脆的声音在静谧的室内尤显突兀。
待她正要起身,就听闭着眼的人儿懒懒开口:“会议没结束之前,你最好不要动。”
南平身体一怔,尽管神色不那么好看,却也没有动了。只淡淡说了句,“烟味太重,我想开窗通通风。”
这句解释倒也合理,至少没有蠢到问他为什么。
魏淮泽仍旧闭着眸,嘴角却勾出了弧度,“这里是全自动休息室,五分钟后烟味就会散。”
言下之意就是,好好坐着。
郁以柔从看到南平和瞿蕤琛相似的那条朋友圈开始,大脑就无法平静下来,她还是不相信蕤琛哥居然会和卢南平在一起。
一点征兆都没有。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没有的,只是她不愿意相信,一直遥望不可及的男人真是能染上世俗的情|爱。而且看上的还是一个家世远不如她的女人。
也是图那张惊艳四座的脸么?
想到这,郁以柔的眼神就空洞起来,眼底的不甘心无端发散。紧握的掌心被指甲划出一道痕,她承认卢南平确实很优秀,可是要做瞿家的女主人,就是郁岚都不够格。
她又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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