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静之大,让南平想忽视都难,神色莫名地瞥了言知洲一眼,突然明白了魏淮泽说备胎时那笃定的眼神。
这个人,的确是对她有些心思的。
居然生气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正牌男友。她想,就算是瞿蕤琛来了,他也绝不会有失任何仪态,他永远是秋后算帐的那一方,是精准计算得失成败的即得利益者。
感情失控,在他那里是不被允许的。
南平不知为何有些失望。偏头回看过去,就和魏淮泽深邃地,充满着淡淡讥讽的眼神对上了。他仿佛成了傍观者,在看一个笑话。漆黑的瞳孔里满是漫不经心,那里透着浅浅光泽,似乎能够将人给完全的吸入进去。
她下意识作出窘迫的神色,“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说完,也没有给言知洲任何眼神,直径地掠过他,离开了卧室区域。
直到出门的前一秒,南平都能感受到那道带着攻势灼热的眼神,跟着她一并退了场。
似乎很欣赏她的‘落荒而逃’。
魏淮泽突然觉得这个女人也不完全是愚蠢的,她至少知道这个时候该如何作出正确的选择。他眼神慢慢收回,再次移动。
停下打量。
或许眼前这个人才是最大的麻烦。
“知洲,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不过你也看到了,我没有欺负她,不然她怎么不对你哭诉呢?虽然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可你们也算是朋友吧,她受了委屈,当然会告诉你的。”魏淮泽说着,又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快12点了,这么晚应该没车了,就让她这么回去,你能跟瞿蕤琛交代吗?”
不知是哪一句戳中了言知洲心底深处的想法,他没有回复魏淮泽话里的挑衅,只留下一句“你还是想想你怎么和瞿蕤琛交代吧”就快步离开了。
追上卢南平时,他满脑子的问题,全化成了那句‘你不是她的男朋友’。
如果她是顾虑他这个外人的身份,不方便对他倾诉,他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只要她可以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就好。
言知洲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开车送你。”他很想和她说,他真的不介意她顾虑的那些,他们是朋友。
所以没关系,她可以同他倾诉,也可以跟他抱怨。
甚至可以暂时把他当作‘男朋友’来依靠。
“不用了。”南平愣了一下,随即想挣开手,却适得其反,让言知洲握得更紧了,他的眼神透露着一些恳求,这种‘可怜’的眸光落到南平的眼里,显得意外非常。
她不禁心下一跳,怀疑是魏淮泽同他说了些什么,刺激到了他。
两厢静默无声,南平思虑了一会便不再僵持,叹了一口气,同意下来。只是,在坐上副驾驶的前一秒,言知洲也没有松开手。
这可不太妙了。
车上安静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两人呼吸着同一块氧气,距离靠得很近。言知洲甚至能够感觉到,来自她身上的温度和一种清淡的幽香。
他不知道是所有的女孩子都有这种特殊的气味,还是独独她有。
她总是特别的引人注目。
“魏淮泽有欺负你吗?如果有,你可以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他说的认真又笃定。
好像她已经受到欺负了一般,南平看着他这么严肃的表情,莫名觉得不太适应,言知洲那么一个随性的人,实在和‘严肃’两字不搭边。
“没有,但是谢谢你的关心。”南平语气温和地回复。她并不打算在他面前演戏,也不会再多说什么。
这没有必要。
言知洲只要做好一个目睹人就可以了。多余的事情南平还是希望他不要过多干涉。
“是么”他握紧了方向盘。
抬头瞥了一眼后视镜,她的表情非常的自然,根本没有任何的破绽,娇嫩的脸蛋上泛着诱人的红晕,眼眸透亮光泽,小嘴饱满圆润。确实不像受了欺负的模样。
反而气色还要更好一些。
好得都有些太好了……
言知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的大脑迅速地给了反应,她在骗人。
可她为什么骗他?就因为他不是瞿蕤琛?
他第一次觉得一个身份能让他如此鞭长莫及。
南平感觉到了言知洲周身气压的变化,她微微皱眉,难免觉得这很麻烦。她非常讨厌超出她预料之中的所有事。
她不想再主动出击了,她这次打算随机应变。
而言知洲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他心里觉得荒唐,可大脑给出的情绪却是越发地强烈。他知道自己应该抛开这些固执的想法,可是他的话却像是不受控制般,脱口而出。
“你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了?”话刚落下,两人都有些诧异。
就在南平几乎快要以为言知洲看出她眼底隐藏的不耐时,却又听他用有些自嘲地口吻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告诉我实情,就因为我不是瞿蕤琛,你有顾虑。”
言知洲居然念了瞿蕤琛的全名,这个认知让南平皱眉,她没想到他居然在意的是这个。
“你是不是他都不重要,实情就是,我没有受欺负,你不需要为我打抱不平。就算是蕤琛在这,我一样也会这么说。”才怪。瞿蕤琛是她男友,当然是不一样的。他们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南平偏过头,看向窗外。似乎没有了谈话的欲|望。
言知洲抿着唇,他知道不能再继续了。
他已经越界。
他噤了声,一脚踩在了油门上,车速开始加快,不出十分钟就到了金苑湖小区门口。
言知洲目送着她开门,下车。注意到她毫无回头的意向,力不从心的感觉又从心底跑了出来,这种苗头相当危险。
他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给瞿蕤琛:【人我已经送回去了,但是其中出了些状况,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愿意跟我说,以后你别再留她一人了,很容易出事。】
发完这条信息,言知洲又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才调头驶去。
第148章 Chapter 148 契机
这几天南平的举止都有些反常, 像是精神受到了巨大的伤害,直到瞿蕤琛见到她,她都仍是一脸的慌张, 还带有严重的自厌倾向。
这种状态的她,根本无法再去龙山园上课。
瞿蕤琛给她请了一段时间假, 匆匆处理完了最后的一点家事就赶去陪着她,联想到言知洲给他编辑的短信,他决定去查一查当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 监控恰巧被损坏了。而魏淮泽又主动过来跟他赔礼道歉, 字里行间的意思都是在说, 是他照顾不周。
事情被他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问起原由, 竟然哪里都探不出来。尤其是南平的反常,更为激烈, 非常像是被欺负后的状态。这种精神反应,瞿蕤琛不敢过问太多。
他从未有过这种无力的感觉。
瞿蕤琛有些后悔,当时应该带着她一同离场,再不济也应该派人守在她身边, 安全的护送她回家。他掏出一根烟,点了起来。
这笔账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迟早要从魏淮泽那里, 加倍讨回来。
瞿蕤琛给她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定期做情绪疏导。他受了教训,就因为她态度的疏远和对亲密行为的应激, 瞿蕤琛愈发的后悔那天的决定。
开始跟她形影不离。
这是南平乐意看到的结果,也是她装了这么久得到的‘辛苦费’。
治疗了一段时间, 她的状况越来越好了。也该恢复正常了。不能磨掉瞿蕤琛的耐心,不然就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恭喜你卢小姐,你已经完全治愈了。”李医生对南平温和一笑, 随后又转头对瞿蕤琛交代:“卢小姐恢复的很好,瞿先生可以放心。”
瞿蕤琛点头,对于李医生的治疗能力,他是非常放心的,只是,他现在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他让南平先出去等他,他还有一些事要问李医生。南平当然很配合,很快就给了两人谈话的空间。
“李医生,她现在治愈了,往后还会复发吗?”瞿蕤琛问出了他的疑虑。
“不会的,这其实就是卢小姐自己在跟自己较劲,只要解开了这个心结,一般都不容易再复发。如果您担心,那可以再观察一段时间。”李医生微笑。
瞿蕤琛沉吟片刻:“那就先这样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都是分内之事。”李医生受不起他谢,连忙回复。
谈话结束后,瞿蕤琛送南平回学校。
这段时间他们都住在一起,因为要照顾她,他每天几乎处理完公务就会立马回公寓。眼下南平精神得以恢复,学校自然是要去的。
“下了课我再来接你?还是你想就在宿舍留宿?”瞿蕤琛边开着车,边问道。
“我没事的,就在宿舍留宿就好,你这段时间为了照顾我也没休息好,今晚好好睡一觉吧。”南平脸上笑意温柔,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宽慰。
这段时间是南平过的最暇意的时光,任何事都有瞿蕤琛帮她处理,她甚至不用思考,只要皱皱眉,瞿蕤琛就能懂她的忧心。
不仅照顾她的情绪,还担心她晚上睡不好,会等她入睡才去休息。
能做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他心底对她的愧疚之意,有多浓烈。
恐怕现在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瞿蕤琛都会点头应下。这也是她想看到的最佳结果。
装了些时日的精神衰弱,她都要真的衰弱了,再回金苑湖住,她都怕自己太快恢复活跃,引起他怀疑,所以如今能回学校上课,自然是住校更方便。
南平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这个时间是午休的时候,外面的房间空无一人,她简单冲了个凉,穿着睡衣进了里面的卧室。
下午只有一节课要上,她午休的时间很充足。这些天都没有正常睡过一次好觉,能有补充睡眠的时候,她当然不想浪费。
午休的时候她也没注意对面的床上是否有人,直到睡醒过来,她才发现那人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看这么久你不累?”南平打了个哈欠,想下床换个衣服。
郁以柔收回视线,没吭声。她醒得比卢南平早,所以看到她躺在对面床上休息时,难免心底意外。算起来,自从上次羊汤店见过后,她就没回过宿舍。
看她起床换衣服,她也跟着下床,开始穿衣服。只是刚换好,就听卢南平清甜带着些微哑的声音问她:“跟他断了联系吧?”
听着虽是疑问句,可郁以柔清楚,她很笃定。
显然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
郁以柔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心情回得“嗯”,她似乎也没那么在乎奚原,所以当他疏离她时,她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受,只恍然奚原真的有事瞒着她,他不像以前那样简单了。
时至今日,她都看不透这个少年。
“嗯,断了就好。叶碧芙那里你也别再搭理。”南平语气直接,她想郁以柔能听得懂。
这些事如果不是叶碧芙从中作梗,她不会被绕进来。
郁以柔沉默,她显然也能想到这些。之前被叶碧芙的话语蒙蔽,是她私心作祟。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私心了,自然智商在线。
所以说,恋爱脑到底有多可怕。
一个两个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见她不说话,南平也没有再关心,她知道郁以柔心里有数。她能提醒郁以柔,没有与她计较前事,也算是回报她之前对她的那些好。
从此,她便不再欠她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周末。去龙山园的日子重新提上日程。
有一段时间没见樊九潇,他的话似乎更少了些。
南平想起,上楼前曾听到佣人说九爷的母亲来了龙山园,也不知樊九潇心情不好是不是跟那位夫人有关。她低垂着眼眸,思绪开始转了起来。
说起来,在龙山园学习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还真旁听到了些关于樊家的事。樊老爷子有三子二女,其中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的大儿子,也就是樊九潇的父亲也生养了三子,樊九潇是最小的儿子,孙辈里面排第九,第十以后就是外孙,所以樊九潇算是樊家里最小的‘爷’。
更不要说他从小就天资过人,聪慧万分。自然是受尽宠爱的。
只是那位夫人却不怎么关爱他,似乎对他很冷淡。她多次听到佣人们无意提到夫人时,樊九潇的脸上的笑容虽不见减,可那眼神分明没什么温度,像是在听一个陌生人的事。
她那时就觉得疑惑,后来才偶然得知,原来樊久潇出生是双生,还有一个与他同胎的妹妹,他们是龙凤胎。
只是那个妹妹从生下来就断了气。
此后,他们母子关系就一直淡淡的。加上樊久潇又是老爷子亲自养大的,父母情几乎少之又少。
作为母亲,伤心女儿的逝去,无可厚非。只是南平不太苟同她的做法,她倒是能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性子这么冷血了,看着很是宽容的圣人样,实际没有任何温度。
他没得到过‘爱’,自然理解不了‘爱’是什么。
他只能学着宽容,学着厚道。
南平不禁瞥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他也没什么可怕的,身份固然高贵,可确是个缺爱的男人。
她这么解读了他,也不管想的是对是错,至少这个认知让她在樊久潇面前放松了很多,不再随时紧绷着,生怕被察觉出一点错。
实际根本不是南平猜测的那样,樊久潇是天生的冷血,他不喜欢爱这个字眼,也对什么都不感兴趣,这可能也是对于他这种超高智商的人来说,学什么都像是吃白饭,简单又索然无味。所以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劲。
因为樊久潇知道,他想做成什么,要什么样的结果,那都太容易了。
上天赋予他过人的本领,就注定是要失去一些什么,故而他似乎从小就没有七情六欲,哪怕是爷爷,他对他也只是尊敬,要说孺慕之情,那是不存在的,那种感觉不适合他。
而他母亲对他疼爱与否,就更不重要了。
父母在他心里,也只是有血缘关系的樊家人,他对他们就与对家里的哥哥弟弟一样的亲和,甚至是对佣人,他也是很温和的,
所以你看,那些平凡的佣人们,不是在为他缺失的母爱感到悲伤吗?
樊久潇觉得这很好,他并不想为无关紧要的事伤神,但很乐意欣赏她人的‘七情六欲’。
所以当他注意到南平投来的眼神中,带着那微弱到渺小的‘关心’时,他感觉满意,他想,这些人真的都很善良,很知道知恩图报。
他只是教了她一个月,她就能和那些佣人一样,露出这种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情绪,他觉得很感动。
“你想说什么?”
樊久潇笑的温和。
他向来对那些关心他的人,都是宽容的。
南平却觉得为难,她能说什么呢,她只是恰好看他一眼而已。
第149章 Chapter 149 奇怪的母子
就在南平还未组织好合理的措辞时, 她观察到了樊九潇注视着她的视线里始终带着淡淡的温和,和一丝细微的鼓励?
这种‘诡异’的眼神,配上樊九潇的那张菩萨脸倒是一点不违和, 只是受惯了他之前疏离态度的南平,心底的讶异就不是零星半点了。
樊九潇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对她说:快说吧, 让我听听你是怎么“关心”我的。
诸如此类。
南平头一次觉得自己判断一个人的第六感,是不是有些准的超标了?她本以为樊九潇这种人是轻易看不透的,而实际上, 他其实就是一个缺失母爱关怀的‘好大儿’?
看这充满慈爱的目光, 是觉得她刚刚看他的眼神异常关怀备至么……
南平这一想, 就顺利的偏离了正常轨道, 成功的想岔了。
她甚至没来由感到兴奋,认为樊九潇的弱点已经被她发现, 只要利用的好,他一定是张最好用的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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