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角的红,根本不是现在这种带着怒气的模样。
“你在看谁?!”
一道严厉声喝出,顷刻冲散了他脑中的想法。
程驰愣在原地,原本漠然的眼神里终于出现了从不曾有过的那抹错愕。
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冷汗爬满了他全身,明明临近夏季的燥,却无端让人止不住发颤。这种感觉,是一种撕裂灵魂,脱离本体的危险。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变化。
而他,没能力阻止。
只能任由它支离破碎地捅进心脏,拔掉已经根深蒂固的黑色‘藤蔓’,植入娇艳无比的‘玫瑰花’。
在不久的以后,程又薇才恍然明白,她默许程驰一直以来找替代品的残忍行为,却没想到终有一天,她会被替代品替代,成为新的‘替代品’。
第144章 Chapter 144 跳板
晚会还没结束, 场上的人就少了一半。看样子即便是从京城来的小太子,也并不能让江棱这些‘地头蛇’们给过多脸面。
而留下来的,几乎都是巴结过他的男人和女人, 也不值一提。
可是,瞿蕤琛怎么也走了?
南平扫视周围一眼, 眉头蹙了起来。
“怎么?瞿先生走的时候没带卢小姐一起吗?”
魏淮泽从她身后走来,靠近她时弯腰将头前倾至她颈肩前侧,偏头一笑, 水平线与她对视, 那双多情眼亦配合般弯着, 因对注视变得‘深情’。
离得太近, 南平甚至能闻到他嘴里散发出的红酒味,清甜、透着果酸。“我记得舒小姐身体不适, 魏总不早点回去照顾她吗?”她礼貌地笑笑,向后退了一步,神色自然地与他拉开距离。
魏淮泽挑眉,嘴角依旧上扬。
他其实对于她刻意的回讽并不在意, 只是觉得她对他避如猛兽的行为,感到好笑。
真不知道这是在怕他, 还是在‘守贞’?
总之,那回避的模样非常不顺眼,尽管她表现的再正常不过。
“既然卢小姐这么担心我的女伴, 那我送你去看看她吧,正好你现在也孤身一人, 就这么离开,我实在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 也不好跟瞿先生交代,毕竟一直以来瞿先生都对我多有‘关照’。卢小姐作为他的女朋友,我肯定是要看顾一二的。”他突然想要刁难她一下。
……这个男人
是故意的。
一开始就故意过来为难她,现在又刻意刁难。
可他为什么要故意来招惹她?浮于表面的刁难是愚蠢的表现,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难道是因为瞿蕤琛吗?
因为在瞿蕤琛那里没吃到甜头,所以迁怒于身为恋人的她?
这可能吗?
不得不说,这个动机实在太过……幼稚。
可偏偏被她遇上。这个男人背景之深,轻易不好得罪了去。只是刚刚才做戏摆平一波,现在又来一波,到底有些心力交瘁。
南平从心底感到厌烦,面上却作出了十分的忐忑,有些不安地手捏紧了裙边,看上去似乎对之前的问话感到懊恼,“是我唐突您了,我很抱歉。”
此时从魏淮泽的视角看,她微微低着头,脸色因羞赧红扑扑的,像是小荷才露尖角的粉意,连着颈线蔓延至锁骨,嫩得发俏。
而紧紧捏着裙角一处的手指,也显得促狭可爱。
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望着他,眼角隐约透着被摧|残后的红润。
……嗯?哭过么?
魏淮泽眼梢吊起,突然大步一迈,向她身前拉近。先欣赏够她愈显慌张的表情后,才又细细打量起她的眼角。
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再抬起。
——果然是哭过了。
这个女人,虽说总能让他不止一次惊艳于这张脸。
可也只是脸了。
毕竟这种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抢了觉得不值,捧在手里还容易打碎。
他不喜欢‘蠢人’。
跟着瞿蕤琛入场而来,居然还能被人欺负至哭,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真可怜了。
不过一只家养的金丝雀,的确离不得主人半步。
魏淮泽嗤笑出声,眼神变得意味不明。
南平被迫注视着他的眼睛,下巴处一阵酸痛。她抑制住想要甩他一巴掌的冲动,连忙用指甲紧紧陷入掌心,生理性的痛感神经传达泪腺,泪水顷刻夺出眼眶。
一串滚烫的珠子缓缓下落,都滴在了他的指尖,流到了掌心,还夹杂着一丝温热的触感。
魏淮泽一怔,惯性地松开了手。
看着手心的湿濡,觉得荒唐极了。
不是没见过女人的眼泪,可这种东西滴在他手上,就没那么好玩了。
“不许哭!”他蹙眉,觉得很烦躁。
“我没想哭,但是我疼……”她抿了抿唇,剩下的话没有再说出口,可微红的眼圈分明把她的委屈暴露无疑。
她在埋怨他。
魏淮泽读出了她的情绪,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眼泪珠子‘震慑’。他鲜少碰见这样的局面,女人在他面前不是笑得讨好谄媚,就是卖弄风情。这种委屈到掉眼泪的,还从未有过。
即便是在他心里较为特殊的舒茗,在他身边也一直表现得百依百顺,从不忤逆他。
见魏淮泽愣住,南平索性再添加一把火,将胸中的委屈一一吐露,“您知道您的力气有多大吗?你看我的下巴,一定都被你捏红了。或许,我是说错话得罪您了,可是我也道歉了,您至于要这样捉弄于我吗?您看我就这么不顺眼?”
说到这,她又哽咽住,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像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落下。
魏淮泽这才意识到什么,把视线挪到了她下巴微微发红的位置,想起她刚刚的那些话,自己确实是把她欺负狠了。
可他根本没用什么力,分明是她的皮肤太嫩了,要是他故意伤害,就不是一处微红这么简单了。
只是,她居然敢质问自己?他可不信眼前这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蛋是在跟他表演。
况且,同他当面翻脸的代价是很大的。
难道真有这么委屈不成?
魏淮泽质疑归质疑,可却并不想在公众场合下做实欺负女人的罪名,“我是看你似乎哭过才想确认一下,如果弄疼你了,我很抱歉。”
南平不吭声也不回复,只默默流着眼泪,显然是委屈极了。
只心底一阵冷笑,魏淮泽想就这么寥寥几句打发了她脱身,未免也太小瞧了女人的‘难缠性’。正好趁这次机会,让这个男人彻底怕了她。
毕竟一个只知道哭哭啼啼地女人,不是很令人头疼吗?
这种情况下,魏淮泽自然也不会再次开尊口道歉,他没那么有耐心,也实在讨厌难缠的事物,对方既然不识趣,那他也无话可说。“你今天就先回去休息吧,改天我会再郑重地向瞿先生道一次歉的。”
这就是要强制性的打发人了。
台阶都铺垫好,如果还不赶紧下,那魏淮泽也不介意动用一点外力作用,只是看着卢南平这幅娇弱的模样,轻易忽视不了,反正让人觉得烦躁异常。
她又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能看出花来?她以为她是瞿蕤琛么,他从不惯着谁。随即眉头一蹙,又补充道:“卢小姐既然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我会派车送你回去的。”
讲完这句,他直接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就要往会场的出口方向走。
南平的眼睛还红着,被他拽得踉跄几步,只一会儿,胸口就剧烈起伏起来,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成功吓到了魏淮泽。
刁难归刁难,但如果人在他手底下晕了过去,这就完全说不清了。他不怕瞿蕤琛找麻烦,可他也不想抱着这个女人去医院,明天上头条新闻。
魏淮泽没有犹豫,直接一把抱起她,拐了一个方向上电梯,去了18层的总统套房。
这原本是给他订的房间,明天还有商谈需要在这里进行。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麻烦’良久,电梯里很安静,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他突然闭上了眼睛。
——果然,这个女人的呼吸听起来非常的规律,像是设计好了的,一屏一息,都恰到好处。
魏淮泽慢慢睁开眼睛。
为了检验真相,他可能还需要花点时间来处理这个女人了。
他收紧了胳膊,南平有些不舒服。
让人开了房间,他没有把人放在床上,而是直接抱进了浴室,安置在浴缸里。看着这满是泪痕的小脸,他伸手帮她抹掉了眼角边多余的湿濡。
接着,取下了花洒,向左一拧,热水直接朝着浴缸里的人淋了下去。
顾及她是女人,没有直接浇冷水,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
魏淮泽心里默念阿拉伯数字,一…二…三……,只听一声假装的呛水声嘤咛,像是刚醒过来的模样。
看吧,这个女人果然在骗他。
“清醒了?看来不需要医生,我也能治好卢小姐的‘病’呢。”说着,他又拧大了一格。
水势立马变得汹涌,一并灌在南平的头上,直接冲掉了她脸上的泪痕,接连扎进礼裙里,不出片刻功夫,身上就完全湿透了。
她还没来得及回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漏洞,但能确定的是,不是他低估了魏淮泽,而是一直以来大家都被他纨绔的形象所蒙蔽了,以为他只是个有点小聪明,做事随心所欲不顾后果的太子爷。
南平刚要站起身,魏淮泽就关了水。
他对她的身材并不感兴趣,知道她站起来他就能欣赏到一副美人出浴图,但他不想看。
魏淮泽随手丢了一条浴巾给她,“擦干净后出来,柜子里有浴袍。我想我们得好好谈谈。”说完,他就出去了。
南平皱皱眉,她听懂了魏淮泽话里的胁迫。
眼下的形式虽然很危险,可也不是完全没有扭转的余地。他如果限制她自由太久,瞿蕤琛一定会找过来。
想到这,她不由顿住。随即自嘲一笑,看来在瞿蕤琛身边待久了,人就有了依赖性,下意识就会想起还有他作为最后的‘余地’。
很明显,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却可以利用。
南平眼帘动了动,迅速脱下礼服,擦干了身体换上浴袍。她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不仅要保留这个‘余地’,还要让他彻底永久。
就拿魏淮泽作跳板。
这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怪不了谁。
与此同时,坐在沙发上的魏淮泽也从卢南平的包里掏出了正响个不停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来电人是言知洲,神情变得微妙起来。
想不到这个女人本事不小,第一个找她的居然不是男朋友瞿蕤琛,而是言知洲啊。
细想之下,那家伙看她的眼神确实有那么几分不清不楚,他挑眉笑了起来,觉得有点意思。
卢南平没接电话,言知洲又发去了一条信息询问:“在哪?”
魏淮泽瞧着这两个字,突然手痒地想回一句“关你屁事”,可惜手指刚一滑动,显示要输入密码的页面就跳了出来。
啧,真没劲。
他不外乎想。
第145章 Chapter 145 放大的感官
瞿蕤琛走的匆忙, 只嘱咐了他几句便离开,甚至来不及告诉卢南平一声,能让他那么重视的, 一定就是家事无疑了。
言知洲摇头,在晚会结束后去了休息区, 据他所知,卢南平和那位舒小姐,应该都在这里休息。只是等他走进, 却发现这诺大的区域空无一人。
是她自己先离开了吗?还是说瞿蕤琛给她提前发了信息?
他掏出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直接打了通电话过去。然而五秒钟不到, 电话就被挂断。
他皱眉, 又发了条短信。
结果仍旧是没有回应,后面再打电话, 就剩下关机提示。
言知洲有些担心,瞿蕤琛让他送人回家,可是现在人却找不到了。就算她自己先回家了,也不至于会挂他电话。想到这, 他立马点开了瞿蕤琛的号码,就在即将拨通时, 撤回了手。
他退出了通讯页面,随后熄了屏,抬脚去了监控室。
南平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魏淮泽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多暇意,但可以笃定的是他这会儿心情还不错。
只是眼下她没时间揣摩他突然心情舒畅的原因, 她在想她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让这个男人在对她毫无感情铺垫的基础下,对她米青|虫上脑。
化成一条没有理智只剩下半身思考的‘禽兽’。
这无疑是很难的。况且可以肯定的是, 他对她没有性致,甚至不愿意多看她身体一眼。
只单纯欣赏她的这张脸。
不过对她而言,这点欣赏也足够用了。只要有缝隙她就可以钻。
她最后整理了一下浴袍,系在腰间的带子松垮垮的耷拉着,只要动作幅度大一点就会走光。她不会刻意地勾引魏淮泽,但要引导他做些什么,起码是足够留下痕迹的那种动作。
“出来这么慢,是洗了澡?看来是一点都不害怕。”魏淮泽嗤笑一声睁眼,看着在他身前停下脚步的女人,身上的浴袍异常宽大,套在身上像是被一个男人包|裹住一般,显得愈发的娇小柔弱。
只见她双手提拉着胸口的衣料,胸前被保护的严严实实,他注视的越久,她越往上移,以至于能看到她露出的半截小腿,就算与白色浴袍作对比,也依旧白皙得发光。
魏淮泽视线往下,才注意到她光着脚,甚至连鞋都没穿。
“坐吧,不用刻意站着。”
他自认一向对美丽的事物,容忍度都很高,所以即便他眼下再生气这个女人如何戏耍他,却也并不会刻意折磨回去。
他的肚量没有这么小。
南平顺从地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掠过他脚边时,带去了一阵温热风流,是沐浴露的气味。
等气息淡去,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坐得很远。
魏淮泽挑眉,对于她的警惕性真是不知道说是迟钝还是自欺欺人。一个人如果真的对陌生的环境和人感到害怕,绝不是还能悠闲地洗澡,穿着松垮垮的男士浴袍的表现。
防身的动作,就像是一边遮遮掩掩,一边欲盖弥彰,
颇有种又当又立的意味。
不过,他也不在乎她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是,耍他的这笔账,也许可以从瞿蕤琛那里要回来。
“你不用防备我,如果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就不是让你坐在这里这么简单了。”魏淮泽说着,就把她的包给丢了过去,“给你男友发个消息,让他过来。”
南平微愣,他想叫瞿蕤琛过来?看来是想从瞿蕤琛那里割|肉了。不愧是商人,吃不得一点亏,从来都是利益最大化者。
她拉开包,掏出手机。端详片刻发现关机了,南平眼帘微动,这个男人动了她的手机。不过无所谓,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就只能强制关机罢了。
打开的一瞬间,页面亮了起来。一条消息立时映入眼前,言知洲在找她。
南平面上静默无声,脑中却想,言知洲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发消息,大概是受了瞿蕤琛的嘱托。以她现在的计划,虽说不能直接找瞿蕤琛,但可以让言知洲当这个目睹人。
他和瞿蕤琛是好友,可信度再高不过了。
这时机不可谓是瞌睡来了递枕头。
南平打开定位,分享了一个地理位置给言知洲,却没有告诉他房间号,她是故意的。
表演的过程是需要时间安排的,如果太快找来时机就对不上了。
她需要卡在一个节点上,类似于‘事后’的那种节点。
“发好了,那我可以走了吗?”她把手机放进包里,在魏淮泽看不见的视角下,强制关机。
“没听懂我说的吗?我既然让你叫他过来,那自然是他什么时候过来,你什么时候离开。”他既然能主动让她操作手机,那一定是不担心她耍花样的。
也不怕她不发消息。
总之不过是,人不来,就别想走。
这么简单的事,他相信她会做好选择。
“知道了,消息我是发了,但什么时候来就不能保证了。”南平拉上包包的拉链,放在一旁。还没来得及转头看他,就听见魏淮泽那略带随意地音调,缓缓地吐了句:“不急,时间还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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