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们可能缺爱,但最不差的就是钱。
何况这一顿开销并不过千,奚原心里计算着,自从和南平没有了牵扯以后,他就恢复成从前的状态,不往外支出,兜里也逐渐富裕了很多,可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想请客撑面子。
以现在郁以柔让他看到的价值,还远远不够他可以付出的程度。
奚原自如地吃着餐盘里的食物,他的个子高,视线可以很顺畅的穿过对面,只就这么一瞥,他嘴角的弧度就僵在了脸上,手上的动作不由地顿住。
在一家清冷的汤馆里,坐着两个与周围设施格格不入的身影。而卢南平正好是面对着他的角度。
她总是打扮得光彩照人,曲线妖娆的身段,穿的清纯又楚楚可怜,脸上的温柔是他没见过的模样。
她对面的男人即使身穿一身休闲装也能从中感受到不凡的气质。
君子如竹,淡雅从容。
真是好一对金童玉女。
奚原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他住在卢南平的对面,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她的金主。他们应该很早就有牵扯。
他恢复了手头的动作,颇为镇定的继续就餐,但视线的游离还在不着痕迹地观察着那两人。
饭正吃到一半,男人的手抚向了卢南平的额头,只见她愣了一下,下一秒便把他的手拿了下来,亲昵地放在了她的脸颊边,蹭着男人的掌心。
像极了一只家养的猫,温顺乖巧。
正在撒娇。
奚原想,她还从没跟自己撒过娇,可她在他面前向来高傲,再怎么也不会跟自己撒娇的。
他嘴角挂了丝淡淡的讥讽,透过透明的玻璃窗,盯着那只交握在一起的手,她的手掌包裹着那人的手背,洁白如玉,根根分明。
几乎,每一根手指都修长漂亮。
如同她的人,也带着莫名的吸引力。
而此时奚原甚至不用想象,她那一双清莹的水眸里一定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眼睛看到的总比从照片上要来的真切,他几乎立马就回忆起之前那次金苑湖的会见,那男人告诉他,他是卢南平的前男友。
此刻再瞧这一画面,倒真像是破镜重圆。
他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第一次同时尝到了嫉妒和被戏耍的滋味。
可是——
这种滋味怎么能只有他一人尝。
“以柔,上次听你说伯母经常容易手脚冰寒,我妈跟我说手脚冰寒的人大多都属阴寒体质,可以多喝点羊肉汤补补,暖暖身子。正巧这条街好像有一家羊肉汤店很火,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就打包一碗给你带回家吧。”他温和开口,语气充满了诚意。
郁以柔抬眸望向他,打包这种事她是从来不干的,母亲想吃,她会专门请人去她家做。
可犹豫一二,想到这也是奚原的一番好心,不好当众驳他的面子。
便点头同意了。
她想起这家店的对面好像就有一家羊肉汤店,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奚原口中最出名的那家。
想到这,郁以柔便回头扫向了对面。
夜晚九点半的时间,店内的人貌似又少了许多,一眼就能看到坐在中间餐桌的那两人。
停顿片刻——
她猛然起身,身下的座椅被大幅度的动作拨动开,椅腿尖锐地划过地面,‘刺啦’一声,弄出的声响难听又刺耳。
眼见为实。
一直不敢相信在一起的那两人,现在就双双出现在她眼前。
刻意回避的心上人,即使他来东贸找她大哥,她也没出来见他。害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去跟他控诉卢南平的心。
她一直坚信卢南平不是真的爱蕤琛哥,她是爱他的权势,爱他的背景。
在心底深处喜欢了五年的哥哥,就这么被不怀好意的女人勾走。想到这里,郁以柔的心逐渐又抽痛起来。
“啪嗒”
筷子掉落的声响从身后传来。
郁以柔回过神,记起身后的奚原,她转过头,便看见少年一张落寞又痛苦的面容。
对了,他才是被卢南平伤害的男人,也是——
现成的人证。
这时心里跳出一个正义的声音,催促着她去做点什么。
她沉下脸,从包里掏出一把票子放在桌上,拉着奚原的手腕就往对面去。
走过街道后,一把推开了羊肉汤店的玻璃门。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支撑着她大步流星地冲到了卢南平的面前,拽起她的胳膊,推向身后。
动作太过突然,南平一下子没躲过,就这么直直地被托起,跌进了一人的怀中,被抱了个严严实实。
而那人拥过她时,几乎是要把她的身体碾碎给揉进胸膛的骨缝里,即使隔着层层衣物,她也能感受到对方心脏跳动的声音。
强劲有力。
骨节分明的手指搂着她的腰,在众人都看不见的视角下,贴进了肌肤。
南平猛然抬眸,对上一双眼睛倒映的全是她的身影,那里面的光影交错,满是深情伤痕,却又无端挑衅。
奚原低下头,前额细碎的刘海遮住了他隐藏在眼底的真实情绪,假意配合着郁以柔,像个受害者一样脆弱的把头部埋进了南平的颈间。
他倒也想看看,身旁的这个男人在知道真相后,还能不能继续‘爱她’。
第141章 Chapter 141 ‘坦白局’……
店内的光线明明亮的惊人, 可瞿蕤琛的眼角下却有一小片冷却后的阴影。
淡淡的,不明显却也不容忽视。
郁以柔看在眼里,只觉得有几缕寒意从四面八方汇聚, 席卷心头。她暗暗捏了捏手心,湿漉漉黏糊糊的触感从温热间逐渐变冷。
不知怎地, 想说的话一下子就堵在了她的喉咙口,发不出声来。
眼前冷漠的男人,她觉得异常陌生。
这分明不是她心底那个温柔又绅士的大哥哥。
郁以柔有些呆愣地望着他, 然而瞿蕤琛却并没有回望关注, 只见他挽了挽袖口缓缓站起身, 直视着少年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情绪很浅, 像是在看一团空气,一个死物。
没有任何意义的东西。
而就在下一秒, 这个男人向前迈步直接伸手扼住了奚原的后颈位置,用力后拉,把人猛地拖拽了出来。
郁以柔来不及惊呼,只紧紧捂住嘴巴嗔大眸子看着他把奚原的胳膊反向扣在后背, 接着膝盖在他的后腿腕上一顶,脸侧朝下地, 直接把人摁在了桌面上。
“刚刚你摸她哪呢?”瞿蕤琛眼帘朝下,压制在少年后颈的手也随之用力。
冰冷的眼神森冷得入骨。
奚原脸部一侧被狠狠地贴在还未清理的餐桌面上,上面不仅有油渍还有一些擤鼻渍擦嘴的纸巾, 摊开在一侧,夹杂着油腻的腥气在他鼻尖打转。
他被迫近距离地接触, 难闻的气味让他胃腔作呕,却根本动弹不得,只觉得一阵阵剧烈的痛感随着神经传遍全身。
让他不自觉开始面部抽搐起来。
太痛了!!
痛到失去表情思考, 连瞿蕤琛的问话也逐渐模糊在了脑后。
郁以柔见此情形,软弱地后退了一步,震惊之余间,更多的情绪却是在害怕。她不敢上前去阻止,甚至忘了来这的目的,只看着瞿蕤琛冷漠的瞳孔,全身便止不住地颤抖。
她从没见他如此暴戾的一面。
她想逃离这里…
真实的可怖一幕就徒然发生在她眼前,和回忆里那个温润如玉的模样全然相反。
让她惶恐不安。
相较郁以柔的瑟缩,南平的反应就显得镇定多了,除了那一瞬间的惊愕外,害怕这种情绪她根本没有。
这种场面不是理所当然吗?
处理垃圾当然要下手狠厉一些,不然很容易沾染上恶臭的。
只是这两人明显是过来找她麻烦的,若继续让瞿蕤琛质问下去,即便她能应付,但到底会出现一些不可预估的裂痕,相较之下,她可亏大了。
何况——
她眼神向下,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奚原沾满油渍的侧脸处,眸光微闪。
为什么总是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亏我以为你有多聪明。
明明没有万全的把握拖垮另一方,还敢上来硬碰。
南平心底冷笑,余光又转到身后颤抖不停的少女身上,只觉得这也是个‘蠢货’。
身处高位的人往往城府极深,也只有这种柔弱的千金小姐才会认为表面的温文尔雅绅士风度就是这人的本色。
一旦见着了可怕的另一面,便觉得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也不知是无知还是单纯过分。
她冷然地收了视线,思量之下走上前,拉了拉瞿蕤琛的衣服,语气比之前更为平和,透着一丝娇弱,“蕤琛,我们回家吧,肚子很不舒服。”
瞿蕤琛抬头,深邃的眼眸中倒映出少女清丽脱俗的面容,她表情真实又自然,脸色还透着一丝病态,已然成了一个最无辜的‘受害者’。
他的视线在她脸颊上停留了一秒后,冰冷的眼神逐渐开始松动,随即放了力道松开手,神情漠然地瞥过那两人,强烈的眼神压制让郁以柔低头避开了视线。
等她再抬起头时,回复她的只有两人离开的背影。
奚原因脱力从桌子上滑落,跪倒在地。
久久起不来身,只觉得脖后间一片麻木。
他没想到郁以柔这么没用,在这个男人面前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抗击力。
一个千金大小姐,她在怕什么?
还是说,这个男人的背景实在深不可测?
“擦擦脸吧,奚原。”
郁以柔不知何时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替过一张纸巾。
奚原静默,看着眼前这张干净整洁的白色纸巾,面色霎时难堪起来。
这好像在提醒着他,这张纸有多干净,他的自尊就被践踏的有多肮脏。
脸颊上的油腻随着耻辱感一并扑涌进他的皮肤,穿刺在骨髓上,生根发芽。
他拳头紧握,眼底晦暗间,阴霾笼罩。
只是,他并不能发脾气。他没有身份供他发泄这份耻辱。
想到这,他神色立时恢复平常。
从郁以柔手中接过纸巾,缓缓擦拭着脸颊右侧,直至干净才抬头看向眼前人,“对不起以柔,让你看笑话了。”
神情愧疚间夹杂着一丝受伤。
郁以柔看在眼里,不禁心口一抽,她最清楚奚原才是那个最无辜的受害者,却还要受到如此伤害。
这一切都怪她太过莽撞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她越想越愧疚,不禁握住了少年的手,“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是,对不起,我应该早看清蕤……”停顿一下,转而又接着道:“早看清瞿先生不是那么一个简单的人物,他心思复杂多变,卢南平就算跟他在一起,也不一定就能讨到什么好处,肯定会遭报应的。”
说到这,郁以柔又怕奚原对瞿蕤琛生恨去报复他,便连忙又转了话题,“今天的事是我冲动了,不然也不会害你这样…你也忘了吧,对方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我们好好过自己的生活,离他们远远的。”
两人毕竟身份差距悬殊,即便是有了龌蹉,想要一洗前耻也是远远不能的。
何况等瞿蕤琛调查过奚原的身份后,不来找他的麻烦,都算是开恩了。
眼下,能躲就躲才是上上策。
不然他一个穷学生如何抵挡权贵资本?
只是郁以柔这么想,面前跪地的少年却理解不了她的好意。
这是不打算追究了?
奚原脸色阴沉。
可笑他受到的屈辱就被一句惹不起搁浅。原以为示弱能得来一些好处,即便是不帮他洗刷耻辱,至少也可以拿到一些东西作为补偿。
居然这么没有眼力见!
他眼帘低垂,注视着紧握他手的那处,不禁生厌,随即一把拂开了她,“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他不想再跟这种毫无价值的大小姐玩没有升级模式的过家家。
奚原踉跄起身,先一步出了店门。
他要放弃这颗棋子。
南平窝在沙发,头部一侧自然地贴在男人的肩膀上。瞿蕤琛没有说话,只捏着怀中人柔软的手心窝,一下又一下的按压着。
南平笑笑抬眸,与他四目相对。
她感觉得出这个男人是生气了。
很正常,毕竟这样的高岭之花,通常是禁|欲的外表闷骚的心,占有欲都极强。
他们虽然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人和事,但绝不会容许第三方来指染。
何况这个第三方还是只需他轻轻抬手,就可以捏死的一只小蚂蚱。
“生气了?”南平歪头故作小心的询问。
或许还不止生气这么简单,她亲爱的外交官男朋友心思向来缜密,说到底还是起疑了罢。
她和奚原的关系实际怎样,确实从没坦白交代过,就连在这种情况发生之后,她也还是没主动提起。
可能瞿蕤琛已经觉得她们之间关系非浅,更不遑这两人之前就在她家门口见过面。
此时,不说点什么是不行了。
“他以前想追求我,但我拒绝了。之前为了引起你的关注,利用过他,或许是不满我利用完之后又把他丢弃,所以又回来找我麻烦了,还不知道怎么认识了以柔。好在这回你收拾了他一把,以后应该不敢再来纠缠。”南平半真半假的说道,手指慢悠悠地在男人的胸口处打圈,随即又握住他的左手放在了小腹的位置。
转了话头,“给我揉揉吧,还疼呢。”
又娇又嗔的语气从她口中传来,素净的脸蛋愈发显得白皙,娥眉微蹙下的眸色水光朦胧,像是带着委屈的雾气,弥漫在眼眶中,为眼角渡上了一抹红晕。
——好不楚楚可怜的模样。
瞿蕤琛见状,深邃的眼眸暗了暗,他知道这小家伙惯会装可怜,是非黑白到了她的嘴里,难免差了几分真实性。
他微不可察地转开了眼珠,视线落在少女的小腹上时,掌心开始动作起来,有频率的轻揉着。
只是仍旧没吭声。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
空气一时安静下来,南平坐得乖觉,心底也有些没底。她可不想让瞿蕤琛在她过往做的事上想太深,这对于后面两人增进感情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就奚原那种不择手段的性格,就算跟他当面说清了难免会再被缠上。
还是得想个办法解决,一劳永逸了才好。
今天这事虽然事发突然,可也给她提了个醒:有些人就算可以利用一时,但若是会带来麻烦且利远远大于弊的话,就必须得立刻切除隐患了。
就是可惜了。
原本还想再拿来挡挡|枪的。
“知道天马庄吗?”瞿蕤琛良久开口。
突然其来的提问让南平霎时回神,目光望向男人时,表情有片刻的讶异。
他调查了邢少霖?
这个认知在脑中拉响,像是警铃一般。要知道如果不是邢少霖最开始给她的那块东西,她跟瞿蕤琛之间根本不会有牵扯。
她下意识就想反驳,可到底是理智大过惯性,既然他能问出这句话,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反驳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实话实说来得更坦然。
南平抿了抿嘴角,轻嗯地回复了一声。
好在她与邢少霖之间并无什么出格的关系,只能勉强算个合作伙伴。
瞿蕤琛没有提起人名,那就证明他并不把这事放在眼里。
想到这,南平心下稍安,扬唇笑了笑,“怎么了吗?”
瞿蕤琛抬头,对上那张明媚娇俏的小脸,破天荒地叹了口气。
“答应我不要跟道上的人再接触了好吗?不管是天马庄还是北野堂,对你来说都很危险。”
南平眨了眨眼睛,有些反应不及。
原来他抛出话题只是想说这个?她本来都准备好迎接他的质问了。
第142章 Chapter 142 招商晚会。
一个出身名门, 长相英俊还自身优秀的男人在大部分人眼里,都是被人仰望的存在。不到而立之年早早就能跻身青年富豪榜前列,虽有雄厚的家庭背景作支撑,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经商天赋。
舒茗默默观察着身旁正相谈甚欢的魏淮泽,难免也有几分叹服他优越的颜值条件。
这已经是第三个女企业家前来搭话了。
也许是为了突出他江棱‘新秀’的气质, 特意梳了大背头,露出了饱满充盈的额头和一双迷人的多情眼。薄唇微微抿着,笑得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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