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
“班车不停……也可以,但是要注意路途安全!现在,随从护卫还是只有一个人吗?”
现在没人管他们死活了,自负盈亏,那自然能挣钱就要办法挣钱了。赋税也是地方财政的重要收入之一。
张时文松了一口气:“并不是,已经是两人!”
“那就再增加一个人!乘坐的人也跟他们事先交待好!”
现代的公交车还有各种保险,这里一时半会讲究不起来,不过可以事先跟旅客言明,免得真出了事,有人找麻烦。
张时文应下了,“我等必会事先说明!”
袁博文将事情交待清楚后,离开了。
胡仲之欲言又止,看着袁博文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儿后才转过头。
“袁大人倒是沉着,这么大的事情,他一点都没见慌乱,也不知道军中是怎样打算?”
张时文笑着说:“军务大事,不是你我能窥视,咱们做好府衙的事情就行。”
一旁的钱大人也笑着点头:“袁大人不慌,定然是心里有数。咱们也不用担心。”
胡仲之看着张时文和钱大人,无奈摇头:“你们俩倒是有恃无恐,就这么相信你们的袁大人吗?”
张时文笑了。他知道胡仲之心急,想打听军中的动向,虽然他也想知道。但是军务大事,确实不能随意透露。
钱大人笑呵呵说:“当时在晋州,我们跟你们现在的想法差不多,但后来不仅晋州保住了,袁大人还拿下郴州。我就明白了,跟着袁大人一准没错,他不担心,那自然是心里有数,咱们也不用担心。再说了,咱们担心,有用吗?”
胡仲之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晋州那地方他去过,不到郴州的一半大小,城墙也不高,周围几乎一马平川,这样的州县想要在北凉的铁蹄下幸存下来,着实不容易。
如今的北地,几乎遍地生灵涂炭,独晋州安好,这里面袁博文的功劳最大。周围的人信服他,不足为奇。
军务大事,确实不能随意窥视。
随后胡仲之又想起了泗阳关已破,北凉人南下的事情。心里一片凄凉。南边的繁华转眼就要成空了,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
那镇北王威名赫赫,也不过如此!
袁博文回到军中后,又写了一封信,让人给晋州那边送了过去。
这天,郴州城里果然传出了风声。三天后,郴州城外的流民骤然多了起来,泗阳关已破,北凉南下的事情已经不是秘密了。
北凉南贤王萧南召攻破泗阳关后,很快拿下南城和锦阳,听说已经到了西宁城下。
这几天,谢云溪一直没有出门,好在府里的院子够大,她并没有感觉烦闷,对城里城外的事情也不是一无所知。
郴州城里的流民最近虽然多了不少,但还算平静,小偷小摸的事情有,d/砸/q/杀倒是没听说。城内的巡防很严,发现了闹事,处罚不轻。
谢记粮行和布庄的生意都很好。经过了上次的军需粮草售卖事件后,郴州城里的粮价这次没有上涨,依旧维持着原价。
不过,听说周边的粮食涨价涨得很厉害,但这股风没能吹到郴州和晋州来。
谢记布庄的棉布棉衣销售的非常好,尤其棉衣,在刚开始流民大量进城时,曾一度卖断货。
一件棉衣二两五钱银子,比填塞着柳絮和芦花的夹衣略贵,但是穿上身上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流民群里,并不是人人穷困潦倒,有些暗藏富贵的,进了城后,纷纷穿上了棉衣。
销量太好了,枫叶巷那边的织坊加上晋州那边的女工也满足不了这样的需求。没办法,谢云溪昨天晚上就让袁淼又传了一批棉衣过来。
看着这几天的账簿,谢云溪越发觉得在郴州开粮行和布庄是明智之举。
郴州和晋州的体量差别太大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他们就赚了将近两千万。
一件棉衣,女儿买到手一百多元钱,他们卖出,一件二两五钱银子,也就是四千多元钱。
差不多一件能赚到四千多元钱。
再加上棉布棉质夹衣以及其他面料的布匹,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谢记布庄的盈利就有一千多万了。
粮行的情况也很好,虽然不到千万级别,但也差不多了。
不过,谢云溪也知道,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很久。棉衣现在卖的好,是天气冷。衣裳这种东西,跟粮食不一样。有了一件,可以穿很久。但是粮食就不行。饿个几天,人就得没命。
谢云溪刚把账簿看完,念荟进来了。
“夫人,前院来了一位客人,说是姓姚,这是他的名贴。”
谢云溪接过打开一看:“人走了吗?”
“没有,陈管事正陪着说话。”
谢云溪起身:“我去看看!”
她换了身衣裳,来到前院正房,府里的管事正陪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说着话。
“姚掌柜!原来真的是你!”谢云溪惊喜说道。
中年男子慌忙起身,看到谢云溪也很高兴,但也没忘记行礼:“袁夫人!”
“快请坐!”谢云溪招待说,让管事上了好茶,仔细打量对面的人。
“姚掌柜,您这是从哪儿来的?我们到了郴州之后,子虚到处打听你的消息,都说你在郴州城破之前就离开了。这是真的吗?姚夫人他们呢?”
这人叫姚青山,是袁博文和谢云溪来北地时结识的好友,他是个商人,走南闯北多年。袁博文和谢云溪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想回去,后来还是听姚青山的话,才在北地住了下来。
姚青山叹了口气:“不瞒夫人,我们是从泗阳关过来的。郴州城的人说我们在城破之前就离开了,倒也不假。只是那时候离开郴州的只有我。内人他们在城外的庄子里,郴州城破之后,他们唯恐被北凉人发现,这才离开。我们在泗阳关碰了头。”
“那就好!只要人没事,其他的,都不要紧!”
姚青山眉眼一动,垂了下来。谢云溪注意到了。
“姚夫人和孩子们也来了郴州吗?他们现在在哪儿?”
姚青山终于忍不住了,声音哽咽,“莲月和耀儿琴儿他们都在悦来客栈,瑟儿……路上没了!”
谢云溪怔了怔。
她知道姚青山和张莲月有一子两女,长子姚云耀,今天十二岁。姚琴姚瑟是张莲月年近三十时才有的一对双胞胎女儿。去年周岁宴时,她和袁博文还来郴州吃过一次酒,两个孩子几乎一模一样,十分可爱。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前几天……”
原来,泗阳关被攻破是在晚上,城里的人大多数都已经睡下了,姚青山夫妇也不例外。被吵醒时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但外面闹闹嚷嚷一片,动静确实非比寻常。
姚青山走南闯北多年,很快就反应,赶紧让下人收拾,裹了要紧物件,带着老婆孩子们才出门口就看到一队士兵慌忙跑过,抓住了一个问,才知道泗阳关破了,北凉人进了关。他们吓了一跳,好在早就有所准备,在码头那边备了一条船。
等他们上了船,回头望时,泗阳关已经一片火海了。
匆忙上路,天寒地冻,没走多远,姚琴姚瑟就病倒了,偏路上找不到郎中,又遇到了土匪,被抢了不少东西,姚瑟的身体弱些,就没有熬过来。
谢云溪听完,心里也不好受。
“姚夫人他们是在悦来客栈吗?我马上让人去接!”
姚青山连忙叫住了她,道了谢,面上有些犹豫。
谢云溪一向细心:“姚掌柜,你们既然来了郴州,怎么能住客栈?我立刻让人收拾,去接姚夫人。琴儿的病好些了吗?”
姚青山叹了口气,拱了拱手:“多谢夫人!我今日过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麻烦你们!”
谢云溪笑了:“姚掌柜不用客气,子虚一直挂念着你们,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姚青山犹豫片刻:“……夫人知道我们在郴州原来是有住所的,但北凉人进城的时候,那地方被占了去。”
“听说现在是府衙管着。原主想要拿回,需得出具证据。但当时内人他们离开时实在匆忙,房契等之类的都没有带上。”
“原来是这件事情!姚掌柜不用担心,你们在枫叶巷的宅院虽然是府衙管着,但那是为了方便管理,暂时落了锁。子虚交待过了,要好好看管,现在你们回来了,自然是要物归原主。”
姚青山忍不住喜形于色:“多谢!”
他们从泗阳关出来后,路上辗转走了十余天,到了郴州城下,审查十分严格,好不容易进了城,发现郴州城里已经大变了样,自家原来的宅院被贴上封条,这是府衙的标识,任何人都不能擅动,听说想要拿回,必须得出具的证据。
他们哪里还有证据?房契等之类早就不知道去哪儿。把妻儿安顿后,他想了又想,还是来了这里。
现在,宅院有望拿回,姚青山心里轻松了一大截。
谢云溪笑着说:“不过,你们今日想住进去怕是不行。北凉人走后,那里有些乱,府衙不敢擅动,便没有收拾。”
其实,并不是。郴州被晋州军拿下后,巡防营清点排查,对北凉人住过的地方格外重视,都差点掘土三尺了。姚府也不例外。后来,袁博文想起了姚青山,到那里一看,已经面目全非了。
原本,这样的情况是要登记在府衙那里,推向市场的,但袁博文觉得好歹熟人一场,姚家的人回来不好交代,便让人落了锁,免得又被人强占了。
姚青山的心情已经大不一样了,只摆手说没事。
他心里清楚,像他这样的情况,能要回宅院已经不容易了。府衙不管,那宅院现在肯定有人住着。想要要回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两人正说着话,袁博文回来了。谢云溪陪着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她回到了房间后,就跟袁淼见了面。
袁淼已经等了一会儿:“爸爸还没有回来了吗?妈,你在忙什么?”
“刚府里来了一个熟人,我过去陪着说了会话,现在你爸在那边。”
袁淼放心了:“是谁呀?”
“姚青山,我们以前来北地时结识的一个朋友,他是个商人,走南闯北去过很多地方。”
袁淼也知道了泗阳关被破的事情,郴州城里来了很多流民,这也导致粮行和布庄的生意很好,尤其棉衣,销量惊人:“他……是从泗阳关逃出来的吗?”
谢云溪点头,把姚青山的情况告诉袁淼。袁淼的心里倒没有过多感伤,这样的事情,她听父母讲了太多。
说完了姚青山的事情,谢云溪又跟袁淼把账对了一遍。袁淼看到最后的总账,不禁感叹:“这棉衣卖得太好了吧!”
一个月不到,光卖棉衣,他们就赚了将近千万。
谢云溪笑着说:“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太长时间!这里的人们,买一件棉衣,至少要穿好几年,跟现代不能比。”
袁淼点头,她知道父母那边的布奇贵,两边世界的价差高达百倍。“他们不需要更换着穿吗?”
“一般人家哪有这个条件?洗个澡,都得十天半个月一次,现在天气冷,形势又不好,一个月能洗一次澡就算不错了。”
袁淼听得瞠目,一个月才洗一次澡,那衣服自然不会更换得很勤了。棉衣确实跟粮食不一样。也许生活条件好了之后,棉衣的销量会更好。
对了账,袁淼又记下这次需要购买的物资。袁博文出现了。袁淼笑着说:“爸爸,你的客人走了吗?”
“走了!”袁博文在谢云溪旁边坐下来。
谢云溪说:“粮行和布庄这次需要物资我已经跟淼淼说了,你那边要不要添什么?”
“这次不用。”
袁博文今天这么早回来,是为了跟袁淼说矿石传递的事情。矿区那边已经积累了不少矿石。原本几天前就要传过去的,但他一直太忙,拖到今天,才能早点回来。
“淼淼,你明天上午七点左右能去兴达矿厂那边吗?我把这些天采集的矿石传给你。”
袁淼早就在等这件事情了,她一口答应了。
“兴达矿厂那边真的都安排好了吗?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即便是已经听袁淼讲过兴达矿厂那边的情况,袁博文也不敢大意。这边的情况,他可以掌握,但女儿那边的情况却掌握他人的手中,即便是知道陈博川和叶家振等人绝对可靠,他还是没法彻底放心。
“不会!你们别担心了。”袁淼笑着回答。
袁博文又仔细交待了一番后,才作罢。
谢云溪说:“刚才,姚青山跟我说起他们在枫叶巷的宅子,我答应了可以给他,这个没问题吧?”
袁博文笑着说:“这能有什么问题?那宅子原本就是他的。不过里面乱的很,他们想要住进去,得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府衙那边不是规定,要有凭据,才能拿回房产等吗?这话难道不是你授意的吗?”
袁博文笑着点头:“是我说的没错。北凉人走后,郴州城里的空房子不少,咱们要是不管起来,这一块就会变成谁的拳头大,谁就能住进去。”
“现在,咱们管起来了,也卖了一些。原主如果想要回来,不给点周折,他一定会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
谢云溪点头。太容易得到了,是会有这么的心态。
“姚青山的双胞胎闺女没了一个,他跟你说了吗?”
“说了。我也跟他说了,让他暂时住到咱们这边来,等他们把枫叶巷那边的宅子收拾好后,再搬过去。”
“他同意了吗?”
袁博文点头:“他夫人和另一个小女儿还在病中,在客栈住着,确实不好……念荟现在出师了吗?”
“你想让念荟给她们看病吗?若是简单的病症,应该没问题。不过,我觉得还是先请郎中看看吧!”
谢云溪有自知之明,她如今大着肚子,不好再给人诊病了。而且,姚青山跟他们关系不错,一旦出了差误,对两家人交情会有影响。
“好吧!”袁博文感慨说,“姚青山这个人很有生意头脑,如果招揽到他就好了!”
谢云溪笑了:“现在这种形势下,再有生意头脑,也不敢乱动呀!”
袁博文笑着摆了摆手:“这次你就说错了。越是这种情况下,越是能挣到大钱!”
谢云溪愣住了。突然想到了刚才看过的账簿。
还真是了。越是乱,有些商品赚得越多。尤其是他们现在的情况下,背后有个丰足发达的异世界支持。光是两个世界的差价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现在南边也乱了起来,萧南召已经到西宁,马上就要过年了,翻过年就是开春,来年的春种一定会受到影响,粮食价钱的暴涨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咱们把粮食卖到南边去……你说,会是什么情况?”
“你想让姚青山帮我们把粮食卖到南边去?”
袁博文点头:“咱们既然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做?还有棉衣棉布!”
“如果,咱们真的在北地种出了棉花,那就把织坊做大,搞成工厂!就凭咱们现在的织布速度,一旦扩大了规模,南边的那些小作坊根本不是对手!”
第117章 怀疑
谢云溪也心动了。要是能打通南边的商道,不仅他们能挣到钱,对处于混乱中的南边老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姚青山走南闯北多年,不仅认识的人多,姚记的铺子也是遍地开花,北地和南边都有。不过,他是北地人,生意主要还是在北地这边。
即便是不往南边发展,借着姚青山的路子,把粮食和棉衣棉布卖遍北地,也足够他们大赚一笔了。
“我明天就让人去悦来客栈接人!等把人接到之后,再请个郎中来看看。”
“如果中医诊出了病症,用不着西医的那套,咱们就不出面,如果不行,再让念荟看看。”
袁博文点头,又说:“姚家在枫叶巷那边的宅子,也派几个人过去帮忙收拾!”
“放心吧,我会安排好。”
既然想请人家帮忙,那自然是要在对方的事情上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先示了好,后面也好开口。
袁博文的想法跟谢云溪一样,不过,他的事情太多,在姚家的这些事情能做有限。
“过几天,我要出去一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到时候,你也别出门了。”
谢云溪心里一跳,低声问:“是要去贺州那边?”
袁博文点头。
谢云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每次打战,她都很紧张。
她知道偷袭贺州是几天前就定下来的事情。借剿匪之名吸引贺州那边的北凉驻兵的注意,晋州军的主力则会从另一边悄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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