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阳的话音还没落地,就听到一声大吼。
“徐清阳!”
他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怎么回事,一个巴掌就摔到了他的脸上。
“徐清阳,你果然还想着袁淼那个贱人!你对得起我吗?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都是你害的!”
曾嘉宝说着,一把夺过徐清阳手中的东西,看到是一枚戒指,她更生气了,仿佛看到袁淼就在跟前,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尖叫一声,将手中的戒指狠狠朝徐清阳脸上砸过去。
两位警察被眼前一幕惊呆,都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戒指在徐清阳脸上留下了一道印子。
徐清阳摸了摸脸,垂下的眼眸盖住了所有的心思。
曾嘉宝指着徐清阳,哽咽着说:“你对得起我吗?到现在还想着袁淼那个贱人!她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个像中了邪!她就是个狐狸精!”
她说着,抓起抓起茶几上的杯子,正要摔,突然感觉腹中一痛。连忙另一只手捂住,呻吟了一声。
旁边的女警察眼疾手快一把扶着曾嘉宝:“曾小姐,你怎么了?”
曾嘉宝的脸上像是被什么抹了一把,瞬间就没血色。
“我……肚子……好疼啊!”
徐清阳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嘉宝,你怎么了?”
曾嘉宝看着他,脸上又狰狞起来,一把推开,但才至半途,又捂住了肚子,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哎呀!夫人,你流/血了!”女佣尖叫了一声。
曾嘉宝低头一看,一条暗红色的血线正顺着她的小腿流了下来。
她眼前一花,往后倒去。
徐清阳也看到了,他的脸色变了,连忙把曾嘉宝从女警察手中接过,一把抱起来,对正慌神的管家和女佣说:“快!快叫医生!”
管事答应了一声。夫人的月份大人,别墅里早就安排医生护士。一个电话,他们很快来了。
徐清阳抱着曾嘉宝出了门,两个警察留在了后面。面面相觑。
“走吧!我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吧!”
到了医院,曾嘉宝被推进了诊疗室。
徐清阳在门口焦躁来回走动。警察过来了:“徐先生……”
徐清阳看了看他们,脸上满是焦虑和担心:“抱歉,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我会让我的律师过来处理这件事情!”
警察们相互看了一眼,女警察说:“徐先生能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吗?”
徐清阳拿出了手机。警察记下了号码后离开了,徐清阳松了一口气,像是打了一场战,在旁边坐了下来,一脸烦躁扯了扯领带。帅气儒雅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阴霾。
马车停下来后,谢云溪就迎了上去。
马车里面出来的妇人面容姣好,有些憔悴,正要行礼,被谢云溪身边的念荟搀住了。
“姚夫人快别客气了!外面风大,赶紧让人把孩子抱进去!别冻着了!”
张莲月道了谢。
她与谢云溪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以前说话并不多,只知道他们夫妇是自家老爷的好友。后来听说袁博文中了举,这才在心里高看几分。
没想到,不到一年,他们的身份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以前的秀才举人娘子成了北地有名的人物,她的夫婿更是令北凉人闻风丧胆,名声在泗阳关如日中天。
而她却成了辗转迁移的流民,如今更是要寄人篱下了。
张莲月心里唏嘘,喉咙突然发痒,但看到谢云溪的肚子,她连忙忍住了。
谢云溪引着张莲月进来,边走边说:“……知道你们要来,我昨日就让人收拾院子了,但时间太紧,许多东西都来不及添置,姚夫人先去看看,差了什么,我赶紧差人去买!”
张莲月心里感激。他们从泗阳关出来的匆忙,许多东西都来不及带上,路上又遇到了土匪,到郴州城下时,跟满地的流民没有两样了。眼前的人不仅不嫌弃,还邀请他们住下,这般客气。着实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袁夫人太客气,您安排的定然极好,是我们叨唠了!”
张莲月说着又要道谢。谢云溪拉住了她:“姚夫人不要见外,到这里只管当自家一样,我们老爷和姚掌柜多年的交情,这些事情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张莲月再也说不出客气的话了。
谢云溪看出张莲月的脸色不好,又说:“你们一路上辛苦了,我已经让人备了热水……瑟儿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夫人要节哀,千万要往前看!”
张莲月的眼圈红了。要不是想着还有两个孩子,这一次,她一定熬不过来。
“……多谢袁夫人,我们老爷能遇到贤伉俪,既是他的运气,也是我们的福气!”
想到病中的孩子,张莲月抓住了谢云溪的手:“袁夫人能不能再替我们请个郎中,我的琴儿还在病中!”
谢云溪连忙拍了拍张莲月的手,“姚夫人宽心,我已经让人去请了!姚小姐到底什么情况,你能跟我先说一说吗?”
张莲月连忙擦了擦眼角。她听姚青山说过,袁夫人治病救人很有一手。
听张莲月说了姚琴患病的经过,谢云溪心里有数了。她估计孩子应该是冷热不均感冒了。
双胞胎,也不知道是哪一个先开始的,另一个很快就有了同样的病症。
逃难路上,再有钱,也不一定能请到郎中。两个孩子平时体质原本就娇气,弱的那个拖了几天,就这么没了。体质好的姚琴,拖的时间太长了,情况也越来越不好。
谢云溪加快了脚步。到了院子里,进了房间后,就让人把姚琴抱了过来。她不敢托大,也没忘记自己还是个大肚婆。借着摸孩子手的机会,看了看她的基本体征。
孩子的精神很差,怏怏的,呼吸急促,喉咙里也有痰,而且,感觉在深处。见到生人也不想理,歪在张莲月的怀里,拿一双大眼睛看着人。
“这孩子长得真好!”谢云溪笑着说。
张莲月心里苦涩,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了,但以前是两个孩子,粉雕玉琢,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那才叫真正有趣。
她怀疑谢云溪到底会不会看病,就这么摸了摸手,能看出什么?她不懂。但也不敢明言,强撑着跟谢云溪说:“已经瘦了些,前些时候手和腿都是一截一截的。”
谢云溪一脸了然:“你们一路上过来辛苦了。不过以后就好了,到了郴州,等安定下来。孩子很快就能养回去!”
张莲月不敢这么想。刚到泗阳关的时候,她也是这种想法,可如今才过去了多久?
从泗阳关出来的时候,她想往南边跑的,但老爷说,往南边跑不行,他们都是妇孺,跑不过北凉骑兵。
要往北跑,姚家的根基在北地,郴州城的袁博文是他的好友,别的不说,那里至少没有北凉人。
但是这种情况,谁知道能维持多久?北凉人都进关了,南边也打了起来,被团团围住的郴州许是下一刻就能再次被北凉人占领。
两人说着话,郎中来了。谢云溪连忙起身,给了念荟一个眼色,让她跟过去一起看看。
郎中把了脉,又看了舌苔,询问了患病经过,末了,念荟把人请到外面开方子。
张莲月也跟了出来。
郎中皱着眉头:“这是外感风寒,内有痰热所致,若是早些时候,倒也不难医治,眼下有些麻烦了。”
张莲月吓得脸色都白了:“怎么麻烦了?先生只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必会竭尽全力。”
郎中想了想:“我且开个方子,先用几日药看看。若是患儿喉中浓痰能够出来,那就不要紧。”
张莲月道了谢,郎中开了方子,她让小厮陪着郎中一起过去拿药。
谢云溪连忙叫住郎中:“烦劳先生给姚夫人也一起看看!”
张莲月连忙道:“我不要紧,休息两天就好了。”
谢云溪笑着说:“先生都请了,一起看吧。”
张莲月不好反驳谢云溪,只得接受。
郎中看过张莲月后:“夫人与小姐的病症差不多,也有痰多之症,且肺气郁闭,痰热壅肺……”
谢云溪听明白了,差不多的诊语她以前也听过,肺气郁闭,痰热壅肺,大概跟现代肺炎差不多。
估计张莲月的病是两个孩子传给她的。感冒传染,中医通常说成外邪入侵,西医则描述成细菌病毒传染。
郎中开了方子后,姚家的小厮跟着去拿药了。谢云溪估计张莲月要收拾一番,便没有久坐,离开了安置姚家人的院子。
路上,她问念荟:“你觉得姚夫人和姚小姐是什么病?”
念荟想了想:“我听着姚小姐像是支气管炎,姚夫人应该是肺炎。”
谢云溪点了点头。她的看法跟念荟一样。
中医治疗炎症的效果不好说。尤其支气管炎,西医用上平喘化痰的药物后,能较快缓解症状,中医就差点意思了。
其实幼儿化痰,使用雾化器能够起到不错的效果。但是谢云溪担心她拿出的雾化器会过不了姚青山那一关。
姚青山这人,走南闯北多年,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回到院子里后,谢云溪仔细洗了手和脸,又换了一身衣裳。到里面的小药房中挑了几种药出来,分别碾成粉剂,让念荟带上了,去姚家那边看情况给药。
念荟来到姚家人所住的院子里时,里面正兵荒马乱。
小厮拿到了药,但是熬出来的药,姚琴怎么都不肯喝,一张小嘴闭得紧紧的,就是不张开。
一番折腾,孩子喘得更厉害了,头上身上都是汗。
张莲月既心疼,又难受。索性发了狠,紧紧抱着孩子,捏住她的鼻子,强行撬开了她的嘴。
一勺药灌下去,孩子不仅不咽,还猛烈呛咳了起来,脸色都变了。
张莲月吓坏了。
念荟见状,连忙说:“我来试试吧!”
张莲月心都碎了,慌得不行,身边的丫头婆子也吓破了胆。
念荟接过孩子后,连忙抠出她嘴里的药,将她趴在自己的腿上,脸朝下,轻轻拍了一会。
孩子停止了呛咳,但脸色依旧不好,念荟哄了一会,孩子终于安静了下来,睡着了。
张莲月不禁哭出声了。
念荟安慰说:“夫人别心急,姚小姐不愿喝药,最好不要硬灌。”
“可若是不用药,这病如何能好?”
念荟犹豫了片刻,拿出了谢云溪准备的药:“姚夫人,这是我们夫人配置的药,气味不重,许是姚小姐肯喝。一会儿姚小姐醒了,可以让她试试看。”
张莲月止住了哭,一脸疑惑。
袁夫人就摸了摸她女儿的手,头靠近听了听声音,就诊出她女儿患了什么病吗?
念荟又说:“我们夫人配置的药跟齐郎中的不一样,不仅气味不重,颜色也跟寻常温水差不多。”
张莲月接过,心里依旧不敢相信,但她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药不苦吗?”
念荟摇头:“也是苦的,只是气味不重。”
张莲月才热乎一点儿的心又凉了下来。她养的几个孩子每次得病就像是一场劫难。都不肯喝药。
但袁夫人的好意她得心领。
张莲月道了谢。
念荟也没有着急离开,等到姚琴睡醒后,她逗着孩子玩了一会,就把药端了过来。
姚琴一见这架势,立马将头转了过去。
念荟哄着说:“这可不是药!小姐不信,尝一尝就知道了!”
哄了一会,姚琴才把头转过来。念荟自己喝了一口,津津有味说:“真好喝!”
姚琴看向念荟手中的瓷碗,见里面果然不再是黑乎乎一团,这才肯张口。
念荟赶紧将加了少许白糖的药水喂进了孩子的嘴里。
姚琴喝了下去,一点儿都没有反抗,喝完后,眼睛还盯着念荟手中的碗,那样子分明还想喝。念荟趁机喂了些温水。
张莲月心里悬起的石头落了地,抱着姚琴一顿亲:“娘的心肝宝贝真乖!”
一旁的丫头婆子们也都露出了笑容。
念荟将谢云溪给姚琴配好的药留了下来,交待了用法后,离开了。回去后,将这些事情告诉了谢云溪。
“夫人给姚夫人配的药,我没有拿出来。我过去的时候姚夫人已经用过了药,我担心郎中开的方子与夫人的药相冲,就没有拿出来。”
谢云溪笑着说:“你这样想很对,药物和药物之间有时候是有配伍禁忌的,不能同时服用。姚夫人既然已经用过了药,咱们的药就不用拿出来了。”
“一会儿到了再次服药的时间,你再过去看看,把淑婉和冬梅也一起带过去看看,顺便跟她们讲一讲这些。”
枫叶巷那边的织坊开起来后,谢云溪就把两个想学医的女孩和沈悦兰都带了过来,就安置后面的院子里,跟宋婆婆她们住在一起。
念荟答应下来。到了时间,她就带着叶淑婉和胡冬梅又去了一趟。
姚青山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姚琴已经睡下。看到女儿的睡容,姚青山问道:“郎中是不是已经来看过了?”
张莲月咳了一声,笑着说:“是的呢。是袁夫人请的!我们过来的时候,这院里都收拾好了!袁夫人热心爽朗,我以前竟然不知道。”
姚青山笑了笑:“子虚伉俪二人属实不错,不仅热心,也见多识广,你跟他们相处久了,自会明白。”
“我今日就明白了!今日要不是袁夫人和她身边的念荟帮忙,我都要闯下大祸了!”
姚青山愣了愣:“什么大祸?”
张莲月看着床上熟睡的孩子,眉眼柔和了下来。将请了郎中后,姚琴不肯喝药,她们硬灌的事情告诉了姚青山。
姚青山吓了一跳。他才没了一个女儿,要眼前的这个再出事,别说张莲月了,他都承受不住。
“怎么能硬灌呢?后来呢?”
张莲月咳了几声。
“……幸亏念荟姑娘来了!她把琴儿放在膝盖上拍了两下,琴儿就不咳了。还拿出了袁夫人配好的药,哄着琴儿喝下了!她可真有办法!”
“你以前说袁夫人医术了得,我总是不相信,今日我是服了。你看看琴儿,袁夫人拿过来的药,她就吃了两次,现下睡得多好!”
姚青山看着熟睡的女儿,点头。
这几天,他都要愁死了。迁移路上,不仅天寒地冻,还有土匪,还要防备着北凉的人各种盘查。再有钱,在这样的境地里,也活不好。
一路上过来,家里的人连接生病,有钱都找不到郎中。他已经没了一个女儿,另一个眼看就要不好。醒着时候那嗓子里的声音像是在抽风,呼啦呼啦,听得人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睡着的时候更吓了,那呼吸声比平时快了不止一倍,听得人心惊肉跳,生怕下一刻就接不上了。
昨天进了城之后,他赶紧请了一个郎中。郎中皱着眉头,虽然开了方子,但言语之间诸多迟疑。
他一听就知道,郎中也觉得不太好。
但是现在女儿睡着了,呼吸的声音也有些快,可比先前好多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分明是在好转。
袁夫人的医术确实不一般!
“你也在咳,没有请袁夫人看看吗?”
张莲月感觉嗓子发痒,连忙转过头,掩住了嘴,轻咳了两声。
“我没好意思开口,袁夫人有孕在身,又帮了我们这么多。不过,郎中给我看过了,想来用几天药后,应该就能好。”
姚青山皱着眉头:“袁夫人的医术跟其他郎中能一样吗?你应该请她看看。”
张莲月笑了笑,她其实很有些心动,女儿的情况好转的太快,袁夫人的药效果确实不一般。
“对了,咱们在枫叶巷的宅院,能拿回来吗?”
姚青山掏出钥匙,放到桌子:“钥匙我都拿到了!今日,我去府衙那边一说,人家就把东西给我了。不过,里面实在有些乱,确实不能住人!至少要收拾好几天!”
他说着,叹了口气。
“这宅子能这么快拿回来,我属实没想到!要不是子虚,那里现在哪有咱们的份?”
张莲月点头。她也知道自己带着孩子们离开郴州后,家里的宅院,铺子,城外的庄子土地等都被人占了去。其中枫叶巷的宅院更是住进北凉人。
落到北凉人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好?
“梧桐巷那边的铺子呢?还有城外的庄子和地,这些也能拿回来吗?”
张莲月问出这话的时候,一点儿自信都没有。如今郴州城里的人几乎都换了一茬,他们进城的时候就发现了枫叶巷那边宅院的左右邻居都不是原来的人家了。
物是人非,什么都变了。
“铺子我去问了,应该没问题。城外的庄子和地,恐怕有些麻烦。”
张莲月想到自家庄子的那些好,叹了口气:“都怪我,离开的时候只顾着害怕了,要是那会把地契带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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