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那边,皇帝沉重的呼吸声戛然而止。
卫韵儿能感觉到皇帝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视线。
下一刻,皇帝动了,他从屏风后面缓缓走了出来。
卫韵儿柔柔地抬起脸,看到皇帝的脸,她有一瞬间的怔愣。
而后,撞上了燕聿猩红疯狂的双眸,她不自觉颤了颤。
他的目光仿佛要把她吃了,这样凶狠而狼性的眼神,卫韵儿心里激动之余不免有几分担忧。
可事到如此,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暗中往下扯了扯自己的裙摆,仰起小脸,露出了自己脆弱的脖颈,以及雪白的胸脯。
卫韵儿身上似乎散发着醉人心扉的香气,燕聿不自觉迈着步子向她靠近。
屋子里,两道香气很快勾缠在了一起,红色完全占据了他的双眼,燕聿身体颤抖地抱住卫韵儿。
感受着皇帝结实的身躯和怀抱,以及他渴求的欲望,卫韵儿的眼神也逐渐迷蒙了起来。
她故意弄散了自己的衣裙,香肩外露,双手攀上了燕聿的肩膀一阵摩挲。
“陛下~”
这声音听起来太甜腻了,不是他喜欢的那道脆甜又爱埋怨他的声音。
燕聿身体僵了僵,抱着卫韵儿的双手松了松,深红的眸底闪过一丝挣扎。
卫韵儿察觉到了他的停滞,把自己的脸和香唇凑到皇帝面前,对着他轻轻吐着气儿道。
“陛下,韵儿怕疼,恳请陛下怜惜一些。”
她流着血的手抚过了自己的嘴唇,脖子,肩膀以及胸口。
最后流连到了燕聿的脸侧,轻轻摸上了他的嘴唇。
燕聿涌起的挣扎很快被吞没了下去,他猛地将卫韵儿按倒在地上,急切地撕扯着她的衣裙。
卫韵儿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并且情动地解起了他的腰封。
燕聿要伏下身的时候,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滚。
劲风儿来不及收,打在了卫韵儿的肩膀,她啥都没看清,就吐出一口血,晕了过去。
黑衣人和燕聿打了起来,随后房顶上又下来了一名黑衣人。
两人合力压制燕聿,这时,随着一声注意,一大盆冷水将燕聿从头浇到底。
燕聿浑身湿了个彻底,两道掌风再次袭来,他翻了个身,冷冷吐出三个字。
“朕醒了。”
三名黑衣人闻言,连忙纷纷跪下来:“主子恕罪。”
其中一名还抱着个大木盆。
燕聿脑海里闪过自己刚才失去理智的画面,他目露森然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卫韵儿。
“把这里收拾干净,找太医好好医治,别让她死了。”
暗卫们齐声道:“是。”
随后,燕聿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院子里花香四溢,最适合消食了。
陆清悦一边消食,一边吩咐丫鬟们备洗澡水。
丫鬟们备好了热水,退了出去,只留下红棉绿玉伺候。
陆清悦脱下自己的衣裙,踩入浴桶之中,温热的水汽萦绕在她的身侧,她舒服地眯起眼睛。
绿玉替她拢着头发,不让水沾湿,红棉则替她轻柔地擦拭着身体。
都知道夫人皮肤嫩,擦拭身子的布料用的都是最上乘最丝滑的。
听到窗户有动静,三人就知道燕聿来了,从屏风里也能看到是他的身影。
他近些时候来的次数不多,估计是在忙朝务。
三人完全不像刚开始那样慌张,不紧不慢地继续干着自己的事情。
然而三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就这么穿过屏风,来到了三人的面前。
红棉和绿玉傻眼了,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愣愣地看着他。
陆清悦疑惑地缓缓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直勾勾盯着她的燕聿。
她又羞又慌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往水下沉了沉。
“陛下,你过来干什么!我很快就好了,你先过去。”
燕聿不退反进,走到了木桶边,手搭在了湿漉漉的木桶上,沉着嗓子道。
“好久,我不想等。”
红棉和绿玉瞬时惊呆了,好不要脸的话。
燕聿凉凉地看向红棉绿玉,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嫌她们碍事了。
两人壮起胆子,梗着脖子道:“我们还得伺候夫人沐浴。”
燕聿二话不说拿过了红棉手里的软布:“这里有朕,用不上你们,别让朕说第二遍。”
红棉和绿玉望向自家夫人,陆清悦微微点了点头,两人不情不愿退出去了。
绿玉回头看了一眼,燕聿已然俯下身贴到了陆清悦的身上,她慌里慌张地回过头,不敢看了。
第101章 梅花络
燕聿贴在陆清悦的身上,就不想动了,身上干净的衣袍沾湿了,也不愿意挪动半分。
身上被压得重极了,陆清悦染了水汽的嗓子脆软脆软的,她伸手推了推他。
“陛下,你好重,你先起开,我这就起身穿衣裳了。”
“等一下。”
燕聿想亲一亲陆清悦,可一想到那女人的血才抹在他的嘴上,想伸手抱陆清悦,又想到才抱过那个女人。
他暗恨地磨了磨牙:“夫人,我今日弄脏了,夫人先帮我好好洗一洗。”
说罢,他把软布放到了陆清悦的手里。
陆清悦:……
又说这里有他,用不上红棉绿玉。
她端详了他一番,没看出他哪里脏了,她不解地问。
“陛下哪里弄脏了?”
燕聿声音竟然有几分委屈似的道:“手脏了,脸脏了,嘴也脏了。”
陆清悦任劳任怨捧着他的手洗了洗,又拿着软布擦了擦他的脸和嘴唇。
燕聿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微眯起眼睛,骨子里残存的躁动一点点被安抚下来。
陆清悦停了手,他不乐意道:“不行,还未洗干净。”
陆清悦只得再给他细致擦了擦:“已经很干净了,陛下。”
“是吗?”
燕聿亲了她一口,又抱了抱她。
“嗯,这回干净了。”
他看向旁边挂着的衣裳:“我来替夫人穿。”
陆清悦忙道:“不必,我自己来,陛下先出去吧。”
燕聿心下可惜:“我去外边等你。”
陆清悦穿好衣裳出来,燕聿在拿着那条红玛瑙金链把玩。
见着她,他朝她伸出手,陆清悦将自己的手放至他的手心。
燕聿把她拉到身边,抱起她,给她戴链子,戴上之后,他的手指贴着她的脚腕,轻轻拨了拨链子上的红玛瑙。
“说起来夫人还未给我送过东西。”
他补了一句:“生辰礼不算,那是无痕的,我已经给它用上了。”
陆清悦脚腕像被羽毛轻轻扫了扫,她不由得往后缩了缩脚。
“陛下想要什么?”
“要看夫人愿意为我花多少心思了。”
很好,燕聿又扔了一个难题给她。
卫韵儿醒来只觉肩膀闷痛不已,她四下看了看。
这不是太乐殿,也不是皇帝的寝宫,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她向端着药进来的小宫女问了一句:“昨夜是谁送我回来?”
“是几位公公送您回来的。”
“几时回来的?”
“刚过戌时一刻。”
她弹完琴时,就已经是戌时了,也就是说,从她晕过去到送回来,不过一刻钟。
“除了几位公公,还有旁人么?”
小宫女谨慎答道:“还有太医。”
“陛下呢?”
小宫女惶恐摇了摇头:“奴婢不知。”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知道皇帝的下落。
卫韵儿揉了揉肩膀,她记得自己是将要与皇帝共赴云雨时,似乎被人打了一掌。
可她记不清是谁打的,或者是她根本就没看清是谁打的。
她气愤地捶了捶床褥,裹着白布的指尖陡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今朝她手也疼了,琴弦也断了,怕是许久不能再见皇帝了。
大好机会,就这么无端浪费了,也不知皇帝会不会察觉。
她正想着要不要去一封密函,皇帝身边的贴身内侍来了。
内侍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太监,各自端着一个红木托盘。
卫韵儿恭恭敬敬起身,内侍朝两个小太监招了招手。
“这是陛下为卫伶人准备的金创药,望卫伶人早日养好手指,还有这些是陛下特意寻来的金丝琵琶弦。”
卫韵儿心中一喜,如此说来,她这些日子做的并不是无用功,皇帝是惦念着她的。
她接下了东西:“谢陛下。”
宫人来报,卫韵儿已经醒了,安然无事,东西也送到她手上了。
燕聿摆了摆手,来报的宫人退了出去,他敛着神思索。
能让他失了理智,那个女人的血很有问题。
最关键是她的身份被抹得很干净,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他派人去查了千秋宴上举荐卫韵儿的陈贤,陈贤似乎就是个被推出来的靶子,什么也不知道。
与陈贤来往的人,也派人去查了,还没有有效的消息。
还有风璃公主,迟迟没有下落,估计是已经逃离燕朝了。
若是没有人助她一臂之力,她没那么容易离开,背后帮她的人又是谁,与卫韵儿这事儿的是不是同一伙人。
他按了按眉心,拿起了手边的折子。
陆清悦此时也很伤脑筋,燕聿说过几天就来拿,她现在还没想好要送他什么。
而他说的费心思,言外之意就是想要经了她亲手制作的东西。
帕子,香囊之类的,太过于亲密了,在男女之间意谓定情之物,送不得。
红棉和绿玉以为她在思索要紧的事情,没有出言打扰她。
陆清悦不知怎么,想起了燕聿第一次留下的那个圆形祥云玉佩。
她打开柜子,小心地翻了出来,心里一动,她对着外边道。
“红棉,给我备些红线来。”
红棉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拿着一串红线进来了。
“夫人要红线做什么?”
“闲来无事,打个络子。”
“夫人打来是做什么用的?”
“挂玉坠儿上。”
“那夫人要什么花样呢?”
“就打个梅花形的。”
“那交予我和绿玉来就是了,何需夫人亲自动手。”
陆清悦摇了摇头:“不成,这回得我亲手来。”
红棉陪着她一起打络子,绿玉拿了水来,往花瓶里添水。
“夫人,这两株名贵花还真能相安无事长一个瓶子里,就是没有起初那般开得艳了。”
陆清悦瞧了一眼笑道:“花开花落终有时,就像人一样,现在看着相安无事,不代表着日后还能安堵如故。”
绿玉点了点头,继续给花儿添水。
林栀常与温知意走动,替温知意解了一些忧闷,段衡心中欣慰。
“要是不方便,就别来了,路上跌了可怎么好?”
林栀摸了摸肚子道:“这不是有柳儿和丫鬟们在么,何况,我与温姐姐一同怀孕,就该互相帮衬着些。”
段衡拥了拥她:“还是你最懂事,最令我顺心。”
府里风平浪静,忽略心里那些轻微的不平衡,段衡过得确实还算顺心。
王氏过得也很顺心,惜花怜月在她身边伺候,还帮她无怨无悔管着府里的事情。
但惜花和怜月就不那么顺心了。
她们入府至今,伺侯了王氏这么久,王氏是真抠啊,什么也没赏给她们,一点也比不上宫里的主子们。
而段衡来她们这边的次数也少得可怜,再这么下去,她们恐怕什么也捞不着。
别说成为主子了,她们都快成为王氏的专属丫鬟了。
林栀和温知意的产期还有许久,她们可等不了那么久。
两人一合计,打算给王氏吹吹耳边风,两人再去引诱引诱段衡。
两人刚被皇帝赐给段衡时,对段衡有着崇拜之意,存有一定的幻想。
但接触下来后,发现段衡自诩情深,实则定力不强。
得亏两人平时对王氏百依百顺,这会子在王氏面前哭了几声,王氏便叫了段衡过来。
“衡儿,知意和栀儿的胎儿也稳定下来了,你不必总留在她们俩院子里,该去去惜花和怜月那儿才是。”
段衡这回倒是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他近来陪温知意和林栀的确也有些累了。
林栀倒还好,但知意,总是心绪重重,没几分笑脸。
别的同僚下了值,回到家中,那是妻妾成群,笑魇如花争着抢着要伺候。
他下了值,却要小心翼翼去哄着知意,哪里像个大丈夫的样子。
他心里有她,愿意纵着她多一些,从来都宿在流曲院里。
考虑到林栀怀着身孕,才偶尔去一趟林栀那儿。
清悦,惜花,怜月那里,他极少踏足,他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了,她还是不满足。
段衡听了王氏的话,顺从自己的心意,去了惜花和怜月的院子里。
夜深了,还不见段衡回来,温知意捧着肚子问雪鹃。
“阿衡呢?”
雪鹃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知意平淡地问:“他去了林栀那儿?”
林栀常来她这里走动,又同样是怀了身孕,她难免对林栀有了几分惺惺相惜。
因而段衡去了林栀那儿,她似乎没之前那么难以接受了。
雪鹃沉默以对,温知意脸色冷了下来。
“他到底去哪儿了?”
雪鹃艰难地开口:“少将军去了惜姨娘和怜姨娘那儿。”
温知意手下微微颤抖:“又是母亲的主意?”
“的确是老夫人将少将军喊过去的。”
温知意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
惜花和怜月用尽浑身解数伺候段衡,段衡难得舒爽,这些天的郁气也一扫而空了。
他一连三四天都歇在惜花怜月的屋子里,就连用膳也去了她们那儿。
温知意本就因不能出门行医而郁郁寡欢,现心里郁气更重了。
她像个深闺怨妇,整日守在院子里,期盼段衡今夜能来她的院子。
除了这个,旁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好久没施医术了,她曾经很在意的那些个医书也不怎么能看得进去了。
她的情绪全部都被腹中的孩子,以及自己的夫君段衡牵扯着。
她之前的清高,是仗着自己医术好,觉得自己是独特的,是与众不同的,自然要比旁的女子傲上三分。
因着这份独特和与众不同,她总能受到了不少男子的欣赏。
知道段衡心里有自己后,她心里是得意又理所应当的。
段衡也足够出类拔萃,可以说比她先前遇到的人都要好。
在与他的相处中,她以为段衡是极少数能真正懂她的人。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
所以段衡对着她剖白心意时,她很快接受了他的爱意。
尽管他已经有了妻子,但他明明白白对她解释了他对陆清悦没有男女之情。
他说,他只心悦她。
而且他还说,他从未碰过陆清悦,他只想跟自己心悦之人做那种事情。
她认为段衡也是特别的,是个值得她试着托付的人。
这同时也让她傲骨更胜了几分,于是,她在洋洋自得中轻视陆清悦。
直到林栀的出现,打散了些许她的气焰,她才知道原来段衡的心里还埋藏着个旁人。
林栀在段衡占着位置,也就意味着会分走段衡的爱意。
她慌了,她打心里不想林栀进门,可惜她阻止不了,就像陆清悦拼了全力,也阻止不了她进门一样。
可他宠幸了惜花怜月,那他跟外面那些男子有何不同。
但他如果是在王氏的强硬要求下,迫不得已宠幸了惜花怜月,她还能理解他。
毕竟百善孝为先。
而她心里的郁郁寡欢,其实不单单是怀孕和无法出门行医造成的。
而是她发现没了医术,她跟那些后宅女子其实没有分别。
她在恐慌。
她很清楚自己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医者不自医,她挣扎不出自己的情感,身体也被困在了这个小小的院子里。
她在清醒中沉沦。
她曾经唾弃的那些妇人,或许不是不想走出后宅。
而是像现在的她一样,被束缚在里面无法动弹,只能放任自己在泥沼里越陷越深。
丫鬟来报,段衡一下了值,又去了惜花怜月那儿了。
雪鹃气愤道:“这两个狐媚子真会趁虚而入,夫人,我们可不能放任这么放任下去。”
“您是二夫人,她们俩不过是妾室,您该拿出作为妻室的能耐来。”
温知意阴沉着脸:“你说得对。”
她在雪鹃的搀扶下,去了惜花怜月的院子。
还未走近,便能听到里面的欢声笑语,温知意掐紧了手心。
下人去报,里面的笑声停了,段衡走了出来,几步来到她的身边,温声问。
“你怎么来了?天黑路不好走,你挺着肚子又不方便。”
温知意抬眼看向他,语气隐隐带着几分嘲讽。
“这里软玉娇香,怪不得你乐不思蜀,好几日都宿在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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