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皇帝十分宠爱在千秋宴上得的琵琶女,经常传她弹曲儿,有时还是在夜里。
想当初中秋宴上,容色绝艳的风璃公主,惊鸿一舞都没能勾动皇帝的心弦。
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卖艺女竟然得了皇帝的青睐,虽为优伶,宫人们却是很敬着她。
百官们心里郁郁,他们是很想要皇帝封后封妃,可这个卫韵儿身世不清不白,怎能随随便便就诏幸她。
第95章 我信陛下
有些老官上谏劝皇帝,卫韵儿身世不明,殷切地望他浅尝辄止,莫要过于沉溺声色。
燕聿拿着折子,凝眉:“外面是怎么传的?”
宫人纷纷跪了下来,包括燕聿身边的总管内侍——元德。
燕聿放下折子:“只管说。”
元德小心翼翼地开口。
燕聿越听眉头越紧:“诏幸?外面是这样传的?”
元德:“是。”
燕聿挥了挥手,元德给宫人们打了个眼色,他们站起身继续各司其职。
处理完折子,燕聿去了太乐殿,传了卫韵儿过来。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她的声音娇得像江南最缠绵的风。
燕聿狠狠夹起眉头,冷然道:“弹曲吧。”
他隔着屏风,听着卫韵儿弹起了曲儿,袅袅的琵琶声,像带了钩子。
他呼吸沉重地闭上眼睛,扶着额,感受着体内的躁动,那是情蛊在暗暗地发作。
两曲儿后,屏风外的卫韵儿,偷偷抬眼看向皇帝。
她已经等了好几天了,皇帝都没有宠幸她,只叫她来弹曲儿,夜里也一样。
至今她还没能认真看清皇帝长什么样子,更别说近他的身了。
她大起胆子换了一首曲子,手指轻拢间,带有挑逗意味的艳调,便流淌出来。
燕聿猛地睁开眼睛,声音里滚着情欲,又淬着冰霜。
仿佛香暖的情丝落入了雪堆之中,冷冷淡淡,却格外性感。
“你弹的是什么?”
不是正经的曲子,卷着一股纵情声色的青楼气,像是烟花之地揽客的艳曲。
卫韵儿连忙跪下:“陛下恕罪。”
掐得出水的嗓音调子传至燕聿的耳朵里,他心神震了震。
体内升腾起一股欲念,叫嚣着让他靠近卫韵儿,拥抱她,与她结合,拥有她。
卫韵儿似乎也受到了感应,身子动了情,柔柔地朝皇帝看去。
燕聿忍得双目猩红,厉声道:“出去。”
卫韵儿不敢相信道:“陛下?”
这种时候了,为何他还能忍得住?
燕聿释放出了帝王的威压:“你在违抗朕的命令?”
“不敢,韵儿告退。”
卫韵儿抱起琵琶,一步三不舍地走了。
燕聿靠在椅子上,双手紧紧扣着扶手,努力平复体内的动荡。
他的声音哑到了极致:“出来。”
影九出现在他身侧单膝点地:“属下在。”
“还没查到她的身份?”
“属下无能。”
燕聿敛容肃然道:“去重查烟花之地。”
影九:“是。”
燕聿起身去了密室,体内的情蛊不断逼迫着他。
卫韵儿——
燕聿咬了咬牙,嘴里有了一股血腥味,他更想去见小狸奴。
秋季干燥,陆清悦沐浴完,刚抹了润肤的乳膏,全身滑嫩又香乎乎。
燕聿披着夜色,闯了进来,他气息不稳地对着红棉绿玉道。
“出去。”
陆清悦对着红棉绿玉抬了抬下巴,两人行了一礼,退了下去。
燕聿的状态明显不太对劲儿,她走近了一些。
“陛下怎么了?”
浓烈的异香味儿袭来,陆清悦眼皮跳了跳。
平时燕聿身上的异香都是淡淡的,一旦香味变重,他就会变得很凶狠,尤其是在情事上。
她预感不妙,想要逃时,燕聿手一伸,把她拥进了怀里,贴着她的颈窝,紧紧地抱着她。
陆清悦不适地挣了挣,试探着喊他:“陛下?”
燕聿没有应声,环着她身体的双手越收越紧,腰快要被他掐断了。
陆清悦拉着他的衣裳:“陛下,你抱太紧了,我要呼吸不上来了。”
燕聿稍微松了劲儿,陆清悦重重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还没喘匀气儿,燕聿扣着她的后脖颈,亲了上去。
又是一个凶狠的吻。
陆清悦尝到了他嘴里的血腥味,睫毛簌簌颤动,站不住地往下跌。
燕聿把她单手抱了起来,放到了最近的妆台上。
陆清悦的视线逐渐迷糊,好几次要晕过去时,他又松开了,给她稍微喘了一口气后,再继续亲。
燕聿压着她亲了好久好久,亲到最后,陆清悦感觉自己的嘴都被亲没知觉了。
漫长的吻终于结束后,燕聿微微平静下来了,抱着她温存。
“夫人今夜身上好香。”
没有之前的梨花味儿好闻,但闻着也舒服。
他摩挲着她的后脖颈:“且滑嫩滑嫩的,是用了什么香膏子?”
陆清悦没法回答他,她迷迷糊糊地还缓着气儿呢,只身体瘫软地任他抱着。
燕聿觉得怀中人此刻像洒了糖的棉团,又甜又软又香。
他心情舒服又畅快地亲了一口她的脸,真想一直抱着她,去哪儿都带着。
陆清悦缓气时,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完全麻了,舌根也在发疼,还沾上了一股子血腥味。
小狸奴太安静了,燕聿扶着她的腰,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问。
“还没缓过气儿?中间不是让你换气了么?”
陆清悦眸里含着半浓半淡的水汽控诉:“只须臾怎么够!”
燕聿拢着笑意道:“好,下回我留长些时刻给夫人。”
陆清悦面颊刹那间绯红一片:“我不是这个意思。”
而后,她小小声道:“京坊里都传陛下诏幸了卫韵儿,还来找我做甚。”
燕聿微怔,旋即抚了抚她的青丝,脸上眼里的笑都要溢出来了。
“夫人醋性真大。”
陆清悦急忙辩解:“我不是…我…”
她只是担心,要是与燕聿断了纠葛,她怕前功尽弃。
“夫人慌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吃醋,何况,夫人早与我说过善妒二字,如今看来,夫人倒是没有哄我。”
陆清悦:“…”
她那时是为了兰婳,才胡诌的,他未免记得太清楚了些。
燕聿抱着她,跟她解释。
“外面传的我也听闻了,简直荒唐,我传她是让她弹曲儿,并未做其他事儿。”
陆清悦狐疑的小眼神不停地眨呀眨,听起来不太有可信度。
谁家好人大半夜听曲儿啊。
燕聿勾着她的发丝:“夫人不信我?”
陆清悦违心道:“没有,自然是信陛下的。”
“嗯?可看夫人的样子,像是不大相信。”
陆清悦换上了真挚的表情:“我信陛下。”
幸而夜里凉,陆清悦没觉得多热。
清晨,她感到腰间好重,身上也被禁锢着,她伸手动了动,倏然惊醒。
身侧的人是燕聿。
她睡眼惺忪地支起身子问道:“陛下,你怎么还在这儿,这个时辰不是该上朝了么?
燕聿揽过她按在怀里揉了揉:“不怕,有影五在,若有急事,他们自会来报我。”
“影五?”
“她就是当初扮成你的人。”
陆清悦想起来了,秋狝那几日里,绿玉说过,有个身量音容与她相似的人,替她坐在帐中。
“可我的身形跟陛下的身形又不一样。”
影五怎么可能既假扮她,又假扮燕聿,莫非影五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燕聿:“她有她的法子。”
陆清悦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命了红棉绿玉进来。
红棉和绿玉进来看到燕聿在,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绿玉磕磕绊绊:“夫人,这…”
燕聿瞥了她们一眼,凑到陆清悦身边,与她用同一盆清水洗漱。
“夫人可与她们说过我的身份?”
陆清悦回道:“没有。”
但她们也猜到了,只是没有明说出来。
燕聿:“嗯,那得寻个称谓才行。”
陆清悦疑惑:“寻什么称谓?”
不就是称他为陛下么?
燕聿若有所思道:“我看不如就按那丫鬟曾经说的,称呼我罢。”
他指的是绿玉,绿玉一下子慌了,扑通跪了下来。
她曾经称他称得可难听了,什么歹人,贼人,无耻之徒,卑鄙小人…
绿玉磕了磕头:“都是我的错,与我家夫人和其他人无关,要砍我就砍我一个人的脑袋吧。”
陆清悦连忙去扶起她:“陛下,要怪罪她们?”
陛下这个称呼一出,红棉和绿玉心里震惊,果然是这位。
绿玉头抵着地面,红棉跟着跪下来。
燕聿浅浅蹙眉:“我何时说过要怪罪她们了?”
他对着红棉绿玉道:“跪着做什么,起来。”
红棉绿玉不敢动,陆清悦幽幽地看向他。
燕聿威风堂堂道:“再不起,朕可真就要问罪了。”
红棉绿玉立马站起来。
燕聿朝陆清悦伸了伸手,这下可以了吧。
陆清悦走到他的身旁,他含着莫名的意味,在她耳边轻道。
“夫人对身边人都这般好么?”
陆清悦实话实说:“我与她们从小一同长大。”
燕聿摩挲着她的腰际轻哼了一声。
他看向绿玉:“那些糊涂的称谓,朕不追究,不过,你曾说过一个还算令朕高兴的称谓。”
绿玉悄悄偷看了红棉一眼,两眼迷茫。
燕聿捏起陆清悦的手把玩:“怎么,想不起来了?”
他冷酷道:“那就该罚了。”
陆清悦闻言动了动,侧目望向他,要替绿玉求情,却见他眼里盈着笑。
燕聿拢着她的手,亲了亲她的耳垂道:“夫人别急,我逗她们玩儿呢。”
陆清悦心里稍安。
绿玉绞尽脑汁,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一个好的,还令皇帝高兴的称谓了?
红棉也在替绿玉回忆,忽然,她灵光一现,她试探地开口。
“姑,姑爷?”
燕聿顿时扬了扬唇:“嗯,还算有个机灵的。”
陆清悦闻言愣住,而后小脸骤红,燕聿哪是逗她们,分明是在逗她!
看着她软嫩的脸宛如扑了一层胭脂,透出诱人的色泽。
燕聿抿了抿嘴角,像是忍不住般,从胸腔里发出几声爽朗的笑。
陆清悦羞恼不已,小声斥道:“陛下!”
她气哼哼扯回自己的手,提着自己的裙摆,就要起身脱离他的怀抱。
燕聿没让她得逞,笑着把她拉了回来:“夫人怎么这么不经逗。”
她哼道:“我再也不信陛下了。”
燕聿挑眉:“嗯?昨晚夫人才说信我,这会儿又反悔了?”
他作坏地捏了捏她的腰:“夫人出尔反尔,实在令我伤心。”
陆清悦腰上敏感,她软软地哼了一声,扬着脸瞪他。
燕聿淡淡道:“朕伤心了,夫人要补偿朕。”
可他的眸子里,仿佛涌着一汪醉人的香酿,直勾勾圈着她,拉着她沉醉。
陆清悦羽睫抖了抖,忙移开眼,声音里有了几分颤色。
“陛下想要如何补偿?”
燕聿假意思索一番:“先欠着吧,朕还没想好。”
红棉和绿玉:“…”
这贼…不是,这皇帝心眼子真多。
她们单纯的夫人啊,就这么水灵灵被他拱了。
燕聿还留在屋里用了午膳,他黏人得紧,午后小憩,更是把陆清悦揉在自个怀里,揉了半天。
红棉和绿玉借口夫人身体不爽,吩咐下去,不许任何人靠近屋里。
陆清悦:“陛下,还要在我这儿多久?”
燕聿牵着她的裙带:“怎么,夫人不欢迎我?才说要补偿我,这会儿便要赶我走了?”
陆清悦:……
燕聿第二日一早才走,陆清悦困得迷迷糊糊,还要支起身子看他。
燕聿闷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之后就离开了。
谁能想到,随便说的一句话,也能传到皇帝耳朵里,还被记了下来。
红棉绿玉不敢再随便说话了,可憋坏了绿玉。
陆清悦笑着说:“倒也不用这么紧张。”
绿玉摇头,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这话她可是听过,她可不能连累夫人。
至于姑爷那个称呼,红棉和绿玉都没这么称过段衡。
如今竟然喊皇帝为姑爷,两人心里既恍惚又发怵。
按绿玉的话讲,是比在路上捡到百两银子还恍惚怵人。
时间过得飞快,月末,陆清悦去了怀国公府,相比于上次,这回她镇定自若多了。
但她万万没料到,这次居然是怀国公府的家宴,一进去就是瞳孔地震。
她不明白,怀国公府的家宴为何要邀请她,尤其她还被安排坐在老国公夫人的旁边。
老国公夫人还亲自为她夹菜,一脸慈爱道:“你不必拘束,只当寻常用个膳罢了。”
陆清悦秉着笑点了点头:“谢谢老夫人。”
叶氏瞧着是真喜欢她,想来是思念亡女过度,睹她思人。
可她一个外人,在里面终究坐立不安。
叶氏问她:“小时可读过什么书,上过学?”
陆清悦:“小时是我娘给我做的启蒙,后来上过几年学,也读了些书,但只是些皮毛而已。”
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叶氏,她眼里又有了泪。
“好孩子,多读书是好的,方能知书达理,识高低,晓轻重。”
陆清悦低眉顺眼:“是,谢老夫人教诲。”
虞氏:“清悦丫头,你在少将军府过得可还好?”
陆清悦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放松:“多谢虞夫人关心,我很好。”
沈氏与虞氏对视一眼:“清悦啊,这凡事呢,都得留一个心眼,不能单单看表面。”
“夫人的意思是?”
“你不要太相信旁人了,就算是婆家,也得费点心神,注意些。”
沈氏就差明说,让她小心段家人了。
陆清悦:“是,清悦明白,谢夫人提点。”
她回到少将军府已经有些晚了。
不过,她今早离开时,是借口要回陆府,她也是先去了陆府看了爹爹,再去的怀国公府。
就算晚回来,也不会令王氏起疑。
她用的马夫是当初从陆府带来的,不会乱说话。
她这么做,是不想让王氏和段衡知道她和怀国公府来往太多,以免少将军府借了怀国公府的势。
如今听沈氏的意思,看来她多虑了,但该防的,还得防。
后几日,段嫆经常来缠着陆清悦,陆清悦甚是无奈。
“我已经送了信去给兰姐姐了,她最近忙,没法跟我们去墨香轩。”
“那就嫂子和我一起去嘛,就今天去。”
今天哥哥休沐,宋大人也休沐。
段嫆也想过通过段衡去结识宋存,可宋存此人总是冷冷淡淡的,与哥哥的交情也一般。
哥哥邀了他来府里好几次,他都不来。
渐渐地,哥哥也有几分不耐烦了,不乐意再去用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陆清悦不太想去,段嫆拉着她的袖子不停地撒娇。
陆清悦被缠得没了法子:“好,待我换一身衣服。”
段嫆如愿以偿跟着陆清悦来了墨香轩。
她拉着陆清悦:“嫂子,你和兰姐姐常去哪个雅间呀?”
“就在前面,去了你便知道了。”
“那嫂子是在哪里遇到宋大人的?”
“就在这里,我们走的这条道上。”
段嫆四下张望了起来:“在这里?”
这儿哪有人啊?
进到了雅间里,陆清悦招呼段嫆坐下,随后,自己拿了一本书出来看。
段嫆也装模作样看起了书,只是没坐一会儿,她就坐不住了。
她来这儿又不是真来看书的。
“嫂子,我去外面走走。”
陆清悦眼睛未离书:“让绿玉跟着你吧,小心些,莫要冲撞了其他雅间的贵客。”
“知道了,嫂子怎么跟娘一样,我又不是小孩子。”
绿玉跟着段嫆到处走,段嫆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宋存。
她挫败地踢了踢路上的小石子。
这时,楼上亭阁传来几道孟浪的调戏声。
“哟,这是谁家小娘子,在院里到处乱走,扰了我们的兴致。”
段嫆打眼一看,是平南郡王府的赵公子,赵天良,以及他的那些个狐朋狗友。
他们打着扇子,正一脸笑嘻嘻看着段嫆。
他们来这里可不是来读书写字,而是来附庸风雅的。
段嫆被打量得红了脸,绿玉替她挡了挡那些不好的视线。
“二小姐,我们快走吧。”
陆清悦身边的人,容貌自然不差。
赵天良认出了绿玉,他收了折扇。
“且慢,你是少将军夫人身边的那个丫鬟。”
他的眼睛亮了亮:“少将军夫人可也在此?”
绿玉没有回答,催着段嫆离开,段嫆反而停了下来,歪着头,一脸疑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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