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道友,宗主是不是又拔了我刚刚培育出来的灵药新株?”
第191章 道侣大典
江载月也有点不解, 观星宗内那么多漂亮的花草宗主不拔,为什么就盯上庄长老这一片地?
祝烛星给出的理由也格外朴实无华。
“他对月月说了我的坏话。不能吃他,就把他送的灵植全部拔光。”
江载月:……宗主的记仇程度, 恐怖如斯。
这几天易庙主和甘长老都没有出现,不会也是因为宗主做了什么吧?
“那宗主也拔了庄长老千辛万苦培育出的灵植回来, 就当你们之间的恩怨两相抵消了, 毕竟庄长老研究的灵植,也有很大用处, 宗主总不能还想着把他的灵庄都掀了吧?”
祝烛星慢吞吞地应了一声,雪白腕足举起一大捧一朵朵挤在一起的, 各式各样的灵植花草放到了江载月面前。
“以后不拔他的了。”
“这是给月月的, 我从其他地方采来的,月月不要给他。”
果然宗主也看到了她偷偷把墓碑旁边的那些灵植送回给庄长老的举动,江载月忍不住捏了捏宗主的雪白腕足,暗自感慨了一句,宗主还是很有分寸的。至于易庙主和甘长老那边, 只要他们没有上门告状, 她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不过抱着这一大束灵气浓郁的灵植花草,江载月忍不住怀疑宗主这一无比正常的送花举动后面,是不是有什么高人指点?
她好奇问道, “宗主, 是谁教你送花给我的?”
“月月, 不是喜欢花草吗?”
祝烛星的雪白腕足冰冰凉凉地环绕着她的脖颈,又轻轻贴了贴她的脸颊。
“月月说娘亲喜欢花田的时候,眼睛在发亮,所以我这几天一直在宗内宗外采集花草……”
江载月还没有感动多久,就敏锐地捕捉到了宗主话语中“宗外”的字眼。
“宗主去宗外哪里采集的花草?这些灵植蕴含的灵气那么浓郁, 不会是你进了人家宗门库房里拿的吧?”
宗主想了想,无比认真道。
“是我在野外整株挖出来的。没有主人的灵植。”
到底是没有主人的灵植,还是这些灵植的主人不敢拦他?
江载月简直不敢细想下去,她有预感,如果再让宗主这样下去,说不定整个修真界里的野生灵植都要被他挖空了。她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灵植,何必如此暴殄天物?
“凡间的普通花草已经很漂亮了,宗主挖一点给我也就够了,我不需要那么多珍稀的灵花灵草,还是说这是宗主想用来布置道侣大典的装饰?”
祝烛星温吞地应了一声,雪白腕足贴着少女温柔的肌肤,一点点亲吻摩挲着。
“我想把世上最好的,都给月月。”
“常人不能这么贪心,”江载月捧着祝烛星的脸,少女柔声道,“我有宗主一个最好的,就够了。你还在道侣大典上准备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在少女柔软明亮的瞳眸注视中,祝烛星的雪白腕足轻轻颤栗着,想要给她她想要的一切,但最终他还是守住了底线。
“是,现在还不能说的惊喜。”
江载月还能保持着笑容,心中的恐慌感越来越强烈。
宗主到底给她准备了什么惊喜,才会到现在都不透出一丝风声?
别到时候惊喜不成,反倒成了她的一重惊吓吧!
不过她转念一想,算了,惊吓就惊吓吧,反正她和宗主的道侣生活,也就只剩下这么几天了。
每每想到这里,江载月注视着宗主的目光都如同望着得了绝症的前夫一样,温柔平和了几分。
祝烛星落进少女比平常更柔软温柔的瞳眸中,雪白腕足忍不住再度缠贴了上去,江载月凭借着顽强的适应能力,已经习惯了在宗主的缠吻之中继续分出一点注意力来吞噬异魔。
她找到了沿着裂缝肢解“剑气”异魔并完全吞噬的窍门,与此同时,她对于界膜的压制程度也更进了一层。
不知不觉间,三日的时间转瞬而逝,当江载月睁开眼,发现整个宫室都贴上了喜字,又换上了灼红绸布,方才有了今日是她和宗主道侣大典的实感。
不过问题是——宗主呢?平日里黏糊得寸步不肯离开她的宗主,现在跑哪去了?
江载月刚想喊人,下一刻,数十个眉目如画,身着羽衣霓裳的侍人端着喜服与各色珠翠,衣饰,款款走进了宫室之中。
“请尊上更衣。”
江载月的神情有一瞬间微微恍惚。
不是,这给她干哪来了?这还是她的云池宫吗?这些陌生又漂亮的少男少女,该不会是宗主从外面强抢回来的吧?
然而等这些侍人姿态优雅地走到她的近前,江载月刚才发觉到了这些人的不对劲之处。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这些侍人都向她展露出最完美无瑕,连肌肤和骨骼都没有过多动作变化,平滑得简直像是……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纸人缓缓地朝她走过来。
感知到了自己的触手如同闻到了饭前甜点的香味,蠢蠢欲动的渴望,江载月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是异魔。
她前几天就有想过,宗主所谓的“惊喜”,到底会给她整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如今这种把异魔真的当成侍人的场景,只是她诸多设想中最容易接受的一种可能。
而宗主既然放心这么做,这些异魔侍人应该没有太过明显的进攻性和危险性,想着这是宗主最后留在这世上的一段时日,难免会有一点突发奇想,江载月装作平淡不惊的样子点了点头。
只是在异魔侍人给她洗漱梳妆的时候,她的触手还是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
不过不得不说,异魔服侍人的动作格外轻柔体贴,除了他们的手无比冰凉之外,江载月还真的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异样之处。
那些异魔也仿佛真当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侍者,尽心尽力地温声介绍道。
“尊上,这是采自万天冰池的净水,可以调养肌肤,洗净尘垢。”
“尊上,这件云纱仙衣的绫罗由无界海的鲛人织成,腰带的每一颗灵珠……”
江载月陡然有一种无数个广告在她耳边同步播放的不适感觉。
“不用说了。”
她只是简单的一句,那些侍人就如同被按下了说话的开关一般,只是维持着最温柔悦目的笑意,面容统一而整齐地望向她的所在,神情没有半点移动与变化,甚至没有一点呼吸声,宫室中瞬间寂静得只剩下她的洗漱换衣声音。
江载月心如止水地想道。
很好,她现在真的有了一点被一群异魔包围的实感。
不过这件淡红的云纱仙衣确实漂亮,外表像是蒙着一层轻飘飘的柔软雾气,泛出明亮洁净又不过分喧宾夺主的柔和光亮,江载月穿上身,感觉身体都轻了几分,甚至不需要灵力,她都能轻飘飘地浮上空中。
但是这件衣服,该不会也是什么异魔吧?
江载月警惕地检查了一遍,确定不是后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异魔侍人肯定不能长久留下来,但是这件云纱仙衣确实可以成为她的日常衣物了。
等等,这些侍人端过来的珠翠衣饰,该不会也是同等珍贵的宝物吧?
白竹阁的法器库存,可没有这种偏向于日常的衣饰灵器。
所以宗主到底是从哪里拿来的?这合法吗?
虽然知道修真界根本没有什么约束成规的法可言,江载月还是有一种捧到了烫手山芋一般的沉重,她忍不住问道。
“这些宝物是从哪里得来的?”
侍人们安静地凝望着她,江载月突然想起了她刚刚发出的指令,“你们现在可以开口了。”
侍人的声音轻柔,仍然带着笑意不急不缓道,“是尊上吩咐我们,端来给您的。”
“宗主他是从哪里找到的?”
“是尊上吩咐的。”
经过几轮驴头不对马嘴的对话,江载月终于意识到了,她根本不可能从这些异魔的口中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江载月终于放弃了从他们这里问出答案,她决定直接去找祝烛星。
“祝烛星在哪?”
“尊上说,他刚刚察觉到了,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混进了宾客中,尊上已经赶过去处置了,他让我们先带您去看他准备的惊喜。主人放心,尊上不会忘了道侣大典的吉时。”
…………
“这一位,听说不过几日就要飞升了。”
望着面前这一方高大的城池黑墙,一位端坐在浮空的檀玉辇台上,头顶着高冠,穿着玄色大袍的中年男子,仪容威严,却已经显出了几分衰老之色地叹道。
“我至今尚未摸到大道之槛,竟有人已经越过苍穹,登上了我所望的道途之巅。”
然而听到他的唏嘘感叹之声,周围同道之人中,却没有人敢出声附和一句。
法剑门门主认出了这位是蚀日宗的一位长老,越宏真。
蚀日宗以观参日轮,锻造无上法身闻名,曾是十大宗门中无比强势的前列。
越宏真的父亲曾是蚀日宗的宗主,家族一脉世代相承,族中层出不穷的天才子弟进入蚀日宗,越氏不仅位于修仙世家前列,越氏一脉也出了多位蚀日宗的长老,越宏真便是其中的一员。
第192章 祝喜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如日中天的修仙世家, 因为对魔宗尊主出手,越宏真的父亲连同族中多位长老为了谢罪全数自尽,只有当时还在闭关的越宏真逃过一劫。只是越家从那之后, 连同蚀日宗一并元气大伤,再没有与其他世家有过亲密来往。
如此一位与祝烛星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物, 法剑门门主自然不会如此不长眼地邀请他来参加喜宴。
然而谁能想到越宏真不知从何处得到了观星宗宗主不日飞升, 今日举行道侣大典的消息,竟然偷偷摸摸地跟在他们身后, 等到了落星城门前,才终于现出踪影。
一想到这位来此可能闹出的事端, 法剑门门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然而顾念着往日越氏一族的情面,曾远山只是拦在了越宏真身前,没有做出过多激烈的阻拦动作。
“越道友,今日是那位尊上的大喜之日,如此多同道受邀前来此地, 无论往日有何旧怨, 越道友也不该在今日发难吧。”
端坐在辇台之上的越宏真笑了笑,隐约现出衰败之色的纹路舒缓着,态度却是出乎曾远山预料的和煦道。
“曾门主多虑了, 我今日上门并不是为了过往的恩怨。”
见曾远山不信, 越宏真的脊背微微佝偻了一些, 低声叹息道。
“越氏一脉如今人才凋零,只剩下我一人勉强撑起家中梁柱,我又不是得了失心疯的疯子,岂会以一介残朽之身,再起与那位尊上作对之念?今日我来此地, 是真心实意地想庆贺那位尊上大婚,也想借这大喜之日,求他亲口宽恕我族中弟子,不然我大寿将尽,越氏子弟没了我的庇护,一味躲躲藏藏,只怕一世都再无出头之日。”
越宏真说得格外诚恳,曾远山看着他微微霜白的鬓发,也不由想起了越氏一族曾经在修真界风光无两,无论哪派宗门,都少不得给他们几分颜面的时日。而自从多位越氏修士谢罪自尽后,越氏一族害怕引来魔尊继续报复,刻意隐姓埋名,连同蚀日宗的山门都就此关闭,在修真界也没有了多少风声。
如今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越宏真,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人模样,曾门主的心情也格外复杂,他不是不愿意给越宏真一个情面,只是一想到他可能被牵连的后果,他只能硬下几分心肠道。
“越道友可否让我探查一下你的经脉?”
这种问题放在同辈的道友身上,无异于一种挑衅,毕竟谁都不可能放心将自身的命脉,交到他人手中。如果曾远山起了什么害人之心,即便越宏真修炼的是法身大道,他的经脉也经不住法剑门剑修如此近距离的一击。
越宏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他的神色灰暗低着,像是极力忍气吞声,不敢惹怒面前掌握着掌握着越氏一脉命运的人物。
“阁下请吧。”
曾门主不觉得如何快意,但为了自身与所邀请道友的安全,他没有半分犹豫,他的灵气还是仔细地探查了一遍越宏真的经脉。
而探查结果也让曾门主吃了一惊,确实如越宏真所说,他的经脉气息虚缓浮弱,生机也若有似无,只怕大限就在这几日,怪不得越宏真需要坐在辇台之上,因为他已经衰弱迟缓到了只怕连行动都有些不便的程度。
如此一位大限将至之人,别说是对抗那位尊上,就算和他单独比斗,曾远山也会觉得自己胜之不武。这么看来,这位越道友只怕还存着以他自己的一命,换取魔宗宗主对整个越家谅解的打算。
一想到这里,对于这位将死之人,曾远山自然也不像最初一般抱着格外明显的警惕之意,他叹息一声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越道友也跟我们一起进来吧。”
只是对于他已经与周围人叮嘱过无数遍的内容,曾远山还是不厌其烦地继续叮嘱道。
“不过越道友要小心,那位尊上或许不看重人族的礼节,但是他极为爱重珍视他的道侣……”
曾远山不太自然地清了一下嗓子,还是没敢直接在落星门前说出,他当日看见魔门宗主对道侣言听计从模样时的震撼。
“总之越道友一定不要冒犯到尊上的道侣。他亲口所说,那位江尊上会是下一代的观星宗宗主,而据我亲眼所见,江尊上也是性情格外温和,不喜杀虐之人,只要越道友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江尊上也一定不会与越道友计较越家过往所犯之事。”
越宏真格外认真地将曾远山的一字一句都记在心中,他脸上显出几分感激之色地应道。
“多谢曾道友提点。日后若有我越家派得上用场的地方……”
越宏真还没来得及说多几句,下一刻,观星宗紧闭的城门就陡然打开了。
城门中走出的守卫,看似都是一群其貌不扬的凡人。然而他们面对着一群气势惊人的修仙者,行动神态都没有受到半点影响,就足够让众人心中一凛,明白这些守卫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如此简单。
只不过这些守卫沉黑坚硬的胸前盔甲上,如同是被一股巨力强行黏上了与他们冰冷麻木神情格格不入的一个个大红“喜”字。
那些守卫站在他们面前,每人拿着一叠端正写着“喜”字的红纸,僵硬而冰冷道。
“外人想要入城,必须遵守城中规矩。”
“一是……”
他们的声音有片刻的怪异,就如同被外力逼迫着,一字一句念出完全违心的话语。
“必须随身戴上庆贺道侣大典的‘喜’字。若是丢失此字,不再视为城中宾客,立刻逐出落星城。”
“二是在新人面前,所有客人都必须露出笑容,说出庆贺之言,送出赠礼。”
“三是……”
干巴巴地说出这两个字后,守卫像是陡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慢慢挤出一个弧度格外大,诡异得快要咧到嘴下的笑容。
“……没有三。这是城中的规矩,所有人都必须一字不漏地背下,方可进入城中。”
在场的修者都是久经风浪之辈,即便心中微微惊惧,也没人会在面上显出异色,而不过是听了一遍,他们都将这些规则牢牢记入了心中,没有一人敢说出一个错字,他们陆续通过了守卫的审查。
檀玉辇台中,越宏真和辇台周围的越家人背完了这两条规则后,守卫却没有允许他们通过,守卫死寂的黑眸低了下来,死死盯着那沉厚浮空的辇台之中。
辇台之中陡然传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稚嫩哭泣之音,辇台之后一位跟随的越家人的面色一变,“墨儿?”
越宏真面色一冷,辇台中的一个暗格凭空推出,一个看着只有六七岁,面容稚嫩恐惧的孩童,从暗格里毫无缓冲地摔到了地上,却连哭都不敢多哭一声,看着那些沉默望着他的恐怖守卫,孩童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他手脚并用地爬上辇台,用力地抓住了越宏真的袖袍跪下求饶道。
“祖爷爷,山墨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小心爬进辇台里睡着了。祖爷爷,你饶过墨儿一回吧。”
然而平日里格外心疼他的祖爷爷,冷冰冰盯着他的面容上却没有了丝毫怜爱之色,越宏真毫不留情地问道。
“还记得入城的规则吗?现在背出来。”
越山墨莫名地感觉到一股让他不敢如同往日一般撒娇耍赖的寒意,他打了一个寒颤,磕磕绊绊地将刚刚听到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
守卫终于退开一条路,让他们能够进入城中。
直到这时,越宏真身上的寒意方才完全消失,他重新将自己往日里爱护的这个重孙子抱到了膝头上,声音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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