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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瘾(迁屿)


当天晚上,一则标题为“领娱老总不受传言困扰,再与气质美女同游美术馆”的热搜悄无声息地上了实时第一,十分钟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各大榜单的名列之中。
南蓁彼时刚刚到家。
她同律师聊到现在。
陈朝清留给她的股份比陈厌多了百分之一。
就是这百分之一,决定了南蓁的话语权在所有人之上。
律师之前就有听闻朝日似乎在筹备重组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发生了股权变动,那么重组就会暂停。但只有南蓁知道,不只是重组,陈厌是要直接瓦解朝日。
陈朝清这辈子最在意的东西就是他花了毕生心血得来的朝日,陈厌要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
这是他报复的方式。
律师告诉南蓁,现在只要她不点头,就算陈厌是朝日的第二大股东,也不能一意孤行。
陈朝清到底还是了解这个唯一的儿子,他留下这招后手就是为了阻止陈厌。
那个宁愿在游静云出事的房子里自生自灭的瘦弱少年,他最在乎什么,他全都知道。
临终前,陈朝清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别让他毁了……
毁了什么?
还是他自己?
南蓁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一个濒死者的良心发现,又或者是他最后看破了红尘,明白金钱和权利到底都是带不走的东西,他唯一能带走的,只有闭上眼睛之前空荡的病房里一个人陷入无边死寂的孤独与恐惧。
南蓁很早就想过,人为什么怕死,到底在怕些什么?
直到看到陈朝清,她才好像开始明白。
她想他一定是在忏悔。
可是这两份协议又让她怀疑。
陈厌至今都还不知道协议上的遗产是如何分配的,南蓁也还没想好怎么让他知道。
实际上,只要他开口,她不会霸占这些属于他的东西,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说服他放弃那些报复的想法。
陈朝清已经死了。
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人死了,一切就都成空了。
她知道她不能代替他原谅些什么,只是如果一直抱着过去不放,他就不会再有未来了。
她是真正不希望他毁了自己的人。
脑袋里一时间思绪纷飞,太阳穴隐隐作痛。
南蓁发了条信息问陈厌什么时候回来。
他过了五分钟才回:[快了]
甩甩头,暂时挥开这些恼人的思绪,她起身进浴室洗澡。
等再出来的时候,南蓁手机都快要被打爆了。
全都是思卉打来的。
以为是美术馆出了什么事,她连信息都还没看就给她回了个电话。
思卉秒接:“姐!出大事了……哦不,现在已经没事了。”
“……到底有事没事?”
思卉:“……有…也不算有。”
南蓁头发还滴着水,空调风吹得她有点冷,她缩在沙发上,“思卉,我不喜欢兜圈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思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全盘托出:“你刚才上热搜了,跟领娱的纪总一起。”
“…什么?”她没听明白,纪总?纪维知吗?
也是巧,思卉刚才用美术馆的账号更新完新内容,下线之前顺便刷了一眼,就看见了那组偷拍照,照片里的男的她没见过,但他旁边那个女人一看就是南蓁,而且就是她今天穿的那套衣服,背景还是在美术馆里。两人离得很近,只是太近了,更像是借位拍摄的结果。
“哎呀具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刚才一下子被顶上了热搜,评论下面都是在骂人的,我吓死了,刚转发给你,再点回去看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可能是被谁删掉了。”
南蓁好半天没说话,思卉小心翼翼在电话里问,“蓁姐,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以她跟着南蓁混迹娱乐圈以及运营新媒体的经验来看,这种空降热搜登榜第一,评论区又一边倒的在谩骂,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且同之前纪维知被爆出来的时候不同,这回明显是冲着南蓁来的。
客厅里,南蓁目光呆滞地看着茶几上的电脑页面,微信上是还未来得及封禁的网站链接。
惹眼的标题,模棱两可的内容,以及不远不近的偷拍照,她一眼就认出那是下午她和纪维知在馆里说话的时候,他故意凑近她说的那些话,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是想拉她下水。
这时,门突然响了。
现在的门锁是在陈厌强烈要求下换的新锁,电子的,指纹密码,开门后“欢迎回家~”的声音是南蓁录的。
她被惊醒,侧眸看向门口。
外头好像下雨了,陈厌一身黑色衬衫看不出湿,只在灯光下微微泛着点潮湿的光。
他在门后换鞋。
手上拎了许多她刚才点的外卖。
南蓁挂了电话,合上电脑,起身迎上去,“回来啦。”
这个房子没有玄关,门口的鞋柜里她的鞋子居多,运动鞋和平底鞋占比最大,两三双细高跟放在最里,她很少穿到。
她现在已经不再穿登山靴了。
陈厌把自己的鞋子拎起来,放进去,和她的鞋并排放好,明显大出许多的男鞋抵住了柜门,勉强合上。
他眼色很沉,抬起来,对上南蓁的目光。
她一怔。
男人黑漆漆的眼睛里一片死寂,没有光亮和神采,濡湿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眉眼,看起来比以往更加阴沉。
南蓁忽然想到思卉说的,热搜很快被撤下来了。她记得方力何名下就有家公关公司,上次纪维知的事就是陈厌授意他做的。也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力,让一个差点爆掉的热搜消失的如此彻底。
“你……”她开口想解释什么,可刚刚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他抬脚过来,牵着她,往客厅去。
“先吃饭。”
客厅的茶几实在太矮,不方便就餐。
心情好的时候,他们会坐在地毯上。
现在,皮沙发上两人分坐两端,中间大约隔了半个人,不算太远的距离,但这对陈厌这种肢体接触重度成瘾者来说,已经是道鸿沟。
南蓁看得出他心情很差,她可以解释,什么都行,但偏偏他这样沉默。
沉默的都不像他。
她心里也跟着沉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头发都已经半干。
身边年轻的男人突然起身。
“我去洗澡。”
陈厌没有看她,也没有从茶几的另一边绕行,他选择擦过她的膝盖,气流带起她浴袍的一角。
这是他的让步,南蓁明白。
所以她抬手拉住他的手腕,“那不是真的。”
她仰起脸,软声说:“你知道的,我跟他就见了两面,我们根本没交集。他下午突然过来,跟我说了一些有的没的,我以为他是单芳丽派来的。我们就说了五分钟,最多不到十分钟吧。我发誓。”
茶几和沙发之间的空隙不大,南蓁站起来,双腿和他贴得很紧。
陈厌微微低着头,侧脸倔强地不肯转向她。
他在生气,她知道。
可她也委屈。
南蓁伸手推着他的脸转过来,鸽子般的眼眸紧缩着,“陈厌,你不可以连这种事也怀疑我。”
她身上米白色的浴袍有浮起的绒毛,抬手的时候,领口边顺着另一边滑下去,露出她姣白的肩,上面将退未退的细碎红痕是他留下的印记。
不确定今天纪维知看见了没有。
如果看见了,他还怎么敢对她做出那种觊觎的表情。
就算没有,他也不容许他离她那么近。
他会弄脏她。
他不许其他人弄脏她。
客厅里的灯突然熄了。
连空调都停止了运转。
停电了。
这念头只在脑中转了一圈就被赶了出去。
南蓁心惊地看着头顶上男人漆黑的眼,那里头晦暗地让她心悸。
膝盖条件反射地软了下去,腰后一只铁一般的手臂捞起她,猛地贴紧他发烫的身体。
心跳轰的一下在耳边炸开。
陈厌低头吻下来。
狂风骤雨。
没有停歇。
他永远激烈又疯狂。
几乎要将她弄碎。
外面下雨了。
雨声淅淅沥沥,像她的呜咽。
“陈厌…”
“不要让我停下。”他连声音都紧得嘶哑。
南蓁意乱情迷,“可是我…”
“你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想杀了他。”他说着,咬住她颈项后的软肉,像狮子叼起自己的猎物,他猛地将她扛在肩上。
南蓁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大脑。
陈厌偏过头,用牙齿扯掉她的腰带,隔着浴袍磨她的肉,“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想打,可是……”
话没说完,陈厌扛着她进了房间,仰面摔在床上,南蓁脑子里懵了一瞬,想说的话全都忘了。
他伏下来,“我给馆里打电话,她们说你不在。”
南蓁身前一凉,衣襟大敞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用被单裹紧自己,“我只是出去了一下……”
“去哪里?”他跟过来,不由分说扯掉她的防备,“你不让我派人跟着你,但你一消失就是一下午,你要我怎么忍?嗯?”
他将她围困在床头,惩罚性地咬她的嘴唇,发泄他下午找不到她的不安。
南蓁痛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抵着他的肩膀推他,“等等、你说你给馆里打电话?”
陈厌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停下来,他不回答她,只是进攻。
她却像是打定了主意跟他唱反调,“等一下!是谁接的电话,你是怎么说的?”
他还是不理。
差一点就要得手了。
“陈厌!”她娇喝一声,使劲在他头上抓了一把,陈厌吃痛,终于肯停下来。
他蓦地抬起头来对着她,眼里的不耐像火一样烧着。
南蓁下意识缩了下脖子,身体后仰,慢慢从他的圈禁里退出去。
漆黑的卧室,两个人在床上对看。
一个捂着领口跪坐在床角。
一个烦躁地反身靠在床头。
暧昧的味道没有停止发酵,冷空气逐渐消弭,高温反而更让人受不了。
半晌,黑暗里,陈厌先开口:“你下午去了哪。”
南蓁想起包里那两份协议,抓着领口的手一下松了一瞬,又再抓得更紧,“见个人,谈点事。”
“什么事。”
她不说话。
过了片刻才问:“该你回答我,你下午打电话去馆里做什么?”
陈厌:“你手机打不通。”
好一句废话。
南蓁坐到床边,耐着性子问,“找我做什么?”
那头的人似乎皱了一下眉,但还是答:“我过几天要出差。”
“去哪里?”
他没说。
南蓁换了个问题,“去多久?”
他还是没说话。
南蓁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抬起眼猛地看过去,昏暗里,他浸在夜色里的脸连呼吸都没有,“陈厌?”
感觉到他的眼慢慢看过来,迟缓,极其深沉。
他晦涩的眸光太复杂,南蓁一时看不懂。
她轻声问,“你想做什么?”
沉默半晌。
陈厌没有瞒她,“纪维知的老婆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说起这个,南蓁还有点想笑,“今天有人跟我说,你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不是真的吧。”她笑着问。
陈厌说当然不是,单芳丽只是想激他,他还没有变态到能接受这种事。
南蓁说,那就好。
又是一阵沉默。
电还没有来。
空调的冷气快要消失了。
南蓁裹着浴袍,背后出了汗,贴在身上冷津津的。她抱紧手臂,声音有些抖,“单芳丽很在意这孩子吧。”
陈厌嗯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他说过,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掉他们在意的一切。
他要怎么毁掉这个孩子呢?
南蓁突然有种不真实感,好像梦里发生过,或者她似乎在很早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沾满血腥的陈厌,湿漉漉地看着她。
她不记得这臆想的由来,只是心里总是隐隐有这样的预感,陈厌的内里就藏着这样可怕的怪物。
能吞噬一切。
她缩着肩膀抖了抖。
陈厌从床头爬过来,抱住她,他体温没有一开始的炙热,温温的,熨帖着她的脖子和脸颊。
鼻尖开始泛酸。
她仰起脸,看黑暗里他深沉的样子,一股没由来的心慌突然占领她。
她抓住他的衣襟,又一次问他:“陈厌,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我把美术馆转给向隅,如果你不舍得天幕,那就在别的地方再建一个分部,嗯?”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她。她已经知道他不会答应她。
陈厌的目光越来越深,深到她的心一点点凉下去。
他说,“等我做完这些事情,我们就走。我会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南蓁皱眉,抓着他的手收得越来越紧,“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是现在?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游阿姨已经死了,陈伯伯也……他们让我好好照顾你,我答应过他们,也答应过你,以后我都会陪着你,这样不好吗?”
她急切的视线猫爪一样把他的心挠得稀巴烂,他又痛又舒服,他用力抱她,吻在她耳边和发间,他好爱她,爱的可以马上就死掉。
“你会陪着我就好了,你永远陪着我就好了。”
他不断重复这一句,细密的吻逐渐变得滚烫,像一把火,烧掉理智和现实,只留下欲/望和梦境。
他还是没有答应南蓁的请求。
她明白。
对陈厌来说,她当然是这世上重要的存在。
只是现在,还有比她更重要的事情。
南蓁闭上眼,感受他沉醉的索取,眼角一滴泪滑落,没进浴袍的白绒里。
这夜的雨,下个不停。
陈厌第二天走的很早。
他的出差开始了。
没有目的地,也没有回来的日期。
临走前,他跪在床边,俯身吻南蓁鬓间的发,温柔的不像他。
他仔细叮嘱,最近就在美术馆里待着,哪里也不要去,少上网,少看新闻,他每天都会跟她通电话,同样的,她也要让他知道她有乖乖待在家里。
南蓁说好。
陈厌笑起来,山泉一样干净凛冽,他亲了亲她的嘴唇,然后起身离开房间。
大门开合的声音传进来,南蓁下床,给昨天的律师发了条微信,约在上午的十点。
时间还早,律师没有回消息。
她放下手机,走到阳台上,看楼下停了辆黑色的商务车。
不多时,陈厌出现。
他穿了身简单的灰蓝色衬衫,没系领带,他年轻的面孔更适合这样休闲的打扮,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似乎是有所察觉。
上车之前,陈厌抬头望上去,阳台上空空如也,敞开的玻璃门后,纱帘随风飘浮。
他不记得是不是自己打开的阳台门,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甚至几天后都还想。
等他想起来,他从来没有碰过阳台门,那天的感觉没有出错,南蓁在阳台上送了他。
心突然变得很柔软。
他想给南蓁打个电话,听听她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律师突然打给他。
“陈先生您好,我是南蓁女士的代理律师。我姓田。”
陈厌黑眸微怔。
“下面我将代表南蓁女士,对你宣读以下内容:——”
陈厌,我知道你的决定和坚持都有你自己的理由,过去那些伤害无法磨灭,也无法回避。你没有错,错的人从来不是你。游阿姨也好,陈伯伯也好,他们辜负了你,让你承受许多本不该你承受的伤害,你恨他们,我能理解。但我同样了解,那个站在游阿姨墓碑前擦掉我眼泪的你,深爱着这样让你恨的母亲。
就像我曾一度害怕你阴鸷的个性,深怕你的偏执会伤到我自己,但陈厌,我是爱你的。国外那六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到你,这个世界上与我如此相似又背离的另一个灵魂。就像你笃定我会回来找你,我也笃定,我们一定会再相遇。
过去你隐瞒我的那些事情,我已经不在意,也不在乎你究竟还能做出多可怕的事,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我初见时的少年,干净,透彻,眼瞳漆黑,皮肤雪白,你漂亮得让我惭愧。
请相信,你的名字不是诅咒。至少,在憎恶和恐惧之间,我选择了第三种。
我了解你,远比你想象的多,然而我依然爱你。
不知道你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我能不能帮得上忙,但朝日原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毁掉它还是呵护它,都应该由你决定。陈伯伯把它给我,只是想让我劝阻你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你不要理解成他是在防备你,虽然我曾经也这样想过。逝者已逝,他的心意已无从查证。但我永远相信南振国是个最烂的好人。
陈厌,人生很长,也很短。我会一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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