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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马桶上的小孩)


她拨了拨头发,道:“晚安,有什么事的话就直接叫我。”
江连星也躺倒下来,他跟羡泽之间隔着昏睡的华粼,他望着床帐里羡泽的侧脸,又觉得心虚似的偏过身子,背对着她的方向而睡:“晚安。您好好睡,别担心。”
羡泽不得不承认,或许是钟霄令人安心的法术在房间内还有残留,或许是他们很久没睡过有顶的房屋,更或许单纯就是因为没有宣衡挤在床上——羡泽睡得非常深。
她听到华粼的气息轻盈而缥缈,就像是漂浮的月色夜纱;她能听到江连星的呼吸平稳而警戒着,就像是沉默的守夜卫士。
明明她应该觉得这二人都各有秘密,却莫名感觉到安全,缓缓陷入了深眠。
梦中她还在泗水江畔,甚至还是她相当年少的时候。
准确来说是她第一次跟华粼亲密的时候。
那时候他还有些害羞,甚至性格深处有种她隐隐察觉的不安。
甚至连亲吻的时候,他还遮住她的双眼,不要让她看他那双红色的眼眸。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在密林层叠下,紧紧相依的黑暗中的吻。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鸾鸟,他的嘴唇是那么不安,就像是在偷不属于他的东西……
就像、就像……
羡泽隐隐皱眉,似乎感觉到真实的鼻息吹拂在脸上,有柔软的触感在她上唇处轻轻碰过,甚至比梦中更要小心翼翼。
她微微睁开眼,察觉到了床帐被身形拨开,有个黑暗中的轮廓正跪在床边,像是半痴般靠近她的唇,如梦中那般轻轻触碰着。
……是华粼?他醒了?
羡泽偏了偏头,想要看清亲吻她的人,却没想到就是轻微动作的窸窣声,就让那个人身形僵硬不敢乱动,呼吸屏住。
羡泽只感觉他的呼吸很熟悉很安心。
紧接着就听到了耳边传来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江连星龙傲天值增加7%、12%!
她惊愕地望着那肩膀的轮廓,以及因为紧张而线条抽动的脖颈。
……是江连星?!

黑暗之中, 羡泽震惊的沉默着,甚至都不敢完全睁开眼,而是半垂着眼皮还在装睡。
……她有点脑子转不过来。
如果是华粼醒了, 或者是宣衡偷偷溜过来, 做这样的事她虽然有些吃惊,但还能以接受。
但为什么是江连星啊?
他怎么可能会……
啊。她也做了很真实的过去的梦,难不成是因为阵法的缘故, 江连星陷入了华粼的记忆中, 导致出现了幻觉?那他现在还是清醒的吗?
羡泽喉咙轻轻咽了一下, 正想要开口, 耳边系统提示的声音就继续响起来。
[系统]:江连星龙傲天值增加7%、9%、12%!
他头顶的进度条正在肉眼可见地飞涨, 整个人也似乎像是被扇了几巴掌那般摇摇欲坠……
他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被她发现而正在陷入巨大惶恐之中啊!
羡泽也陷入了巨大的惶恐之中了啊!
干嘛啊干嘛啊!不是徒弟吗?不是好大儿吗?什么时候他开始有这种心思?他才多大啊啊啊啊这要怎么讲怎么跟他普及知识跟他讲师母是不能变成——啊啊啊啊啊这要怎么讲得出口!
不不不她要冷静一点。
她之前做那么多事不都是为了增加他的黑化值, 现在不就是在增加吗?
哈、哈, 多好的事。她干脆任务至上吧。
还要怎么增加数值?要她亲回去吗?还是要她拽他衣领子把他拖到床上来啊?啊啊啊啊不对她扮演慈爱师母这么久, 现在搞这些她跟大和尚脱了袈裟穿薄纱有什么区别!
她根本冷静不下来啊!
而耳边, 系统的提示声突然如同烧熟的开水,发出过于快速的报警声!
[系统]:警告!警告!上升速度过快, 可能提前达到[阶段九]!请做好准备杀死江连星——
啊?啊??
不是什么啊所以之前延期三十天,果然就是延期养肥, 是要等到了下个阶段之后再宰了他吗?
[系统]:进入[阶段九]后, 江连星的状态将极不稳定,也可能随时会触发最终状态[阶段十],请做好恶战准备——
恶战?!
这怎么就从师徒恋旖旎画风变成勇龙斗恶徒了,难不成再这样下去,他亲几口突然自己内耗黑化变成魔修,她也从床上蹦起来拿剑大喊一句“早知你有今日”“此子恐怖如斯”吗?!
哪怕是男频, 她这样的玉颈玉手玉臂的人妻师母跟徒儿大半夜在熟睡的前世恋人身侧亲吻后,忽然变成战斗剧情也会被人骂的啊!
两个人仿佛都要憋死自己那般陷入漫长的寂静中,终于还是跪在床边的江连星启唇,嗓音干哑又轻颤:“……羡泽?”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叫师母不许叫我名字!
不不不她要是敢开口质问,江连星就敢数值飙升,当场变身给她看。
与此同时,系统还在报警,数值还在暴涨,羡泽感觉自己身边如同在水龙头忘了关、电话铃在响、锅烧糊了还有人砸房门。
江连星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似乎又有些不确信她是否醒来,有些试探性的低下脸来,再次轻声道:“羡泽?……你醒了吗?”
羡泽这辈子的勇猛都好像消失了。
她怂了。
但江连星距离太近了,她实在是觉得太怪了,动了动脖子,头发摩挲在枕头上,在死寂的房间里发出一声轻响。
江连星呼吸一顿,头顶立刻数值大跳步,羡泽也吓得心里咯噔,下意识的装作半梦半醒,喃喃道:“……华粼。”
对不起小华粼叫你的名字实在不是某种游戏只是不这么说糊弄不下去了!
江连星屏息。
羡泽正在自我怀疑演技时,却忽然听到一声极其低微的“嗯”。
嗯。嗯?
她叫华粼,他嗯什么?!
江连星垂下头,跪在床边的膝盖动了动,才再次轻轻开口道:“羡泽梦到是谁,我就是谁……”
羡泽傻了,她都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
她梦见獠牙尖叫大野猪,他也能演?
但戏都到这里了,江连星头顶的进度条也暂时停下来了,羡泽只能装作自己还在半梦半醒,硬着头皮往下演。
她嘴角噙着一丝笑,用最迷蒙的口吻,昏沉呓语道:“华粼……唔、你为什么总遮住我眼睛?”
尬。太尬了。原来她说话还可以这么夹。
江连星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似乎也陷入某种记忆漩涡的混乱。
羡泽觉得是时候可以偏过头去继续装睡,最好再来几声微微的鼾声来证明自己睡熟了——
可就在这时候,江连星伸出了手指。
他掌心都是茧,捂在了她眼睛上。
羡泽忽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下一秒就感觉到唇角有温热的触感。
介于亲吻与触碰之间,也介于他对她的信赖孺慕与男女情思之间,羡泽本来因为他之前的亲吻而有些恼火,但这一下却并不——
他好像是把她捧在掌心里,小心翼翼地用嘴唇碰了一下。
江连星声音压低下去,他似乎也陷入了混乱与迷茫,只是轻声道:“羡泽,睡吧。如果能梦到……我就好了。”
……梦到他吗?
一直到他缓缓放下床帐退出去,轻手轻脚的回到了他的地铺床位上,羡泽仍在保持着那个装睡的动作,她甚至忘了自己可以挪动翻身。
穿堂而过的微风拨动了床帐,她缓缓睁开眼。
说着“你梦里是谁,我就是谁”的江连星,也想要入她的梦吗?
羡泽一夜没睡。
她瞪着眼一直盯着床帐,也不知道江连星有没有睡着,但羡泽后半夜听他那边都非常安静。
她想不明白到底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连星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心思的?
是她平时没太保持距离吗?就心安理得接受了江连星无微不至地照顾,所以才模糊了边界吗?到底是她教育的失职,还是道德的沦丧!
而江连星像平常那样,早早就起床了。
羡泽听到了他起身后收叠被褥的声音。他束好发髻后,便端起水盆走出门去为她取热水去了,羡泽听到门合拢的声音,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翻身。
她一只手掀开帐帘,江连星的地铺都已经收拾好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而华粼正无知无觉的躺在房间正中间。
啊啊啊昨天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华粼还躺在屋里啊!
羡泽根本不敢看自己的脸,她肯定会被江连星看出来一夜没睡,恐怕昨天晚上的假扮也要露馅了!她只能闭眼调息,希望能够看起来面色红润些——
因为一个姿势保持的太久,半边身子甚至都麻了,羡泽调息完毕想坐起来喝口水,忍不住发出声腿麻的低声哀叫。
就在这时候,江连星推开了门,二人双目对视,羡泽下意识地想要移开眼睛,但强忍住了——她不能露馅啊!
比徒儿亲了师母更可怕的是师母明明醒了还装不知道啊啊啊!
江连星明显还是太嫩了,他先跟被吓到似的哆嗦了一下,水盆里的水都差点泼出来,移开目光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心虚,硬着头皮看向她:“……羡泽怎么醒了?”
羡泽很清楚地意识到,他的目光落在她嘴唇上,但只是蜻蜓点水的一眼,便又恭敬地将眼神垂下去。
羡泽打了个哈欠:“做梦了。”
江连星沉默着将水放在水盆架上,洗了洗软巾。
羡泽笑了一下:“做噩梦了。”
他手一抖,叠起洗净的软巾,走过来两手递到她面前来:“什么样的噩梦?是吓醒了吗?”
啊他看起来还很冷静,可头顶的进度条又紧张的增加了1%。
这么害怕被发现吗?
羡泽目光从他手指尖向上抬到他脸上,也看了看他嘴唇,江连星明显有些惊慌地抿起嘴唇。她心里有点想笑,但很快笑道:“一开始梦里还好,梦到了很多年轻时候的事,跟初恋情人之间的事。”
江连星垂下眼睛不说话。
羡泽用软巾擦了擦脸,也无意的蹭过嘴角:“梦太深了,好像是根本醒不过来那样。只不过后面急转直下。”
“急转直下?”江连星拿起热茶,给她倒了一杯递过去。
羡泽接过茶杯:“嗯。梦到最信赖的情人背叛了自己。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我,一直让我耿耿于怀。”
江连星愣住:最信赖的情人……背叛了……
难不成说的也是华粼的事情?
江连星垂头看着羡泽的鼻梁,以及她吹着热茶的嘴唇。梦里她确实像是越来越喜欢华粼,从一开始只是把他当作解闷的情人,当作青睐的伙伴,直至当成了她最纵容最喜欢共处的角色。
那记忆中的细节实在是温情详实,甚至是太鼓动他的心,江连星在昨夜的梦中,几乎模糊了自己和华粼的界限。
他夜里醒来时,望着对面的华粼。
梦中他顶着的壳子,就在一臂的距离处,那种巨大的不甘和怅然若失,几乎是在安静中吞没了他。
江连星甚至都不知道,他本来就是个偷窥回忆的人,怎么能有这样强烈的想要占据正主的冲动……
在昏暗的房间里,他实在是无法忍耐,只想见到羡泽的脸,于是悄悄走过去,跪在床边掀开了那薄薄床帐。
看着在梦中会对他笑,会对他胡闹,也会对他露出缱绻情意的脸。
等他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靠近上去。
和梦中一样的触感。
只是羡泽不可能环抱着他的肩膀,不可能会被亲吻之后还露出不自主的笑容,更不可能撒着娇要看他的脸、要再亲一次、要彼此再练练亲吻——
偷的。始终是偷的。
羡泽抬起脸看向他,热茶氤氲,她挑眉笑了一下:“你今天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也没睡好?”
江连星愣了一下有些慌神。他掩饰的功夫从来比不上她,羡泽反而因为他更演技拙劣而冷静下来。
江连星挽着袖子露出来骨节分明的手腕,不自然的动了动:“啊、嗯。没睡好。”
羡泽:“你也做梦了?”
江连星摇了摇头,又点点头。
羡泽:“梦到什么了啊,这么心神不宁的。”
江连星别过身去,拿起另一块软巾也蹲在地上,给华粼擦了擦手与脸,半晌才撒谎道:“梦到……小时候的事情了。所以也没睡好。”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羡泽越想越觉得江连星亲她事小,大不了她踹他几脚,给个嘴巴。可问题是她明明醒了却装傻这件事如果暴露了,真的没法找理由!
羡泽喝着喝着茶,在沉默的房间里一个人心乱如麻。
江连星反倒是安心了几分。
他一开始虽然因为羡泽有点奇怪而慌张,但怎么想都觉得,如果他做过的事暴露了,羡泽绝对不可能是现在这个反应——
她肯定是不知道的。
这种不知情让他心里又羞愧又难受,他多想站起来忽然喊一句“师母是我逾越了你罚我吧,你把我打个半死我也心意不会改变”,可这种话只是在脑子里想一想。
江连星自己也说不上来所谓的“心意”是什么。
他的心意,难道是跟宣衡那种混蛋是一样的吗?
不是的!
他希望羡泽幸福,他希望羡泽快乐,一瞬间的不甘他必然能够忍住,只要像现在这样跟着她看着她,他就绝对满足了……
他希望天底下没人能伤害她,他希望还能有师父那样的人爱着羡泽——
……师父。
他一夜没睡,师父这两个字就始终像一把剑悬在他头顶。
他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师父在天之灵见到他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会不会想一剑刺死他这个逆徒!
“今日我打算去内城周边看看,也观察一下那些忌使是如何行动的。”三层小楼的正厅桌旁,大家齐聚用餐,羡泽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看向旁边魂不守舍的江连星。
这家伙一脸想死,演技也太差了吧,如果不是她在装傻,这怎么可能瞒得过去!
“那要不就江连星和你一组,我跟刀竹桃一组,曲秀岚和禹笃一组?其他人就暂且守在这里不要出去。”钟霄道。
她也察觉到了江连星的走神,拍了拍江连星面前的桌子:“可以吗?”
江连星猛地抬起头:“啊。好!”
羡泽:“……”他这眼睛发直的样子,搞得跟是她为长不尊夜里强吻了他似的!
钟霄道:“不过我看到江连星的直刀都已经锈蚀的不行了,还是最好能有件趁手的武器吧。”
羡泽想了想,从芥子中拿出了霁威剑,朝江连星的方向推过去:“你要不先用这把剑。”
江连星本来已经够坐立难安,还看到羡泽将师父的剑朝他递过来,几乎是要弹起来:“不、不行,这是师父的剑。”
羡泽不太在意,正好她也有些事情想要借着这把剑试探江连星,道:“人已经不在了,剑总不能被弃置,你拿着用吧,也算是借着他的力量帮到我。”
江连星面上显露出几分挣扎神色,半晌才将手搭在剑身上,只是头垂得更低了。
不过到二人单独出去行动的时候,因为周围随时可能有危险,江连星恢复了平日的警惕与贴心。羡泽也想暗自观察他,意识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羡泽也是在这样观察下才意识到,江连星有许多她从未知晓到的习惯。
她第一次意识到,他的目光除了警惕四周之外,几乎不会离开她身上,不论是羡泽在沉思在谋划,他总习惯从她身后半步的角度偷偷看她的脸。
特别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羡泽讲了什么好笑的话时,他总是隐隐笑起来然后悄悄看她面上的表情。
如果她也笑了,他脸上的笑容才会像是回声一般扩大。
她在照泽城外混杂的小摊上买些色香味全无的零食,他总是第一时间先从摊贩手里接过来,观察确认一下才会递给她。
而一旦人多起来,他便会紧紧靠着她,不是前胸贴后背,而是她的手臂正好在他腰侧的位置,他可以第一时间抓住她的臂弯,第一时间拔刀横在她身前。
可这些又没有超过那条界限……吧。
羡泽也不明白。
可又是仿佛隐隐嗅到一丝过界的气息,就在他们二人过于熟知彼此的氛围之中回荡。
她看到江连星从怀中取出那枚不值钱的水蓝色络子,默默的系在了霁威剑嶙峋的剑柄上。
她看到二人在酒楼盯梢忌使时,都不由自主地在喝了一口酒后,将目光落在彼此嘴唇上。
那天夜里是个意外吧,恐怕他也是一时被梦中幻觉蛊惑,只要继续装傻这件事肯定就这么过去了。
他也不会再做出这样的事了……吧。

“羡泽不睡吗?距离上次入睡已经过去了四十多个时辰, 您也该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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