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灼一颗心都跟着悬紧,下一秒,手腕被他抓住举过头顶。男人强势地含住她的唇峰,另一只手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承受着他掠夺般的吻。
这个吻隐忍了太久,从褚清泽上台唱《selene》时起,他就已经在忍,在黑暗中蛰伏太久,习惯于隐藏强大的实力,只待一击毙命的时刻。
没想到竟然让她误以为,他骨子里是什么温和大度的良善之辈。
撬开她的牙关后,清淡的面容渐深,更加放肆地索取着她唇瓣的清甜滋味,厚重的舌极具侵略性地抵着她的舌腔,狂风骤雨般挤占着她的寸寸柔软。
沈月灼双颊泛红,时至今日,仍旧没有学会在接吻时换气,柔软的舌尖下意识想将他顶出去,威士忌的香气很快在彼此之间蔓延,酒精在热烈的吻中催化升温,搅磨着她的智。
这个动作更像是在索吻,主动的迎合将男人的妒怒浇灭不少,扣着她的下巴吻了一阵后,他大发慈悲般松开桎梏着她的手,清冽的雪松香气侵占着她的每一寸智。
他敛了敛神色,到底还是心软,大掌垫在她的后脑勺,揉按的力度有着同这个吻截然不同的温柔。
原来一个人身上也会同时出现凶猛和柔情两种状态。
如同一张大网般罩住她,让她的呼吸全都凝固在唇齿交缠间。
沈月灼有种错觉,他像是在游戏剧情进行到关键节点的主角,解锁了新的属性。
另一面,是与温润截然相反的掌控欲。
褚新霁蓦然睁开双眸,看着她被他吻地发了软,耳根红得宛若盛放的娇艳玫瑰,雪白的肌肤氤氲着柔雾的淡粉,潋滟着湿润水色的杏眸渐渐浮出餍迷的雾气,似乎也沉浸在这个吻里。
湖心馆不会有人前来打扰,这个吻可以持续更久,但他清楚,再进行下去,极有可能会彻底失控,所以他退出去,幽暗的眸子静水流深般注视着她。
“跟阿泽说清楚,三天后的订婚宴取消,剩下的我来安排。”
沈月灼被吻得浑身都烫,跟他接吻,心跳加速得很快,她看着他模糊的俊朗轮廓,竟然还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心动感。
她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的内心,怎么可以为一个吻而摇摆。
见她不吭声,褚新霁深看向她,“怎么,你不愿意?”
沈月灼大脑嗡声,眼眶溢出星星点点的亮色。
刚才还盘算着要凶巴巴地咒骂,转眼就变成了拖腔带调的尾音,显得委屈极了。
“腿……腿麻了。”
他快一米九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又烫又重,先前又吻得那么激烈,纵然隐忍着没将全身的重量压下来,等她发现的时候,麻得都快抽筋了。
醋归醋,他还是没办法拒绝她撒娇似的求饶。男人的骨掌卡在她腰间,扶着她侧坐在怀里,他搭在她身上的西装外套早就在刚才的吻中滑落,被两人挤得皱巴巴,伴随着起身的动作,无人问津般掉落在瓷砖地面。
沈月灼真的很久没有感受过整个小腿抽筋的酸麻感了,呜咽着说:“别动、别动!”
褚新霁滚动了下喉结,脖颈凸起道道若隐若现的青筋,呼吸都变粗了几分。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又被这小姑娘拿捏了,还是吃得死死的那种。
如果不是从小看着她长大,他一定会认为,她在故意说出引人遐想的话,勾得男人心猿意马,再轻飘飘地岔开话题。
“哪里疼?”褚新霁垂眸觑向她白到发光的小腿,将张扬的红裙往上拢了些许,指节很轻地揉按着她的腿腹,“这里吗?”
“嗯。”她含糊地应着,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粗粝感,筋脉抽搐的疼意淡了些,软绵绵道:“轻一点。”
褚新霁眉心微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距离上一次她醉酒已经过了很久,哪怕那时她非要钻进他怀里,他也未曾越界太多,克制着没去触碰她。
如绸缎般细腻的肌肤,同他的指腹紧紧相贴。他不敢太用力揉按她的小腿,怕她喊疼,更怕她撒娇似的咕哝语气会让他发疯。
心底某种欲望如涨潮的海水般,涌溢着,占据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它们来势汹汹,很明显,是想将之推翻。
尽管内心翻涌,他的面上依旧沉稳清肃,让人看不出丝毫纵溺之色。
直到双腿终于恢复了知觉,沈月灼抹去眼尾的泪痕,下意识想跟他说一句谢谢,话语刚滚到喉咙口,正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眸子。
沈月灼后知后觉般发现,自己竟然还坐在他腿上。不知是为了方便抱她,还是为了避嫌,他微微岔开腿坐着,西裤面料考究,没有一丝褶皱,连带着皮鞋也纤尘不染,浑身上下写满了禁欲冷淡。
而她的裙子拢得极高,一双莹白如玉的双腿横陈在那纯黑西裤之上,画面冲击感很强,看得人耳根发烫。
想到这里,沈月灼红着脸把裙摆好,想从他腿上下去,却发现环在腰际的手臂却越收越紧。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恼嗔,也不知道是在羞赧他故意使坏不让她走,还是他的体温升得如此之快。
褚新霁清清淡淡地问她:“哪样?”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势,沈月灼咬牙小声嘟囔了一句,“硌着我了。”
褚新霁呼吸乱了一瞬,指骨收紧,望着她酡红的脸颊,“刚才是你说腿疼,我才好心帮你。”
“还不是被你压麻的。”沈月灼嘴硬道,“而且你揉得一点儿也不舒服。”
“是么。”褚新霁说,“可是我看你刚才很舒服。”
他观察着她的表情,“也很享受。”
沈月灼听完,手指蜷了蜷,嗔恼道:“才没有!”
褚新霁看了她一会,曾经惯会在他面前装乖的小狐狸终于露出锋利的爪牙,倒是比往常生动有趣,不过,她只有在不经逗的时候才这么可爱。
等酒劲散去,不知会故意说出什么话来激怒他。
褚新霁极轻地挑了下眉,“以及,我记得有人说过,我挺没意思的。不知道在沈小姐心底,怎样才能称之为有意思。”
沈月灼挪了下身子,察觉到腿根泛软。不过是和他接了个吻而已,身体的反应让她又羞又躁。
在背后胡乱说他坏话,想要逞一时口舌之快,谁知竟然被本人撞见,还拿这个来揶揄她。
“……”
沈月灼逃离他的目光,声音也没了底气,“我就是跟许夏开玩笑来着……你松开我。”
“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好没有。”褚新霁握住她的掌心,慢条斯地摩挲着,语气温柔了许多。
她确实很心动,但在这件事上,没有选择的权力。订婚宴延迟一次又有什么用,今天是用她的工作室来施压,明天说不定就是什么以死相逼的亲情牌了。
沈月灼垂着眼睫想了一会,忽然问:“我和阿泽的订婚宴要是取消了,你能补上吗?”
褚新霁眉头深皱,碾思着那两个词的含义,素来清冷克制的眸底涌着浓烈的情绪。
“让我给褚清泽当你的替补丈夫——”
沈月灼望着他溢着阴霾的眸子,小幅度地推了他一下,他纹丝不动,她的心情坠下去一点,后悔自己问出这种话。
“沈月灼,亏你想得出来。”他气得发笑,冷嗤道。
“别人会怎么议论你,你有想过吗?”
她那么在意面子,连追他这件事都要留有退路,又哪里扛得住旁人的舆论和诋毁。有他在,那些议论的声音或许能压下来,却压不住背地里的轻蔑和讨论。
沈月灼辩驳的声音都没有底气,嗫嚅说:“我才不在乎别人说什么呢。”
锐利的目光深锁住她,他毫不留情地斩断了她发散的思绪。
“不管订婚宴能不能如常举行,我都不会和你演临时换人这种贻笑大方的戏码。”
“沈月灼,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第40章 晚春
两家商讨订婚事宜这天, 特意挑了个吉利日子,褚老爷子说不参与小辈的事情,忙着跟贺老爷子下棋, 好些日子不见踪影。
沈歧跟褚耀商讨着订哪家酒店合适,酒水及烟喜糖都需要找工厂专程定制, 毕竟是孩子们的人生大事,处处都得上心。
“大少爷回来了。”
沉曼玲闻言抬眸:“新霁来得正好, 帮我们顺便参谋一下,看阿泽和月灼的订婚宴请帖发给哪些人合适。”
“伯母, 伯父。”褚新霁颔首问好,接过了宋知许递过来的初筛名单。
褚耀看向大儿子:“不是说今天有个采访吗?”
“推了。”褚新霁轻描淡写地说, 神色看不出波澜, “毕竟是我们褚沈两家联姻的大事,我总得亲自过目才放心。”
宋知许和褚耀对视一眼, 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太妥当, 话语里省略了主语,乍一听倒像是他才是联姻的主角似的,不像他平日里温和妥帖的脾性。
仔细看时,那双黑眸仍旧透着不染世事浮华的清寂, 他正垂眼看着宴请名单, 如玉般的指腹翻动纸页,俨然是一位清肃关怀弟弟婚事的兄长形象,稳重, 矜冷。
宋知许只当是褚耀的敲打起了作用, 遂放下心来。
“新霁有什么看法?”宋知许问。
褚新霁阖上宴请名单, 推置桌面中央,不浓不淡地说, “依我之见,订婚宴就没必要邀请这么多不相干的人了,仅公布两家的喜事,待婚宴再隆重举办。”
“距离婚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礼物一一送到即可,况且如今沈姨正在调动关键期,薄司礼前段时间和阿泽起了冲突,这个节点不宜大操大办。”
众人神色各异,这件事最重要的是协商。
沈歧有自己的考量,沈家资金紧缺,就算要办,也得多倚仗着褚家,他不愿从女儿的嫁妆中扣,倒不如等缓缓周转过来后,再风风光光将月灼嫁出去。
想通了这层后,沈歧说:“新霁说得有道,那这次就只邀请贺家?算作咱们三家的家宴,对外也说得过去。”
“从繁从简都可以,不过亲家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没有意见。就是不知道两个孩子怎么想,会不会觉得我们做长辈的不够重视。”褚耀婉言。
沉曼玲:“月灼前天还跟我说,随我们喜好,怎么简单怎么来,要是告诉她少了流程,指不定多高兴。”
褚新霁眉骨微抬,幽沉的瞳眸好似黑曜石一般,冷不丁地问:“前天?”
“是啊,前天她回家拿了些衣服,说要去海市参加一个地产商的生日会,订婚的事情是一点顾不到,有什么事跟阿泽说就行。”沉曼玲面带宠溺地嗔笑,“阿泽现在可比她懂事太多了,以后嫁过来,你们还得多帮我管教。”
几位长辈闻言皆是一笑,话题偏离。
从褚宅回来后,褚新霁眉心轻折,对赵檐道:“查一下沈小姐最近的行踪,和哪些人有交集,以及接下来的航班行程。”
特助赵檐微愣,不确定地问:“哪位沈小姐?”
闻言,褚新霁脚步停驻,微侧过身来,挑眉:“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你觉得还有哪位沈小姐?”
赵檐汗如雨下,尴尬地摸摸鼻尖。
只是没想到,光明磊落的褚新霁也会做出查人小姑娘行踪的事,再联想到上次他深夜去酒吧拦截,桩桩件件,似乎全都脱离了掌控。
不过赵檐更担心的是,如今沈小姐和二少爷订婚的事情已经板上定钉了,那顶专程为她拍来的冠冕,还有机会送出去吗?
出于隐私考虑,查完后,赵檐没有将资料发至褚新霁的邮箱,而是越过所有的权重优先级,直接汇报给了褚新霁。
“联系豪盛地产的苏董,再准备一份得当的贺礼。”
赵檐对这家地产的印象很差,不过是两年前因缘际会和新悦合作开发了一个大型商业综合体而已,就四处对外宣称说对褚新霁有知遇之恩,打着这个名号近年来拿下了不少标。
前几天拒绝了两次对方的邀约,结果邀请函还是接连不断地送过来,就连赵檐都快受不了。
“褚总,需要准备商议北城国际的项目内容吗?”出于谨慎态度,赵檐还是想确认一下,看到褚新霁扫来凉飕飕的一眼,他改口:“还是说只是单纯为了……”
褚新霁俯瞰着脚下如棋盘格局一样的城市,神情寡冷,漫不经心地转过身来,应允:“对,去抓人。”
豪华游轮上。
“左边那位地中海的是万泽科技的万总,正举着香槟同他搭话的妇人是梁氏集团的总裁助,别看这个职位听起来不够响亮,谢氏的实权都掌握在跟她一母同胞的亲哥手里,待会我会引荐你过去搭话,现在先把人物特征和名字对上,免得出岔子。”路遥对沈月灼小声耳语。
这场巨型游轮生日宴是由豪盛地产的老总为女儿举办的,邀请了各界名流,路遥出于伯乐心态,帮沈月灼拿到了一张邀请函。
“这么大的游轮,都是豪盛的吗?”沈月灼将人物和名字、身份、特点一一对上号,免不了好奇。
她擅长梳人物特点的优势遗传了沈歧,只不过平时没必要扎进深池子里,也就懒得去记,真到了临阵磨枪的关键时刻,绝不会掉半点链子。
“当然是租的。”路遥失笑,“一艘豪华游轮几十个亿,顶级豪门才谈得上拥有。租个十来天也得小几千万,已经足够有排面了。”
知道价格很贵,但具体数字浮上眼前时,沈月灼还是不免惊颤,“我发小她们租的小型游轮,一个小时8000块,不过完全没法比。”
沈月灼感慨完,抛砖引玉地接回了重点,“谢谢遥姐带我长见识。”
“我只是个引路人,能不能抓住机会,还是要靠你自己。”路遥听出来她想感激什么,抿了一口红酒,“盈致资本太看重单个项目的盈利率,对优质项目的前瞻性挖掘太少,以后你要做新游戏,别忘了我就行。”
《最后的曙光》上线后已经历了两个月度的考察,纵然各方面反响都不错,但就数据来看,和盈致同期的浓香型白酒基地、智能陪护机器人以及大爆的反套路短剧项目相比,根本没机会获得下一轮的投资。
盈致是家族企业,各种角色在其中牵制纵横,路遥能够坦诚地告诉她这些,已经仁至义尽,两人既算合作伙伴,也是朋友,沈月灼需要找新的投资方。
游轮缓慢地往海洋深处的方向行驶着,总共分为五层,宴会厅设立在中庭的位置,管乐声奏响,舞池内陆续有携着舞伴的人共舞,侍者用铺满花瓣和餐巾盛着香槟步履优雅地为众人服务。
路遥好似穿梭游戏人间的蝴蝶,拉着沈月灼介绍了一圈,都是和游戏有关联性的企业,沈月灼散了不少名片出去,也加上了几个动画公司的微信,后续可以和别的品牌做联动。
经过一通寒暄铺垫,路遥自然地介绍:“万总,这是昭月工作室的创始人沈小姐。”
万泽:“你们最近投资的游戏,叫什么《最后的曙光》是吧?”
沈月灼落落大方地答:“是的。我们的玩家群体画像是18-28岁的年轻女性为主,城市分布目前来说沿海的会多一些。”
“游戏做得挺不错。”万泽打量的目光让沈月灼有些不适,不过他很快便收回视线,状似闲谈地问:“沈小姐,你们工作室背靠哪个集团?”
“目前是自己在创业。”
在场的几位中年男性都是商场上的人精,三两句话就在心底有了判断。能够受邀出席在这场宴会的女眷,不是有家里撑腰,就是自身足够强大到能独领鳌头,剩下的,都是充当消遣的花瓶点缀。
不远处的中年女性朝路遥招手示意,路遥莞尔一笑,寻了个借口离开。
万泽表现出对乙女游戏有极大的兴趣,说市场份额很大,也想分一杯羹,众人跟着调侃,沈月灼见状,不肯放过机会,针砭时弊地侃侃而谈,气氛一派热络。
一位助模样的男人走了进来,为难道:“褚先生还是不肯露面。”
谁都知道这场宴会的主办人曾对褚新霁有恩,他之所以愿意出席,承得也是对方的面子。得知消息后,人人都想攀谈这位年纪轻轻便已掌握着资源命脉的掌权人。
有人宽慰说:“听说苏总有意将掌上明珠嫁给褚先生,这会恐怕还在顶层商讨细节,拒不见客也情有可原。”
“是啊,苏总那脾性,叙旧起来没个一两个小时结束不了。”见风使舵的人怕万泽尴尬,附和解围道。
名利场上都是一个个小圈子,沈月灼得借着路遥才能同这群人攀上话,他们又何尝不是如此,伸长脖子也要往上够,总归不是掌握话语权的人,都得看人眼色。
沈月灼为了避嫌,假意欣赏窗外的海景。掌心却泛出潮意,褚姓并不常见,他们谈论的人,该不会这么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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